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看了兩人一眼,三人都是有些狐疑。


    “這聲音...”


    三人起身走出辦公室,正好看到薑禮正在樓道跟門衛大爺拉扯。


    “哎喲李大爺,這麽久沒見了,你還是那麽固執呐。”


    薑禮仗著自己高,將煙舉高,踮著腳猛嘬,而門衛想夠卻夠不著,有些氣急敗壞:


    “沒看到那邊貼的禁止吸煙嗎?你最好乖乖聽話,小薑,想清楚這是哪,你清楚什麽叫尋釁滋事的。”


    “瞎說,那你怎麽不說標語下麵個帶煙灰缸的垃圾桶呢。”


    薑禮笑嘻嘻地和李大爺打太極:


    “再說了,這不是你尋我的釁嗎,這次就不逮捕你了,下不為例哈。”


    “你這小子!”李大爺被氣樂了,幹脆就看著薑禮抽,順手抽出警棍抽在薑禮屁股上。


    後者揉揉屁股,不以為然。


    因為他在注意到李大爺動作的一瞬間就在屁股處聚集了黑氣。


    ——李大爺的攻擊未能擊穿敵人的護甲。


    薑禮跟於謙似的一口把煙抽完,然後扔掉煙頭,走到李大爺身邊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李大爺猝不及防,愣了一瞬,隨後欣慰地笑了笑:“怎麽,好久不見想我了?以前可沒見你這麽皮還這麽多愁善感的,唉,沒事了就好。”


    “不是。”


    抱住李大爺的薑禮有些艱難地開口:


    “抽太急了,有點抽悶了,這會兒頭暈...”


    李大爺的笑容凝固,下一秒直接將薑禮推倒在地,揚長而去。


    躲在不遠處門邊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三人組麵麵相覷。


    “那個...是他吧?”


    “是...”


    “我怎麽感覺和那天有點不一樣...好像...”


    “更精神了?”


    “對...”


    “小秦不是說他很高冷來的嗎?”


    “別看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坐在地上深唿吸的薑禮終於緩了過來,對著李大爺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渣男,轉頭就看到了三人組。


    “哎喲!秦始皇!我來辣!”


    薑禮站起來開心地叫道。


    周圍幾個辦公室的人聽到聲音也都探出頭來看是怎麽迴事,薑禮義正言辭地對他們說:“都看什麽,江城公安支隊日常行為準則第一百二十八條,上班時間不允許以任何理由無所事事,擅離職守,嚴重者扣除當月獎金,都忘了嗎?”


    看熱鬧的人一下子變了臉色,一邊退迴自己的崗位,一邊疑惑這難道是上級派下來視察工作的人不成?


    薑禮整理了一下衣服,向秦政迎去。


    “沒想到你居然把日常行為準則全背下來了。”秦政尷尬一笑。


    “以前被扣麻了,久病成醫。”薑禮聳聳肩。


    原來如此,三人在心裏歎了口氣,感覺薑禮的形象正在一步步跑偏。


    薑禮對陸警官和吳警官點頭致意,後者也迴以善意的微笑。


    四人一起迴到秦政的辦公室。


    “譚隊,我介紹一下,這就是以前分析科的風雲人物薑禮,禮哥,這是我頂頭上司,譚隊,這兩位你見過,那天和我一起出警的兩位老大哥,這位是陸哥,這位是吳哥,我經常受他們的照顧。”


    秦政熱情地介紹。


    “哦哦,你們好,我以前和秦政關係挺好的,你們叫我小薑就行。”


    既然是秦政的同事和上司,薑禮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心態,想給秦政長長麵子。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這位同誌麻煩收斂一些,盡量不要妨礙公務,被人看到了不好。”譚隊長衝薑禮點點頭,可說的話卻不冷不熱。


    薑禮皺了皺眉頭,看向了秦政和另外兩人,他們帶著歉意笑了笑。


    這突如其來的針對讓薑禮摸不著頭腦,自己也沒見過這家夥啊,怎麽感覺他看自己很不爽的樣子。


    “應該的,應該的。”薑禮禮貌迴應道。


    畢竟是秦政的上司,要是陰陽怪氣他兩句自己是舒服了,以後秦政可不好做人。


    秦政見氣氛有些尷尬,拿出了文件:“禮哥,獎金給你申請到了,你簽個字就行了,領導已經簽過字了,就可以去財務領錢了。”


    薑禮點點頭,有些激動,這是他在警局第一次簽字不是因為扣錢。


    “咦?”


    薑禮看到領導的簽字,有些驚訝:


    “老杜?他升職了?”


