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間小公寓內,房間保持著窗明幾淨,因為有某個人在的原因,這裏不再是沒有人氣的空房間。


    坐在那布藝的單人沙發上,楚秦切斷了通話,然後看著在一旁認真剝柚子皮的年輕小姑娘:“你也聽到了,我是真的要離開了,你還打算繼續住這兒嗎?”


    聽到楚秦的話,李瀟瀟抬起黑白分明的眸來認真看著他,然後咧開八顆牙的標準笑容:“當然不會,我會跟著你一起走,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世界就在我們腳下,怎麽樣?我說的話好聽嗎?”


    楚秦看著李瀟瀟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個小妮子是賴定他了嗎?他說要離開了,她竟然說也要跟著他一起走。


    “你有護照嗎?我是要去國外,你也一起?”


    楚秦提到了一個最現實的問題。


    “這個好像還在那個誰那兒。”李瀟瀟才想起來,她能被黎浩南帶迴國,一定是有她的護照,沒有護照還能滿世界跑,那根本就是偷渡吧,她可不想東躲西藏。


    “我會想辦法把那個東西拿到的,你放心好了。”李瀟瀟再次拍胸脯保證。


    “可我不想讓你一直跟著我,你還是迴自己的家吧。”


    楚秦下逐客令。


    和李瀟瀟相處這麽久,楚秦發現他對她真是一無所知,她的家在哪兒,家裏還有些什麽人,她又是怎麽和黎浩南認識的,如何跟他迴的國,又為什麽要毀婚,一切的一切都似一個謎團一般,讓人解不開來。


    “可我沒有家了,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你都收留我這麽久,不能一直這樣收留下去嗎?我不會跟你添很多麻煩的,我會自食其力,我會設計圖紙,我設計的圖紙可以參加競標,這樣我就可以掙錢。


    你就不用怕我不能給你生活費和房租費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可是設計院的高材生,要不要我從網上調我曾經的獲獎檔案給你看啊?那可都是國外有名的獎項哦。”


    李瀟瀟一說到自己的專業,兩眼都在冒金光,她似乎真的很有才華,因為楚秦時常看到她拿著鉛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那可都是很專業的房屋結構圖紙,她卻能很好地用筆記錄下來,可見其基本功是很紮實的。


    “你已經從設計學院畢業了嗎?”


    楚秦突然發問,他也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一提到這個問題,李瀟瀟本是很燦爛的笑容卻一下變成了晴轉陰,再不見一絲笑容。


    楚秦看慣了她陽光般的笑容,這會兒見她愁得跟什麽似的,不禁好奇:“怎麽迴事?”


    “沒什麽,隻是你說到了我的傷心事,我難過而已。”李瀟瀟看著腳邊不遠處的地麵,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她這個樣子讓楚秦還真有些不習慣。


    “我今年才二十二歲,三年前我還在讀設計學院二年級,後來從山崖上跌落,我就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年,我怎麽可能從設計學院畢業?


    那設計學院學費高昂,我平時都靠打幾份工來掙學費,但是真的很不夠啊,於是我就答應了……“


    一想到過往,李瀟瀟真的是有倒不完的苦水,她還是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她怕自己不小心就會連不該說的秘密也一起說了出來。


    “你明白了吧?”


    她把話藏了一半,卻還要問一旁聽她說話的楚秦是否明白。


    楚秦點點頭,算是大致明白了,李瀟瀟沒有從設計院畢業,不過應該可以查到她在那個學校求學的檔案記錄,假如學籍有所保留,她可以繼續完成學業。


    畢竟對一個躺了三年的植物人來說,能奇跡般地生還,還能活蹦亂跳,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不知道黎浩南現在怎麽樣了,希望他平安無事就好。”李瀟瀟一想到過往,就不得不想到黎浩南,不由喃喃出聲。


    “他當然會很好,希望他能對舒心好一點才是真的。”


    楚秦知道自己的賬戶為什麽會凍結,這一切自然是楚意搞的鬼,而楚意之所以會這麽做,難道不是由黎浩南在後麵推波助瀾嗎?


