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晨家實力大不如前，這次獸潮今非昔比。如果再不做出行動，今年將是晨家消失在曆史中的時刻，也是青山城從地圖上抹去的一刻。
所以，這十六年來，我在晨家做出種種布置。秘密培養的親衛和特殊花紋的迷彩服就是其中一種布置。
如今他們實力尚弱，還不足以與獸潮抗衡，因此我一直沒有想過暴露他們的身份。
昨天上千平民不顧晨家抵抗獸潮救命之恩，受王家威脅，想要殺我父母，害我晨家族人。我迫於無奈想要將他們誅殺。但迫於母親再三懇求，這才放他們一條生路。
後來，你也看到了。那些被救之人不僅不知感恩，反而處處與我晨家為難，甚至不惜勾結孫家針對我晨家，企圖將我們全部害死。
我本就是一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當場將他們全部擊殺，徹底暴露隱藏的力量。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孫家、王家蠱惑平民，將我塑造成十惡不赦的罪人，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麵。
如今，恐怕所有平民都視我為魔鬼，凡是與我有關之人皆是魔鬼的黨羽。”
晨希抬頭，仰望天空，心中悲涼：“世人懦弱，欺軟怕硬；世人貪婪，為名為利不擇手段；世人愚昧，輕易可被蠱惑，盲目跟風，害人害己。”
林馨燁默默聽完，總結道：“歸根結底，他們處於世界最底層，弱小無助又愚昧無知。”
晨希想到了當初的自己，若無九年義務教育，也許他一輩子都是個大字不識的打工仔，人雲亦雲，不明是非。他牽著林馨燁的溫暖柔軟的小手，心情好了不少，轉頭看向她道：“你有什麽想法，終結這亂世，讓所有平民能站起來做人，擦亮眼睛看清這個世界，不再被迫害，被蠱惑。”
“他們也是一群可憐人，弱小，無助，無知，一輩子都在被人利用，壓榨。想要改變他們的命運，一來需要力量保護自身，二來需要知識明辨是非，三來需要道德約束自己。”林馨燁認真地看著他，臉上忽然浮現一抹動人心弦的迷人笑容：“晨公子想必已有自己的想法了吧？不然你也不會是這樣的眼神和語氣。”
晨希心神恍惚了一瞬，無奈歎道：“馨燁姑娘果然好眼力。我晨希有妻如你，夫複何求？”
“晨公子過獎。再說我這不是還未嫁入晨家嗎？”
晨希微微一笑，眼中有寒光閃過：“不，你已經是我內定的妻子。誰也無法搶走。”
林馨燁抿嘴輕笑：“晨公子可真自信呢！”
兩人一路相談甚歡，不知不覺走了數裏。
“對了，這些日子你在林家可查出什麽異常？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林馨燁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繼而變得憂鬱。
她雖知道問題的起因在林家內部，也知道靈皇錢莊也脫不了幹係，還知道晨希手下的那些人是最後的劊子手。但她始終無法理清到底哪方才是罪魁禍首，也不敢和家裏人說起。
從晨希的種種表現來看，此人有愛心又殺心極重，恩怨分明，睚眥必報，殺伐果斷，一言不合大開殺戒，不似惡人卻又比惡人更加狠辣無情。
她知道晨希喜歡自己，但無法肯定眼前之人能為自己做到何種地步，將來到底是敵是友。
如果是別人，或許會試探一二，但她也明白，莫名其妙的試探是最愚蠢的做法，隻會激起對方的怒火，到時候再挽救已為時已晚。
“我還無法確定，你也不適合插手。”
晨希點點頭，也不勉強。
“如果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和我說，我會盡力幫你。”
林馨燁神色複雜地點點頭：“謝謝。”
晨希微微一笑：“跟我客氣什麽？等你日後嫁給我，我的一切都與你共有。你在意的那些護衛也是你最忠實的屬下。”
晨希的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穿過她的腦海。
我的就是你的。我的護衛也是你的屬下。
對了，為什麽一定是第三方勢力，而不是自己帶來的救兵。
林家內亂，靈皇錢莊趁虛而入，我和晨希帶領他們支援林家，屠殺反賊和竊賊，那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想到此處，林馨燁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臉上也綻放出欣喜的笑容。
“你想到了什麽這麽開心？是急著與我洞房花燭嗎？”
林馨燁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哼道：“你果然是這種人，盡想那些事。”
晨希嘿嘿笑了笑，手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貼上來壞笑道：“這還需要想嗎？隻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
林馨燁沒好氣地啐了一口：“登徒子，想得美！”
晨希迴頭看向後方，無視了兩個氣得臉龐紅的要發光的電燈泡，看著林家即將消失在地平線，戀戀不舍地放開林馨燁，“好了，就到這裏吧。謝謝你陪我這麽久。”
林馨燁故作訝然：“這不符合晨公子的心性啊。按理說你不是該直接把我拐迴晨家，秉燭夜談嗎？”
晨希被說中了心事，眼皮狂跳。他本來確有此意，但想到家族中還有不少美嬌娘，雖然隻是他的親衛，但難保會讓大媳婦吃醋。
晨希臉色一肅，挺起胸膛，一本正經地辯解道：“瞎說什麽？我晨希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嗎？”
林馨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向晨希的目光滿是不信。
“你出來很久了，還是快去迴去吧。”
晨希尷尬地轉過身，正要大步流星地離開。
忽然，他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晨公子您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我看不到你的命運，我的命運中也看不清你的身影。”
晨希身體一震，並未迴頭，背對著她低聲道：“時空的夾縫中，你看到我的那一刻，命運就變了。”
林馨燁似有所悟的點點頭，口中喃喃自語。
