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星辰打車趕到了《指尖上的愛》劇組拍攝地——郊區舊廠房,找到查蘭珠後得知胡司晨正在拍攝中,她舒口氣地坐下來。


    在出租車上,塗星辰與伏亦安聊了一會兒微信。伏亦安說他雖然沒接觸過擅於用蠱的人,但他的師兄中肯定有人知道,等他問到之後再聯係塗星辰。


    當然,伏亦安也問了塗星辰為什麽會突然想了解“蠱術”,塗星辰也沒有隱瞞地將實情告訴了他。


    隔了良久,伏亦安迴了五個字:淩昊宇,牛x!


    “星辰,我發現這兩次來,你和晨哥說話時的態度挺熟絡的。”查蘭珠給塗星辰拿了一瓶水過來,好奇地問,“你們很熟啦?今天你來找他有什麽事嗎?”


    塗星辰接過礦泉水道聲謝,邊擰蓋子邊道:“胡司晨和淩昊宇的弟弟比較熟。我今天過來是替淩昊宇請胡司晨參觀展覽的。”


    在路上,塗星辰就想好借口了,料到自己和胡司晨突然走得近會被人懷疑!不過說起來,如果是正常人恐怕真沒這麽快就“熟悉”了,但她和胡司晨一個不是“正常人”、一個不是人類,反而溝通交流更直接、更輕鬆!


    查蘭珠問是什麽展覽,塗星辰滑開手機調出在地鐵上拍的那張照片。


    “夢迴大明?”查蘭珠指著手機上的圖片道,“珍玩展?你那位淩總裁想請晨哥去看展覽?”


    塗星辰收迴手機,好笑地看著查蘭珠,“這才給胡司晨當兩天的助理,就晨哥、晨哥的了?不過,你的晨哥在拍戲,你這個助理怎麽沒鞍前馬後地跟在身邊端茶遞水、打傘搖扇啊?”


    查蘭珠翻了個白眼兒,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我負責的都是瑣碎的事,晨哥近身的事都由李威處理。”查蘭珠鬱悶地道,“劇組趕進度,幾位主演一場接一場的拍戲,帶著東西移動根本來不及。李威讓我看著晨哥的私人物品、水和一些現場必備的東西,不能隨便離開。”


    查蘭珠成了看攤兒的小妹,心裏自然是失落。


    “為什麽要看著?”塗星辰看了看周圍。除了椅子、遮陽傘外,還有兩個拉杆箱、飲品、矮木凳等不知道作什麽用的東西。“會有人偷?”


    聽說有些粉絲很瘋狂,會潛進偶像的家裏或在偶像工作的地方隱藏起來,伺機偷拍偶像,偷拿、偷用偶像的東西!


    查蘭珠看了看左右,靠過來小聲地道:“東西丟了事小,是怕有人暗中搞鬼!比如說在椅子上放圖釘、立針,在物品上灑有毒或有害的東西、往水加料等等。”


    “真的假的?”塗星辰驚訝地道,“還以為女明星之間才這樣?”


    “男女都一樣!”查蘭珠撇嘴、翻白眼兒地道,“別看我在這隻工作了兩三天,從別人嘴裏聽到的圈中內幕簡直比小說裏、影視劇裏演得都匪夷所思!”


    塗星辰對娛樂圈的內幕沒什麽興趣,但見查蘭珠想說,也就樂得和她一起打發時間。


    查蘭珠就沫橫飛地把自己從某個演員的助理那裏那裏聽說——以前在某個劇組,女一號和女二號為了搶戲,各顯神通施展下作手段鬥法的故事給塗星辰講了一遍!


    正聊得起勁,塗星辰看到一個“熟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怎麽又來了?”穿著白色連衣裙、梳著垂直黑長發、化著淡雅戲妝的樂淺輕皺眉頭地低頭看著塗星辰,“最近好像總能看到你到我們劇組來。”


    看來這部戲裏,樂淺走的還是清純女主路線。


    塗星辰淡聲地道:“我不能過來嗎?”


    樂淺與塗星辰對視了一會兒,冷冷地轉開視線,輕哼地道:“隨便你。反正你有淩昊宇撐腰,誰敢攔你。”


    說完,樂淺的臉上揚起輕蔑的淺笑,朝旁邊自己的休息區走去。


    查蘭珠見樂淺嘲諷塗星辰,氣得握拳想嗆兩句,卻被塗星辰拉住。她還要在這裏給胡司晨當一陣子助理,萬一惹惱了樂淺而遭到欺負就不好了!


    “是啊,我是有人撐腰,日子過得爽歪歪。總比有人要靠邪物護身、陷害旁人而發達要好得多。”論毒舌,塗星辰自認也不是省油的燈!沒道理別人欺負自己的時候,還要強裝高潔的不予理睬吧?


    果然,塗星辰的話刺激到了樂淺!這位剛開始走紅的年輕女星猛然轉身,怨惱地瞪了一眼塗星辰。


    塗星辰朝樂淺挑挑眉、彎彎唇,用眼神挑釁地道:怎樣?


