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平時跟隊伍互砍。雖然,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用手中的兵器尋找隊友的弱點下手,出手時毫不留情,但是一旦麵對真正的敵人,他們多少都有些心虛。這些人當中,唯獨甄毅和小六的臉色比較正常,就連蔣欽也是有些古怪,畢竟在此之前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小子。


    甄毅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的故事裏肯定充滿了殺戮,他應該是見過死人的,至於小六,我則有些想不通。


    兩個小時左右,我帶著血殺小隊悄然潛入了青峰山。


    青峰山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四周都是山丘叢林,而且往來並沒有道路,通常情況下很少有山賊會把賊窩放在這種位置,但是青峰山的山賊頭領卻偏偏這麽做了,而且他在這個地方已經幹了十來年,做的是專門殺人放火的勾當。


    幾公裏外的官道就是他們的財路,在這條路上他們至少殺了幾百人。淩統曾多次準備圍剿他們,但因為種種原因最終都不了了之。


    根據淩統給我的情報,這個青峰山的山賊其實是夏睿的私人武力,他們裝備精良,而且個個都是精英,其中山賊頭領黑豹更是準將級別的高手。根據淩統的情報,黑豹是夏睿手下,實力排到第五名的高手。此人心狠手辣,行事獨斷,極為難纏。


    在青峰山腳下的一個隱蔽處,我麵色嚴肅地對血殺小隊的隊員講解:“首先,要跟你們講的一點就是,你們所要麵對的是一群窮兇極惡的山賊,他們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人的生命。他們個個殺人如麻,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而你們在麵對他們的時候都要千萬小心,因為一不留神你們就會死在他們的手上!”


    我掃了眾人一眼,發現他們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恐懼之色,點點頭,接著說:“不要期望我會救你們,我事先就已經說過了,這是你們集體行動,我不會參與,哪怕是那個準將級別的山賊首領也要靠你們一同獵殺!你們是我的利刃,今後會麵對更為危險的敵人,執行更為艱難的任務,所以如果你們連眼前這個關都過不去的話,那隻能說我在你麽身上所話費的這四十天的時間精力算是白費了。”


    “主人,我們一定會出色地完成任務!”蔣欽緊捏著拳頭,麵色剛毅。


    “一定不辜負主人的期望!”所有隊員低聲齊道。


    “任務完成,活著迴來的個個有賞!”


    “是!”


    “記住了,你們是一個整體,而不是個人!我要的不是五十一個戰士,而是一把利刃,隻有一把!你們的敵人會比你們所想象的要厲害,所以必須要通過團隊合作和配合,就像平時訓練時候一樣,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


    “出發!”我低喝一聲,蔣欽立即帶著血殺小隊,悄悄地消失在樹叢之中。


    “他們會死。”任紅昌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這些山賊,不易對付。”


    “哼。”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知道不好對付,但他們是我帶出來的人,我相信我的眼光。”


    我這時候迴頭看向任紅昌,笑著說:“小冰啊,我們打一個賭怎麽樣?就賭他們五十一個人去,完整無缺地迴來,如果少一個人就算我輸。我輸了,我就放你自由;我贏了,今天晚上跟我洗個鴛鴦浴,幫我搓背。”


    任紅昌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我,不言不語。


    半晌,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搖頭道:“好吧,好吧,沒想到你這丫頭這麽聰明,唉。”


    我剛才那句話其實漏了一個十分關鍵的一點,有一個隱藏條件,其中沒有提到我會不會幫忙,傻子都知道我是會在暗中幫忙的,不然這幫菜鳥肯定玩完。


    我伸了伸懶腰,笑著說“走吧。”


    話畢,我和任紅昌一同沒入樹叢之中。


    我們一直跟隨在血殺小隊身後百米處,我以什長之境界跟隨在一群百夫長,甚至都統身後卻無人發覺,這不得不說我各方麵都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真說起來,這四十天可以說是我的一個血汗史。白天我要督促隊員們訓練,自己同時也是跟隨進行強度更大的訓練。