“命運，不隻有一條線。窺探越多，變數越多。你就是那個變數嗎？”
晨希迴府路上，偶見數名氣息萎靡的染血紅衣男子被人背迴北方，聽得路上都在傳，王家耗費一千多萬兩白銀拍得玄階功法，剛出拍賣行遭遇數百蒙麵人圍追堵截，緊急召集數百家族精英增援。
王家人橫行霸道了數百年，自視四大家族，以為無人敢惹。這次當頭棒喝必定會讓其惱羞成怒，瘋狂報複。不過礙於靈皇錢莊的威嚴和警告，即便這兩天不爆發，也最多隱忍到天才選拔賽結束那一刻。
晨希嘿嘿冷笑，迅速返迴晨府。
此刻城府院牆已經開始全力建造。晨家雇傭了近萬人從四個位置同時施工。黑鐵石、碎石、黃沙等材料源源不斷地運送過來，在晨府周圍組成一道壯觀的風景線。
晨希迴到後院，二元等人都還在屋內修煉。
其中248名王級資質的武者都已達到煉氣境四段。
紅淩率領的23名護衛，很多人已經達到煉氣境三段，紅淩本人也達到煉氣境四段。
而於白率領的91名親衛，九成武者同樣達到煉氣境三段，但仍有三人依然是煉氣境二段。
當他們看到晨希歸來，都是心中疑惑。
晨希沒有給他們猜測的時間，直言道：“今日我在城中巡視，看到了讓我十分遺憾的事，這才不得不盡快迴來向大家澄清一些事實。”
聽到晨希咬中“事實”這個詞，眾人似乎都想到了什麽。
晨希沒有多說什麽，將今日的所見所聞簡單講述一番。
眾人聽聞都十分氣憤，紛紛為晨希鳴不平。
晨希麵色沉重，開口道：“所以，我還需要你們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為我證明清白，揭露王家、孫家的險惡用心。”
許多人心中憤憤不平，想要為他澄清卻不知如何是好。“塔主，我們太笨，不知道該怎麽說。”
晨希微微一笑：“無妨，我有一個模板，你們仔細挺好，自己記住了再慢慢琢磨怎麽說。”
眾人連忙豎起耳朵，如同學堂上的乖學生仔細聽講。
晨希清了清嗓子，聲情並茂大聲說道：“你們可以這樣說。眾人皆知，王家，孫家殘暴不仁，貪得無厭，昨日封鎖城門，巧取豪奪，以各種借口刁難奪取外出之人辛苦收獲，毫無憐憫之心。
晨家不畏艱險外出探聽得知獸潮來臨，率三百勇士於城門救急，勸說王家放人入城。然後王家無動於衷，依舊我行我素，肆意妄為，甚至屠殺試圖反抗的平民。
晨家為了平民百姓，冒險於城外與獸潮血戰，死傷慘重，無力再抗後續獸潮。
王家擔心事情敗露，四處造謠平民被殺是晨家所為，真是卑鄙無恥。
今日王家拍賣得到玄階功法，人人皆可修行，卻敝帚自珍，不願分享。
眾多勇士不願看到青山城血流成河，自成聯軍拚死一搏，犧牲無數，得窺功法，無償盡授諸位百姓，希望所有人好生修煉，日後獸潮再臨之時有自保之力。”
眾人雙目瞪大，感覺這事實好像很事實，但又覺得哪裏不對。
“塔主，我們這樣說，他們真的會信嗎嗎？”
晨希無語：“世人愚昧，不善思考，你們當然要詳細敘述，盡力引導他們自己聯想出真相。如果你們能說服信得過我們晨家的人來晨府定居，那就再好不過了。”
眾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陷入沉思。
“好了，二元，開始安排吧！”
二元連忙起身，安排各隊按照家族位置安排路徑，盡量走相同路線返迴家族，讓他們帶領家族老小和生活物資來晨家居住。在晨希承諾衣食無憂的前提下全都興奮地離開房間。
此刻，房間隻剩晨希、二元、護衛隊和親衛隊。
這時，晨希取出一條迷彩布條，臉色沉了下來：“這條絲帶是我從林家得來的。我想問問大家，是誰在短短兩天暴露了迷彩服的消息？”
眾人見狀，紛紛搖頭。有些人則心虛地低下頭。
“你們或許對此事不以為意，認為隻不過泄露自己穿了什麽衣服。那我告訴你們，這條消息的泄露，意味著隻要有人看到你們穿上這身迷彩服，就能知道你們是我們晨家的秘密培養的高手，今後將會遭到各大家族的針對和暗殺。你們將是最容易，也是死得最快的一批人。”
眾人聞言，頓時嘩然。
晨希冷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危言聳聽，嚇唬你們？
那我問你們，昨夜你們襲殺那些平民後，為何全部顯出身形？為何全部站到我身後？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嗎？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長什麽樣嗎？
晨家如今實力大損，你們將是晨家隱藏的中堅力量，所有人關注的焦點。現在孫家已經記住了你們的長相，王家很快也會知道。下次你們再次出現時，將有幸得到他們重點關注。”
晨希說到這地步，他們也都反應過來。作為晨家最強底蘊，隻要他們不死，王家、孫家心中不安。所以，隻要他們露麵，必然成為眾矢之的。晨希為他們準備迷彩服，就是為了掩蓋他們的身份。可現在倒好，自己長相暴露，迷彩服暴露，他們還如何隱藏自己？
“既然你們都不承認，那好。從現在起，你們不再是我的親衛，以後修煉請出門右轉。”
眾人臉色大變，終於驚慌了起來。
晨希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再次說道：“不過我也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剛剛離去的那些人是你們日後能否活下來的堅實後盾。每保護好一個人，你們多一分活下來的希望。
你們現在追上去，自己安排隊伍保護他們安全歸來。
如果這件事做得好，我給你們在隔壁開一間房間，你們在那邊修煉。以後你們一起並入我們晨家族長的護衛隊。”
一旁的二元想要說些什麽。晨希攔住了他，繼續道：“修煉講究循序漸進，有張有弛；教育講究因人而異，因材施教。
你們是我親自找了的第一批親衛，也是跟隨我時間最長的親衛。
但是你們的天賦有限，實力有限。為了你們的安全，調離到族長麾下，以他們的實力可以更好的保護你們的安全。”
晨希見眾人情緒低落，拍了拍手：“好了，何必這麽垂頭喪氣的。不管你們在哪裏效力，都是我們晨家的一份子。大家沒有地位的高低，沒有關係的親疏，隻有分工的不同。隻要你們在晨家一天，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培養你們。”
眾人聞言，隻覺熱淚盈眶，心懷愧疚。
晨希指著門外，笑眯眯道：“看，那些漂亮姑娘都已經走遠了。你們這些單身狗若是再不趕去，就沒有英雄救美，抱得美人歸的機會了！”
眾人相視哈哈一笑，迅速離去。
二元這時才有機會開口：“塔主，您為什麽這麽做？”
晨希嘴角一抽，拍了拍二元的肩膀，痛心疾首道：“知道我為什麽今日重新招這麽多人嗎？
