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昨日就已經驅散了天上的烏雲,使得新鄭街道上的雨水都已消失於無形了,今天的天氣比起昨日還要更好一些。

    今日的陽光雖然明媚,但沒有昨日的炙熱,而且天地間的一陣陣清涼的風,更是令人身心舒暢。

    因此無論任何人瞧見今日的天氣,也都不能不承認這是個極好的天氣,可如若瞧上一眼黃曆,那就不一樣了。

    七月初四,大兇。

    諸事皆兇。

    這一天在黃曆上,又是一個大兇之日,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兇險至極,不過當然沒有任何人會認為這天是個大兇之日,因為從清晨到夕陽快落下的時候,都沒有發生什麽兇惡殘暴之事。

    這一天都已在愉快中度過了,又有什麽人會思忖到今天是兇險之日呢?沒有人想得到,甚至於紫女都沒有想到。

    任飄渺居住在城南一個破舊的草廬中。

    這個消息不少勢力的人都知曉,紫蘭軒也知曉,何況任飄渺住進草廬以後,動作實在不小。

    草廬經過了非常大的動作,不但進行了翻新,而且添上了不少家具器物,就連院中那足有半人高的雜草也都請人除掉了。

    四周的人看見草廬的變化,甚至都認為這間荒廢多時的草廬,終於要迎來了一位長期居住的新主人了。

    昨日任飄渺實在一點動作也沒有,無論七絕堂還是夜幕組織亦或者其他勢力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也都隻有一條——任飄渺並未離開草廬半步。

    因此無論任何人也大概想不到任飄渺會在抵達新鄭城的第三日忽然在夕陽餘暉落下之前,出現在紫蘭軒。

    一個人一口劍,立在了紫蘭軒的大門前。

    任飄渺走到紫蘭軒門口的時候,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灑在了任飄渺身上,使得任飄渺全身上下看上去都金光閃閃,仿佛如神祇下凡,仙風道骨。

    紫蘭軒是消遣娛樂,風花雪月之地。

    這個地方不同於酒肆茶樓,也不同於其他娛樂消遣之地,這種地方開門做生意基本都在晚上,夜幕降臨以後,紫蘭軒才會準備做生意招待客人。

    任飄渺在夕陽將落下之前,出現在紫蘭軒,實在是早了一些。

    紫蘭軒門口的燈火還並未點上,屋中不少女子還隻是梳妝打扮,並未招待有客人的意思,甚至於大門也都是半合上的,隻有兩株淡紫色的花樹立在門口,似乎在悄無聲息告知新鄭的百姓貴族,這裏是個令人樂不思蜀之地。

    任飄渺立在門口,並未在往前走一步了,他就立在夕陽餘暉灑落的地方。

    人雖然沒有動,可夕陽卻並不會因為人不動而停頓半步,夕陽最後一道餘暉落下以後,也漸漸離開了任飄渺,任飄渺也就再一次從神祇變成了一個尋常不過的凡人。

    三樓的閣樓上,紫女望見了立在門前的任飄渺。

    任飄渺初到新鄭的時候,紫女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任飄渺,甚至想要將任飄渺留在紫蘭軒住下,可經過前日將軍府之事以後,她隻希望永遠不要見到任飄渺,因為她實在不願意和任飄渺為敵。

    可她也很清楚,如今紫蘭軒已成為了極其耀眼之地,甚至處在了風暴中心,她和任飄渺遲早會再次見麵。

    但她希望這一麵遲一些,可這一麵還是到來了。

    七絕堂的弟子早已經傳達了消息,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再次瞧見任飄渺的時候,紫女還是歎了口氣。

    ——有些事情是迴避不了的,既然迴避不了,那就不去迴避吧。

    一聲輕輕歎息以後,紫女慢慢轉過身,她提起了一個製作精美,表麵還畫有翩翩飛舞紫色蝴蝶的燈籠,走出了小屋,去見任飄渺。

    隻是她的左腳才剛剛跨出小屋,弄玉就已伸手接過了燈籠,望著紫女柔柔道:“姐姐,還是我去招待任先生吧。”

    弄玉根本沒有給紫女拒絕的機會,接過燈籠就已走下樓了。

    衛莊坐臥在窗前,端著酒樽,望著下方長身而立的任飄渺,時而低頭望著腰間的那口妖劍——鯊齒。

    他的眼中有殺意,心中有殺機,身上有殺氣。

    他真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和任飄渺相見,隨即出劍。

    他能瞧得出任飄渺是個不錯的對手,可以供他磨礪劍道。

    這樣的對手實在難尋。

    燈籠很美,特別是燈火明亮之時,燈籠上的蝴蝶看上去仿佛已在翩翩飛舞,實在神奇而美麗。

    可再美的器物也擠不上提著燈籠的女子。

    她實在是個美人。

    她的美和紫女不一樣,紫女的美是豔,帶著一種侵略性的豔,一種無論誰都必須承認的豔,這種豔是一種壓迫,是一種不可抵擋的力量。

    但她的美不一樣,她的美就如同三十天炙熱烈陽之後的朦朧細雨,那種美很柔和,每個人都可細細體味,體味出萬千滋味,生出萬千感受。

    她實在是個很溫婉很柔和的美人,就如天上的明月,皎潔明亮,而不會令任何人生出嫉妒與忌憚。

    任飄渺再次看見弄玉的時候,也不能不承認,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第二個女人擁有弄玉這種氣質了,如若他實在想要找個妻子安度餘生,那弄玉無疑是比任何人都適合的選擇。

    五年前的弄玉,還是個沒有長開的女孩,如今的弄玉已綻放出獨特的風華,幾乎絕代無雙。

    唯一不變的,也隻是弄玉眼中那無論如何都趕不走的骨子愁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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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跳的實在很快,一向淡然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過了。

    其實她想過再次見到眼前這個男人,她的心緒會起伏不定,會異常高興,可真正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也已經沒有法子控製平日輕而易舉控製的思緒與內心。

    在這個男人麵前,她仿佛又已變成了那個心有千千愁的懵懂女孩了。

    弄玉深深吸了口氣,凝視早已經物是人非,現如今應當已是是敵非友的男人,恢複了思緒的清明與冷靜的頭腦,微微躬身:“見過公子。”

    公子這句話實在是很生分,也將兩人彼此的間距一刹那無限的拉開了。

    任飄渺微微一笑:“我想聽琴,弄玉可願為我一曲?”

    這實在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實在是很尋常的一句話,可弄玉卻受不了了,身軀一陣輕晃,原本盡量克製的情感,壓製於往昔的記憶在這一刹那間如排山倒海般湧入腦海,還有那些不願意響起的樂曲一一浮現。

    窗前,紫女也輕輕歎了口氣,端起香茗,淺淺飲了一口。

    她知道弄玉還是沒有法子抗拒這個男人,即便已經有五年未曾相見了,即便也隻曾相處三月有餘。

    她能抗拒得了這個男人嗎?

    紫女望著任飄渺,捫心自問——這個男人如毒,一見便毒入骨髓。這個男人若詩,令人心生萬篇情詩,這人如夢,他人即便知曉是黃粱美夢,也是甘之如飴。

    如毒如詩如夢,實在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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