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孟從天亮到天黑,都在重複同一個動作。


    舉刀,劈下。


    簡簡單單一個動作,他重複了成百上千次!


    “若是連刀都拿不穩,還談什麽練刀!”


    郝孟手臂在痙攣,在顫抖,血肉因為用力過度而腫脹。


    他每一次都把刀舉過頭頂,光是維持這個動作就很艱難!每一次的下落都是因為支撐不住,而不是自己主動劈下。


    “我體內的異力被壓製的毫無作用!”郝孟雙手緊握刀柄,雙腿微屈,再次竭力舉刀。


    每一次的失敗,都在給成功奠定基礎。


    “剛開始休息一分鍾我就能再次舉刀,但現在即使休息十分鍾,手掌都是麻的,手臂更是疼痛無力。”


    每當堅持不住的時候,郝孟就放下刀,脫掉護腕腳套,洶湧異力迅速滋補著受損的血肉,這個時候就體現出超人係異人的強大了,連戰鬥中的生死之傷都能愈合,更別說修煉中的損傷了。


    “不對,有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郝孟產生了懷疑,“在評級考核中,無論怎麽廝殺,搏鬥,我每次都能有所收獲,可是在這不停的舉刀練習裏,我沒有任何進步,反倒是越來越疲憊,舉刀的難度越來越大。”


    按理而說,每一次舉刀,郝孟都在尋找使力的方法、角度,他也能覺察到細微的變化和提升。


    他在不停調整,不停進步!


    可是舉刀的難度並沒有下降!還越來越難了!


    刀本身的重量並沒有變啊!


    “咚……”


    訓練館內響起一聲渾厚鍾聲。


    滿身汗水的郝孟從枯燥麻木,不停重複的訓練中驚醒,他看了一眼腕表,“已經是傍晚六點了嗎?”


    他是淩晨兩點左右來到這裏的,算起來有十五個小時左右了。


    房門打開,男人出現在門口,他雙手抱胸,背靠門框,沉聲道:“今天的訓練就到此為止吧,明天早上六點繼續,最遲在傍晚六點必須結束訓練,其餘時間,一概不許碰刀!”


    郝孟微微沉默,隨後把手上的珞銀刀擱在一旁桌上,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外走。


    楊鳴突然說道:“血肉骨骼能恢複愈合,但是肌肉的疲憊和精神考驗在這種持續不斷的折磨下,會無限放大!超人係的修煉,是異人中最艱苦困難,也最考驗心態和精神的!”


    郝孟一愣,隨後艱難的抬手抱拳道:“受教。”


    楊鳴重複叮囑道:“記住!除了訓練之外,不許碰刀!”


    郝孟點點頭,朝著館外走去。


    男人目光一掃,除了珞銀刀外,他並沒有見到其他東西。


    “這小子……”楊鳴搖頭一笑。


    郝孟並沒有把護腕和腳套摘下!


    ……


    郝孟離開了俱樂部,他本想迴家,不過接到了賈仁的電話,說曲振興知道他迴來了,特地組個局要給他接風洗塵,郝孟略一考慮,先是迴家洗了個澡,然後帶上寧清趕往吃飯地點。


    這是一家有著駐唱歌手的主題烤肉吧,在a市小有名氣,一桌人除了郝孟和寧清外,便是賈仁、以及翻譯社的三人。


    “郝爺!郝爺!”曲振興熱情的很。


    褚曉曉和寧清坐在一側,兩人笑著聊著,說些姑娘家的話題,賈仁和孫大剩早就是拜把子的狐朋狗友了,兩人不停碰杯,大口咕咚。


    郝孟嚐了嚐飯菜,並未感覺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很快,隨著時間推移,台上的駐唱歌手走下,換上了兩個穿著黑絲皮衣的靚麗美女,胸脯飽滿,臀部挺翹,跳著火辣熱舞,場內的氣氛一下子就高漲。


    直到此時,郝孟才知道為什麽這家店能在同行中拔得頭籌了。


    曲振興朝著郝孟擠眉弄眼,“這的老板是我一哥們,我入股了三分之一,他除了這家烤肉吧外,還開了兩個足浴店,一個spa會所,這裏跳舞的小妹都是從那裏調過來的。”


    “而且但凡在這裏消費,都能贈送其餘三店的兩百元消費券!”


    郝孟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


    曲振興舉起那足有一升的啤酒杯,和郝孟對碰,兩人咕嚕咕嚕沒多久就幹了個精光,對麵的賈仁和老孫已經腳底抹油,竄到了舞台最前麵,和一眾人擱那起哄大叫,欣賞著尺度越來越大的脫衣舞。


    褚曉曉對這幾人的德行早就司空見慣,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曲振興的酒量不算差,白酒一斤半,啤酒踩著灌,但是碰上了郝孟這種進化後的超人係異人,酒精入體就被自動的快速代謝吸收。


    半小時後。


    曲振興已經跑了三次廁所,暈暈乎乎,說話大舌頭,已經差不多了,郝孟攙著他又去了一趟廁所,曲振興迴來的途中沒有再迴位置,而是擠到了賈仁他們身邊,當起了氣氛組,大吼大叫。


    老孫眯著眼,瞅著台上兩個火辣舞女,不時抽一口煙灌一口酒,樂在其中。


    賈仁發出感歎,說道:“窮則觀其形,富則行其道。”


    醉醺醺的曲振興一手一個攬住他們腦袋,大咧咧道:“想行其道還不容易?我安排!”