因為我爹看上了那些護衛的實力，我不得不忍痛割愛，將他們交給父親統領，重新為自己招些人馬為自己效力。
但若是讓他們在一起修煉，我怕那些護衛把這裏的的一切都透露給我父親，他又會覬覦我新招的親衛。那我費心費力豈不是全給父親做了嫁衣，自己依舊孤家寡人一個？”
二元恍然，憐憫地看著晨希，讚同地點點頭。
晨希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些人成為其他家族的重點關注對象，正好以他們為餌，引蛇出洞，讓新加入的248高手將敵人一次全部圍剿。
“對了，我這個小院有太多秘密，從今日起，你安排這114人每天輪流巡邏，確保不會被外人摸進來。”
二元點點頭：“是，塔主。”
晨希走出門外，再次見到馨兒。隻見她無精打采，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
“馨兒，你怎麽了？”
馨兒委屈地扁了扁嘴，向晨希哭訴：“少爺，瑤兒實在太調皮了。我好心累，快要扛不住了。”
晨希也能理解，一個11歲的小女孩瘋玩起來，大人都受不了。讓馨兒時時刻刻貼身保護確實難為她了。
“這樣吧，我幫你找個夥伴幫你照顧她。”
“謝少爺！”
馨兒大喜過望，瞬間恢複了青春活力，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
“你們聽說了嗎？
昨天晨家少族長為隱瞞不為人知的惡行，一言不合命三百手下在城門口屠殺了幾千指證他罪行平民。
可憐那些充滿正義感的平民，有一腔熱血卻手無縛雞之力，慘遭那些兇神惡煞的劊子手無情屠戮。
真是慘啊！”
一個傭兵打扮賊眉鼠眼的男子進入一間酒樓，尋了一處人多的桌子一屁股坐下，壓著桌子故作小聲的宣揚道。
一旁另一張桌子的一個目光不屑平民打扮的男子連忙湊過來，以手掩嘴大聲道：“這件事我們豈止是聽說，當時我就在場看著呢！
可惜我空有雄心壯誌，卻無實力阻攔，眼睜睜看著一顆顆人頭滾落在地，一具具屍體倒在城門口，寬闊的馬路血流成河，淒慘的哀嚎在夜空久久迴蕩，真是慘絕人寰啊！”
發現有故事可以聽，圍觀的吃瓜群眾紛紛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不明真相的一名壯漢疑惑地轉過頭來，不解問道：“這不可能啊！晨家向來愛民如子，對平民頗多照顧，怎麽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這你就問到點子上了。”
傭兵模樣的男子拿起桌上一壺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又嫌棄地撇了撇嘴，冷笑道：“你們可知晨家那少族長是誰？
是個臥病在床十六年的廢物。這種人即便有少族長的身份，在家族裏必定遭遇無數排擠和白眼，打壓欺淩都是輕的，背地裏的暗算陷害才是最惡心的。
你們想想，如果是你們當了十六人的廢物，每天遭受各種針對，心裏能不扭曲，能不變態嗎？
壓抑了這麽多年，昨夜終於到了爆發的邊緣，將被欺淩的怒火發泄在最底層的平民之上，一出手便是殘殺無數平民。
後來遭遇孫家的問責，那個屠夫為了掩蓋事實真相，再次對平民舉起屠刀，殘忍屠殺了所有站出來的熱血男兒。”
目露不屑的男子昂著頭，憤憤不平道：“這個惡魔竟然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惡行，簡直禽獸不如，不可饒恕。”
“原來如此！”
圍觀之人恍然大悟，想也沒想就相信了這番說辭。
正在這時，一名白衣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壓抑心中的怒氣拍手笑道：“哈哈哈！你們兩個一唱一和，演的跟真的一樣，我差點就信了。”
傭兵男被人質疑，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狠狠一拍桌子，怒氣衝衝的大罵道：“你是什麽人？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麽？”
來人似乎沒有脾氣，毫不畏懼地站到中央，依舊笑容滿麵：“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兩個是是誰？竟敢在這裏胡說八道，擾亂民心，意欲何為？”
吃瓜群眾又發覺有熱鬧可看，更加精神起來，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直往這邊瞧。
傭兵男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雙目怒瞪，大喝道：“你血口噴人！”
“嗬！我血口噴人？”
來人目光掃視眾人，抱了抱拳，語氣鏗鏘大聲道：“各位朋友，在下隻是南崖村的普通平民，在座的各位或許有人認得。
原本我隻是路過，但聽到這兩位來路不明之人胡言亂語，誣蔑晨家少族長。作為青山城一名有骨氣有擔當的男人，不得不站出來向大家闡明事實。
既然這個傭兵打扮，不敢透露真正身份的老鼠質疑我血口噴人，那我就要問你：傳聞晨家少族長從小聰明伶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誰能鬥得過他？而且既然是少族長，又有誰敢欺負他？還是說，晨家小輩都腦子進水了，覺得他爹是個軟蛋。
我想在場各位都知道晨族長的暴脾氣，護犢子？誰敢動他兒子，他就敢把誰的腦袋擰下來。
難道你覺得晨家少族長是個智障，連向族長告狀都不會？還是你覺得晨家少族長的身份是假的，晨族長是泥捏的慫貨？或者晨家族人都是看不見他爹娘的傻子？
而且我很好奇，晨少族長十六年在家族未曾出門，你怎知他被欺淩了整整十六年？難道連你都知道的事情，他爹娘都是瞎子，看不到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
這位仁兄，不知你作何解釋？”
“這……”
傭兵男這了半天，被堵得啞口無言。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繼續道：“你又說，晨少族長心性扭曲，屠殺平民以泄怒氣。
但，眾所周知，那一夜晨家族長和幾位長老率大批族人前往城門口阻擊魔獸，死傷慘重。
你說晨少族長在那時帶領三百人千裏迢迢跑到城門口屠殺平民。
那我且問你，晨少族長哪來那麽多手下為他效力？