    黎浩南為了不讓別人幫舒心,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他隻是為了親自去幫助她,楚秦真的無話可說,但如果他隻是想讓舒心變得更加不幸,他楚秦不會饒過他。


    …………


    因為公司順風順水,舒心和莊曉晨的關係也日漸修複,兩個人還時常一起去逛街購物,去美容院,享受做女人的快樂。


    不過江市就這麽小,總有一些人是你想避也避不開的,比如楚意。


    那天,舒心和莊曉晨去商廈閑逛,順便打算給林美好買一件漂亮的貂絨大衣,她說特別羨慕那些闊太太們都有一件那樣的貂絨大衣,穿起來又富貴,又暖和。


    舒心想,她時常去莊家吃飯,也應該孝敬一下林美好,於是叫上了莊曉晨,兩個人便直奔皮草專櫃,想要給林美好買一件真正的貂絨大衣。


    那種五位數的大衣,在以前舒心是想也不敢想,不過最近公司經營得不錯,自己也有了工資,當然可以拿出這麽多錢來給林美好買大衣。


    莊曉晨則反應冷淡,對她來說,以前自己買衣服可基本都是這個數,她還曾一擲千金給那死沒良心的買,一買就是幾十萬的簽單,全是她莊曉晨在開單,想想現在都覺得嘔血啊。


    兩個人在皮草專櫃逛著,那些五顏六色,價格不等的貂絨大衣,看得人眼花繚亂,長款,短款,樣式各有不同。


    舒心隻後悔沒有把林美好一起帶來,因為本人不在,要怎麽試穿這些大衣呢,買不合適,豈不是白費力氣?


    舒心正犯愁呢,突然看到旁邊有一個年齡和林美好差不多的貴婦人站在那裏,似在等人。


    舒心一看那中年婦人的氣質和身材都和林美好差不多,便萌生了讓那女人幫自己試衣服的想法。


    於是厚著臉皮走過去,舒心很有禮貌地開口:“這位女士,可否請你幫個忙?”


    王娟迴過頭來看著陌生的年輕女子,不明白她要做什麽,不過女子眼神清澈,五官標誌,倒是給人一種很清純,很有親和力的感覺,所以也溫和地笑道:“需要我幫忙做什麽?”


    “是這樣,我想給一位女性長輩買一件貂絨大衣,但她本人沒有來,我也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想請你幫我試試這裏的大衣,可以嗎?”


    舒心笑著說出自己的請求。


    “請我嗎?”王娟再次確定。


    “是的,麻煩您了。”舒心懇求。


    王娟想了想,不過是幫著試衣服,也沒什麽,所以她道:“好啊,那你去把要試的大衣拿給我吧,我去試衣間換上。”


    “謝謝,太謝謝你了。”


    舒心說著就去找她看中的大衣樣式,一旁在看衣服的莊曉晨:“你決定好要買了嗎?媽都沒試過,會合適嗎?”


    舒心卻笑著給她指了指王娟的方向:“看到沒?那位女士和阿姨身材差不多,我請她幫忙。”


    舒心一邊說著一邊取下了大衣,然後把她遞到了王娟的手上。


    王娟二話沒說,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


    她剛把門關上,另一邊的試衣間內卻走出一個年輕女子來,身上穿著的正是今年冬季最新款的彩色貂絨大衣。


    那女子有著傲慢的眼神,時尚的裝扮,短皮褲配黑色高筒靴,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


    和舒心一照麵,兩個人的臉上都有了些微的變化。


    舒心想不到難得來逛一次商場也可以和楚意不期而遇。


    而莊曉晨也拿著一件選好的貂絨大衣走了過來,想讓剛才那位女士試穿一下自己手上這件。


    “舒心,莊曉晨,你們怎麽會在這兒?以前你們不是關係搞僵了嗎?現在竟然又玩在一起啦?你們可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


    楚意見到自己從前的情敵,現在也仍然是情敵的兩個人,不禁出言諷刺。


    “喲,想不到楚大小姐也在這兒,你這種年齡穿這樣的衣服,不嫌把自己扮老了嗎?”莊曉晨也毫不客氣地迴敬她。


    而莊曉晨手上拿著的,正是楚意身上穿的同款大衣,她是打算買給林美好的,所以她說楚意穿在身上顯老氣。


    但楚意又豈肯服輸,馬上指著莊曉晨的鼻子:“你懂個p啊,連自己都打扮不好的人,好意思跟別人說這樣的話嗎?”


