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懷清勾著口罩的棉線綁帶,繞到他耳後,順手捏住他的耳垂,踮腳貼上唇,送去自己溫熱的吐息:“停止散發你的魅力吧,哥哥,我一會兒課上肯定滿腦子都是你了,你耽誤我學習。”


    “抱歉。”譚鬱時的聲音含笑,“如果你課後有時間,我願意為你補習。”


    課後補習。


    喬懷清自覺在心裏給這四個字打上了雙引號。


    肯定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譚鬱時哪兒懂他的專業。


    接下去的那堂課果然沒能專心聽講,幸好是開學第一堂課,老師也沒指望這群放養了兩個月的學生能收心,講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內容,自己複習課件ppt就能了解個七七八八。


    作業也沒布置多少,喬懷清上完課就無事可幹了,立刻聯係了譚鬱時,隨後奔到校門口,按照定位找到了停在商場停車庫的那輛奔馳。


    這個位置遠離商場電梯,冷清安靜,周圍沒有其他車,喬懷清迅速貓腰鑽進了後座。


    駕駛位的譚鬱時迴頭,不解地看著他:“怎麽坐後麵?”


    喬懷清勾了勾手指,伸出舌頭,舌尖上的粉色糖果亮晶晶的:“譚老師,我吃了顆特別好吃的糖,想和你分享。”


    譚鬱時不至於聽不懂這種直白的明示。


    前門開,後門關,大魚如願上鉤,喬懷清扯著他前襟翻身坐到他腿上,還想說兩句調情話:“你”


    譚鬱時突然進攻,上身前傾,將主動送上門的獵物壓在了前座的椅背上。


    封閉車內的氧氣遠不如教室充沛,喬懷清缺氧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但聽到的聲音卻比之前更清晰。


    譚鬱時的唿吸很重,心跳很重,壓住他的身軀也很重,大手托著他的後腰輕緩地揉,很單純的撫摸,在充斥於整個空間的吻聲中卻顯得別有居心。


    喬懷清背後的皮膚滲出了薄汗,空調的冷風一吹,忍不住輕顫。


    譚鬱時唿出的熱氣撲到他臉上,睫毛似乎也掛上了冷熱交匯凝結的水汽,重得他睜不開眼,幹脆閉眼沉入黑暗,將自己完全交付給對方。


    蜜桃味的糖果快速融化,甜蜜的汁水被送進對方的喉嚨,一絲一縷地淌入心間。


    喬懷清的腰就快徹底軟塌下去的時候,這個漫長的吻終於結束。


    各種意義上都甜得臊人。


    唇上留存著糖果的黏度,譚鬱時仔細給他舔幹淨,他也報之以李。


    緊接著手指按上眼前的喉結,感受到它起伏間透出的心思,直接挑明:“我可以哦,不戴也行,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在車上放,咱們譚老師潔身自好,正人君子嘛。但我下流、好色、不要臉,你落到我手裏就是唐僧掉進盤絲洞,別想跑。”


    譚鬱時的沉笑聲迴蕩於車內,像是頂級音響裏播放的大提琴樂,接著撈起他的腰,鬆弛地靠上椅背:“我想和你聊會兒天。”


    “沒事兒吧你?懂不懂江湖上的規矩啊?”喬懷清不可思議,“咱倆現在要是在演電視劇,氛圍到這兒了還不幹柴烈火,觀眾能把導演罵得狗血淋頭。咱倆要是在小說裏,這姿勢還不大搞特搞,讀者會懷疑作者腦子有坑。”


    譚鬱時笑得胸腔震動,緩了會兒才說:“我還有一小時就要去趕飛機迴香港,時間寶貴,想用來做當下更重要的事。”


    喬懷清愣了半晌,反應過來後一拳捶上他胸膛:“你特意迴來一趟就為了送我上學?就算不放心我也沒必要這樣啊,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哥哥。”