退一步說，既然有他這麽多手下又怎麽會被人欺淩？
就算他要濫殺無辜，晨府四周人多的是，何必從城北跑到城南，而且是在他爹娘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你是覺得他是傻子還是他爹娘是傻子，或者你覺得我們這些聽眾都是傻子？”
話音落下，傭兵男張口結舌，麵紅耳赤，無言以對。
另一邊目光不屑的男子低垂腦袋，眼神躲閃，努力將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圍觀群眾再次恍然大悟，紛紛讚同點點頭。
之前那名質疑傭兵的壯漢再次提出疑問：“這位兄弟，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不知你可知事情經過到底如何，可否為我們詳細道來？”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淡笑道：“當然可以。打擊謠言，道出真相，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本就是我輩的分內之事。”
一番慷慨激昂的鼓舞之後，白衣男子將事情的“真相”緩緩道出，正是晨希為他們陳述的城門“事實”。
“這時，王家擔心事情敗露，欲要圍殺強弩之末的晨家英豪，不料晨希少族長早已根據蛛絲馬跡洞悉王家陰謀詭計，竭力說服家族最後的護衛遠赴城門救援，阻止了王家的惡毒計劃。
但是，王家算計落空，心有不甘，與孫家聯手四處造謠平民被殺是晨家所為，當真是卑鄙齷齪，厚顏無恥，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傭兵男臉色越發難看，忍不住站起身指著白衣男子大聲叫嚷：“你給我住口！休要在此胡說八道。那些平民明明就是晨家殺的，別想汙蔑到王家身上。”
白衣男子目光落在傭兵男身上，冷笑道：“不知你是王家人還是孫家人，這麽急著為王家證明清白？讓你屈尊來到這低檔的酒樓真是委屈了你。”
傭兵男急的跳腳，連連怒吼：“你胡說什麽，誰是什麽王家人，孫家人，我隻是一個普通傭兵，看不慣晨家的虛偽。”
“哦，你連自己是王家人還是孫家人都不敢承認，真是個沒膽的慫貨。
或者說王家人和孫家人的身份讓他感覺到恥辱，沒臉說出自己的身份，亦或者你覺得自己不配做個人？”
“我，我……”傭兵男一張臉漲的通紅，隻覺進退維穀，吞吞吐吐了半天不知作何迴答。若是承認了，等於告訴別人王家人假扮傭兵在外傳播謠言；若是不承認，又等於默認自己是個沒膽的慫貨，連真實身份都不敢說出來。
傭兵男糾結了半天，最終決定死咬著不鬆口，梗著脖子怒聲道：“哼，我隻是一個普通傭兵，就算你如何汙蔑我也無所謂。事實就是事實，永遠不會因為你的狡辯就改變。”
“哈哈哈！”白衣男子放肆大笑。
“你笑什麽？”傭兵男語氣顯得底氣不足。
“我笑你越是這樣叫的大聲，越是顯得欲蓋彌彰，證明你的心虛，你的謊言。”
傭兵男臉色陰晴不定，咬牙道：“哼，明明是你憑空捏造事實，汙蔑王家。”
“哦！原來你是王家人！真是一隻會叫的忠狗。”
白衣男子不給傭兵男辯解的機會，繼續道：“眾所周知，晨家數百年來誠心經營，體恤百姓，不惜犧牲無數代族人的性命為我們平民樹立了堅不可摧的防線，擋住了一次次獸潮的襲擊。但是他們無怨無悔，依舊不遺餘力擋在我們最前麵。
反正，王家、孫家是什麽德行，欺男霸女，強取豪奪，濫殺無辜，聲名狼藉，他們的無恥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如今，竟有一條狗說晨家是惡魔，是屠夫，王家孫家才是正人君子。
哈哈哈！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嗎？”
“對對！真是好笑，哈哈哈！”
“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給王家洗白，原來他就是王家人啊！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王家人還真是不要臉，自己做的惡行死不承認，還把髒水往晨家身上潑，簡直是刷新了我對王家無恥境界的認知！”
……
眾人越說越是大聲，越說越是過分。
傭兵男隻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最終灰溜溜地逃走了。
不屑男發覺事情不妙，不知何時已然離開。
白衣男子沒有繼續笑，反而長歎一聲。
眾人見他歎息，不解問道：“這位兄弟，不知你因何歎息！難道是因為晨家這次損傷慘重？”
白衣男子抬頭看向眾人，搖了搖頭，再次歎息道：“我歎息，不隻是因為晨家，更是因為你們！”
眾人更加不解，紛紛追問：“你這話是何意？我們都好好的，何需為我們歎息？”
白衣男子悲哀地看了眾人一眼，耐心解釋道：“諸位可知，晨家十年前因獸潮損傷極大，元氣大傷，至今未恢複全盛的十之二三？”
眾人紛紛點頭。
“那諸位可知，昨夜一戰，晨家雖然戰勝獸潮，卻是慘勝，如今實力更是大不如前？”
眾人再次點頭。
“那麽諸位想想。晨家十年前全盛時期為擋住四波獸潮，損失大半，如今僅擋住第一波便幾乎全軍覆沒，那後麵三撥更強大的獸潮該如何抵擋？”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紛紛明白白衣男子話中深意。
簡而言之，晨家無力抵擋後續獸潮。
“我想大家都知道，王家、孫家不可靠，靈皇錢莊也從未把我們當迴事，隻有晨家和林家會為我們出頭。
可晨家已無力再戰，林家獨木難支，青山城城破之日就在這兩個月。到時候，大家族或許有底牌自保，可你們呢？還何去何從？”
眾人不願被提起的傷疤被赤裸裸地揭開，心中的恐慌不可抑止地湧上來，並迅速傳播開來。
“這位兄弟，你既然道破這點，想必是有辦法解救我們的，對嗎？”
“不錯。今日王家拍賣得到玄階功法，人人皆可修行，卻敝帚自珍，不願分享。
眾多勇士不願看到青山城血流成河，自成聯軍拚死一搏，犧牲無數，得窺功法，無償盡授諸位百姓，希望所有人好好修煉，日後獸潮再臨之時有自保之力。”
白衣男子讓店小二拿來筆墨，接過毛筆，沾些黑墨，便在一麵牆壁上書寫起來。。
“諸位且看好，識字的可大聲說出來，告知各村父老鄉親。”
眾人聞言，神色大喜，紛紛投以感激的目光，讚揚白衣男子的慷慨無私。
……
在青山城的其他地方，各處茶館酒樓、街頭巷尾紛紛上演此類現象。王家、孫家的陰謀就此破產，四重聚氣破山功功法迅速傳播各村各落，大街小巷。
