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紅院中早有晴雯,麝月,玉釧等幾個大丫頭在收拾著行裝,見賈寶玉和襲人迴來了,均都紛紛圍到賈寶玉身邊,滿臉的眷戀之情自不必說。


    許是見氣氛太過低沉,賈寶玉笑道:“這都是幹什麽?二爺我明日可都要走了,你們各個都哭喪著臉,多不吉利?該當多笑笑,這樣也能讓我放心的出門。”


    晴雯等聽此,也都強露出一抹笑意,紛紛囑咐包裹中裝的是什麽,讓賈寶玉不要忘記了。


    賈寶玉自然一一點頭,讓她們不必擔心,閑話幾句,這才分別睡去。


    第二日一早,賈寶玉便從睡夢中清醒,睜開眼見屋外燈火通明,心道這些傻女孩,不是說了不必起的這般早,還是不聽話。


    穿上衣服,出了門,見襲人,晴雯等幾個大丫鬟都在外麵,一見寶玉出門道:“怎麽不叫一聲就自己起來了?”


    賈寶玉笑道:“想著不想給你們驚動起來,誰知道都比我起的還早。”


    襲人指著桌子上準備好的早飯道:“二爺,這飯還熱著呢,快些吃吧,否則等會又來不及了。”


    幾人陪著賈寶玉吃過早飯,送到大觀園門口,這才返迴。


    而其他人,賈寶玉昨日也都告誡過,不必相送,因此都未來此。


    出門,茗煙和薛剛早就在此處等著,迴頭看了眼瀟湘館的方向,賈寶玉很快爬上了馬。


    馬兒剛抬蹄,突聽從園中傳來陣陣的琴音,婉轉動人,如潺潺的流水一般飄蕩在空中。


    循聲朝裏麵望去,隻見瀟湘館此刻也是燈火通明,而琴音自然是黛玉彈奏的。


    賈寶玉心中一動,恨不得立時再返迴,咬了咬牙便騎著馬匹朝遠處奔去。


    一口氣跑出城外,賈寶玉剛才的不舍才漸漸褪去幾分。


    此刻天也漸漸明朗了些,因為時間緊迫,賈寶玉三人一路上曉行夜宿,基本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全都是在馬上度過的。


    原本去揚州走水路不用費什麽力氣,但是卻是太過耗損時間,畢竟這個時候的船速並不快。


    就這樣三人行了四天,在第五天的時候就到了揚州的境內。


    一入揚州境內,大路口就見有官兵在路口設置了障礙,並不住的盤問來往的客商。


    見此,賈寶玉自然知道餉銀定是還沒有著落,因為賈寶玉幾人並無帶什麽貨物,因而自然也沒被官兵盤問。


    又朝著揚州城走了一早上,這才隱隱的看到一座大城的輪廓。


    這個時代揚州乃是南下北上的要地,來往的客商也是一場繁多,因而也比其他處繁華不少。


    進了城門,三人就直奔揚州總督府,未多時便到達,總督府門前。


    茗煙上前跟那把門的說了一聲,那把門的見賈寶玉風度翩翩,氣勢不凡,再加之說的乃是自己老爺的侄兒,自然也不敢過多的盤問,飛一般的朝裏麵奔去。


    賈寶玉未等待多時,便見從裏麵浩浩蕩蕩的走出一隊人,領頭的正是幾個月不曾見到的王子騰,也就是自己的舅舅。


    賈寶玉忙上前行了一禮道:“多日不見,舅舅身子可還安好?舅媽都還好吧?”


    王子騰忙扶起賈寶玉,笑著說道:“好,都好,怎麽突然你就來了。”


    見到賈寶玉,可以說是王子騰這些時日最高興的事情,原本因為丟了餉銀,這幾日茶飯不思,日夜尋找,可是那些餉銀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完全不見了蹤跡,因而也異常的擔憂華清帝的使者過來,如此就萬事皆休了。


    誰知道居然是寶玉來了,如此眼前的危機自己是解除了,最起碼這件事完畢之前,自己沒有危險。


    賈寶玉看了看周圍的人,笑道:“多日不見,甚是想念舅舅,因而這才前來看望。”


    王子騰也是長年在宦海之中打磨,賈寶玉一個眼神,便已經知道他的意思,笑著將賈寶玉迎到府中,屏退了身邊的人。


    朝著賈寶玉問道:“你父母和你父親的身體可好?老太太可還安康?”


    “都好,都好。就是母親知道舅舅這邊出了大事,這幾日擔憂的緊。”


    王子騰眼神一暗,說道:“都是我太過大意了,這才給了賊人可乘之機。你這次來可有帶了陛下的旨意?”


    賈寶玉道:“陛下已經知道這事情,但是卻沒有將之公布,因此滿朝文武如今還都不知道這邊的餉銀出了問題。另外我這次來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協助舅舅盡快將餉銀給找到,隻要事情不超過半個月,陛下就能將之壓下來。”


    王子騰一聽,立刻起身,麵北而跪,感激的大聲說道:“陛下隆恩,臣萬死也要將此事給查個清楚。”


    好一會兒,賈寶玉這才將王子騰攙起來,將他扶到椅子上道:“舅舅,眼下咱們時間緊迫,您還是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說明一下。”


    王子騰歎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收集餉銀本就是不容易的事情,原本那天剛收購數量,朝中派來押運的將領就急著要走,而那天也正好是慶功的時節,因此我也是與揚州城的各個官員喝的酩酊大醉。”


    “因而在聽到他們立時就要走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想要去送出境內,誰知道腦袋中天旋地轉,根本不能騎馬,因而就送出了城外,誰知道第二日就發生了這種事情,要早知道如此,說什麽那天我也不喝酒了。”


    王子騰說完,滿臉的頹喪之意,顯然還兀自後悔。


    賈寶玉聽完,頓時心中滿是疑問,按理說這個節骨眼上王子騰怎麽會喝醉酒?那領軍的將領為何非要當天就走?


    “難道沒有生還的人嗎?”賈寶玉道。


    王子騰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狠人,我到那裏的時候除了滿地的血跡之外,就連屍體也都消失不見了,餉銀更加是失去蹤跡。”


    “這事情說起來更是奇怪,按理說護送的軍隊都是從禁軍中挑選出來強壯的士卒,怎麽可能一人都逃不出來?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又能找什麽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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