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三局,零本場。


    石原亮介的莊位。


    手指將桌角代表座位風的標示牌翻麵。


    東的字樣!


    東風,現在就是他的自風了!


    在他翻過標識牌的一瞬間。


    一股無形,仿如淡薄的黑霧般的‘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伴隨著黑鴉的嘶嚎,擴散到了整張牌桌之上!


    薑序瞳孔一縮,心頭震動!


    ‘這是...運勢之靈!才一周的時間,石原居然也凝聚出了運勢之靈,而且,看樣子,似乎比起小林源與倉橋杏奈同學的凝實程度要高得多,距離完全成型...也隻差一線了!’


    ‘這說明,他距離麻雀的第二個境界,也隻差一步之遙了!’


    薑序很確認,在一周之前的石原,絕對沒有凝聚出運勢之靈,也不可能有這種凝聚程度。


    不然的話,那時候的薑序,鬆尾,老爺子三人聯合都不一定能破開他的連莊之勢,會被他在東風場的莊位就直接連莊至一人被擊飛。


    ‘有點...麻煩了啊!’


    薑序掃了一眼似有察覺,但又不明所以的鏈哥與阿貝兩人。


    雖然石原亮介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周就近乎提升了一個境界,但他依然不是很擔心。


    三大流派同時築根的他,並且現在沒有任何限製,全力全開。


    即使對上真正的第二境界,都不虛。


    更何況,隻是一個還差一步的築根巔峰。


    ‘幸好提前確認了他們的通牌手勢,抓住機會,先破了石原的連莊之勢再說。等到我的莊位後,就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隻是,石原亮介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啊,是運勢之靈的影響嗎?’


    從這個半莊開場以來,薑序就在觀察石原亮介。


    前兩小局因為鏈哥與阿貝的影響,結束太快,也沒能看出什麽。


    現在,他才察覺到,石原的樣子,有點奇怪。


    之前的石原打牌,雖然沉默寡言,但打牌的牌風其實是謹慎而果決的。


    現在的牌風,卻有異常,甚至矛盾,時而謹慎,時而又偏激,前後有些不搭,導致牌效損失不小。


    薑序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大概能夠猜到一點點,石原亮介又沒有係統,這麽短時間,將自己的麻雀境界提升了如此之大,肯定是會付出什麽代價的。


    而且牌力驟然提高,對於自己的掌控力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但無論怎麽說,還是要真的打了才能知道結果。


    翻過了位風指示牌,石原亮介麵無表情,臉上的線條帶著一絲幽暗,伸手打下了骰子。


    滴溜溜!


    骰子旋轉,最後停下。


    石原抬起手,直接抓向自己的那一墩手牌。


    抓完十四張手牌,理清後,石原從牌邊緣抓起一張西風就直接打出。


    “啊。”


    他對家的鏈哥本來下意識就想要張口碰牌,西風是他本局的自風,碰了就有役。


    這對於他的能力來說,是一個絕好的起手。


    可轉念一想,鏈哥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去副露了。


    石原已經打出了西風,西風對於他來說就是震聽牌,完全沒用了。


    那鏈哥覺得自己留在手裏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跟著就清理出去,好讓手裏的十三牌都留下有用的牌,隨時給石原送胡。


    ‘隻有我才會這麽細啊。’


    鏈哥搖搖頭,在心中嘖嘖道。


    第十巡。


    薑序將自己的手牌掃入眼底,目光閃爍不定。


    他聽牌了,可是為了追求全牌效,他這手牌無役,隻是聽牌了。


    即使立直,如果不中裏寶牌的話,也隻是個一番的小牌。


    不過,即使是一番,也能下了石原亮介的莊位就是了。


    每次上莊的零本場


    都是他的能力發動最薄弱的一個環節。


    在月季杯的時候,剛開始遇到這種特殊能力時,薑序還不清楚。


    可是在他自己進入了築根境,並且親身模擬過後,就對這個小破綻,很清楚明白了。


    所以,前幾巡,他都沒有在牌局上露出任何聲勢。


    想的,就是在現在抓準機會,一把擊破石原亮介的連莊之勢。


    那麽,要立直嗎?


