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黃沙塵土一片,車子才開上,就被一陣風落了一層灰,讓原本黑色的商務用車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了,車上坐著的不僅有黎浩南,還有江市的公安局長及恆度負責經濟糾紛的法律顧問。


    車上,黎浩南一言不發,他既然已經聽了盧生的話,就知道這不再是單純的釘子戶事件,必須要果斷把問題解決才行,否則問題越拖越嚴重,即使他的人還沒有去那裏,他已經猜到這場所謂的打鬥糾紛不過是表演給他看的。


    下車後,以規劃局談副局長為首的拆遷辦便先來到了他的麵前,一臉難色道:“黎總,這些刁民真是太難打發了,他們提出要提高賠償款百分之兩百的要求,還要以後多得一套房子的賠償,真是太大膽了!


    “談局長,話可不是這麽說,或許他們真的是有什麽難處也不一定,不如聽聽他們怎麽說,不知道我們的人可有受傷,醫藥費我會負責的。”


    黎浩南似笑非笑地說著這番話,令那位快要五十歲的談局長也微微有些吃驚,不知道這位總裁大人是真傻還是假傻,聽他那口氣,是打算繼續朝裏麵砸錢,想要讓這個工程盡快開工。


    就在談局長猜不透黎浩南心裏在想什麽的時候,他的人已朝那幾戶釘子戶人家所有的房屋走去。


    一共是八戶人家,房屋都十分低矮破舊,是那種修修補補,仿佛風一吹都能倒的那種,聽說其中有兩三戶人家的壯年男子被打進了醫院,現在來追究是誰動的手也毫無意義。


    拆遷辦在離拆遷不遠的地方搭了簡易板房,用以指揮以後的工程進駐,黎浩南帶著公安局長還有法律顧問,把那些釘子戶們全都請到了那間簡易板房。


    一開始那些人情緒激動,要求必須達到他們的要求,否則就不搬走,但是公安局長一聲大吼:“你們這是跟城市建設對著幹,阻礙城市發展,你們懂不懂,國家已經頒布了搬遷法,搬遷費也一分不少地到了你們手上,還提這麽多要求,就是跟那什麽過不去,你們懂不懂……”


    公安局長說話還是挺管用的,尤其是那一身製服,有絕對的威懾力.


    他一說完,緊接著就是恆度的法律顧問跟進,他的語氣就要柔和許多,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得那些釘子戶們都發不了言了。


    就在這時,隻聽外麵幾輛大型挖掘機浩浩蕩蕩開進了那些釘子戶所住的房屋,不過幾分鍾的時間,他們的房屋便夷為了平地,就是再不想搬,一切都已成定局。


    當這些釘子戶們發現上當的時候,又激動地圍了上來,要跟黎浩南拚命,但黎浩南卻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冷冷看他們繼續鬧,帶著文理和漢斯重新坐上車子,朝市區而去。


    車上,漢斯都不由得讚歎:“二少爺,原以為這件事會很棘手,都鬧得動了手,還有人進了醫院,沒想到你一來這麽快就解決了。”


    “這件事拖得越久,隻會對我們不利,這些人再鬧也鬧不出什麽來,他們會明白,什麽也沒有命珍貴,打架,不過是給我們看的罷了。”


    所以在文理提出要不要去醫院慰問一下時,黎浩南仍然是冷笑,他的確是要去醫院,但不是去看那些被打的人,而是李瀟瀟。


    剛才在來時的車上,詹軼給他打了電話,說是李瀟瀟今天的狀態比昨天好,睫毛已眨動了好幾次,說不定就在最近就會醒過來,可以再給她一些刺激,這個刺激可以是促進她早日醒過來的動力。


    黎浩南接到這個電話後,就恨不得馬上飛奔到李瀟瀟的病床前,守著她醒來。


    想想三年前,李瀟瀟是怎樣活潑開朗的一個女孩兒,他並不清楚她為什麽對自己這麽著迷,不過她的執著不由得不讓他佩服。


    明明知道他是個花花大少,對女人從來不上心,但她卻一點兒不在意,隻是執著地走在他的左右,和他一起做戶外運動,不管是衝浪,還是登山,她都如影隨形。


    如果不是那次出事故,或許他們還保持著這樣的朋友關係,但她成植物人後,一切都變了,他不得開始正視她對自己的感情,也無數次在她的病床前發誓,如果她能醒來,他一定會娶她,這也就是他為什麽對劉碧婷安排的與豪門千金相親態度不鹹不淡的原因。