    本來以為是自己的老領導,卻沒想到給自己審批的居然是當時一個關係不錯的前輩。


    “是的,你入院不久他就升了,現在是我們部門的領導,當時我們還去醫院看過你,但是你那時候還神誌不清,肯定沒印象了。”


    秦政解釋道。


    “哦這樣,確實沒印象了,我就說,我那領導哪有這麽好說話,原來是老杜啊,難怪。”


    薑禮點點頭,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譚隊長看似正在做自己的事,但看著三個下屬和一個外人如此親密,還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秦政就算了,人家本來就認識,你們兩個老油子跟著湊什麽熱鬧,還問什麽探案經驗,我在這兒坐了兩年也不見你們問我一句。


    咚咚。


    有人敲了敲門,咳嗽了一聲。


    譚隊長首先反應過來,看向了門口,叫了一聲:“杜科長?”


    一個身穿警服,麵容堅毅的人正看著有些嘈雜的辦公室,看不出喜怒。


    譚隊長雙眼放光,這正是他們部門的領導,杜遠鬆,平日裏不苟言笑不說,還最喜歡下來抽查辦公紀律的問題,一言不合就要扣獎金。


    哼,讓你們不聽我的,這個月你們三個人一個也別想領獎金了。


    就在他以為杜遠鬆的麵無表情是因為處在爆發邊緣的時候,就出現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唉?杜哥?臂章上怎麽三顆星了啊,我就說,我們杜哥天賦異稟,隻要找個升職器這麽一坐,這不直接起飛?”


    薑禮略帶調侃地和杜遠鬆打著招唿。


    後者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好歹是我給你發的獎金,怎麽講話這麽難聽。”


    薑禮起身和他握了握手:“啥時候送我一件,一級警司,穿在身上也太有麵子了。”


    杜遠鬆單手扶額,以前薑禮就是說話尖酸刻薄的那種類型,不過好在有著高冷人設,大家最多也就當有能力的人自傲的表現。


    沒想到他住了三年院不僅沒改掉這個毛病,甚至變本加厲,沒有高冷的語氣作為輔助,怎麽聽怎麽像是陰陽怪氣。


    “你就別開玩笑了,警察的警服怎麽可能隨便送人,這是榮譽,對我來說就像老婆一樣,你會把你老婆送人嗎?”


    杜遠鬆下意識開始說教,卻也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這讓熟悉他的人都有些驚訝,他們什麽時候見杜科長這樣過?


    “那把你前妻送給我,三級警司,也勉勉強強。”薑禮翻了個白眼。


    杜遠鬆滿臉黑線,一時有些語塞。


    “秦政,把文件拿過來,作廢了。”


    秦政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屁顛屁顛地就把文件給杜遠鬆遞過去。


    薑禮急了,一把抱住杜遠鬆:“別,杜哥,開玩笑的,都科長了,哪能朝令夕改呢,我有沒有獎金無所謂,關鍵是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


    杜遠鬆這才罷休。


    一邊等著看笑話的譚隊長懵了。


    我是誰,我在哪,那真的是杜科長嗎,說好的不苟言笑呢,說好的賞罰分明呢,說好的最看不慣上班時間無所事事呢,為什麽我似乎如此格格不入,這真的是我的下屬們嗎?


    “對了杜科長,一會我們以前幾個和禮哥關係不錯的老同事約了飯,要不一起?”秦政見氣氛不錯,提議道。


    杜遠鬆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好,不說薑禮,那些老同事也好久沒聚過了,正好有這個難得的機會。”


    陸警官和吳警官都是有些驚喜,能和領導吃飯的機會可不多,特別還是這種並非是應酬性質的,而是老朋友聚會的類型,就更容易拉近關係了。


    譚隊長看著那兩個傻人有傻福的下屬,有些眼紅。


    “你們一起吧?”薑禮看著陸警官和吳警官笑了笑,不知道秦政已經提前叫過他們了,隻是覺得這兩位警察給自己的感觀不錯,再加上他知道杜遠鬆在的飯局對普通警員來說意味著什麽,便想做個順水人情。


    “好!”兩人欣喜地點頭。


    見薑禮沒看自己一眼,譚隊長有點急,而杜遠鬆和薑禮敘舊,也壓根沒理自己的意思。


    “譚隊長。”


    秦政叫了一聲,譚隊長心裏稱讚秦政懂事,表麵卻不動聲色:“嗯?”


    可秦政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幾乎要抓狂。


    “您剛剛說不喜歡這種飯局的吧,你看,今天正好到我們組值班,隻能麻煩您了。”


    迎著杜遠鬆審視的目光,譚隊長隻能欲哭無淚,牙齒掉了往肚裏咽,強顏歡笑地說:


    “嗯,我知道了,好好招待杜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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