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菀緩緩地睜開眼睛,男人的胸腔起伏那麽有力和平穩,再抬眼,暗淡的光暈下黎子謙的臉那麽夢幻那麽好看!


    她從沒覺得黎子謙好看得如今天晚上這般讓她迷醉,淪陷,無法自拔。


    纖細的手慢慢抬起,觸及到他的下顎,掌心和他喉結若有似無的相遇。


    黎子謙一驚,低頭時分卻不經意地貼上了她的紅唇。


    喬菀的腦袋昏沉,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身體裏似乎住著個欲火焚身的惡魔,支配著她的思想和行為。


    男人幽深的眼上劃過一絲寡淡的笑意,健碩的臂腕落在她的腰上,快速且穩健的往後扯。


    他低頭,凝了眼那惹人憐惜的表情,淡淡道:“忍著點,笨女人。”


    她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住黎子謙胸口的衣衫,用近乎祈求的眸光與他對視。


    柔軟的手掌一路攻城略地,卻被隻溫暖的大手擋了下來。


    黎子謙的眸色深深,瞳仁裏頭蘊著月光,還有……那層漠然和冰涼。


    不動聲色地掐住喬菀的下巴凝了很久,他終於知道欲望這種東西有多麽可怕,竟能讓個心靈純淨的丫頭變得不能自我。


    幾縷被汗水浸濕的發貼在她的臉頰,對於喬菀此刻的痛苦,他深有體會。


    從來,他都是自製力很強的人,卻也曾抵不過金三角的老把戲,毀滅人性和道德的那份肮髒。


    輕輕放開手,寬大的手掌悄無聲息地撫上了她滾燙的臉頰,拍了拍淡淡道:“喬菀,你清醒點。這是夢。”


    喬菀順勢拉住他的手,眼裏像似有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直白又熱烈地死死盯著他。


    五官精致的小臉突然湊過去,迷情的聲音性感且柔潤:“黎子謙,叫我的名字。”


    他蹙眉,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喊了句:“喬菀。”


    眼前,那張平日裏市場羞澀的女人麵容已不見蹤影,現在的喬菀,是個妖嬈的,惹火的,熱情的精靈,綻放著女人的美。


    仿佛被施展了魔法,黎子謙定格著,無法動彈。


    他很清楚沈若天把他們倆弄到這種靜謐的地方絕沒有那麽簡單,可焚身的熱度越來越明顯。


    突然,他沒有最初堅定拒絕喬菀一再熱情的把握,心髒快速有力地跳動著。


    又或許說,這幾年,他太過寧缺毋濫。


    健碩的右手手臂穩穩用力,他將女人綿軟的身板揉進自己的胸膛,低沉道:“知道我是誰嗎?”那雙本就似墨染般漆黑的眸子此刻卻是更幽深了些。


    喬菀輕輕喘息著,手輕輕撫上了黎子謙的下顎,順著棱角分明的輪廓一點點清晰在手掌。


    月色已朦朧,光點打在他英挺的鼻梁,深邃的雙眼,性感的薄唇,喬菀越看越迷醉,忍不住歎了句:“子謙,好英俊的臉,嗯,是該記住才對。”她眼裏的光是散的,卻無比動人。


    “真的不後悔嗎?”黎子謙的聲音已然有些暗沉。


    喬菀任由黎子謙一點點的靠近,那火熱的滋味讓她感到滿足:“不後悔……”


    等不及黎子謙的囉嗦,喬菀雙手纏住黎子謙的脖頸,柔軟的唇貼上了黎子謙的唇,一點點糾纏,試探。


    健碩的身軀趁勢欺身而上,喬菀一下倒在座位上,頭腦越發不清醒,越發覺得身上這個風情萬種的男人……太迷人。


    車廂內瞬間曖昧十足。


    一場激烈後,兩人都安靜了。他趴在她身體上,粗重著喘息著。


    宛如蛋黃的太陽自海平麵升起,散去了夜的黑,蘊出紅的光。


    忽而大亮的光線照進車窗,喬菀昏沉地睡了過去。


    黎子謙穿上衣服,深色襯衫隨意的扣了幾顆扣子,手帕輕輕擦去了她雙腿間的血跡,又將自己的西裝蓋在了她身上。


    大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柔軟的指腹輕輕點了下她的紅唇,眼梢處的疏離和深沉蕩開漣漪。


    盯了她許久,黎子謙的眸底泛著思索出了神。


    匡唐——


    一記硬拳穿透黎子謙擋風玻璃,染血的拳頭慢慢移開,是付景年堅毅的臉。


    喬菀猛得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付景年和黎子謙雜著濃烈敵意的對視。


    而她,被還原到初生的摸樣,簡單的西裝蓋住了她的重要部位,春夢無痕,已惘然。


    付景年狠狠瞪了眼車裏愣住的女人,又將目光移向一臉淡然的黎子謙,咆哮道:“下車!王八蛋!”


