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能忍住,當陳東興高采烈地來到黎浩南的辦公室,見舒心也在,便熱情地和她打招唿:


    “黎總,聽說你有一筆關於醫療器械的生意要跟我談,我就來了,舒心,你也在啊,真是好久沒見了,大概有一個月了吧?”


    時間剛剛好,黎浩南側對著陳東來的方向,用眼角餘光就能看到男子笑容可掬的模樣,在他的眼中看來,就是一種譏諷與嘲笑。


    舒心結婚沒有請陳東,原因在此時似乎找到了答案。


    憑直覺,陳東雖然感覺到了氣氛有一絲詭異,但他沒有往多處想。


    身為一個玻璃,黎浩南算是男女通殺,在陳東眼裏,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也不失為美男,簡直就可以迷倒一票人。


    就在陳東癡癡看著黎浩南,舒心則在一旁忐忑不安時,一時沒能忍住的黎浩南還是冷不丁朝陳東那張笑臉上狠狠揮去一拳。


    陳東絕對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黎浩南的辦公室,朝他招唿而來的竟然是他的一記鐵拳。


    這一拳又狠又準,打得陳東立刻後退好幾米,跌坐在地上,惹來舒心的驚唿:“陳東。”後撲了上去,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心中是滿滿的愧疚。


    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無計可施了,但鬧成現在這樣,同樣讓她心裏不是滋味。


    她在心裏一直說著對不起,為了孩子,她必須這樣做!


    原諒她一個做母親的心。


    在黎浩南看來,舒心這樣護著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在他的麵前故意氣他,指著陳東的鼻子罵:“你個玻璃,不是不碰女人的嗎?為什麽會讓舒心懷孕?”


    “懷孕?!”陳東半撐在地上,嘴角破了皮,手撫上那兒,疼痛就傳來,他對黎浩南的揮拳相向,這會兒聽他這麽一問,忙看向一旁的舒心。


    她那微微突起的小腹說明了問題。


    “怎麽會這樣,我們不過是……”


    “我們不過是想試試而已,誰也不想的。”


    陳東還沒把話說完,舒心已經接過話,她沒把臉朝向黎浩南,而是背對他,不停地給陳東使眼色。


    陳東完全一頭霧水,他其實是想說,他和舒心不過是這一個多月來第一次見,他怎麽會和她的懷孕扯上關係。


    但是舒心的使眼色又讓他明白了些什麽,是想讓他替她撒謊嗎?


    可這種高級別的謊言要怎麽撒?他連是怎麽一迴事都不清楚。


    黎浩南仍然緊盯著陳東,舒心的話他也聽到了,難道這件事真的不假嗎?


    舒心在和自己上了床以後,又和陳東攪在了一起,所以孩子不是他的。


    不,他不信,他不信舒心會變成這樣的女人,黎浩南血紅了眼,什麽時候他對她的信任變得如此薄弱,什麽時候他們之間多了這麽翻越不過去的砍?


    罷了,隻要她真的幸福,他又何必強留呢?


    黎浩南走近陳東。


    陳東下意識地向後退,舒心也在這時抬起頭來看向黎浩南,目光帶著疏離,還有淡淡的憤怒,是對他剛才的暴力行為表示不滿。


    舒心的目光刺痛了黎浩南的心。


    原以為愛她,娶她,幫她養小孩子,她就會願意留在自己身邊,但是他錯了,舒心此時看他的眼光真是連陌生人都不如。


    他還留戀什麽?


    陳東在見黎浩南朝自己走來時也下意識地朝後退。


    黎浩南卻在這時伸出手來:“我不過是想拉你起來,你緊張什麽?”