    “是有些衝動了。”譚鬱時仰著頭,包裹住他的拳頭,按在心口,“為喜歡的人頭腦發熱、不辭萬裏、自我感動,這種事應該放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做,可我的十六七歲沒有你,所以現在,我想補償十六七歲的自己。”


    喬懷清沒聲了。


    過了會兒,像泄了氣的氣球,軟綿綿地伏倒:“譚老師,可以請你不要說這麽高級的情話、做這麽浪漫的事嗎?顯得我很低俗誒。”


    譚鬱時順著他的頭發,從發頂到發尾,力度輕得甚至沒壓塌發型,將他的躁動都撫平了、撫消了。


    車內溫度漸退,心裏溫度漸升。


    “就因為你總說這種話,我才覺得有必要和你聊聊。”


    喬懷清稍稍調整姿勢,安逸地窩進溫暖的懷裏,有點兒不以為然:“悉聽譚老師教誨。”


    譚鬱時揪了揪他的耳朵,算是小小的告誡。


    “我們今天被外人撞見了,以後還會發生更多這樣的事,總有一天,我們的關係會公開。大家會不可避免地議論你、審判你,會有不好聽的聲音,你到時候如何應對?”


    喬懷清撇嘴:“聶誌煊惹我的下場你看到了,我當然會反擊迴去,別小瞧我的戰鬥力。”


    “可你反擊的同時,也在默認。”


    “什麽意思?”


    “那天聶誌煊罵你的話裏,我認為最該反擊的不是那句‘你配嗎’,另一句更惡劣,可你沒反駁。”


    喬懷清微怔。


    那天山崖上的激烈爭執,在場所有人都記憶猶新,自然包括他這個當事人。


    當時聶誌煊罵的是:


    「你算什麽東西!雜種,敢當著我的麵罵我爸!你配嗎!」


    而他反擊的是:「我不配誰配?」


    明明前一句罵得更難聽。


    譚鬱時的洞察力,用“心細如發”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不記得了。”他蒙混過去,“當時正在氣頭上,誰會仔細聽他罵了什麽。”


    譚鬱時沒有揪著這個細節不放,但話題仍在繼續:“不記得沒關係,我隻是想說,你的反擊似乎是選擇性的,有時候你會默認別人罵的沒錯,你就是那樣的人,你甚至會嘲笑自己低俗、不要臉、難登大雅之堂,可我不這麽認為,你也不準這麽想。”


    喬懷清抬頭笑問:“那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呢?總不可能是純潔高雅的吧?”


    譚鬱時輕拍著他的後背,哄孩子似地,不緩不急:“我曾飾演過一個角色,他在幼年受到過心靈傷害,此後就一直陷於被討厭、被拋棄的焦慮之中。”


    喬懷清笑容一滯。


    “為了讓自己不再受傷,他逐漸變得充滿防備、善於反擊。看似內心強大,絕不內耗,實則自暴自棄,認為自己的缺陷無藥可救。”


    “他對幸福的向往在心中暗流湧動,當他遇到了喜歡的人,他會用自己最好的東西去爭取,也就是他認為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相貌和身體。”


    “他很聰明,知道僅憑這些表麵的東西,無法讓人真正喜歡,可他不在乎,或者說,隻能不在乎,他覺得自己隻有這些東西討人喜歡,他要在別人厭棄他之前,享受一刻被需要、被喜歡的錯覺。”


    譚鬱時輕摁他的鼻尖。


    “他是虛張聲勢又讓人心疼的小狐狸,你與他有點相似。”


    喬懷清皺了皺鼻子,嘟噥:“你演過這種角色?我怎麽沒看過……”


    譚鬱時:“是一個小配角。”


    那就正常了,他已經補完了譚鬱時主演的電影,但譚鬱時作配的片子多如牛毛,就算隻看cut,他也才看了三分之一。


    “叫什麽名字?有空我也看看,是不是真的像。”


