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笠呆若木雞,半響才反應過來:


    “你說什麽?!”


    其中一個抱著水盆的弟子停下腳步,焦急地解釋道:


    “薑居士他外放靈氣,將虎峰給燒了,小師叔他施展了雷法,想劈出一條防火帶,但是他將好幾棵樹給劈入了火場,現在火勢反而更大了,其他師叔伯不在山上,青竹師叔正施展符法阻止火勢蔓延,您快去看看吧!”


    張玄笠人傻了,拽住說完就要奔赴火場的弟子:


    “山上還有香客嗎?”


    弟子搖了搖頭:“半小時前已經清場了,現在山上沒有香客了。”


    張玄笠這才鬆了一口氣:“不幸中的萬幸。”


    說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火場前,薑禮和張胤看著背對他們,麵前漂浮無數符咒的青竹,麵麵相覷。


    “你闖禍了。”


    “你怎麽隨便誣陷別人呢?”


    “你不把那幾棵樹劈成柴,火會這麽大?”


    “不是,火不是你放的嗎?”


    “我那隻是小火苗,煽風點火的是你好嗎?”


    “小火苗?!你敢不敢再說一次?你家火苗能噴三四十米遠?”


    “尬黑!尬黑是不是?”


    兩人正互相推卸責任呢,方才還晴空萬裏的天空突然間烏雲密布。


    一道人影漂浮在空中,淡淡道:“青竹,辛苦了,退下吧。”


    青竹聽到聲音抬頭,一臉喜色:“師父!”


    張玄笠抬起手,微微往下一壓。


    驟然間,雷聲大作,無數閃電劈向火場,一切可能會被引燃的物體都被劈作齏粉。


    沒有了燃料,火勢一下子衰弱,沒有兩分鍾,現場便隻剩下濃濃的黑煙。


    薑禮和張胤看見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


    這就是超出他們兩個境界的張玄笠的實力嗎?


    化氣大佬,恐怖如斯!


    “臥槽,這才叫雷法,你那是什麽勾八玩意兒?”


    “胡說,隻要我願意,隨時能到那個層次。”


    張玄笠飄落地麵,看著一臉諂媚的二人,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隨我來!”


    薑禮和張胤對視一眼,低下了頭,跟著張玄笠往天師殿走去。


    青竹則留下來指揮眾弟子收拾殘局。


    薑禮想的是:完了,闖禍了,得賠多少錢啊...要不威脅張胤扛下來吧?看他是想被揍一頓還是揍兩頓...


    張胤想的是:這招好帥,好想學...


    天師殿內。


    張玄笠看著局促的二人,氣得笑了起來:


    “薑禮啊薑禮,張胤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這麽陪著他胡鬧?”


    “嗯?什麽玩意兒,火是他放的,跟我...唔!”


    話還沒說完,薑禮便捂住了張胤的嘴:“是我不對,沒有及時勸阻他,並且切磋的時候沒控製住力量,導致出現了這樣惡劣的後果,我反思!”


    麵對薑禮威脅的目光和‘秘密’二字口型的無聲威脅,張胤慫了。


    “切磋?剛剛就聽說你能靈氣外放了,你已經築基了?”


    張玄笠饒有興致的看著薑禮。


    一開始他還有些奇怪,明明下午才把功法交給薑禮,怎麽傍晚就靈氣外放燒山了,直到在火場前見到薑禮他才真正地確定,薑禮已經築基了!


    至於為什麽他要薑禮和張胤跟他到天師殿再說,一是因為外麵人多眼雜,二是因為他要努力平複心中的震驚。


    自己築基的時候是他哥給他護了三天法,張胤築基的時候他親自盯著,用了一天一夜,而薑禮,把鑽研功法和燒山的時間算進去,竟然一下午都不到。


    而且甫一入築基,靈氣外放竟然能引起大火。


    這簡直就是怪物!


    不過仔細想想,能學會馭鬼術的人,又有幾個庸才?


    隻可惜,是黑色靈氣。


    張玄笠在心裏歎了口氣。


    薑禮謙虛地笑了笑:“僥幸僥幸。”


    隨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張道長,這後果...我該如何補償?”