    他對自己說,他以後要娶的是李瀟瀟,隻要他醒來,他就會娶她。


    平安醫院的豪華單人病房內,鮮花,加濕器,還有電腦電視,一切家庭需要的設備,應有盡有。


    負責李瀟瀟看護的,也是國內有名的理療師,還有女護士,可以讓床上的病人醒過來,他們是功不可沒的。


    黎浩南的到來令女護士微微吃驚,不過很快鎮定的道:“黎先生,又來看李小姐了,相信她很快就會醒過來。“


    “謝謝,這也多虧了你們的悉心照顧。”黎浩南由衷地感謝。


    “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女護士說著,便主動退出了病房,留黎浩南一個人在病房內。


    坐在李瀟瀟的床前,看著床上麵目姣好的女子,黎浩南滿心都是愧疚,如果不是為了救他,她也不會躺在這兒,一躺就是三年。


    她的臉色盡乎蒼白,因為三年不曾醒來,臉上已沒有多少肉,更少了正常人的紅潤。


    黎浩南握住了李瀟瀟的一隻手,感覺那手的溫度偏低,不由將她握在自己手中,緩緩摩挲著,目光深沉地看著床上的女子,喃喃:“瀟瀟,快點兒醒來吧,你醒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我答應過你的事,絕不會食言,隻要你醒來。”


    黎浩南一邊重複著這句話,一邊不由自主將女子的手撫上自己的臉,希望可以給她溫度和力量。


    他沒看到的是,床上女子的眼睫毛開始不停地顫動著,然後緩緩睜開了那棕黑色的眼珠子,並且慢慢轉過了頭來,看向眼前的男子,眼中盡是迷茫和陌生。


    當黎浩南感覺到他握著的手,手指正在動時,他不由睜開眼來,放下那隻手仔細觀察,同時,他也看到了女子已然睜開的眼來。


    巨大的驚喜差點兒沒讓他高興地狂跳起來,他不由朝門外大喊:“醫生!醫生!”


    正在外麵暫時休息的女護士聽到黎浩南的叫喊,立刻推門跑了進來,聽到黎浩南對她說:“快叫醫生來,病人醒了,病人終於醒了!”


    女護士也激動地捂住了嘴巴,眼裏也有了淚花,她答應著也朝外麵跑去,並且很快叫來了醫生,院長詹軼也因為聽說李瀟瀟醒了,從院長辦公室跑來,想要親眼看看。


    住在這一層的很多病人和家屬,聽說那個躺了三年的植物人睜開眼了,也爭相來看這奇跡。


    黎浩南同其他閑雜人員都被請出了病房,由專家們替李瀟瀟做進一步的身體檢查,很快的,他們出來告訴了黎浩南更好的消息:


    “病人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隻是因為躺了三年,運動機能退化嚴重,包括說話和咀嚼的能力都需要重新培養,所以還有一個艱辛的過程,希望家屬還要耐心讓她在醫院做物理治療,直到完全康複為止。


    對此,黎浩南也興奮不已,三年都等來了,他不會在意繼續等下去,隻要她康複就好。


    黎浩南待專家們離開,便守著床上的李瀟瀟,直到外麵天已完全黑透,他問她,是否還記得他,能不能說話?


    李瀟瀟的反應有些茫然,不點頭,也不搖頭,這讓黎浩南懷疑她是不是摔下山崖失憶了。


    詹軼聽了他的話後道:“一切等到她恢複一定程度後再說吧。”


    黎浩南也隻好繼續等待,他不希望李瀟瀟忘記了他們曾經說好的約定,那樣隻會讓他更加愧疚。


    舒心一個人待在那間大大的臥室裏,為了打發時間,她去黎浩南的書房找來了不少專業書來看,時隔這麽多年,她覺得她還是愛著法學專業,盡管她以後有可能都不會再用到,但她卻不想一點兒也不碰它們。


    看著那些國外的專業書,不知不覺困意來襲,她就這樣歪倒在床頭上睡著了,睡相安靜和閑適。


    黎浩南想到自己是怎麽離開星海花園的,他不打算再迴去,就歇在了他平時上班住的那家酒店裏。


    舒心和李瀟瀟,兩個對他意義相反的女人,現在都占據了他心中最重的位子,不過想到她們時,心境不同罷了。


    ……


    東方機場,上午十點,從國外飛迴的一架波音747客機穩穩降落機場。


    不一會,從飛機上下來的乘客陸續穿過大廳走向機場門口。


    其中一名身高約有一米九,戴著黑色超大墨鏡的男子被很多人簇擁著走出來時,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這名男子正是江市迎來的又一名重要投資客人,一直以海外投資而聞名的南宮家的少爺,南宮謹。