短短一天，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嚐試修煉。
所以，這十六年來，我在晨家做出種種布置。秘密培養的親衛和特殊花紋的迷彩服就是其中一種布置。
如今他們實力尚弱，還不足以與獸潮抗衡，因此我一直沒有想過暴露他們的身份。
昨天上千平民不顧晨家抵抗獸潮救命之恩，受王家威脅，想要殺我父母，害我晨家族人。我迫於無奈想要將他們誅殺。但迫於母親再三懇求，這才放他們一條生路。
後來，你也看到了。那些被救之人不僅不知感恩，反而處處與我晨家為難，甚至不惜勾結孫家針對我晨家，企圖將我們全部害死。
我本就是一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當場將他們全部擊殺，徹底暴露隱藏的力量。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孫家、王家蠱惑平民，將我塑造成十惡不赦的罪人，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麵。
如今，恐怕所有平民都視我為魔鬼，凡是與我有關之人皆是魔鬼的黨羽。”
晨希抬頭，仰望天空，心中悲涼：“世人懦弱，欺軟怕硬；世人貪婪，為名為利不擇手段；世人愚昧，輕易可被蠱惑，盲目跟風，害人害己。”
林馨燁默默聽完，總結道：“歸根結底，他們處於世界最底層，弱小無助又愚昧無知。”
晨希想到了當初的自己，若無九年義務教育，也許他一輩子都是個大字不識的打工仔，人雲亦雲，不明是非。他牽著林馨燁的溫暖柔軟的小手，心情好了不少，轉頭看向她道：“你有什麽想法，終結這亂世，讓所有平民能站起來做人，擦亮眼睛看清這個世界，不再被迫害，被蠱惑。”
“他們也是一群可憐人，弱小，無助，無知，一輩子都在被人利用，壓榨。想要改變他們的命運，一來需要力量保護自身，二來需要知識明辨是非，三來需要道德約束自己。”林馨燁認真地看著他，臉上忽然浮現一抹動人心弦的迷人笑容：“晨公子想必已有自己的想法了吧？不然你也不會是這樣的眼神和語氣。”
晨希心神恍惚了一瞬，無奈歎道：“馨燁姑娘果然好眼力。我晨希有妻如你，夫複何求？”
“晨公子過獎。再說我這不是還未嫁入晨家嗎？”
晨希微微一笑，眼中有寒光閃過：“不，你已經是我內定的妻子。誰也無法搶走。”
林馨燁抿嘴輕笑：“晨公子可真自信呢！”
兩人一路相談甚歡，不知不覺走了數裏。
“對了，這些日子你在林家可查出什麽異常？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林馨燁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繼而變得憂鬱。
她雖知道問題的起因在林家內部，也知道靈皇錢莊也脫不了幹係，還知道晨希手下的那些人是最後的劊子手。但她始終無法理清到底哪方才是罪魁禍首，也不敢和家裏人說起。
從晨希的種種表現來看，此人有愛心又殺心極重，恩怨分明，睚眥必報，殺伐果斷，一言不合大開殺戒，不似惡人卻又比惡人更加狠辣無情。
她知道晨希喜歡自己，但無法肯定眼前之人能為自己做到何種地步，將來到底是敵是友。
如果是別人，或許會試探一二，但她也明白，莫名其妙的試探是最愚蠢的做法，隻會激起對方的怒火，到時候再挽救已為時已晚。
“我還無法確定，你也不適合插手。”
晨希點點頭，也不勉強。
“如果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和我說，我會盡力幫你。”
林馨燁神色複雜地點點頭：“謝謝。”
晨希微微一笑：“跟我客氣什麽？等你日後嫁給我，我的一切都與你共有。你在意的那些護衛也是你最忠實的屬下。”
晨希的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穿過她的腦海。
我的就是你的。我的護衛也是你的屬下。
對了，為什麽一定是第三方勢力，而不是自己帶來的救兵。
林家內亂，靈皇錢莊趁虛而入，我和晨希帶領他們支援林家，屠殺反賊和竊賊，那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想到此處，林馨燁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臉上也綻放出欣喜的笑容。
“你想到了什麽這麽開心？是急著與我洞房花燭嗎？”
林馨燁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哼道：“你果然是這種人，盡想那些事。”
晨希嘿嘿笑了笑，手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貼上來壞笑道：“這還需要想嗎？隻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
林馨燁沒好氣地啐了一口：“登徒子，想得美！”
晨希迴頭看向後方，無視了兩個氣得臉龐紅的要發光的電燈泡，看著林家即將消失在地平線，戀戀不舍地放開林馨燁，“好了，就到這裏吧。謝謝你陪我這麽久。”
林馨燁故作訝然：“這不符合晨公子的心性啊。按理說你不是該直接把我拐迴晨家，秉燭夜談嗎？”
晨希被說中了心事，眼皮狂跳。他本來確有此意，但想到家族中還有不少美嬌娘，雖然隻是他的親衛，但難保會讓大媳婦吃醋。
晨希臉色一肅，挺起胸膛，一本正經地辯解道：“瞎說什麽？我晨希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嗎？”
林馨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向晨希的目光滿是不信。
“你出來很久了，還是快去迴去吧。”
晨希尷尬地轉過身，正要大步流星地離開。
忽然，他耳邊傳來一道聲音：“晨公子您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我看不到你的命運，我的命運中也看不清你的身影。”
晨希身體一震，並未迴頭，背對著她低聲道：“時空的夾縫中，你看到我的那一刻，命運就變了。”
林馨燁似有所悟的點點頭，口中喃喃自語。
“命運，不隻有一條線。窺探越多，變數越多。你就是那個變數嗎？”
晨希迴府路上，偶見數名氣息萎靡的染血紅衣男子被人背迴北方，聽得路上都在傳，王家耗費一千多萬兩白銀拍得玄階功法，剛出拍賣行遭遇數百蒙麵人圍追堵截，緊急召集數百家族精英增援。