    試問一個才剛剛打過自己的人,卻突然伸出手來要拉你起身,你會不會覺得惶恐呢?恐怕很多人的反應都和陳東相似吧。


    而黎浩南卻譏笑他的膽小,陳東雖然生氣,可一想到黎浩南的身份和地位,再看一旁都快哭出來的舒心。


    想到這個女人那麽善良勇敢,比他這個男人還更有擔當,所以他也不打算在這裏追問她是怎麽迴事,以後再說吧。


    陳東並沒去接黎浩南伸過來的手,在舒心的摻扶下,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隻道:“多謝黎總的指教了,如果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把她一起帶走,既然是你的責任,以後記得要好好扛,別再跟男人混作一堆了。”


    黎浩南指著舒心對陳東道。


    那表情那語氣,就像舒心是個包袱,他黎浩南想往哪裏塞就往哪塞。


    陳東真想指著黎浩南的鼻子罵,可是一看到舒心楚楚可憐的模樣,抓著自己的胳膊不說話,但眼裏卻是乞求。


    不知道舒心為什麽會說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陳東想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看在她收留自己,願意讓自己同她合租一間公寓的份上,他認了。


    “舒心,我們走。”


    陳東想,作戲也是要做完的,所以他伸出長臂,攬住了舒心的肩膀,一副很親密的樣子帶著她離開了黎浩南的辦公室。


    兩個人這樣緊緊帖在一起離開,算是把身後的黎浩南氣得直想吐血。


    她怎麽可以這樣欺瞞自己,還要當著他的麵恩愛,好像兩個人不這樣攬著肩膀一起走,便不足以證明什麽似的。


    陳東和舒心可管不了那麽多,舒心的心裏則是充滿了感激。


    她是臨時把陳東抓來頂包的,但她卻完全沒有想到黎浩南會真的把陳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來對質。


    好在陳東的反應夠快,也沒有當麵揭穿她的謊言,否則黎浩南會更震怒的。


    舒心隻覺得自己的背脊出了一層薄薄冷汗,出了門之後,那冷汗涼在背上,渾身都不舒服。


    離開恆度廣告公司後,陳東放開了舒心,獨自走到前麵一張長木椅前,長腳蹬在上麵,抬頭看著舒心:“現在可以解釋給我聽,是怎麽一迴事了嗎?”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我以為你已經想明白了。”舒心不想解釋,關於黎浩南的一切,她都不想說。


    “舒心,你怎麽能這樣?做人要厚道。”


    陳東想起了手機裏麵那個道貌岸然的教授說的這句話。


    “陳東,我是迫不得已的,以後再解釋給你聽,好嗎?”


    “那你跟我說實話,你這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陳東看了一眼舒心微凸的小腹,真是想不到那麽久不見,舒心竟然有了身孕,而且看樣子孩子都已經成形了。


    “你別問了,我不想說。”舒心美麗的臉上一片淒苦之色。


    陳東聽她這麽一說,再看她的表情,想想她大概真的有什麽苦衷,隻好從那長椅上站直身體,再朝她走來:


    “好吧,就讓我當一次便宜爹,反正我爹媽還不知道我是喜歡男人的,你也可以替我擋擋。”


    陳東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他知道在國內沒有多少家庭可以接受同性相戀,所以很多同性戀還是要結婚生孩子,然後借著家裏有妻子就可以在外麵繼續和男人交往,不會引起別人的非議。


    陳東也打算這麽幹了,反正要他真正碰女人是不可能的,就是試試也不行,所以舒心對黎浩南的話完全就是撒謊,因為他們太不了解他身為一個男同的想法。


    舒心和陳東坐著出租車迴到了一個多月沒有來過的小公寓,一切恍如隔世,不過是在黎家待了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舒心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金市,黎家大宅,正是傍晚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飯的時間,因為家裏的人不多,所以黎軍要求吃飯的時候一家人都要到齊才開始吃飯。


    此時桌前已坐著家中的其他幾位成員:爺爺黎軍,爸爸黎啟原,媽媽劉碧婷,大兒子黎浩東,還有他的未婚妻林宛碧,獨獨二兒媳舒心沒有到場。


    爺爺黎軍便對劉碧婷道:“碧婷啊,你去瞧瞧舒心在做什麽,叫她趕緊來吃飯。”


    “好的,爸爸。”別看平時劉碧婷在舒心麵前飛揚跋扈,可是在黎軍的麵前,她絕對是乖媳婦的模樣,簡直就是嫻良淑德的楷模。


    此時黎軍吩咐她去叫舒心,雖然心裏已經把舒心給罵得狗血淋頭,但劉碧婷還是得照做。


    劉碧婷從飯桌前起身,快步上到二樓盡頭舒心的房間,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再把負責打掃的劉媽給叫來,問她是怎麽一迴事時才知道舒心已經離開了。


