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會議後,他走向陽台上的貓窩,摸了摸小貓咪毛茸茸的腦袋,病急亂投醫:“你知道怎樣讓你爹地消氣嗎?”


    蛋撻擺出一張“我跟你很熟嗎?”的臭臉,打了個哈欠,埋頭繼續睡了。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


    喬懷清目前不想與他說話,但“別人”應該可以,哪怕隻是了解下心情也好。


    譚鬱時坐迴電腦前,登上某個賬號,久違地發出消息:「老婆,有空嗎?」


    沒想到很快得到了迴複。


    luckyq:「有啊,怎麽了?」


    譚鬱時想了想,小心作答:「你最近還喜歡譚鬱時嗎?」


    luckyq:「喜歡啊,你又想約稿了?」


    譚鬱時無聲淺笑:「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luckyq:「行,老客戶,優先給你排檔期。對了,你上迴不是說,想讓我畫譚鬱時和喬懷清的色圖嗎?還要嗎?」


    譚鬱時微微一怔,立即迴答:「要的,你願意畫了?」


    luckyq:「嗯,已經完成了,你想看嗎?」


    譚鬱時不自覺地心跳加速:「想,謝謝老婆。」


    片刻後,luckyq居然迴了條語音。


    這不就暴露性別和身份了嗎?難道用了變聲器?


    譚鬱時有些驚訝,屏著唿吸點開


    “想看色圖?喊我老婆?嗬嗬,譚鬱時,你在網上聊挺騷啊,怎麽平時在我麵前不這樣?騙我給你畫稿有意思嗎?騙我吃了藥有必要嗎?壞透了你,看來三天懲罰期不夠,增加到三十天,沒得商量。還有,把蛋撻抱到樓下來,別跟著你學壞了。”


    譚鬱時:“………………”


    十分鍾後,書房門打開。


    一人一貓表情同樣沉痛地走下樓梯。


    午後陽光溫度適宜,正是最適合睡午覺的時候,被吵醒的蛋撻十分不爽,幾次試圖掙脫。


    可這位新任鏟屎官的拿捏手法比它爹地強,任憑它如何扭動,都將它穩穩托在懷中。


    小貓咪憤憤地喵了聲,認栽了。


    托著它的譚鬱時重重歎氣,也認栽了。


    知道早晚會被發現,隻是沒料到發生在他們鬧矛盾的時候。


    雪上添霜。


    一樓客廳的貓窩更大,蛋撻重獲自由後立即鑽了進去,遠離這個打擾它午睡的男人。


    譚鬱時暫時也沒空管它,發消息問:「我把蛋撻抱下來了,你在哪兒?迴家了嗎?」


    消息發出去的瞬間,餘光中突然閃過一道晃眼的亮光。


    譚鬱時下意識地眯眼,然後睜開,轉頭朝客廳外的庭院望去:


    那道亮光仍在閃動,並且上下起伏著。


    他懷疑自己眼花了,因為他似乎看見了……一條魚尾?


    家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譚鬱時不可思議地緩步走向庭院,被牆壁遮擋住的部分逐漸顯露真身


    先是上下扇動的尾鰭,頑皮地拍打著溫泉池的水麵,水花四濺到周圍的花花草草上。


    接著是一整條橙紅色魚尾,每塊鱗片都折射著陽光,閃耀迷人眼,到腰身處色彩漸變,過渡到白皙的膚色。


    最後是坐在池邊的青年。


    背上栩栩如生的錦鯉,比海水更藍的頭發,以及映著水光的明麗側臉。


    譚鬱時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他攥在了手裏,無法唿吸。


    腳步聲驚擾了這幅童話般夢幻的畫麵,青年迴頭一瞥,像是被人類嚇到的美人魚,迅速滑入水中,轉過身來,疊臂趴在池邊的大理石上,皺鼻哼了聲:“變態視奸狂,誰允許你偷看我泡溫泉了?”


    譚鬱時蹲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唇上濺到的一滴水珠,喉結不自覺地起伏。


    渾身不知是何時滲出了一層發燙的汗,將皮膚與襯衣黏在一起。


    “別對我使壞了,懷清。”他投降、求饒,語氣懇切,眼中卻閃動著侵略的火焰。


    喬懷清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肯放過他:“到底誰對誰使壞啊,哥哥?我被你耍了那麽久,難道還不能懲罰你一下了?”


    譚鬱時俯身靠近:“我隻是想更了解你……那時候你不信任我。最近正打算告訴你那個賬號就是我,真的。”


    喬懷清翹起尾鰭用力一拍,池水飛濺,幸災樂禍地看著他襯衫濕透:“就算這件事我不追究,下藥那迴呢?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擔心嗎?結果你卻騙我。”


    溫泉的池水沒有令身體降溫,反而加劇了發熱症狀。


    譚鬱時極力克製,讓自己的道歉態度看起來更誠懇:“那次是我不對,因為你好像生氣了,我一時想不到其他辦法,剛好你誤會了,我就想順勢讓你心疼我、消消氣……很抱歉,可以原諒我嗎?”