    他在機場的出現,立刻引來經濟雜誌及娛樂八卦記者的圍觀,對他們來說,南宮謹的意義,不僅僅是對經濟界的貢獻,他對娛樂八卦界的貢獻也不小,隻因他所到之處,總會有各路明星來捧他的場,隻要和他扯上緋聞的三流男星,女星,都可以一夜之間占據各大娛樂版,八卦雜誌的頭條。


    因此,南宮謹的出現,通常都會有大批保安公司的頂級保鏢保駕護航。


    這次也一樣,走在南宮謹前後左右的,全是他請來的保鏢,他們隨時替他擋住那些不必要的幹擾,讓他可以順利離開機場。


    盡管記者們還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新聞,諸如他將到江市要進行的是哪些投資,他和著名女明星林菲兒的關係如何,等等。


    但南宮謹依舊是一副傲氣十足的模樣,不等那些小記者們近身,他已經被他的保鏢們護送著上了早已停放在機場門口的那輛黑色加長凱迪拉克。


    車門隨即關上,車子也緩緩啟動,身後仍有幾輛車跟隨,全都是他的保鏢,細數之下,也有好幾十個。


    在南宮謹在車上坐定後,一直跟隨他左右的一名身著黑色套服的短發女子將一杯倒好的紅酒杯遞到了他的麵前。


    南宮謹取下臉上的超大墨鏡,露出一張無比俊帥邪氣的臉,他的唇角微勾,更顯邪魅。


    他並沒有去接女子手上的那杯紅酒,隻是眼神曖昧地看著她道:“阿嬌,到了你的地盤,怎麽都不見你笑一笑呢?”


    說完這句話,男子探身上前,想要伸出手來勾住女子的下頜,卻被女子輕易出手製服,將他的手捏得仿佛要斷掉一般,疼得他哇哇大叫,剛才的俊帥邪氣全無:


    “喂,喂,輕點兒,你是不是女人啊!“


    對阮嬌來說,她是不是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五官容色豔麗,一頭俏麗短發,非常適合打鬥,她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一旦出手,絕不會輸。


    從小學習各種擒拿格鬥,打過無數次架,性格一向以冷靜,自律著稱,沒有交過男朋友,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剛才南宮謹的動作代表了什麽。


    隻見她眸光似冰,衝一向在人前高傲自大,實則貪玩好色的南宮謹道:“我隻是出賣我的功夫,可不出賣色相,所以,你找錯人了!”


    摔開南宮謹的手,阮嬌叫停司機,語氣淡淡道:“南宮少爺,我隻負責護送你離開機場,其它事情,你自己擺平吧。”


    說罷,阮嬌拉開車門,瀟灑地離開,頭也不迴。


    車子繼續開動時,南宮謹隻好悻悻咬牙,有誰會知道,他南宮謹一向在女人圈裏混得風生水起,沒有哪個女人不買他的賬,可這個阮嬌倒好,當初保鏢公司介紹她來自己的身邊時,他一開始便看上的是她容貌,這麽漂亮的女人做保鏢,那一身黑色勁裝的打扮,還有那不黛而黑的眉,燦若星辰的美眸,總是閃動著堅毅的光,高鼻,粉嫩如花的唇,一頭俏麗的短發,有著幹練與不凡氣質,第一眼就吸引住了南宮謹。


    在他認識的眾多女人中,阮嬌不是最漂亮的,但她一定是最特別的那位。


    一開始為了考驗她,他給她出了一道難題,叫她跟兩名高壯男保鏢打,如果她贏了,就留下,如果輸了,就要答應讓他親一下。


    對這樣霸道無恥的要求,阮嬌並沒有拒絕,隻答了一個好字。


    很快的,她就擺好了架勢,和兩名男保鏢纏鬥在一起。


    盡管是二打一,且兩名男保鏢均在一米八以上的個頭,反觀阮嬌,不過一米六三的身高。


    事實證明,功夫好,不在於身高,阮嬌貴在身手矯健,速度快,身形嬌小,易躲避,所以即使麵對兩大漢,她也毫不示弱,反而很快將兩個人打得落花流水,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最終,阮嬌輕鬆獲勝,這也讓一旁看三個人表演的南宮謹一時呆住。


    從此後,南宮謹走到哪裏,都會帶著阮嬌。


    他去公司上班,她跟隨,他去談合約,她跟隨,甚至連他去夜總會泡妞,去衛生間上廁所,她都要跟隨。


    當然,阮嬌並不完全隻是跟隨他,在兩個人相處的半年時間裏,阮嬌替他擋了大大小小近十多次各種莫名其妙的襲擊,也不知道他南宮謹究竟惹了多少仇家,會招來這麽多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在阮嬌看來,這些仇家除了因為生意上的不正當競爭,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和其他富家公子哥兒們爭女人惹來的。


