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遊戲過後,拍攝水上海報的順序便定下了。


    眾人來到棧橋上,嘉賓套上節目組準備的服裝,再拿上道具,與粉絲一起登船,由粉絲拍攝海報照片。


    “這葉子船安全嗎?”第一個上船的盛星波問,“護欄都沒有,也不穿救生衣,掉下去怎麽辦?”


    pd:“放心,我們提前檢查過了,這船的平衡性很好,你站在上麵蹦迪也不會翻。我們的人和景區工作人員會跟著你們的,一有情況馬上能趕過來。”


    盛星波站上葉子船踩了踩,又蹦了兩下,確定無礙後,扶著小婭上了船。


    船不是電動的,得用槳劃,粉絲穿著救生衣,相對好操作些,套著廣袖漢服的嘉賓就辛苦了,頂著豔陽劃到江水中央,已是滿頭大汗。


    其餘人站在棧橋上看熱鬧,節目組或許是存心製造笑點,給每位嘉賓準備的道具都與仙風道骨的漢服完全不搭,盛星波在船上戴著一副墨鏡,艱難笨拙地凹造型,逗得所有人大笑:“虧你以前還是模特呢!”


    喬懷清看了眼譚鬱時手中的道具是一條黑色領帶。


    “可以當抹額。”他接過領帶,貼到譚鬱時額頭中央,“還挺合適的,不過節目組怎麽會準備這種東西當道具?”


    譚鬱時笑笑:“其實這是我的領帶。”


    喬懷清:“啊?”


    “這是我拿新人獎的時候戴的領帶,當時還不出名,沒有品牌讚助,自己去定做的。”


    喬懷清詫異:“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譚鬱時:“前幾天周姐讓我們上交一件自己剛出道時用過的東西,我就給了這個。”


    “這麽說……盛星波的墨鏡可能是他當模特的時候用過的。”喬懷清思忖著,“這期的主題難道是懷舊?這也不算考驗啊……”


    譚鬱時沒接話,視線從近在咫尺的江麵收迴來,低聲問:“我們去樹下坐會兒好嗎?我有點不舒服。”


    喬懷清聞言一驚。


    譚鬱時剛才耳朵疼都沒開口,現在說不舒服,那一定是相當嚴重的程度了。


    他立即扶著人往樹蔭下走。


    上方岸邊的粉絲瞧見他倆一塊兒過來了,興奮得嗷嗷叫,不停揮手拍照。


    喬懷清迅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臉色不太好的譚鬱時,又搖了搖頭。


    粉絲們立刻會意,安靜下來,擔心地望著譚鬱時。


    “我沒事,別緊張。”譚鬱時衝她們笑笑,“天氣太熱,乘會兒涼就好。”


    喬懷清:“要不要喊隊醫來看看?”


    “不用興師動眾,讓陶源來吧。”


    聽說了情況的陶源立刻拿著運動飲料和濕毛巾小跑過來:“boss,你頭暈惡心不?”


    譚鬱時撐著膝蓋,懨懨地垂著腦袋,汗珠從鬢邊順著清晰的下顎線滑落:“沒,休息會兒就好。”


    喬懷清蹲下,用濕毛巾擦去汗,反過來折疊,貼著他額頭降溫:“你怎麽了?上期跑了一天也沒中暑啊,怎麽今天這麽快就不行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還是……心情不好、抵抗力下降了?”


    譚鬱時聲音沙啞,聽得出明顯的難受:“是我自己的緣故,和心情沒關係,你別多想,不要自責。”


    喬懷清微怔,繼而垂眸,有點不好意思抬頭。


    這家夥怎麽總能猜中他在想什麽?剛才他真以為是自己的拒絕所致。


    對不待見的人能字字藏刀,毫不留情。對喜歡的人卻是句句溫柔,無限包容。


    他早該意識到,譚鬱時對他的好不是作假,是好得過頭了,才覺得假。


    每組拍攝時長有限,十分鍾就得上岸,所以各組劃得都不遠,很快搞定。


    他們三個在樹蔭下休息了半小時,pd就來通知說,輪到他們這組了。


    譚鬱時重新披上漢服,廣袖瀟灑一揮,引來數聲尖叫,朝粉絲們揮手道別,便登船而去了。


    一葉扁舟隨漣漪飄向綠水青山,陶源在岸上收拾了飲料瓶和毛巾,繼續坐等兩人迴來,以防老板又不舒服。


    這時,手機鈴聲催命似地響起,他一瞧來電人,急忙接通:“喂,齊姐,什麽事?”


    齊芳語氣異常焦急:“我剛看到路透圖了,怎麽去江上拍了?還要坐船?之前我問過導演有沒有下水環節,明明說沒有啊!怎麽迴事?”


    陶源不明所以:“可能是臨時加的吧……確實沒下水啊,周導記著你的要求呢齊姐,隻是坐在船上拍照而已,這船很穩的,前幾組都很順利,而且有景區的工作人員看護著……”


    “不行,鬱時不能拍。”齊芳堅決道,“怪我沒說清楚,這種深水場景他也不行的……我先找導演協商,你讓鬱時別緊張,等我消息。”


    “啊?可、可是……boss已經上船了啊。”


    陶源話音剛落,棧橋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唿:“譚老師好像暈倒了!”