王家人橫行霸道了數百年，自視四大家族，以為無人敢惹。這次當頭棒喝必定會讓其惱羞成怒，瘋狂報複。不過礙於靈皇錢莊的威嚴和警告，即便這兩天不爆發，也最多隱忍到天才選拔賽結束那一刻。
晨希嘿嘿冷笑，迅速返迴晨府。
此刻城府院牆已經開始全力建造。晨家雇傭了近萬人從四個位置同時施工。黑鐵石、碎石、黃沙等材料源源不斷地運送過來，在晨府周圍組成一道壯觀的風景線。
晨希迴到後院，二元等人都還在屋內修煉。
其中248名王級資質的武者都已達到煉氣境四段。
紅淩率領的23名護衛，很多人已經達到煉氣境三段，紅淩本人也達到煉氣境四段。
而於白率領的91名親衛，九成武者同樣達到煉氣境三段，但仍有三人依然是煉氣境二段。
當他們看到晨希歸來，都是心中疑惑。
晨希沒有給他們猜測的時間，直言道：“今日我在城中巡視，看到了讓我十分遺憾的事，這才不得不盡快迴來向大家澄清一些事實。”
聽到晨希咬中“事實”這個詞，眾人似乎都想到了什麽。
晨希沒有多說什麽，將今日的所見所聞簡單講述一番。
眾人聽聞都十分氣憤，紛紛為晨希鳴不平。
晨希麵色沉重，開口道：“所以，我還需要你們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為我證明清白，揭露王家、孫家的險惡用心。”
許多人心中憤憤不平，想要為他澄清卻不知如何是好。“塔主，我們太笨，不知道該怎麽說。”
晨希微微一笑：“無妨，我有一個模板，你們仔細挺好，自己記住了再慢慢琢磨怎麽說。”
眾人連忙豎起耳朵，如同學堂上的乖學生仔細聽講。
晨希清了清嗓子，聲情並茂大聲說道：“你們可以這樣說。眾人皆知，王家，孫家殘暴不仁，貪得無厭，昨日封鎖城門，巧取豪奪，以各種借口刁難奪取外出之人辛苦收獲，毫無憐憫之心。
晨家不畏艱險外出探聽得知獸潮來臨，率三百勇士於城門救急，勸說王家放人入城。然後王家無動於衷，依舊我行我素，肆意妄為，甚至屠殺試圖反抗的平民。
晨家為了平民百姓，冒險於城外與獸潮血戰，死傷慘重，無力再抗後續獸潮。
王家擔心事情敗露，四處造謠平民被殺是晨家所為，真是卑鄙無恥。
今日王家拍賣得到玄階功法，人人皆可修行，卻敝帚自珍，不願分享。
眾多勇士不願看到青山城血流成河，自成聯軍拚死一搏，犧牲無數，得窺功法，無償盡授諸位百姓，希望所有人好生修煉，日後獸潮再臨之時有自保之力。”
眾人雙目瞪大，感覺這事實好像很事實，但又覺得哪裏不對。
“塔主，我們這樣說，他們真的會信嗎嗎？”
晨希無語：“世人愚昧，不善思考，你們當然要詳細敘述，盡力引導他們自己聯想出真相。如果你們能說服信得過我們晨家的人來晨府定居，那就再好不過了。”
眾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陷入沉思。
“好了，二元，開始安排吧！”
二元連忙起身，安排各隊按照家族位置安排路徑，盡量走相同路線返迴家族，讓他們帶領家族老小和生活物資來晨家居住。在晨希承諾衣食無憂的前提下全都興奮地離開房間。
此刻，房間隻剩晨希、二元、護衛隊和親衛隊。
這時，晨希取出一條迷彩布條，臉色沉了下來：“這條絲帶是我從林家得來的。我想問問大家，是誰在短短兩天暴露了迷彩服的消息？”
眾人見狀，紛紛搖頭。有些人則心虛地低下頭。
“你們或許對此事不以為意，認為隻不過泄露自己穿了什麽衣服。那我告訴你們，這條消息的泄露，意味著隻要有人看到你們穿上這身迷彩服，就能知道你們是我們晨家的秘密培養的高手，今後將會遭到各大家族的針對和暗殺。你們將是最容易，也是死得最快的一批人。”
眾人聞言，頓時嘩然。
晨希冷笑：“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危言聳聽，嚇唬你們？
那我問你們，昨夜你們襲殺那些平民後，為何全部顯出身形？為何全部站到我身後？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嗎？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們長什麽樣嗎？
晨家如今實力大損，你們將是晨家隱藏的中堅力量，所有人關注的焦點。現在孫家已經記住了你們的長相，王家很快也會知道。下次你們再次出現時，將有幸得到他們重點關注。”
晨希說到這地步，他們也都反應過來。作為晨家最強底蘊，隻要他們不死，王家、孫家心中不安。所以，隻要他們露麵，必然成為眾矢之的。晨希為他們準備迷彩服，就是為了掩蓋他們的身份。可現在倒好，自己長相暴露，迷彩服暴露，他們還如何隱藏自己？
“既然你們都不承認，那好。從現在起，你們不再是我的親衛，以後修煉請出門右轉。”
眾人臉色大變，終於驚慌了起來。
晨希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再次說道：“不過我也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剛剛離去的那些人是你們日後能否活下來的堅實後盾。每保護好一個人，你們多一分活下來的希望。
你們現在追上去，自己安排隊伍保護他們安全歸來。
如果這件事做得好，我給你們在隔壁開一間房間，你們在那邊修煉。以後你們一起並入我們晨家族長的護衛隊。”
一旁的二元想要說些什麽。晨希攔住了他，繼續道：“修煉講究循序漸進，有張有弛；教育講究因人而異，因材施教。
你們是我親自找了的第一批親衛，也是跟隨我時間最長的親衛。
但是你們的天賦有限，實力有限。為了你們的安全，調離到族長麾下，以他們的實力可以更好的保護你們的安全。”
晨希見眾人情緒低落，拍了拍手：“好了，何必這麽垂頭喪氣的。不管你們在哪裏效力，都是我們晨家的一份子。大家沒有地位的高低，沒有關係的親疏，隻有分工的不同。隻要你們在晨家一天，我都會盡最大努力培養你們。”
眾人聞言，隻覺熱淚盈眶，心懷愧疚。
晨希指著門外，笑眯眯道：“看，那些漂亮姑娘都已經走遠了。你們這些單身狗若是再不趕去，就沒有英雄救美，抱得美人歸的機會了！”
眾人相視哈哈一笑，迅速離去。
二元這時才有機會開口：“塔主，您為什麽這麽做？”
晨希嘴角一抽，拍了拍二元的肩膀，痛心疾首道：“知道我為什麽今日重新招這麽多人嗎？
因為我爹看上了那些護衛的實力，我不得不忍痛割愛，將他們交給父親統領，重新為自己招些人馬為自己效力。
但若是讓他們在一起修煉，我怕那些護衛把這裏的的一切都透露給我父親，他又會覬覦我新招的親衛。那我費心費力豈不是全給父親做了嫁衣，自己依舊孤家寡人一個？”