    “這不重要。”譚鬱時飛快道,繼而語速慢下來,“懷清,你在我心裏,是個很香甜的蛋撻,我總是禁不住誘惑。也是顆很珍貴的寶石,沒有任何瑕疵,所以你不要貶低自己。”


    喬懷清:“或許是你看不見我的瑕疵呢?沒有人是完美的。”


    “那我就連同你的瑕疵一起喜歡。”譚鬱時的眼中閃爍著十六七歲少年般的衝動與熱枕,“無論別人如何看待你,我會一直喜歡你。”


    嗯?這話似乎有點耳熟……


    不等他細想,譚鬱時又說:“這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讚同,也可以反駁我。”


    喬懷清懶懶地趴著不動,沒反駁也沒認可,指尖繞著眼前的紐扣畫了會兒圈,放棄了解開它的想法:“才不告訴你,自個兒猜去,這是對你不滿足我的懲罰。”


    譚鬱時笑起來,忽然翻開車座間的儲物蓋,拎出一個小小的保溫袋:“用這個滿足你可以嗎?”


    藏起的香氣四散溢出,喬懷清一嗅便知袋子裏放了什麽食物。


    “我是吃個蛋撻就能滿足的人嗎?又不是小孩子了,哄得太不走心了吧。”喬懷清重哼,“起碼要喂我吃吧?”


    他的要求很快被滿足了。


    車內沒開燈,光線昏暗,每次咬下一口,薄脆的碎屑就簌簌地往下掉,接都接不住。


    “好像掉到你衣服上了。”


    “沒事。”


    “怎麽能沒事呢,一會兒你還要去機場,哪兒能讓你滿身碎屑地亮相呀。”


    喬懷清低頭用唇去尋,小雞啄米似地抿走襯衣上也許存在的碎屑,越啄越靠下。


    “懷清。”譚鬱時抓住了他的肩。


    喬懷清把頭發勾到耳後,拍了拍肩上的手:“你滿足了我,我當然也要滿足你。別假正經說不需要,抵著我半天了,當我不知道?真能忍。”


    譚鬱時的手指緩緩收緊,仿佛內心正在天人交戰,沒有進一步動作。


    喬懷清舔了舔唇,張嘴溢出香氣:“現在是奶香限定口味,和剛才的蜜桃口味不一樣了哦,真的不嚐嚐嘛?”


    譚鬱時喉結滾動,最終拽起他,壓在了座椅上。


    “我想用嘴嚐。”


    “那……下麵用什麽?”


    譚鬱時沒吭聲,埋著頭,手指不知何時滑了下去,輕輕碰了碰他腿上最軟的兩塊地方:“……用這兒吧。”


    作者有話說:


    小喬:這才是觀眾想看的對吧?


    第72章 靠譜嫂子


    一小時後。


    低調的奔馳開出停車場,沒多久駛入了小區,直達家門口。


    喬懷清隻來得及叮囑兩句,譚鬱時就不得不趕飛機去了。


    在車上耽擱的時間比預想中久。


    缺氧悶熱導致大腦供血不足,兩個人都挺激動,差點兒錯過飛機。


    雖然改簽或重新買票都不是難事,可譚鬱時到底不是色令智昏的人,該解決的事必須迴去處理,否則趕不上參演最後一期,耽誤全節目組,又給敵人落下新的攻擊理由。


    喬懷清迴家洗澡吃飯喂貓,到晚上也沒看見網上冒出新的爆料,看來那位女生遵守了約定,沒有把見到他倆的事說出去。


    謝天謝地。


    他安心睡了一覺,第二天照常上學,除了某處磨紅的地方貼著褲子有些不適之外,一切都很順利。


    校內對他好奇的學生確實不少,同班同學也有來問他成名感受的,不過他上完課就迴家,基本上沒被過多幹擾。


    假象中的狗仔並未出現,網上依然沒有營銷號扒他隱私,日子平靜安穩得不可思議。


    是不是自我意識過剩了?生活中哪兒來那麽多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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