    老孫眼睛一亮,搓了搓手。


    賈仁也是驚喜的錘了一拳胖子,“好兄弟!不愧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今晚就看大哥了!”


    三個人混成一團,開始商量接下來的行程。


    郝孟迴到了座位,寧清的身子朝他這邊挪挪,倒了一杯牛奶,體貼問道:“喝了那麽多,沒事吧?”


    青年搖搖頭,隨後望向對麵的褚曉曉,“你們最近還好麽?”


    褚曉曉一手托著下巴,望著舞台邊嘿嘿直笑的三個大男人,淡淡道:“不太好,曲振興的翻譯社已經沒辦法重開了,他正在打算迴n市重新開一間小公司,我的話,不太敢單獨出門,老是有人偷偷摸摸跟著我,所以等曲振興在n市搞起來後,我就過去幫忙,我們三個中,看起來精神狀態最好的就是老孫了,和賈仁一起當著小保安,每天吃喝玩樂,輕輕鬆鬆,不過老孫自己也知道,再這樣下去,家裏那個就要不開心,就要鬧了。”


    美女總編看了一眼仰頭喝酒的青年,補充道:“李市長已經給我們數次特殊關照了,等迴了n市,天高皇帝遠的,不會再像這裏束手束腳了,雖然很難再有像這裏的公司規模,但足夠過日子了。”郝孟放下啤酒杯,說道:“迴n市後好好生活,我會想辦法給你們一定照顧和資源的。”


    褚曉曉輕輕恩了一聲,隨她的眉目湧現疲憊之色,說道:“現在想想,真是有意思,翻譯社本來開的好好的,結果隻是因為幫潭汐找人翻譯,繼而去商州集團裏接了些單,就被打上了潭汐一脈的標簽,屢次遭受打壓,這也就罷了,後來我們不該讓你幫忙的,雖然迎來一時的輝煌,但這份富貴並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當商州集團注意到我們,決定真正動手時,a市哪個公司能逃得過?更別提我們這種小翻譯社了。”


    三十有餘的都市精英麗人,此刻一手撫額,喃喃道:“我真的很不理解,為什麽那些大公司,大人物麽,做起事來能這麽……不給人留活路,我們和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過節啊,他們甚至隻要來個人說一聲,按曲振興的脾氣,不得百依百順的供著他們?”


    “為什麽一定要整垮我們,誓不罷休呢?”


    “人這一輩子,總會碰上很多選擇,而我們隻做錯了這一個選擇,但是致命的。”


    郝孟從兜裏掏出煙盒,才放到嘴裏,一旁的女孩已經點起火主動靠近,他長吸一口。


    振興翻譯社本身沒錯,但曾經依賴潭汐,就是最大的錯誤。


    而之後的事情,和他也有一定關係,否則商令哪會管一個小翻譯社的死活,他連看都看不到!


    因為一直關注著郝孟,所以他也看到了小翻譯社,想要借此來惡心郝孟。


    現在更麻煩的是。


    商令已經不算什麽了。


    商九生才是籠罩在郝孟頭上的陰影,這個人太可怕,太神秘了,讓郝孟如芒在背,不敢招惹,所以他對眼前這一切也無能為力,隻能盡可能的給予幫助。


    酒過三巡,曲振興三人結伴離去,他們本想拉著郝孟,後者推辭再三終於逃脫。


    褚曉曉本來想自己打車迴家,不過郝孟已經提出要送她迴去,她本習慣性的想說你已經喝了這麽多酒,但轉念一想,以這家夥的身份背景,就算現在把車開到a市的交通大隊去吹測酒都安然無恙,隨後便上了車。


    郝孟將褚曉曉送迴了家,然後往迴開。


    副駕的寧清望了望一路上沉默的青年,溫軟小手輕輕滑入青年的右手,五指反扣,安慰道:“翻譯社的事不怪你,和你並沒有什麽關係。”


    郝孟平靜說道:“無論如何,翻譯社是被我連累到這個地步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寧清輕輕咬唇,想說些什麽,卻最終無言。


    郝孟一手握著方向盤,輕踩油門,車子在夜晚空曠的城市道路上緩緩行駛,“在我走之前,我會湊一筆錢留給他們,足夠他們安穩度過此生。”


    寧清默默點頭。


    ……


    次日,清晨。


    郝孟緩緩醒覺,他輕靈起身,沒有驚動身旁黑發如瀑的美麗女孩,隨後替她掖了掖被角,穿上護腕和腳套,挎起背包下樓。


    六點時分,郝孟準時抵達訓練館。


    苦修,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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