    “你說什麽?你說誰不會打扮?楚意,你也不好好照照鏡子,就你那德行,再好好打扮也是沒男人多瞧上兩眼的,你還好意思說我?”


    “那你呢?你又怎麽樣呢?別以為找個人妖當男友就有多了不起,遲早還是被甩的。”


    楚意不知道莊曉晨的情況,口無遮攔地說出這番話來,一下就擊中了她的軟肋,觸到了馬蜂窩,這還了得了。


    莊曉晨牙齒一咬,嘴裏不幹不淨就罵了起來,雙手成爪,嘴裏大叫:“楚意,我跟你拚了!”上前就是又抓又撓,把個楚意嚇得花容失色,慌忙應對,簡直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誰會想到兩個年輕女人會說著說著話也會打起來呢,舒心平常也很少勸架,突然看到兩個人抱作一團,嚇得也是慌忙上去拉架。


    一旁的專櫃導購小姐見客人打了起來,一邊通知保安,一邊也去拉架。


    一名導購小姐和舒心好不容易把兩個女人拉開來,再看兩個人的形象,真是大大受損,莊曉晨和楚意都披頭散發著,本是做好的頭發被這一場架就弄得成了雞窩頭。


    再看兩個人的臉上和脖子上,都是血痕累累,全部拜兩個人的長指甲所賜。


    就是這樣被拉開了,兩個人的嘴裏還在罵罵咧咧著,完全沒有一點兒富家千金小姐的模樣。


    那道試衣間的大門在這時打開來,王娟穿著那件舒心幫她挑好的大衣走出來,卻是一臉慌張。


    因為她在試衣間裏就聽到兩個女孩子吵架鬧架的聲音,這會出來第一眼就看到臉上掛了彩的楚意,忙走過去:“哎呀,你這是怎麽搞的,怎麽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跟人打起來了?”


    這個楚意從小就被慣壞了,以前在學校就愛打架,沒想到現在二十五六歲了,還跟小時候一樣,連來逛個商場也能跟人打起來。


    楚意一邊撥弄著自己弄亂的長發,一邊指著莊曉晨和舒心:“這事兒沒完,有本事你們就等著,看我找人怎麽收拾你們。”


    “楚意,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還敢當著媽媽的麵耍橫了!“


    “媽,你都沒聽到嗎?是她們先惹我的,是她們先動的手,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實話。”


    “楚意,我*你八輩兒祖宗,你說的那是實話嗎?你說的都是*話!你再敢說來試試,看我不揍得你媽都不認識。”


    莊曉晨一想到楚意剛才說的那些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能跳上去再踹她兩腳。


    舒心死死抱住她,不讓她再跟楚意打起來,想想兩個人不顧形象地這樣在公共場合撒潑,真是太沒麵子了。


    “沒想到你們都是認識的,這是打的哪門子架?”


    王娟在上流社會待慣了,可不知道這打架還能罵出這麽多難聽的話來,虧得她涵養好,否則恐怕也要忍不住參與進來。


    舒心也沒有想到這個幫自己試大衣的女人竟然是楚意的媽媽,她心裏十分過意不去,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莊曉晨拉走,不讓她和楚意再發生矛盾。


    “對不起,阿姨,曉晨不是要故意罵那些話的,我很抱歉,我這就帶她離開。”


    “舒心,你是不是我姐妹,你為什麽要幫著那濺人說話?”


    莊曉晨想要掙脫舒心的禁錮,但她卻抓得死緊。


    一旁的楚意也跳起來罵:“你才是濺人,你全家都是濺人!”聲音又尖又細,難聽至極!


    “你聽到沒有?她連你和我媽都罵了,你還不放開讓我去揍她?“


    莊曉晨還要上前和楚意比試,舒心卻使勁兒把她拉住,然後一點點將她拖出了商場。


    到了停車場,來到莊曉晨那輛白色的寶馬車前,舒心才放開了莊曉晨。


    莊曉晨還很不服氣:“你為什麽不讓我揍那個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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