    黎子謙的雙眸滑在喬菀倏然蒼白的臉上,將襯衫脫下,披在喬菀身上扣緊了兩顆扣子。


    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輕輕拍拍她的肩,凝了眼麵前蒼白的小臉,打開車門下去。


    深秋的清晨涼得刺骨,風裏還有海水的潮濕。


    健碩的,分明的曲線一條條雕刻在黎子謙果露的上半身。


    他拿掉了自己的機械手表,隨手丟在沙灘上,一步步走向雙眼迸出火焰的男人。


    付景年的手緊握成拳,牙關緊咬輕輕顫著。他身後還跟來了幾局裏的小羅羅。


    風吹起黎子謙的發,將眉宇間的沉穩一並吹散,他一霎便明白過來,付景年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黎子謙的目光雖不嚴苛,卻帶著強烈的犀利感。


    不等他站穩,付景年硬朗的拳頭就飛了過來,出口就是句:“禽獸!”


    黎子謙眼疾手快的接下,用全身的力氣擰住這股蠻力,慢慢的向外旋轉。


    淡淡的嗓音低如大提琴的音色,擰眉道:“真邪門。”


    付景年的五官扭成了團,咬牙切齒的又揮下另一邊拳,他哪還有心思去和他廢話,硬朗如磐石般的拳頭飛在黎子謙的嘴角。


    迅猛的速度和衝力讓黎子謙覺得嘴裏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的雙眼開始冰涼,隱隱咬咬牙也揮出了一記重重的直拳,拳點落在付景年的鼻梁,鮮紅的顏色很快速的流淌下來。


    付景年抹了抹臉上的血漬,整張臉都脹得通紅。昨兒個是他值得夜班,接到警局的電話,臨區值夜班的警員夜裏都被隻突然衝進來的藏獒給咬了,請求他們局裏支援。


    怎會想到,清晨帶了幾個警員出隊,看到的竟是那麽讓人震驚的一幕。


    喬菀,這輩子最想要得到的人,卻讓別的男人給占了。剛迴國的時候,他本已心如死灰,是黎子謙,黎子謙告訴他這段婚姻有名無實。


    在醫院的時候,也是黎子謙保證過段時間就會給喬菀自由。君子之約?可笑之極。


    現在算什麽?把他一個高級警官當成猴兒耍?他怎麽能咽下這口氣。


    瞥頭對後麵的幾個警員說:“都別過來,誰特碼過來試試,都滾!”身後幾個身穿製服的人相互看看後很快離開。


    兩道頎長的身影麵對麵站著,目光交融。


    “王八蛋,今天我非打死你個狗娘養的東西。”付景年惡狠狠地說完便再次撲向死死盯著他的黎子謙。


    黎子謙本不想和付景年這個醋壇子計較,可他的那句狗娘養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雖生在豪門,可二十個年頭他母親還有他父親都給了他最珍惜的親情,他哪裏容許他這樣辱罵。


    黎子謙墨色的眸色染上的天幕的餘霞,他一個閃身躲過付景年襲擊的同時,順勢一把扯住了麵前男人的警服,膝蓋毫不留情的抵上付景年的小腹,胳膊肘在他後背重重一擊。


    付景年佝僂著身子,手捂在了肚皮上。怒吼一聲,整個人都撲上去,黎子謙的後背紮進沙灘裏,沙土飛揚,兩個男人瞬間扭打成了一團。


    潮水順著風的走向沁進沙子,餘汐蔓延在兩人的側身。


    付景年翻身而上,騎在了黎子謙的精腰,雙手死死掐住了黎子謙脖子,暴怒:“你怎麽能,怎麽能,我要殺了你。”


    黎子謙皺眉,一股蠻力又翻在付景年的身上,拳頭毫不留情的一個個落下,他也怒了,大喊道:“我和喬菀至少是受法律保護的夫妻,你呢?用什麽身份來質問我做了些什麽?”


    付景年頓了頓,唇瓣劃過一抹嘲諷:“夫妻?就你?”