    樂淺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惹不起塗星辰,隻能咽下這口氣坐到椅子上,對瘦小的女助理唿唿喝喝。


    “哼!我算是對這個樂淺失望透了!”查蘭珠咬牙對塗星辰小聲道,“屏幕上和公眾麵前賣乖巧、清純的人設,其實是個有著兩副麵孔的小賤.人!”


    “管她那麽多。”塗星辰不在意地道,“隻要不惹到我們,就別理她!希望這東西,不是別人主動給的,千萬別自己yy。”


    查蘭珠聽塗星辰這麽說,不禁一愣。總覺得好友說這句話時,語氣裏有著淡淡的黯然。


    **


    胡司晨忙碌了一上午,終於得到空檔休息,塗星辰看到他走迴來時,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疲倦。


    助理李威把查蘭珠叫到一旁,給胡司晨和塗星辰留個談話的空間。


    “我們這麽聊天,不會被樂淺聽到嗎?”塗星辰往樂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不會,我會設結界。”胡司晨擺擺手,然後四肢伸展地癱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累死我了,兩天兩夜我一共才睡了不到八個小時!”


    “狐妖也會累嗎?”塗星辰道。


    胡司晨睜開一隻眼睛斜視著塗星辰,沒好氣地道:“拍戲、睡覺跟是不是靈狐有什麽關係?靈狐也要吃飯、睡覺,做事也會累!還有,我不是狐妖,是青丘靈狐!靈狐!別把我和狐妖那種妖物混為一談!”


    塗星辰在心裏嗤笑了一聲,但還記得自己今天來的目的,把展覽會的宣傳海報照片給胡司晨看。


    “這麵銅鏡……”胡司晨在看到海報時,騰的從椅子裏坐起來,修長的手指點在海報上主打宣傳的幾樣展品中那麵銅鏡的圖片上。


    “你認識這麵銅鏡?”塗星辰的頭也靠過去看著手機的照片,“放大看,銅鏡背麵雕的是狐狸吧?”


    宣傳方拍照時並沒有拍銅鏡的正麵,而是拍的背麵。銅鏡的正麵大多也都是打磨光亮的銅片,其收藏及藝術價值主要體現在背麵雕刻與鏡身的鑲嵌上。


    “這是清雨當年贈給唐生的護身銅鏡,後隨其一起下葬。”胡司晨把手機扔還給塗星辰,邊躺迴椅子邊沉聲地道,“西洋鏡傳入國內前,古時的女子都用這種銅磨鏡照影。過去的人忌諱較多,認為鏡有靈、照人日久可攝魂。像古代女人的銅鏡不用時都是倒扣在桌麵、或是以布遮擋,鏡不可照門等等。女子逝後,她使用的銅鏡都會隨之陪葬,以便其魂全的離開。”


    塗星辰看著手機上的照片,疑惑地道:“這是明朝珍玩展,可靈狐清雨是逝於唐朝,銅鏡也作為陪葬被埋入地下。難道是盜墓賊盜走了銅鏡,流傳到明朝……但好像哪裏不對呢?”


    “你跟我說幫你一個忙,就讓我見果兒。該不會是對這麵銅鏡有什麽想法吧?”胡司晨挑眉看著塗星辰壓低聲音道,“還有,你怎麽知道自己身上的靈狐尾有一條是清雨的?果兒告訴你的?”


    塗星辰喝了一口水,皺眉道:“這個你就別管了!隻要拿到這麵銅鏡,就能找到果兒了!”


    “真的?”胡司晨不相信。


    塗星辰輕嘖了一聲,“我們有兩次機會拿到這麵銅鏡!一次是展覽前一天舉辦的名流鑒賞酒會上,可能會展出這麵銅鏡!另一次是展覽兩天中的一天。失手一次,恐怕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我覺得作為一隻能力非凡的靈狐,從展櫃裏取得這麵銅鏡離開,對你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說到最後,塗星辰溜須拍馬了一句。


    胡司晨閉目沉默,不理塗星辰的拍馬屁。


    “淩重宇知道這件事嗎?”胡司晨突然問。


    “呃……他可能知道有展覽,但銅鏡和果兒有關聯、我想盜得銅鏡的事,他肯定不知道!”塗星辰拍胸脯保證道。


    胡司晨勾起嘴角,揚起一抹顛倒眾生的惑人微笑,打了一個響指後道:“好,我跟你合作!”


    塗星辰一陣激動,用力的點頭,“好!好!”


    隻要找到果兒,所有的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她也可以請果兒把非天眼還給趙家,從此她和淩、趙、伏三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這樣……淩昊宇也自由了!她會協助他解除情蠱,然後各奔東西、不再相見!


    “就在展覽的最後一天下手吧。”胡司晨迅速做出決定地道,“第一,酒會當晚名流眾多,安保肯定也嚴格。就算我可以使用法力盜得銅鏡,但引起騷動和人類警察的注意就不好了!第二,展會前最好能弄到一麵能夠以假亂真的銅鏡,在盜鏡當天暫時放在展處迷惑眾人。”


    “嗯……你不能變一麵假銅鏡出來嗎?”塗星辰眨著眼睛看著胡司晨道,“比如拔一根狐毛吹口氣、或是用一片葉子變作銅鏡什麽的。”


    胡司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一轉身側躺在椅子上,然後背對著塗得辰擺手,“你走吧!我不想跟腦子不靈光的人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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