    這一小局,他倒也沒想過捉炮就是了。


    如果靠自摸的話。


    他卻是很難推算出自己聽胡的牌到底還剩下幾張。


    因為鏈哥的切牌是在是太詭異了,完全像是從第一巡開始就棄胡。


    從牌河完全看不出他的手牌到底是個什麽形狀。


    也就無從推斷出鏈哥的手牌裏到底抓住了幾張薑序的銃牌。


    薑序無奈的皺了皺眉頭。


    這種亂打的章法,對於完全講究規則牌理的鐵炮玉,是真的極為克製。


    鐵炮玉,隻能在正常的牌局中起到作用。


    遇到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就會從一開始就被幹擾信息,無從給對手建立起有邏輯的牌風習慣。


    ‘看來,還是得依靠禦無雙的運勢感應了!’


    薑序手指依次撫過麵前的十四張牌,一種虛玄的靈感散發。


    這場牌局的運勢分布,隱隱約約的就出現在了薑序的感應中。


    雖然牌局已經進行到了東三局。


    可前兩局都是小胡過莊的。


    運勢潮水暫時還是極為平靜的。


    隻是偶然的竄過幾股小的暗流。


    可能是由於各胡了一把,又銃了一把,鏈哥與阿貝身上的運勢都很散。


    隻從摸切的動作來看,就知道肯定沒有聽牌。


    運勢流轉過,也無法匯聚積累,彷如沙河。


    隻能慢慢的組牌,就像河底的沙土沉澱,到了一定的高度,才能開始將離散的運勢留下。


    至於莊家石原亮介。


    薑序微微側目,對方已經開始積累牽引離散的運勢了。


    即使沒聽牌,也不遠了。


    這樣的話,應該可以直接對攻。


    雖然會冒一定的風險,但隻要能夠把對方的莊位下了,冒風險是值得的。


    不對。


    如果是才築根初期的石原,能力的這個缺陷,他肯定清楚。


    但是,現在都近乎築根巔峰的石原,難道還會和以前一樣,對自己能力的缺陷毫無防備嗎?


    就在薑序沉心感應之時,一股微弱的運勢流轉到了石原亮介這邊。


    這是,摸切順序再度來到了石原亮介這邊。


    待到摸上牌來一眼。


    石原亮介掃了一眼自己的手牌,從中間抽了一張生張八索出來。


    在他出牌之後,那一股微弱的運勢就又從他的身上退出。


    隻是,相比去時,迴的時候隻有一小段了。


    ‘看來,這一小股的運勢來臨,終於讓石原聽牌了。’


    ‘可是,既然聽牌了,莊位上為什麽不立直呢?’


    薑序抬起頭,目光牢牢的盯著石原亮介出過的每一張牌。


    腦海中漸漸迴憶起對方出牌時每一張切牌的順序。


    ‘八索是手切。二餅是摸切。一萬是摸切,四索是手切....三種牌也有,字牌基本都清理幹淨了。’


    隨著多方信息的逐漸交錯,薑序的眼中,石原亮介的手牌上蘊藏的一層迷霧,漸漸的消散了。


    露出了他所設計隱藏的真實麵目。


    他石原亮介聽胡的,大概率是索子三麵!


    但不清楚是八索在騙筋,還是二餅在騙筋。


    總之,石原亮介所聽的牌型,絕對不是(1.4.7),(2.5.8),(3.6.9)這種常見的三麵聽形狀。


    薑序嘴角微微勾起,但眼底卻流露出了一絲凜然。


    沒想到石原亮介也的牌風也變得這麽黑!


    幸好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然真的會著了對方的道。


    單調對決三麵聽。


    現在的薑序,不認為在運勢相對平均的情況下,能比莊家石原亮介更快胡牌。


    如果他聽牌的巡目能再早個兩三巡,倒是可以賭一賭。


    至於現在麽。


    薑序覺得自己立直大概率就是全自動點炮機了。


    看出了石原亮介的陷阱,再迴過頭來觀察石原的牌河。


    薑序看出了更多的內容。


    石原極有可能是在四巡之前就聽牌了。


    但是沒有先製立直,而是一直在默聽,等了幾巡,終於等到了牌型改良的機會。


    似乎不光手牌有了役,還成了多麵聽。


    ‘果然,對於他而言,莊位的加持太大了。必須得想辦法,下掉他的莊。’


    ‘不過,這一局到現在,好像除了鏈哥開局棄胡有點奇怪外,似乎沒整活了啊。’


