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頭,我看向老道士。在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後,老道士便緩緩開口:


    “你為什麽會在這口棺材裏麵?你知道這是什麽棺材嗎?幸好我及時叫醒了你,不然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聽到老道士的話,我忽然一愣。難道說,是老道士將我從棺材中叫醒的?看著老道士那一臉後怕的臉,我開口說道:


    “我知道,這是九重命棺。對了,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兩個人?”


    在我開口的一刹那,可以看得出老道士本想出口反駁,可在聽到我後麵的話之後,隻見他忽然一愣,然後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什麽兩個人?我來的時候沒有人啊?”


    頓時,我陷入了沉思當中。就現在的時間來看,我在棺材裏隻待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而在這十分鍾裏,長雲道長和老大爺又去了哪裏?搖了搖頭,我決定不再去想這些。我記得在進入棺材的時候長雲道長說過,一定要我等到一點半的時候才可以出棺,可如今我在十二點四十的時候就出了棺材,難道說,我終究難逃一死?


    死亡的恐懼慢慢在周身蔓延,而一扭頭,我又看見了老道士那疑惑的表情。幹咳了幾聲,我便慢慢開口:


    “我之前聽說,待在這口大紅棺材裏有一定概率可以逃過一劫。所以,我就想嚐試一下,說不定真的有用。”


    隻見老道士忽然瞪大了雙眼,眉頭緊蹙,然後看著我說道:


    “你可知這是九重命棺的子母棺?在這裏躲過一劫,你怕不是……難道說,是借陰命?”


    隻見老道士的表情忽然從一開始的有些慍怒逐漸變為滿臉的震驚,我明白,他一定知道些什麽,於是連忙追問什麽是借陰命,可老道士卻閉口不談,嘴裏隻是一個勁的念叨著什麽有損陰德之類的話。看老道士不願開口,我也便沒有再追問。一轉身,我們兩人便走出了房間,然後便向著走廊拐角處的出口走去。


    轉了一個彎,我們便走出了拐角處,眼前的視線也逐漸變得開闊了起來。可當我環顧四周,卻仍然沒有發現長雲道長和老大爺的身影。他們究竟去了哪裏?


    此刻,我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盡快找到長雲道長然後尋求應對之法。而此刻站在我身邊的老道士,雖然說在很多時候他為人比較仗義,但奈何一身本事平平,此刻,根本也沒有辦法讓我活過今晚。所以,我將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長雲道長的身上。此刻,距離淩晨一點整隻剩15分鍾了。時間不等人,我隻得邁開腳步快速跑向一樓尋找。


    看到我表現的如此焦急,老道士也逐漸收起了他那臉上複雜的神情,沒有停留,也連忙跟著我跑下了樓。就這樣,我在眾多的機器中快速穿行,可找遍了整個工廠都沒有發現長雲道長的影子。


    時間又過去了三分鍾。現在距離淩晨一點隻剩十二分鍾了,可我卻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難道說,我真的要在這裏等死嗎?望著大門外麵還在下著的大雨,我頓時有些絕望。即使我從那個殺人狂魔樊律師和那個屍首分離的女人手中逃了出來,可現如今,等到淩晨一點一到,我依然還是逃脫不了死亡。這難道就是我的宿命?


    此刻,我的全身各處依舊還在隱隱作痛,可在死亡的麵前,這些似乎又算不了什麽。長長吐出一口氣,我緩步走到工廠大門口的位置,就在這時,我卻忽然看見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撐著一把黑傘的人。


    “趙詮?”


    我不禁驚叫出聲。在進入棺材之前,我便沒有在老大爺的身旁看見他。本以為他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一直站在工廠的大門口。在看見我之後,他便連忙向外跑了過來,然後開口:


    “華哥,這才十幾分鍾,你怎麽就出來了?”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想起,剛剛的經曆對於我來說似乎過了很久,但對於別人來說僅僅是十分鍾那麽短暫。搖了搖頭,我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向他反問道:


    “你有看見那個老大爺和另外一個人去哪兒了嗎?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們。”


    “哦,對了,在你上去之後又來了一個人,看年齡似乎也比較大了。後來他們上去幾分鍾後便又下來了,然後他們就朝著那邊的方向走了。”


    邊說著,他邊伸出手朝著工廠群裏麵的一個方向指了過去。而就在此時,老道士也走到了我的身邊,可當他看到趙詮之後,卻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用非常驚恐的聲音喊道:


    “你……為什麽你身上的煞氣這麽重?”


    在聽到老道士的聲音之後,我和趙詮同時迴頭看向了他,可映入眼簾的隻有他那驚恐萬分的表情。


    “對了,介紹一下,他是一個大學生,同樣也是一個靈異探險愛好者。至於煞氣……究竟是什麽情況?”


    在聽到我的話之後,隻見老道士忽然僵硬的笑了笑,然後便一個勁的說著沒什麽。在看了趙詮幾眼之後,才慢慢上前走到我們兩人的身邊。


    “我們現在趕緊去找他們吧。”


    話一說完,我剛想邁步向著那個方向走過去,可這時老道士忽然輕輕拉住了我,然後開口說道:


    “這位小兄弟,你可以幫我們帶一下路嗎。現在下著大雨,他也沒有雨傘,我就暫且委屈一下和他共用一把傘吧。”


    在說話的同時,老道士還用鄙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我雖然很無奈,但卻又無可奈何。就這樣,趙詮撐著黑傘走在前麵,而我和老道士則共用一把傘,跟在趙權的身後。


    直到我們距離廢棄紡織工廠已經有了一段距離的時候,我卻隻見老道士忽然對著我擺了擺手,似乎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於是,我們慢慢放緩了腳步,然後我便盡力將耳朵靠近老道士,卻聽見老道士小聲對我說:


    “他身上有很重的煞氣,這就代表他可能手上有好幾條人命或者是他這段時間被多個怨鬼纏身。我們還是少和他接觸為好。畢竟,你看他撐的那把傘,你應該知道在什麽情況下人們用黑傘更多一點吧?”


    猛然間,我猶如大夢初醒。從老道士說話的風格來看,我幾乎可以確定就是他本人無疑。那麽他剛剛說的話,也應該不是在撒謊。頓時,我愣在了原地,一臉驚恐的看向走在前麵的趙詮。因為我知道,人們在參加葬禮的時候,才會去刻意的使用黑傘。


    一瞬間,我隻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窟,而那股剛剛沉寂下去的驚悚感,也慢慢從我的心底升起,然後逐漸將我整個人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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