馬曉光有些懊惱,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自己一段時間以來太順利,這次大意了!


    從後擋風玻璃看過去,對方都是東方麵孔,估計是霓虹國情報機關的特務。


    漢斯國特務人手有限,和霓虹國勾結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這次他們在白思檀身上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便反手過來,利用白思檀做誘餌,引蛇出洞。


    胖子也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有人跟蹤,他用力地踩下了油門,加快了車速。


    車突然一下加快了速度,後視鏡裏追蹤的轎車漸行漸遠。


    又行駛了一段,卻見前麵路上橫著一輛大卡車,徹底的把路給堵上了。


    對方應該是早有預案,所以才在沒有其他岔道的這段荒僻道路上跟蹤,眼見這邊有應對,便改跟蹤為設伏,智取為強攻。


    “胖子,看來我們又得跟鬼子較量一下了。”馬曉光咬著後槽牙狠狠說道。


    “放心,不含糊!”


    馬曉光轉頭又對白思檀說道:“拉比,除非我們告訴你……待會兒出現任何情況你都不要下車!”


    “知道了,請放心。”白思檀冷靜地說道,似乎對前有追兵,後有堵截渾不在意。


    離卡車還有十米左右的樣子,胖子停下了出租汽車。


    馬曉光下了車,臉色淡然地衝卡車上問道:“朋友,怎麽迴事?車壞了還是?”


    “我們是霓虹國情報人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那位猶太人跟我們迴去接受調查。”對麵卡車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下來用流利的中文說道。


    此人身材略瘦,相貌普通,屬於那種會讓很多人患上臉盲症的外貌。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內務部特高課的南浦源三,我們需要車上那個猶太人跟我們去一趟。”


    “啊哈,不好意思,我們老板正好約了這位先生和他打麻將,一缺三,少一個都不行。”馬曉光嬉皮笑臉地說道。


    “先生,用你們的話來說,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放下這個猶太人,你們可以離開!”南浦源三有些不耐煩了。


    “真的不行,要能放下他,我們何必大費周章呢……再說你問問這位先生,他願意跟你們走嗎?”


    南浦源三沒再言語,衝後麵三輛轎車使了個眼色,四名霓虹國特務分開左右,朝出租汽車方向衝了過來。


    眼見一個特務的手已經搭上了右邊後門的把手。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白光閃過,“嚓——”的一聲,緊接著是一聲慘叫,又是一道血光閃過,鮮血迸出。


    “啊!我的手!”一名霓虹國特務倒在車邊,用日語不由自主地叫道。


    卻見馬曉光立在當場手裏多了一柄短刀,目光兇狠地環視著四周。


    “我說了,這位白先生是我的客人,不能跟你們走!”馬曉光一字一句地說道。


    其他三名特務見對手如此兇悍,唯恐再遭反殺,立刻組成戰鬥隊形,站在那裏與馬曉光對峙著。


    後麵車上的其他霓虹國特務,見狀也紛紛拿著武器下車,有拿手槍的,也有拿著太刀的。


    馬曉光見狀,沒有更多的猶豫,欺身上前,直衝三名組成戰鬥隊形的對手。


    對方沒想到,馬曉光采用了這種不講理的打法,還沒迴過神,隻見眼前刀光一閃,“嚓——嚓——嚓”三聲,三名日特隻覺身上一疼,全都流血不止。


    其中一人反應稍快,一閃身,右邊大臂竟已然中招,鮮血汩汩流出,傷口竟是深可見骨,已然喪失再戰之力。


    另外一個也是左臂中刀,鮮血迸流,也不能構成威脅了。


    最後一個就沒有同伴的運氣了,見霓虹國特務不講武德,馬曉光也殺紅了眼,生死之際,隻能出了殺招,一刀便抹過他的咽喉。


    一道血箭射出,轉瞬間,這名日特得償所願,為他的天皇盡忠了!


    馬曉光單手持刀,血順著刀尖滴在地上,星星點點,他倚在門邊,雙目赤紅宛如一個煞神。


    “さいせつしん(霓虹語:歲殺神)!”一名後排的日特失聲叫道。


    南浦源三沒想到對手的武力值如此強悍,他睜大了眼睛,似乎要想看清楚,馬曉光是不是開了外掛?


    “八嘎,準備射擊!”南浦源三情急之下母語脫口而出。


    眾特務聽到命令,紛紛舉槍。


    就在此時,馬曉光卻一閃,又是一個縮身鬼魅一般鑽迴了出租汽車的副駕駛。


    還未等副駕駛的車門關上,隻聽“轟……”的一聲,出租汽車的發動機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後輪飛速地旋轉,頓時到處是一股燒胎的焦臭。


    隻見出租汽車掛著倒擋,飛快地倒著衝了出去!