二元恍然，憐憫地看著晨希，讚同地點點頭。
晨希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些人成為其他家族的重點關注對象，正好以他們為餌，引蛇出洞，讓新加入的248高手將敵人一次全部圍剿。
“對了，我這個小院有太多秘密，從今日起，你安排這114人每天輪流巡邏，確保不會被外人摸進來。”
二元點點頭：“是，塔主。”
晨希走出門外，再次見到馨兒。隻見她無精打采，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
“馨兒，你怎麽了？”
馨兒委屈地扁了扁嘴，向晨希哭訴：“少爺，瑤兒實在太調皮了。我好心累，快要扛不住了。”
晨希也能理解，一個11歲的小女孩瘋玩起來，大人都受不了。讓馨兒時時刻刻貼身保護確實難為她了。
“這樣吧，我幫你找個夥伴幫你照顧她。”
“謝少爺！”
馨兒大喜過望，瞬間恢複了青春活力，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
“你們聽說了嗎？
昨天晨家少族長為隱瞞不為人知的惡行，一言不合命三百手下在城門口屠殺了幾千指證他罪行平民。
可憐那些充滿正義感的平民，有一腔熱血卻手無縛雞之力，慘遭那些兇神惡煞的劊子手無情屠戮。
真是慘啊！”
一個傭兵打扮賊眉鼠眼的男子進入一間酒樓，尋了一處人多的桌子一屁股坐下，壓著桌子故作小聲的宣揚道。
一旁另一張桌子的一個目光不屑平民打扮的男子連忙湊過來，以手掩嘴大聲道：“這件事我們豈止是聽說，當時我就在場看著呢！
可惜我空有雄心壯誌，卻無實力阻攔，眼睜睜看著一顆顆人頭滾落在地，一具具屍體倒在城門口，寬闊的馬路血流成河，淒慘的哀嚎在夜空久久迴蕩，真是慘絕人寰啊！”
發現有故事可以聽，圍觀的吃瓜群眾紛紛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不明真相的一名壯漢疑惑地轉過頭來，不解問道：“這不可能啊！晨家向來愛民如子，對平民頗多照顧，怎麽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這你就問到點子上了。”
傭兵模樣的男子拿起桌上一壺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又嫌棄地撇了撇嘴，冷笑道：“你們可知晨家那少族長是誰？
是個臥病在床十六年的廢物。這種人即便有少族長的身份，在家族裏必定遭遇無數排擠和白眼，打壓欺淩都是輕的，背地裏的暗算陷害才是最惡心的。
你們想想，如果是你們當了十六人的廢物，每天遭受各種針對，心裏能不扭曲，能不變態嗎？
壓抑了這麽多年，昨夜終於到了爆發的邊緣，將被欺淩的怒火發泄在最底層的平民之上，一出手便是殘殺無數平民。
後來遭遇孫家的問責，那個屠夫為了掩蓋事實真相，再次對平民舉起屠刀，殘忍屠殺了所有站出來的熱血男兒。”
目露不屑的男子昂著頭，憤憤不平道：“這個惡魔竟然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惡行，簡直禽獸不如，不可饒恕。”
“原來如此！”
圍觀之人恍然大悟，想也沒想就相信了這番說辭。
正在這時，一名白衣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壓抑心中的怒氣拍手笑道：“哈哈哈！你們兩個一唱一和，演的跟真的一樣，我差點就信了。”
傭兵男被人質疑，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狠狠一拍桌子，怒氣衝衝的大罵道：“你是什麽人？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麽？”
來人似乎沒有脾氣，毫不畏懼地站到中央，依舊笑容滿麵：“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兩個是是誰？竟敢在這裏胡說八道，擾亂民心，意欲何為？”
吃瓜群眾又發覺有熱鬧可看，更加精神起來，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直往這邊瞧。
傭兵男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雙目怒瞪，大喝道：“你血口噴人！”
“嗬！我血口噴人？”
來人目光掃視眾人，抱了抱拳，語氣鏗鏘大聲道：“各位朋友，在下隻是南崖村的普通平民，在座的各位或許有人認得。
原本我隻是路過，但聽到這兩位來路不明之人胡言亂語，誣蔑晨家少族長。作為青山城一名有骨氣有擔當的男人，不得不站出來向大家闡明事實。
既然這個傭兵打扮，不敢透露真正身份的老鼠質疑我血口噴人，那我就要問你：傳聞晨家少族長從小聰明伶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誰能鬥得過他？而且既然是少族長，又有誰敢欺負他？還是說，晨家小輩都腦子進水了，覺得他爹是個軟蛋。
我想在場各位都知道晨族長的暴脾氣，護犢子？誰敢動他兒子，他就敢把誰的腦袋擰下來。
難道你覺得晨家少族長是個智障，連向族長告狀都不會？還是你覺得晨家少族長的身份是假的，晨族長是泥捏的慫貨？或者晨家族人都是看不見他爹娘的傻子？
而且我很好奇，晨少族長十六年在家族未曾出門，你怎知他被欺淩了整整十六年？難道連你都知道的事情，他爹娘都是瞎子，看不到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
這位仁兄，不知你作何解釋？”
“這……”
傭兵男這了半天，被堵得啞口無言。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繼續道：“你又說，晨少族長心性扭曲，屠殺平民以泄怒氣。
但，眾所周知，那一夜晨家族長和幾位長老率大批族人前往城門口阻擊魔獸，死傷慘重。
你說晨少族長在那時帶領三百人千裏迢迢跑到城門口屠殺平民。
那我且問你，晨少族長哪來那麽多手下為他效力？
退一步說，既然有他這麽多手下又怎麽會被人欺淩？
就算他要濫殺無辜，晨府四周人多的是，何必從城北跑到城南，而且是在他爹娘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你是覺得他是傻子還是他爹娘是傻子，或者你覺得我們這些聽眾都是傻子？”