    “道歉不是嘴上說說,要有誠意。”喬懷清勾了勾手指,“下水,你敢嗎?”


    譚鬱時毫不猶豫地起身,抬腳跨入池中,走下台階,褲子浸濕至大腿,越往深處走,眉頭皺得越緊。


    這表示他在忍耐。


    正要繼續走,忽然有什麽東西勾住了他的腿。


    低頭一看,水麵下一條波光粼粼的魚尾卷著他的小腿,阻止了他的前進。


    “這麽果斷啊?誠意挺足嘛,還是說你現在不怕水了?”


    譚鬱時迴頭,沒錯過喬懷清臉上尚未褪去的擔心。


    他立刻決定為自己再爭取一點優勢。


    “我怕深水是因為,它讓我想起別人對我的恨。但在你身邊,我隻看到愛,所以沒什麽好怕的,況且池子也不深。”


    喬懷清扭過臉,嘟噥:“花言巧語……算了,你迴來吧。不過別以為我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你。”


    譚鬱時暫時鬆了口氣,邁步往池邊走。


    然而溫泉池裝了循環係統,湧出的水流衝擊他的小腿,一時不慎,腳下打滑,直直地朝池邊栽去。


    喬懷清及時撐住了他,卻也被他壓在了池邊。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時間暫停,心跳定格。


    那滴水珠仍掛在紅潤的唇上,變得近在咫尺,他們一唿一吸之間就能將它蒸發。


    可喬懷清沒讓它蒸發。


    譚鬱時眼睜睜地看著他張嘴,緩慢地舔掉了那滴水珠。


    然後貝齒輕輕咬了下唇,像是在垂涎什麽。


    魚尾在水中遊蕩,不知何時鑽入了中間,往上輕頂。


    “喂,我餓了……想吃魚食了。”


    第97章 吃點魚食


    ……………………………


    太陽徹底落山後,屋子裏的溫度降了許多。


    欲望上飽餐了一頓的兩個人交疊著躺在床上,消耗過度的身體卻餓了。


    譚鬱時起身去關了窗,順便下樓簡單加熱了中午的剩菜,端上來一塊兒吃。


    飽暖思淫欲,吃完的餐盤都沒來得及收,兩個人又纏到了一起。


    一直鬧到深夜,他們才在窗邊停下。清爽的晚風稍稍吹走了持續了七八個小時的燥火,但吹不熄彼此眼中燃燒的情緒。


    纏綿的吻將餘韻拉得很長,喬懷清被汗浸濕的頭發在風中一點點被吹幹,整個人都是放空狀態,不敢迴想這一下午和一晚上的刺激,稍微想想就把持不住,但他此刻已經被榨幹了,有心無力。


    譚鬱時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後背,漸漸將這個綿長的吻收尾,分開時兩個人的唿吸都已趨於平緩。


    “為什麽我明天還要上學啊……”喬懷清埋怨,“哥,你這麽壞,可不可以去炸了我的學校?”


    譚鬱時低笑:“我送你去行嗎?如果引起騷亂,或許就上不了課了。結果一致,但手段更溫和。”


    “好哇,大明星竟然慫恿學生逃課。”喬懷清輕撞他鼻尖,“這是一位拿了節目總冠軍的優秀偶像該做的嗎?我有你的黑料了,你小心點,以後再惹我不高興,我就曝光出去。”


    譚鬱時實在被他可愛到,忍不住又去啄他的唇。


    喬懷清撫摸著寬厚的後背,輕聲問:“誒,你知道我什麽時候買的那條魚尾嗎?”


    譚鬱時順著他的話問:“不知道,什麽時候?”


    喬懷清慢悠悠道:“是上迴那個自詡我前男友的野男人造謠的時候,你不是吃醋了嗎?我就買了這套衣服,想討你歡心來著。你看,根本用不著你耍心機,我一直把你放在心上……鬱時,不是所有東西都要靠手段才能獲得的,起碼我對你的愛不是。”


    譚鬱時原本以為這又是一段俏皮話,直到聽見最後句。


    喬懷清擁著他,腦袋靠在他肩上,確保每個字都能清晰地傳入他耳朵裏:


    “你可能習慣了事先抹除一切不確定因素,所以才會調查我、用小號接近我,但正如我們最初的相遇,意外有時候或許是一種驚喜。”


    譚鬱時安靜地聽他說到這裏,握住他的手輕輕摩挲:“你說得很對,如果你現在掏出戒指來一場意外的求婚,我會很驚喜。”


    喬懷清一巴掌拍上他胸膛:“又不正經了你,我們今天是忙裏偷歡,還有一大堆事兒沒解決呢,就這麽草率地求婚了?沒點兒儀式感?”


    “你想要儀式感?”譚鬱時沉思片刻,“好,下迴給你。還有,懷清。”


    “嗯?”喬懷清應聲仰頭。


    譚鬱時珍重地在他額頭印下一吻。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肉麻。”喬懷清腦袋一埋,鑽進了暖和的懷裏,“好冷哦,抱抱我。”


    順便悄悄親了風一下,讓它把吻吹拂到譚鬱時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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