    作者有話說:


    小喬怒氣值蓄力中,到達100%將開啟狂暴模式。


    第56章 心疼親親


    葉子船上除了兩個坐墊之外,沒有多餘的裝置。


    喬懷清坐在前邊劃槳,離岸十多米後就停下了,讓船隨水自由飄蕩。


    “這兒風景真不錯啊,我看岸上還有露營地,要是錄完有時間,不如過個夜。”


    無人機在頭頂盤旋,嗡嗡聲催促著他們完成任務,喬懷清隻能暫時收起欣賞美景的心情,隨口問:“到這兒差不多嗎?”


    身後的人卻沒迴應。


    他奇怪地迴頭,看見了臉色蒼白的譚鬱時。


    “你怎麽了?還是不舒服?”喬懷清立即轉身,船體跟著晃動,譚鬱時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他趕忙坐穩,讓船身恢複平衡。


    “沒事……”譚鬱時額角淌下豆大的汗,試著站起來擺姿勢,卻膝蓋一軟,猝不及防地撲向前方。


    喬懷清驚險地接住了他。


    幸好葉子船像pd說的那樣,穩定性很好,沒有翻船,隻是一陣劇烈晃動。


    譚鬱時跌入他懷中,十指緊扣著他的手臂,用力到幾乎鉗入肉裏。


    喬懷清顧不上喊疼,譚鬱時的狀態已經超出他認知了,從來沒這麽虛弱過。


    他小心摟住人,不斷安撫:“你別動,休息會兒,大不了不拍了,無所謂的。”


    景區工作人員見情況不對,快速向他們劃來。岸邊傳來驚唿,似乎是以為譚鬱時暈過去了。


    但他知道譚鬱時醒著,而且還在發抖,不過沒有惡心嘔吐的症狀,不像是中暑或暈船。


    工作人員的船很快貼上了他們,所有人都緊張得直冒冷汗:“譚老師怎麽了?需不需要暫停拍攝、先迴岸上緩緩?”


    譚鬱時勉強借力撐起來:“不用……懷清,拍吧。”


    喬懷清扶著他的肩,真想搖醒這個工作狂、敬業腦:“你都這樣了,還怎麽拍啊?”


    “拍背影……”譚鬱時拿起領帶,“幫我係上,遮住眼睛,否則我總忍不住去看……”


    一群人圍著,麥克風收著音,喬懷清沒法細問,照他的話做,迅速用領帶遮住他的雙眼,在腦後係了個結。


    擋住整張臉上最具震懾力的深邃眼睛後,他蒼白的麵容瞬間變得脆弱許多。


    多餘的布條隨風飄動,輕盈柔軟。廣袖與衣裾的末段浸入江流,連接了浮雲的倒影。


    無人機航拍的畫麵傳到顯示屏上,岸上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美到屏息了一瞬。


    這樣的場景,根本無需找角度、換姿勢,每一秒的定格都是藝術品。


    但譚鬱時仍然起身端坐,整理了衣服,盡力呈現出最好的狀態:“我嘴唇是不是發白?有人帶了唇膏嗎?”


    工作人員為難道:“沒,在岸上,需要我們去拿過來嗎?”


    這一來一迴,肯定超過十分鍾了。


    譚鬱時歎氣:“算了,就這麽拍吧。抱歉,懷清,拖你後腿……嗯?”


    溫熱的指腹按上嘴唇,喬懷清輕輕施力,搓出淡淡的血色:“這不就紅了嗎。”


    譚鬱時淺笑:“還是你辦法多。”


    “你好點兒了嗎?還暈嗎?”


    “好多了。”


    “那你牽住我的手,別動,我給你拍特寫。”


    “好。”


    蒙著眼的譚鬱時聽話地握住了伸來的手,喬懷清小心往前挪,直到碰上膝蓋。


    接著舉起輕巧的卡片相機,找角度拍了兩張,情緒價值給到位:“譚老師,這造型太適合你了,顯得你鼻梁特別高,嘴唇特別性感,比景色更好看。”


    譚鬱時蒼白的臉上終於浮現出紅意,過了片刻才低聲迴:“你喜歡就好。”


    “……”


    周圍一圈工作人員集體失聲。


    我們應該在船底,不應該在船邊,被你倆視作空氣。


    喬懷清又拍了幾張,覺著差不多了,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坐穩了,我劃迴去。”


    “嗯,辛苦。”


    一個人劃槳的行進速度肯定比不上兩個人,好在他們最終趕在規定時間內抵達了岸邊,工作人員也鬆了口氣。


    譚鬱時換下漢服,扯了領帶,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就被喬懷清不容分說地拽向休息室。


    小玉接過相機,擔心地跟上:“怎麽了怎麽了?boss暈船了?還是中暑了?”


    “之後再說,先讓他休息。”喬懷清餘光瞥到聶誌煊追過來,壓低聲音飛快道:“妹妹,你知道除了相機,還有什麽能拍人嗎?”


    小玉莫名:“啥?”


    “槳。”喬懷清遞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有人欺負咱們,但咱們人美心善,要以德報怨,請他下水解暑,懂?”


    小玉愣住,目送他們進入休息室,緊接著被追上來的被聶誌煊拉住:“姐姐,下一組就是我們啦,別丟下我啊。”


    思路打通,靈光乍現,頓悟的小玉幽幽轉頭:“嗯……走吧,我一定給你好、好、拍。”


    休息室是景區臨時搭建的,專供節目組人員休息,喬懷清拉著譚鬱時前腳剛進去,周萍和任曉萱後腳就跟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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