    薑序的心中才升起一絲疑惑。


    下一巡。


    鏈哥就開始了。


    在摸牌後,在手牌中不斷的尋找著什麽,還時不時的抬頭望向對麵的石原亮介。


    但石原亮介一直漠然的望著他,眼中黑色瞳孔中,有什麽東西在醞釀著。


    見對方半天也沒動靜,鏈哥臉皮抽了抽,覺得這隊友很難在做下去了,實在是太不配合了。


    他掃了一眼石原的牌河,又摸了摸下巴。


    對方不給迴應自己到底聽胡什麽牌,就得他自己讀牌猜測。


    但是這樣會冒風險,因為有可能會點薑序的炮。


    說實話,雖然薑序這兩小局都沒什麽動靜。


    但是他對於薑序是真的不放心。


    總覺得薑序會在不經意間就整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還是先打一巡安全牌吧。


    但是由於他前麵的十巡,為了全牌效收集銃牌,安全現物牌都打光了。


    現在全是危險張,再過個四五巡,說不定就變成了銃一色。


    想找張安全牌都難。


    鏈哥在薑序跟石原亮介的手牌中尋找了半天,終於勉強找到了一枚兩人共同的筋牌。


    矮子裏拔高個,也隻能是這張牌了。


    “...”


    石原張了張口,麵色露出了一絲掙紮。


    黑鴉猛的一張翅膀,發出一聲鳴叫。


    石原手臂似乎在抖動,僵持了一會後,最終,還是兩臂齊齊往前一推,將手牌推倒。


    “榮!”


    同時,他瞳孔中的黑斑也隨著他推倒手牌的動作,變得大了一圈。


    東三局一本場,石原亮介在第五巡立直,第八巡,阿貝點炮


    立直,平胡,兩番,2900點,加三百點場費,共3200點。


    如果從運勢的層麵就能看到,石原每胡一把,運勢就仿佛被什麽吸引,逐漸朝著他那邊匯聚而去。


    東三局二本場。


    石原自摸。


    東三局三本場,鏈哥送胡。


    石原亮介的運勢,正在逐漸的積累中。


    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身上匯聚的運勢也越來越龐大。


    在正常的對局中。


    石原亮介就算是坐在莊位上,有一定的壓製性。


    可牌桌上其餘的牌手也不是吃素的。


    在牌局進行中,運勢的碰撞交鋒,都會對石原亮介本身的運勢產生衝擊。


    故而,在剛進入築根境時,石原的連莊之勢雖然次數不少,但胡出來的牌,卻都不一定很大。


    一般而言,胡牌的點數與連莊的局數呈現一個拋物線。


    開始到中段,點數是慢慢的增加,從中段到末段,點數又會慢慢的降低。


    可在本局中。


    由於鏈哥和阿貝的刻意送胡,即使到了連莊能力的中斷,他的運勢也在積累中,而且越來越龐大,一點也沒有要衰落的跡象。


    薑序看在眼底,眉頭緊皺,但對於這種行為卻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扼製。


    石原的勢已經成了。


    就算現在沒有人配合送胡,也很難在其勢大的時候,將對方從莊位上扯下來。


    除非能用一股更大的牌浪與對方對衝,強行衝開對方對於牌局的掌控。


    就像薑序在上一個半莊的最後,以一個莊家三倍滿36000點。


    但那是在無人幹擾的情況下。


    現在石原本就在吸引運勢。


    而運勢潮流卻沒有什麽大的浪花濺起。


    不像是月季杯決賽最後一局,因為四個人的碰撞,激蕩出一股不受任何人控製的滔天巨浪。


    除非,薑序自己強行掀起牌浪!


    那現在也晚了。


    最好的時機,還是應該在石原亮介剛剛上莊的零本場。


    那個時候,薑序並非沒有想過用這一招。


    但是,強起牌浪需要借助氣韻立直棒。


    一但被立直就無有退路。


    萬一被石原搶先胡了,就被直接被收走立直棒。


    等於說,剛開始就要薑序堵上了底牌。


    ‘我猶豫了,所以,錯失了機會。’


    薑序望著自己的手牌,心中在不斷的反思。


    ‘但是機會還有。隻有石原自摸,才能讓我的點數減少。可這兩人送胡,目前損失的都是他們的點數。我目前還是二位。’


    ‘這場牌局,石原想要勝,隻有兩個方式。一個,是我吃四位。第二,將我擊飛。’


    之所以擊飛算單獨的條件,是還有多人同時被擊飛的可能性。


    ‘所以,這兩個人不可能一直無限製的送胡。否則就是他們的點數先清空,提前結束牌局。重新開始牌局對於我來說,等於刷新了分數,反而有利。’


    ‘故而,東風場不是這場牌局的終點。在南風場,我還有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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