    其中,讓我進步最大的,要屬我與夏忠的較量了——對,沒打錯,就是夏忠,南冥國唯一的王級強者。


    我對夏忠的要求很簡單,“不要心慈手軟,用你全力攻我,隻要我沒投降,你就不要停手!”——這是我的原話,夏忠聽了之後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勸解我,他沉默片刻之後,就對我發起了突然襲擊。


    那是第一次,我的心跳瞬間跳到了一個自己幾乎無法承受的速度,那是一種直接麵臨死亡的感覺。


    我的上眼皮還沒觸到下眼皮的瞬間,夏忠的拳頭就已經轟擊到我的小腹處。那種感覺就如同直接被一輛重型卡車撞到,強大的衝擊直接穿透了我的軀體,致使我的身體並沒有飛出,但是我的內髒卻在極短的時間內碎裂,我當即跪倒在地,七孔流血!


    隻是最為簡單的一擊,不帶有任何的能量攻擊,單單隻是夏忠拳頭的力量,就讓我引以為傲的九陽真氣瞬間潰散。如果不是夏忠之後給我服了一口元氣丹,我甚至以為夏忠是夏睿的臥底。


    元氣丹暫時護住了我的心脈,不過,我卻依舊無法停止咯血。


    “少爺,你,你沒事吧?”夏忠似乎意識到自己出手有些重了,我知道他還是留了一些氣力,大概隻用了七層的力量。


    “沒……事。”


    我忍著劇痛,從饕餮鼎之中拿出了一個紫色的瓷瓶,瓷瓶打開之後,一顆深紫色、有大拇指大小的丹藥從中落入我的嘴裏。丹藥一進口中,我的身體很快就停止了顫抖,不過嘴唇卻越加地發白了,大概過了兩三分鍾的樣子,我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歎道:“沒想到,這距離竟然如此之大,而且緊緊一擊就用了我一顆六轉丹,嘖嘖,賠本生意啊。”


    “老奴該死,清少爺降罪!”夏忠當即對著我跪了下來。


    “忠伯!不要這樣!”我可沒有多餘的氣力去扶夏忠,“這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你肯定留了手,如果真是全力的話,我早就去見閻羅王了。”


    說實話,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實力已經不錯,畢竟在九陽神功甄入第二層之後,肉身力量和防禦力都有了極大的提高,甚至在荊棘森林的那場戰鬥之中,我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抵擋敵人的武器,雖然我身上多少還是受了一點傷害,但是那是在一場戰鬥下來所受傷的總和。經過那場戰鬥,我發現普通的刀劍砍到自己身上,無法一下子就破開皮肉的防禦,我的皮肉甚至就像是低等級防禦魔獸的皮甲一般。


    本來我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再怎麽狼狽也應該能夠防禦住夏忠的一擊,卻沒想到夏忠簡單的一擊就差點讓我送命,而且如果沒有六轉丹的話,我現在已經死了。這種生死之間的領悟,讓我對武者有了很深的認識。


    也許,有人會認為我之後或者會放棄,或者會讓夏忠降境界,但是我卻依舊讓夏忠使出七分力。


    那結果是,一個小時之後,夏忠打得自己都麻木了,就連一旁觀看的任紅昌臉色都不禁微微變了變,我卻依然吞了幾顆元氣丹,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我總共承受了夏忠一百三十幾拳,夏忠每一拳的速度和力量都差不多,每一拳都幾乎要了我的命。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任何機會閃避,更別說還擊了。從夏忠和任紅昌的角度來看,我這是單純的受虐,若是不了解我的為人,旁人還以為我是失戀了呢。


    “嘿,哼哼哼,哈哈哈……”這個時候,我居然站著傻笑了起來。夏忠和任紅昌對視了一眼,均覺得不可思議,同時都認為我有可能是被打傻了。


    “少爺,你沒事吧?”夏忠關心道。


    我擺了擺手,笑著說:“沒事,不過今天隻能到這裏了,咱們明天繼續。”