話音落下，傭兵男張口結舌，麵紅耳赤，無言以對。
另一邊目光不屑的男子低垂腦袋，眼神躲閃，努力將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圍觀群眾再次恍然大悟，紛紛讚同點點頭。
之前那名質疑傭兵的壯漢再次提出疑問：“這位兄弟，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不知你可知事情經過到底如何，可否為我們詳細道來？”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淡笑道：“當然可以。打擊謠言，道出真相，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本就是我輩的分內之事。”
一番慷慨激昂的鼓舞之後，白衣男子將事情的“真相”緩緩道出，正是晨希為他們陳述的城門“事實”。
“這時，王家擔心事情敗露，欲要圍殺強弩之末的晨家英豪，不料晨希少族長早已根據蛛絲馬跡洞悉王家陰謀詭計，竭力說服家族最後的護衛遠赴城門救援，阻止了王家的惡毒計劃。
但是，王家算計落空，心有不甘，與孫家聯手四處造謠平民被殺是晨家所為，當真是卑鄙齷齪，厚顏無恥，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傭兵男臉色越發難看，忍不住站起身指著白衣男子大聲叫嚷：“你給我住口！休要在此胡說八道。那些平民明明就是晨家殺的，別想汙蔑到王家身上。”
白衣男子目光落在傭兵男身上，冷笑道：“不知你是王家人還是孫家人，這麽急著為王家證明清白？讓你屈尊來到這低檔的酒樓真是委屈了你。”
傭兵男急的跳腳，連連怒吼：“你胡說什麽，誰是什麽王家人，孫家人，我隻是一個普通傭兵，看不慣晨家的虛偽。”
“哦，你連自己是王家人還是孫家人都不敢承認，真是個沒膽的慫貨。
或者說王家人和孫家人的身份讓他感覺到恥辱，沒臉說出自己的身份，亦或者你覺得自己不配做個人？”
“我，我……”傭兵男一張臉漲的通紅，隻覺進退維穀，吞吞吐吐了半天不知作何迴答。若是承認了，等於告訴別人王家人假扮傭兵在外傳播謠言；若是不承認，又等於默認自己是個沒膽的慫貨，連真實身份都不敢說出來。
傭兵男糾結了半天，最終決定死咬著不鬆口，梗著脖子怒聲道：“哼，我隻是一個普通傭兵，就算你如何汙蔑我也無所謂。事實就是事實，永遠不會因為你的狡辯就改變。”
“哈哈哈！”白衣男子放肆大笑。
“你笑什麽？”傭兵男語氣顯得底氣不足。
“我笑你越是這樣叫的大聲，越是顯得欲蓋彌彰，證明你的心虛，你的謊言。”
傭兵男臉色陰晴不定，咬牙道：“哼，明明是你憑空捏造事實，汙蔑王家。”
“哦！原來你是王家人！真是一隻會叫的忠狗。”
白衣男子不給傭兵男辯解的機會，繼續道：“眾所周知，晨家數百年來誠心經營，體恤百姓，不惜犧牲無數代族人的性命為我們平民樹立了堅不可摧的防線，擋住了一次次獸潮的襲擊。但是他們無怨無悔，依舊不遺餘力擋在我們最前麵。
反正，王家、孫家是什麽德行，欺男霸女，強取豪奪，濫殺無辜，聲名狼藉，他們的無恥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如今，竟有一條狗說晨家是惡魔，是屠夫，王家孫家才是正人君子。
哈哈哈！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嗎？”
“對對！真是好笑，哈哈哈！”
“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給王家洗白，原來他就是王家人啊！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王家人還真是不要臉，自己做的惡行死不承認，還把髒水往晨家身上潑，簡直是刷新了我對王家無恥境界的認知！”
……
眾人越說越是大聲，越說越是過分。
傭兵男隻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最終灰溜溜地逃走了。
不屑男發覺事情不妙，不知何時已然離開。
白衣男子沒有繼續笑，反而長歎一聲。
眾人見他歎息，不解問道：“這位兄弟，不知你因何歎息！難道是因為晨家這次損傷慘重？”
白衣男子抬頭看向眾人，搖了搖頭，再次歎息道：“我歎息，不隻是因為晨家，更是因為你們！”
眾人更加不解，紛紛追問：“你這話是何意？我們都好好的，何需為我們歎息？”
白衣男子悲哀地看了眾人一眼，耐心解釋道：“諸位可知，晨家十年前因獸潮損傷極大，元氣大傷，至今未恢複全盛的十之二三？”
眾人紛紛點頭。
“那諸位可知，昨夜一戰，晨家雖然戰勝獸潮，卻是慘勝，如今實力更是大不如前？”
眾人再次點頭。
“那麽諸位想想。晨家十年前全盛時期為擋住四波獸潮，損失大半，如今僅擋住第一波便幾乎全軍覆沒，那後麵三撥更強大的獸潮該如何抵擋？”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紛紛明白白衣男子話中深意。
簡而言之，晨家無力抵擋後續獸潮。
“我想大家都知道，王家、孫家不可靠，靈皇錢莊也從未把我們當迴事，隻有晨家和林家會為我們出頭。
可晨家已無力再戰，林家獨木難支，青山城城破之日就在這兩個月。到時候，大家族或許有底牌自保，可你們呢？還何去何從？”
眾人不願被提起的傷疤被赤裸裸地揭開，心中的恐慌不可抑止地湧上來，並迅速傳播開來。
“這位兄弟，你既然道破這點，想必是有辦法解救我們的，對嗎？”
“不錯。今日王家拍賣得到玄階功法，人人皆可修行，卻敝帚自珍，不願分享。
眾多勇士不願看到青山城血流成河，自成聯軍拚死一搏，犧牲無數，得窺功法，無償盡授諸位百姓，希望所有人好好修煉，日後獸潮再臨之時有自保之力。”
白衣男子讓店小二拿來筆墨，接過毛筆，沾些黑墨，便在一麵牆壁上書寫起來。。
“諸位且看好，識字的可大聲說出來，告知各村父老鄉親。”
眾人聞言，神色大喜，紛紛投以感激的目光，讚揚白衣男子的慷慨無私。
……
在青山城的其他地方，各處茶館酒樓、街頭巷尾紛紛上演此類現象。王家、孫家的陰謀就此破產，四重聚氣破山功功法迅速傳播各村各落，大街小巷。
短短一天，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嚐試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