    不管是誰要對他不利,阮嬌都要出手幫忙,以盡到自己的保鏢之責。


    在南宮謹看來,阮嬌這麽盡心盡責地幫自己,很容易讓他自戀地以為,自己是被她傾心愛著,所以她要這麽拚盡全力保護自己,而他把這種想法告訴他的女保鏢時,隻惹來她淡淡一笑:“身為保鏢的第一要務,就是保護雇主的人身安全,如果做不到,就是失職,不用繼續再幹。”


    難得說完這麽長一句話,阮嬌再不開口,倒是讓南宮謹白高興一場,原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因為喜歡自己而保護自己,根本就隻是在做她的保鏢工作而已。


    此時離開了南宮謹的加長凱迪拉克,深吸著久違的江市的空氣,阮嬌卻不知道自己的心裏究竟是怎樣一種情緒,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吧。


    她從來不是個矯情的人,在江市讀書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獨來獨往,沒有什麽朋友,所以即使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她也是同樣的感覺,她不過是舊地重遊,可還有人記得她呢?


    走在去往a大的路上,阮嬌一點也不擔心別人會認出她來,對這個城市來說,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都是陌生的。


    “舒心,轉過這條街,就是a大,好像我記得以前聽你提過,聽說他們快要搞校慶了,你會去參加嗎?”


    陪著杜雅琪一起買結婚的小零小碎的商品,兩個人邊走邊聊著,話題竟然扯到了a大上。


    偶爾逛貼吧的時候,總會彈出a大辦校慶宣傳鏈接,舒心就是想迴避也很難,這讓她十分苦惱。


    對a大,她是諱莫如深。


    此時,兩人就在離a大不遠的幸福路上,杜雅琪手裏挎了個大大的粉色包包,並且因為剛剛在旁邊的商場付過錢,所以她把長條形的錢包隨手放進了包裏。


    她一手挎著包,另一手挽著舒心,兩個人繼續朝附近的小商品批發市場前進,希望可以淘到更多結婚需要的東西。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騎著山地車,速度飛快,榛球帽壓得很低的小夥子突然從兩人的身邊經過時,搶走了杜雅琪挎著的包,一下子朝前麵飛竄而去。


    待杜雅琪反應過來時,臉色急得大變,不由脫口而出:“我的包,快幫我抓小偷!”


    可是那搶了包的男子早已騎著山地車跑得快不見蹤影了。


    舒心也因為杜雅琪的包被搶,急得大叫,兩個年輕姑娘一邊叫,一邊朝那小偷追去,明知道是徒勞,也希望能離那賊近一點。


    就在兩個女人以為這包肯定是被那騎車的小子給搶定了,再也追不迴來時,冷不丁卻見那小子在百米之外被人連人帶車給摔在了地上。


    情況是這樣的,那小子騎著車隻顧往前飛奔,卻不曾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穿黑色套服的短發女子,不過一腳飛踹,就將那騎車男子連人帶車一起踹倒在了路上。


    那男子起身拿著杜雅琪的包就要繼續跑,卻被黑衣女子一把抓住了包的另一邊,和他展開了拉鋸戰。


    女子不說話,那搶包的人也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包被人拿走,所以他很快從兜裏摸出了彈簧匕首,將明晃晃的刀子在女子眼前晃動,惡狠狠地威脅:“臭女人,不想活了,還不趕緊放開!”


    對麵的女人卻一句話也不說,還不等那男人把刀子攻向她,她一個轉身,一個旋腿踢,動作快到令人眼花繚亂,然後那小偷的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黑衣女子的一腿。


    隻聽一聲“啊”的慘叫聲,搶包的男子被女子狠狠踢倒在地,根本無力爬起來。


    杜雅琪和舒心也很快趕到,黑衣女子輕鬆從倒地男子的身邊拿走那包,交還給了匆匆跑來的兩名女子。


    而那執刀的小偷因為挨了那一腳,實在沒有辦法起身,被幾個隨後而來的便衣警察給帶走了,三個人也被要求一起去派出所做筆錄。


    原本想要一起去批發市場買結婚用品的杜雅琪和舒心因被搶一事耽擱了時間,更想不到的是,這包還能失而複得,令杜雅琪對那黑衣女子充滿感激。


    三個人一起從派出所裏出來時,杜雅琪便主動上前對女子開口:“你叫阮嬌,是吧?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這包恐怕是追不迴來了,這樣吧,我請你吃飯,算是交個朋友,順便對你表示感謝,成嗎?”


    阮嬌對杜雅琪的主動邀約卻並沒有答應,隻是淡淡道:“舉手之勞,不用掛心。”


    說罷,她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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