    “少爺,這……這不太好吧,你萬一有個閃失,老奴萬死都無法彌補啊。”夏忠那是真擔心我,畢竟我全身都被打得體無完膚。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水,笑著說,“可惜六轉丹我隻有三顆,已經吃了一顆,現在庫存兩顆,這東西對我目前來說實在太珍貴了,如果能夠量產就好了。”


    沒有人能夠明白我為何如此受虐,而我也不多做解釋。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血殺小組訓練快要結束的前一個星期,我終於閃過了夏忠的第一拳,我已經完全習慣了夏忠的速度和力量,雖然說夏忠還有其他武技,但是單以純力量和速度來講,我已經能夠避免被王級強者秒殺的危險。


    “少爺,還來不來?”夏忠打我都打得上癮了。


    “我去!你以為我傻啊,你沒發現我的庫存元氣丹都沒多少了嗎?受虐也要有個程度不是?”我拍了拍夏忠的肩膀,笑著說,“其實,我的用意你也應該明白了,忠伯,你告訴我,王級強者之中,哪怕是王級巔峰的強者,眼下能不能將我秒殺?”


    夏忠沉吟片刻,搖頭道:“不能。少爺天資聰穎,而且防禦能力極強,你現在哪怕是吃我一拳,都不會像一開始那般淒慘了。”


    “很好,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隻要王級強者無法把我秒殺,那麽我就完全有把握在他們發動強攻之前閃人,打不過人家腳底抹油那是必須的。”


    我在未雨綢繆,一直隱隱覺得老謀深算的淩睿肯定有殺手鐧,說不定這個殺手鐧就是王級強者。一旦發生戰事,夏睿如果派王級強者來暗殺自己,自己一死,那麽一切都化為泡沫,這可是我絕對不想看到的。


    說白了,就是我怕死。但是一個拍死的人,為了生存能夠忍受如此殘酷的訓練,也是一個異類。


    同樣的,我的血殺隊統統都是異類,以夏忠和任紅昌的角度來看,我和血殺隊都是變態。


    “他們什麽時候這麽強了?”任紅昌脫口而出。


    早在五分鍾之前,血殺隊就悄悄潛入了山賊的巡邏範圍。在這短短的五分鍾之內,血殺小隊居然將外圍所有的巡邏山賊暗殺,這一路居然沒有一個山賊發出聲音,他們死得悄無聲息。


    可以說,任紅昌是看著這些孩子成長的,從她的角度上看,這些孩子不過隻是我用丹藥強行提上來的偽高手而已。但是,在見識到他們那高超的殺人手段和極強的心理素質之後,任紅昌心中可以說是震驚不已。她看向身邊的我,發現我的臉上並沒有半點的驚色,好像這是理所應當一般。


    “還湊合。”我見任紅昌看向自己,稍稍點點頭,說了一句讓任紅昌很是鬱悶的話。


    當然,任紅昌是不知道,其實這些孩子們將手中的匕首看似麻利地捅入山賊心髒的時候,他們的心髒跳動速度絕對是平時的好幾倍。他們每個人都緊張,甚至連腳指頭都在發抖,但是出於一種習慣,他們很慣性地捅死了一個個山賊。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殺人技巧,也習慣了這種出匕首的速度,也習慣了血腥的味道,隻是心理上多少有些不適應而已。


    但是在他們殺了十幾個巡邏山賊之後,這些少年們所隱藏的魔鬼之心就跳躍了出來。我發現,每一個血少隊員們的雙眼都冒出了精光,他們已經體驗到了殺人所帶來的快感,而我所需要的正是這種感覺!


    什麽叫血殺,那就是一種殺人如麻,帶著一種比惡魔還要瘋狂的殺人機器。


    若是今後有人評論血殺隊,我最想聽到的一句話評價是:“他們不是人,他們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不,他們比惡魔還要恐怖!他們都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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