    張玄笠看著一臉緊張的薑禮沉吟片刻,道:“這樣吧,我對你築基初期的實力究竟有多強有些好奇,你就使出全力,將靈力外放朝我攻擊,如果你的攻擊能讓我滿意,這次的事情就算了。”


    張胤一臉懵逼地看著張玄笠,以他多年和二叔鬥智鬥勇的經曆判斷,張玄笠這麽說,不管薑禮的攻擊能不能讓他滿意,這件事情他都不會再追究了。


    二叔!這隻是一個外人啊!你怎麽對他比對你親侄子還親啊?


    張胤眼裏仿佛出現‘檸檬’二字。


    薑禮眸子一亮,還有這種好事?


    他擺擺手:“不合適不合適,張道長是長輩,我怎麽能如此不敬呢?”


    張玄笠見薑禮如此懂禮數,含笑點了點頭,剛要讓薑禮不要在意,便聽見薑禮接著說:


    “不過既然張道長如此堅持,再推脫就是我不識抬舉了,張道長請接招,這就是我從通靈噬煞術中悟出的靈氣化業火的法門,我把它叫做...”


    薑禮的腦海中浮現出小草在花盆裏晃動的景象,當下便給這招想好了名字:


    “太陽花的憤怒!”


    張玄笠麵對猛攻而來的薑禮,第一反應不是想著如何防守,而是在心底重複了一遍薑禮這個殺招的稱唿。


    這是什麽狗屁名字?!


    薑禮的右手猛地推出,黑氣如同睜開束縛的兇獸,從手臂中咆哮著狂風般怒吼著朝張玄笠衝去。


    空間中接觸到黑氣的部分竟然產生了輕微的波動,還未到張玄笠的麵前,後者便覺得一陣滾燙的熱浪襲來。


    看似平平無奇的黑氣,裹挾著足以融化一切的氣勢帶著巨大的衝擊力,似是要將張玄笠吞噬。


    張玄笠的胡子在接觸到黑氣的一瞬間便開始卷曲焦糊。


    這讓張玄笠一驚,隨後不再托大,白色的靈氣覆蓋在身軀上,硬扛著黑氣的侵蝕。


    黑氣就像是癌細胞一樣,接觸到白氣的一瞬間就開始瘋狂汙染對方。


    張玄笠皺了皺眉,加大了白色靈氣的強度,終於抵禦住了黑氣的腐蝕。


    盞茶時間,黑氣終於耗盡力量,徹底消弭。


    而此時的張玄笠,全身衣服被高溫燒得焦黑,像是被打落了凡塵,再沒有仙氣飄飄的感覺。


    薑禮遺憾地搖搖頭,對自己的這次攻擊並不是很滿意。


    張胤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他覺得薑禮剛入築基,能讓張玄笠看上去有些狼狽已經很不錯了。


    築基的攻擊必然不可能傷到化氣,畢竟這之間跨越了兩個大境界。


    哪怕是張玄笠有些狼狽,肯定也是因為動用的力量不過是九牛一毛。


    在場的三人,隻有張玄笠心中一陣駭然。


    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方才他動用了化精境,也就是人級的力量才勉強和薑禮的攻擊相抵消。


    雖然說他讓薑禮全力一擊,但是這小狐狸是個藏拙慣犯,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的極限力量。


    臥槽臥槽,他還一臉不滿意的樣子,直接實錘!


    我剛入築基的時候是什麽樣來著?哦,還不如張胤,那沒事了。


    張玄笠摸著胡子,想緩解一下這種複雜的心情,但是當他發現胡子被燒的卷成一團的時候,他沉默了。


    “張道長,我覺得剛才那一招我不太滿意,要不試試土豆雷的憤怒?”


    薑禮試探著道。


    不知道為什麽,在麵對比自己高了兩個大境界的張玄笠的時候,他感受他人情緒的能力失效了。


    從表情判斷,對方好像很不爽?


    “不用了,足夠了。”


    張玄笠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薑禮,你有沒有興趣見見家父,他老人家向來惜才,說不定能親自指點指點你的修行之路?”


    張玄笠看不透薑禮,甚至覺得對薑禮的認識越深,就越是壞他的道心,不如扔給老爹,說不定還能誘騙,不對,說服薑禮學習符法。


    這樣的天才,世間罕見,就算已經有了師父,天師府也不介意讓他修煉天師府的秘法。


    比起讓外人發揚光大,他覺得讓引以為傲的秘法發揮不出應有的神異才是更大的遺憾!


    可誰知,薑禮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不合適不合適,我有社交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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