    黎子謙凝了身下的付景年好久,突來一句:“就我!隻要我不讓喬菀離開,他一輩子都還是我老婆。”


    “都住手!我累了,想睡覺。”喬菀的聲音褪去了柔弱,倒多了幾分生硬。


    她的表情很淡然,像風一樣輕。穿上了昨晚宴會廳裏的長裙,肩頭披著黎子謙的西裝。


    赤著腳丫,沒有穿鞋。細碎的沙子掠過她腳背,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她走得很慢,撕裂般的疼痛宛如晴天霹靂,但殘碎的記憶又將昨晚的某些片段一幕幕上演在腦海。


    沒什麽值得掉眼淚的,她一直這麽提醒著自己。在物欲橫流的現世,發生點纏綿的意外太正常不過。


    她可以瀟灑地走到兩個男人麵前,不著痕跡,好好的掩埋內心最深的情緒。


    活了二十幾年,丟臉的應該不是發生一夜情,對方知道了她秘密,又被一直喜歡的男人撞見,似乎更加讓人難堪。


    稀裏糊塗的弄不清楚來龍去脈,但她多少能意識到自己被人下了藥。是黎子謙做的嗎?她不知道。


    當清醒的時候,車子停在海邊,車裏的男人是黎子謙,還有,手帕上刺目的斑駁。


    但凡是有點腦袋的人,都知道昨兒夜裏,她和黎子謙到底做了些什麽。


    黎子謙蹙眉,拳頭慢慢的收起,他站起來凝著麵前的素白和憔悴,心髒猝不及防地狠狠一震,她看上去那麽平靜,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不卑,不亢,不憂,不喜,堅強得像是開在山壁的花。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付景年臉上,黎子謙的眉皺得更緊,他似乎明白喬菀不敢正視付景年的原因。


    犯罪感過後,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在他強大的心髒裏點出圈圈漣漪。


    “嗯,迴家吧。”黎子謙低低應了聲,大手輕輕攀上她的肩,摟著她慢慢地行走。


    付景年跪在沙灘上,一聲嘶聲力竭的仰天長嘯在海麵上卷起,浪花濺透了他的膝蓋,也沾染了他的眼眶。


    如果喬菀對他從來無情,他不會這麽難以放手。他們之間的過去,雖算不上轟轟烈烈,卻也在荒年裏綻出過煙火。


    從滿心歡喜的迴國,到搖身一變成了跳梁小醜。是本就似戲,還是太過入戲?


    “喬菀!”付景年用盡所有的力氣,扯碎他最後一抹驕傲喚著她的名字。


    有那麽一秒,喬菀的步子停了下來,可很快,她繼續頭也沒迴的向前走。


    在和付景年解釋之前,她必須要弄清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又或者說,現在,她還沒有麵對他的勇氣。


    ……


    車子鑰匙夜裏就被人拔掉,他們隻能徒步走到公交車站返迴嵐城。


    走了很久,黎子謙和她終於走到了站台。涼風吹落了幾片樹葉落在喬菀素白的腳踝。


    清冷的女音滑過黎子謙的耳畔,她平視著前方:“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黎子謙的目光落在她側臉,很快又斂下,不急不躁的開口:“你想聽什麽?”


    喬菀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全部。”她的聲音很冰冷,窩在黎子謙西裝裏的身子看上去更柔弱。


    他點頭:“好,迴家後我們談談。”


    喬菀沒再說什麽,她的心五味交雜,酸甜苦辣中可有此味,萬念俱灰,支離破碎。


    她似乎明白和付經年的那段餘情,那種想愛,卻不能愛,是種怎樣的感受。


    最早一班通往嵐城的車亮了燈,喬菀抬起酸麻的雙腿,跨了上去。選了個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把襯衫遞給黎子謙,黯淡的目光移在窗外,纖細的手支住了自己的下巴。


    黎子謙不語,雖然坐在同一排,可他很會意的選了個隔開兩個座位的位置。


    不到一米的距離就如同他們現在的距離,觸手可及卻若即若離。


    公交車一路行駛,每個站點都有人上車,也有人下車。隻不過黎子謙和喬菀中間隔開的兩個位置始終沒有人插進來。


    隔離帶一次次劃過車窗,離黎家公館最近的站點,兩人下去。


    喬菀的頭發很淩亂,步子也拖得緩慢。


    她的背影刻進黎子謙的心裏,一時的意亂情迷,後悔無措的人不止是喬菀。


    當欲望被理智澆醒,帶來的是無窮的後患。


    沉睡了三年多的‘夫妻’關係,經過這一夜翻天覆地的變化,到底會走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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