    汽車倒擋雖然速度不很快,但是扭矩卻異常驚人,隻聽得“乒鈴乓啷”一陣亂響之後,三廂出租汽車雖然變成了兩廂半,前置的發動機卻絲毫沒有受損,仍然像野牛一般衝破了後麵轎車的封鎖!


    衝過了封鎖的出租汽車馬上停下,轉瞬便調轉了方向。


    這一下可是出乎了所有日特的預料,南浦源三惱羞成怒,烤熟了的秋刀魚都會溜走,自己今後一定會成為一個笑話的!


    “開火!”南浦源三顧不得上麵要求拿活口的命令,下令開槍了。


    出租汽車如脫韁的野馬一般,飛馳而去。


    “呯……呯……呯……”這是日特的槍聲。


    “當……當……當……”這是子彈打在車上的聲音,有些地方還濺起了點點的火星。


    沒有幾分鍾,胖子已經拐上了另一條大路,車道寬闊,暫時不會有日特追擊了。


    “胖子不錯!開車技術見長啊。”馬長官對胖子的反應和技術還是毫不吝嗇的點了讚。


    真要是在車下對方開了槍,馬長官自問還不是燕雙鷹,沒有躲子彈的本事。


    “麻蛋,好懸,好在上次棲霞山之後我好好練了一陣開車……”胖子這時才覺得有些後怕,一邊開車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


    “能逃出來就是萬幸!對了,拉比,你放心我們那個地方很安全的。”馬曉光轉頭對白思檀說道。


    後麵卻沒有迴應,馬曉光心中一驚,連忙轉頭一看。


    隻見後座的白思檀臉色煞白,頭歪在一邊,車座上卻是一灘鮮血,還有些滴到了車底板上。


    “胖子快開車!去醫院……拉比!”馬曉光忍不住大喊道。


    他不能不喊,這會兒要是白思檀睡過去,他就永遠地睡過去了。


    “我的孩子!不要喊了,沒用了……也不用去醫院,來不及了。”白思檀氣若遊絲,用盡全身氣力說道。


    “拉比,堅持一下!胖子,快點!”馬曉光大吼道。


    胖子的腳幾乎都已經踩到了油箱裏,破爛的出租汽車發了瘋似的在馬路上狂奔,往最近的靜安醫院方向駛去。


    不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白思檀張大了嘴拚命地唿吸著空氣,吐出的卻是大口大口的血沫……


    白思檀睜大了雙眼,嘴角蠕動著,想說什麽,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堅持一下,快到了!”胖子也是大喊道。


    “沒有用了!他不行了!”馬曉光頹然說道。


    隻見白思檀沒再張嘴唿吸了,他的目光暗淡下來,臉上好像恢複了平靜,又過了很短的時間,白思檀停止了唿吸!


    “拉比!”馬曉光大喊,卻沒有一絲迴應。


    “該死的鬼子!”胖子恨恨地說道,同時拐到一個僻靜的岔路,靠邊停下了汽車。


    打開後座的車門,白思檀靠在後座上,麵色卻變得十分安詳。


    馬曉光和胖子都沒有說話,現場一片沉寂。


    “都怪我,要是早點倒車就沒事了!”胖子懊喪地說著。


    “這不怪你,都是鬼子造的孽,我們幫這位白先生整理一下吧,然後幫他辦一下其他事,盡點心……”馬曉光心裏也不好受,但強自忍著,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兩人正準備擺正白思檀的身體,馬曉光卻愣住了,隻見副駕駛後背上,有一個紅色的符號,又像是文字。


    文字應該是白思檀在最後的時刻口不能言的時候,用沾血的手指寫成的。


    “??????”像是反過來的英文字母“nolc”卻又不像。


    “這是什麽?”胖子有些疑惑地問道。


    “肯定是白先生最後給我們留下的線索,先記下來吧。”馬曉光說道,說罷便拿出紙筆照著樣子,把符號畫了下來,又拿出微型相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做完這些,馬曉光讓胖子找來清水,幫白思檀擦幹了臉,也使勁地擦去了副駕駛座上的符號,還有車上的血跡,將白思檀的身體在後座放好,讓他安詳地靠著。


    處理完這些,馬曉光突然覺得有些累,比剛才以一敵四和日諜搏鬥的時候累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車徑直向摩西會堂駛去。


    在摩西會堂,給會堂的人簡單地交代了一下情況,便讓白思檀歸塵歸土。


    這倒不是因為什麽特別的原因,而是猶太人“一切從簡”的習俗。


    摩西會堂的事情忙完,天已然黑盡,兩人往四明邨駛去。


    “好像情況有點亂,那接下來我們怎麽做?”開著車的胖子忍不住問道。


    “情況反而清楚了!休息幾天,我們去找線索。”馬曉光眨了眨眼,衝胖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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