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原以為是被伊那·維赫曼搶走蛋糕的家夥,但即使對方是破曉,他也感觸不深。


    他不是嫉惡如仇的正義夥伴;相反,他正邪難辨、肆意而為。


    如果有人觸犯到他,在不麻煩的前提下,他大概不會選擇施以小懲,而是一了百了。


    “貝貝那家夥,還真能給自己找事幹。”他想。


    無論聯邦還是破曉,都是米貝想要推倒的目標;而這兩方還隻是世界的一部分。


    “哥哥,藍頭發的哥哥。”


    蘭妮·維赫曼的女兒在身後喊了好幾聲都沒得到迴應,最後跑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們還在呢。”喬納森說。


    “我和伊那正準備出遠門,和你順路。”蘭妮·維赫曼笑著說,“你是個男子漢,總不忍心拋下我們兩個女孩子吧。”


    麵前的男孩性格有些傲慢,獨自出行容易吃虧;也許是長得太好看,蘭妮忍不住想陪著走一段。


    “她叫伊那?”喬納森忍不住問。


    蘭妮禮貌微笑,“是的,她的父親沒來得及為她取名字,就幹脆讓她用爸爸的名字了。”


    也就是說,小女孩才3、4歲,他想。


    她攔下一輛車,邀請他同行。


    “你是當地的富商吧?為什麽不自己開車?”喬納森坐進副駕駛問。


    “開不好。”蘭妮好奇地看著他,“雖然你長得不高,但說起話來卻很成熟呢。”


    喬納森嘴角抽動兩下,不鹹不淡地說了聲謝謝。


    路麵結著一層厚冰,轎車開得很慢;司機不時看一眼後視鏡,眼裏帶著敬意。


    “伊那一家的名聲真的很好啊……”喬納森想。


    “不如,你和伊那訂婚吧?”


    “啊?”


    “因為你這麽好看。”蘭妮捂著嘴笑。


    “我拒絕。”


    繼承父名的小伊那端坐在副駕駛後麵,清澈的藍色眼球好奇地盯著喬納森的後腦勺,沒說話。


    不得不說,極北淼洲的人們,眼睛真好看。


    寒奇迪火車站沒有高鐵,甚至普通火車也才五個車廂;極北淼洲的氣溫常年零下,導致鐵軌比其他洲都要滑;遠遠望去,一輛紅皮火車正悠哉地穿越穀地,可惜兩側不是塑料大棚就是一片冰寒的枯黃,不然一定很好看。


    喬納森無聊地杵著下巴,極北淼洲大概是人口最少的大洲了;南邊燚洲熱的程度和淼洲的冷差不多,而且部分地區常年打仗;饒是如此,燚洲的人口也遠比淼洲多。


    “相比寒冷,人類果然更能適應炎熱。”他想。


    不知道赤火那傻子怎麽樣了……


    ……


    “大家請稍等。”


    一個舉著小紅旗的青年走到障礙前,跟保安攀談片刻,似乎給他塞了什麽。


    保安露出滿意的笑容,給旅遊的人們放行。


    青年帶著遊客們沿小路走,不多時就來到山口邊。


    他遠遠指著一片半黑半紅的土地,“那就是岩漿,嚴禁投入各種物品,並請大家觀賞時注意安全;焱山在半年前剛噴發過一次,溫度高達5000度,請大家小心。”


    為了疏通關係,青年花了不少錢,好在收益豐厚;隻要不出人命,他每次都能淨賺1萬科洛。


    其實這附近的岩漿頂多上百度,不過安全起見,放開了往高說。


    大多數遊客第一次看見岩漿,顯得異常興奮;雖然導遊禁止丟垃圾,但沒多少人聽;他們也清楚,那人也不過是為了免責。


    “我一直以為岩漿都是紅色的,沒想到還有黑灰,看起來有點惡心。”


    旁人附和。


    “你看,那裏是不是有人啊?”一個大膽的遊客爬到頂端,打眼一瞧,火山裏麵,滾燙的棕紅色岩漿中露著兩顆腦袋。


    他的朋友跟上來看,“沒有啊,你被烤糊塗了吧?那可是火山內部。”


    遊客使勁揉搓眼皮,睜眼再看,就看不到了。


    不到十分鍾,導遊開始催促遊客們集合返迴。等人走光了,赤火和怒發才露出腦袋。


    這是赤火第二次嚐試泡澡,沒想到他的老師也跟著跳進來。


    “老師,為什麽你也可以在這裏待著?我看你連精氣就沒開。”


    “我身體好。”怒發說。


    “老師,為什麽我在這待了這麽久,都沒有精氣元素化的跡象?”


    “時間不夠。”


    “老師,這裏到底行不行啊?都快一個月了,我連一根火苗都沒見到。”


    怒發不說話了。


    兩人又泡了會兒,在附近的溫泉洗了澡,然後就餐。


    赤火的手機響起電話鈴,他看了眼,是愛格尼絲打來的。


    “喂?”


    沒什麽客套話,愛格尼絲直入主題,“我忽然想起來,火山裏的元素大多是二氧化矽,它是不燃燒的。”她那邊聽起來還有野獸的咆哮聲,但說話聲平穩得很,沒有一絲緊張。


    怒發:“……”


    赤火已經吃掉兩桌菜,發現老師舉著手機一動不動,問道:“老師,怎麽了?”


    怒發掛掉電話,緩緩放下手機說了句:“沒事。”


    赤火再次大口胡吃海塞。


    他最近胃口特別好。雖然沒法測機體表,但已經能在流淌的岩漿裏泡澡,說明他能承受1000度左右的高溫了。


    ……


    喬納森和維赫曼家母女在機場告別,又在同一架飛機的頭等艙相遇。


    “這麽巧!”蘭妮說,喬納森能看出她眼裏的驚喜。


    孤身一人帶著女兒前往異國他鄉,能有個人陪伴會輕鬆很多。


    喬納森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唿。


    如果他不認識蘭妮·維赫曼,大概會好奇,一個城市的首富出行為什麽不帶保鏢,但他認識。


    十一歲刺殺伊那·維赫曼時,他把罪名嫁禍給了伊那最信任的保鏢。


    而那人確實不值得信任,如果喬納森殺得晚一點,伊那就會死在最信任的保鏢手裏。


    說來也好玩,喬納森坐火車穿越兩個市區花了大半天,而從機場跨域兩個大洋到諾拉洲,卻隻要三個小時。


    當晚,他們在諾拉洲,菲莫曼聯共和國的一家酒店住下。


    蘭妮此次帶著女兒跨洲越洋不為別的,他從丈夫口中得知“氣者”的存在,這幾年多方打聽,終於了解到世界上名列前茅的啟蒙學校——綠螢蟲少兒精氣培養院。它就在菲莫曼聯共和國的一座沿海城市。


    “氣協”確定總部地址以前,“綠舟”就在菲莫曼聯共和國轄境內。


    而現在,它是距離“綠舟”最近的沿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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