    劉碧婷慌忙下樓,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了黎軍,老人也才作恍然狀,拍著自己的布滿皺紋的腦袋:


    “瞧我這老頭子的記性,舒心今天上午離開的時候是跟我打過招唿,說她想迴江市和阿南待在一起,我竟然還讓你去叫她吃飯,真是老糊塗了。”


    黎軍說罷便招唿大家一起動筷,不用等舒心了。


    劉碧婷也拿起了筷子陪著笑一起吃飯,心裏又一次把舒心罵了個狗血噴頭,這個女人為什麽離開也不跟她這個做婆婆的說一聲,真是太不像話了。


    吃罷飯,休息了會,和黎軍打了個招唿,劉碧婷便上樓迴到自己的房間,拿出電話給黎浩南打了個電話:


    “阿南,舒心是不是去江市找你了,她是不是向你訴苦了?”


    正在酒吧買醉的黎浩南完全聽不懂劉碧婷在說什麽,隻是有些醉意:“媽,你在說什麽,舒心什麽時候向我訴苦了?”


    “她沒有嗎?那個女人,我不過是說了她兩句,說她跟自己的大伯子站在一處說話,還嘻皮笑臉的,讓下人們看到難道不會被人嚼舌根嗎?”


    “媽,你怎麽能這麽說話?”


    黎浩南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母親那張跟刀片似的嘴,說出的刻薄話會多傷人,她竟然懷疑舒心的黎浩東。


    想想也是,他的母親一向是這樣的人。


    可是舒心呢?她不也對自己撒了那麽大的謊嗎?


    趁著他母親打電話來,他得跟她說清楚,不能讓他母親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妄想通過舒心肚子裏的孩子得到黎家百分之三十的公司經營權。


    所以黎浩南撇過這個話題不談,隻對他母親道:“媽,我和舒心恐怕不能在一起了,我們打算離婚。”


    “什麽?!”劉碧婷本是坐在寬大舒適,鋪有極其奢華漂亮的床品的大床上,卻因為黎浩南的這句話而驚得從那大床上跳了起來。


    “阿南,我沒聽錯嗎?你要和舒心怎樣?”


    “離婚,媽,你沒有聽錯,我說的就是離婚兩個字,那孩子不是我的,孩子的爸爸把他們母子給接走了,我沒有理由不放他們走。”


    黎浩南艱難地說出這番話來,天知道他的心裏有多痛。


    或許一開始覺得娶舒心是件交易的事。


    可他還是舍不得,還是不想放手,但是舒心卻說,如果想要這個孩子活下來,她必須離開,不想被黎家人害死。


    黎浩南相信了她和陳東在一起的事實,就算是他不相信也不行,因為陳東的話已經得到了證實,他們的確是做了那樣的事,孩子也有可能是他的。


    舒心不會拿這種事和自己開玩笑。


    黎浩南覺得自己都快痛苦死了,這會兒還要和自己的母親解釋。


    對劉碧婷來說,這個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讓她滿滿的希望全部變成了空。


    怎麽會這樣,舒心肚子裏麵的孩子不是阿南的,不是她的孫子。


    她其實是該高興的不是嗎?因為她一直不喜歡舒心這個兒媳,可她需要一個孫子啊,一個可以穩住她和阿南在黎家地位的孫子。


    為什麽這個孫子最後變成了別人的呢?


    劉碧婷的心慌了,亂了,她感覺到了不知所措,爺爺黎軍還不知道真相,那麽事情是不是還有轉機呢?


    劉碧婷在慌亂之後,突然就想到了李代桃僵的想法。


    既然舒心已經嫁給了黎浩南,憑的正是肚子裏的孩子,那不管這孩子是誰的,先讓她利用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得到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再說,其它的以後再找舒心這個可惡的女人算賬。


    劉碧婷決定了,她要親自去江市,把舒心給帶迴來,絕不能讓她有機會在外麵生下孩子,讓孩子跟了別人的姓。


    劉碧婷打定主意,馬上對電話那邊的黎浩南道:“你知道她跟誰走了嗎?孩子的爸爸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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