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結束的黑衣人已經消失,迴到西樓,等待下一次鈴響。譚鬱時重啟麥克風,先說明了原因:“剛才擔心電流雜音會引來npc,我就關了我們兩個人的麥,抱歉。”喬懷清瞧他一眼,沒解釋。有人主動攬鍋,幹嘛要搶,沒人會因為這段小插曲指責譚鬱時。小玉也剛好從女廁所探出頭:“boss,他們好像走了……咦,你們怎麽都出汗了呀?我帶了紙巾,快擦擦。”譚鬱時接過說謝謝,抽了一張,剩下的遞給喬懷清。喬懷清沒接,直接進女廁所衝掉了滿頭汗。走廊不宜久留,三人迅速用鑰匙打開了語文教室的門。譚鬱時收起鑰匙前多看了眼,喬懷清注意到了,問:“這鑰匙有問題?”譚鬱時搖頭:“沒什麽,普普通通的鐵鑰匙,就是有點兒輕。我在想它能不能開其他教室的門?那我們就可以直接去四樓了。”喬懷清:“你想得美,怎麽可能留這麽大的bug。而且跳過兩間教室很可能導致我們解不開最後的謎團,比如英語教室的縱橫字謎,還差四個單詞呢,我覺得wish和aim這兩個提示詞很像暗示,不是隨隨便便給的詞。”小玉若有所思:“aim好理解,或許是這個遊戲的最終目的,但wish是願望,誰的願望?”譚鬱時把鑰匙收進口袋:“我之前問過周導,為什麽想做這樣一檔節目。她說,不止是想讓粉絲站著追星,更希望借助明星的力量,讓觀眾關注現實問題。”喬懷清:“我看過她以前的綜藝,也有這方麵的引導。這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大逃殺遊戲,逃離學校隻是happy ending,劇本裏還有個能加100分的perfect ending,那個才是關鍵,但我們現在連邊角都沒摸到。”譚鬱時點頭表示同意:“總之先進去看看吧。”第二節 語文課的教室布置與英語課類似。有了上迴的經驗,喬懷清第一件事就是抬頭看投影儀。然而這次投影儀沒亮,鼠標也好端端地放在講台上,他們打開屏幕檢查了電腦上的文件,並無可疑之處。三人的目光隻能聚焦到黑板上唯一的文字上這是一首打油詩:“好事成雙福永在,好夢圓時心暢懷。學海浩瀚知無窮,習得智慧路更通。”是首藏頭詩。三個人都看出來了。但“好好學習”這個詞太過常見,詩文內容也毫無深意,一目了然,不像是藏著線索。三人繼續翻找講台上的物件,這時,一本厚厚的英漢字典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很少有老師上課會帶這麽厚一本字典吧?”小玉也察覺了蹊蹺,“而且這節是語文課,怎麽會帶英漢字典?”譚鬱時:“嗯,但如果這是線索,要從哪頁開始找呢?”喬懷清猛然想起:“剛才肖沐承給了我一張紙條,從阿霖的課桌裏找出來的,寫了幾個英文單詞,我還沒來得及細看。”譚鬱時:“紙條在你身上嗎?”喬懷清點頭:“在。假如在肖沐承身上,應該會像剛才曹靖那樣,被抓的時候就丟出來。看來節目組想得挺周到的,錯怪他們了。”他掏出口袋裏的紙條展開,隻見上麵寫著五個單詞:「acknowledge,case,present,subject,heatstroke。」“查單詞。”譚鬱時馬上開竅,“我們從英語課來到語文課,思維方式也要從英到中轉換,把單詞翻譯成中文。”喬懷清也是這麽想的。英語教室的最後一條線索,是通過斌斌桌上的值周表,找到三位門口站崗的同學:阿霖,暉暉,晟仔。他們在晟仔那兒找到了第二間教室的鑰匙;在暉暉那兒找到了警告他們外麵有危險的翻譯筆,顯示“look out”;在阿霖那兒找到了寫有英文單詞的紙條,正麵寫著“key”,應該是“關鍵”的意思。這三樣東西是三條同時進行的支線,必定是幾乎同一時間被找到,而一旦發現鑰匙,即視為下課,黑衣人闖入抓人。也就是說,節目組根本沒有給他們預留破解單詞紙條含義的時間。可以肯定,這張紙條原本就是要帶到語文教室的。不得不說,節目組真的很體諒嘉賓,知道許多人可能不認得這些單詞,還貼心地準備了詞典。小玉離詞典最近,立刻翻開,先查第一個單詞:“acknowledge我認識,但它意思太多了,a開頭的我看看……找到了!這個釋義用紅筆圈出來了!”譚鬱時與喬懷清湊近一看,果真如此。英文單詞大多不止一個中文釋義,詞典上圈出了其中一個釋義:答謝。小玉多年碼字練就了好手速,翻頁飛快,一分鍾內就找到了五個圈出的釋義:「答謝,案情,在場,題材,中暑。」為了方便揣摩其中深意,譚鬱時邊聽她報,邊在黑板上把中英文都寫了下來。喬懷清啥事兒不幹,抱胸看著他寫粉筆字。還挺賞心悅目。從修長的手指到腕部的骨骼,從線條銳利的下頜到凸起的喉結,譚鬱時似乎沒有不好看的地方。而且挺意外,他這時候居然有點兒教書人的氣質,身姿挺拔,字跡瀟灑,像位才高八鬥的教授。駱愷南的對象就是位教授,平時常跟他們聚餐,性格特別溫柔,有時候一板一眼的,但不惹人討厭,隻覺得他善良又耐心。但譚鬱時肯定是斯文敗類型教授,沒準兒私下會把學生叫到辦公室,進行不可描述的“體罰”。喬懷清想到這兒不禁笑出了聲。譚鬱時迴頭看他:“怎麽了?”喬懷清玩心忽起,抬腳勾了下他的小腿:“誒,你剛才說的那句詩,英文是什麽?”他沒讀過莎士比亞,就想知道那句詩是不是譚鬱時瞎編出來逗他玩兒的。即便是真的,譚鬱時敢當著滿教室的鏡頭寫出來嗎?不可能的,本就是捉弄而已,寫出來就像是認真的了。誰會認真地覺得他可愛呢。一無所知的小玉茫然地問:“什麽詩?我漏掉線索了嗎?”譚鬱時略一沉吟,捏著粉筆,揮手在空白處寫下兩行英文:“shall i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然後放下粉筆,轉頭對他說:“你喜歡這首詩的話,我可以謄寫下來送你。”喬懷清:“……不必了哥,用力過猛了哥。”譚鬱時看了眼自己寫的詩:“嗯,力氣是大了點,不過應該能擦掉。”誰說你寫字的力氣了。喬懷清無語。演得太過了吧?您粉絲已經夠多了,差我這一個嗎?非得勾引我轉粉嗎?他存心刁難:“謄寫就免了,有機會給我寫一首原創詩唄,譚老師讀過那麽多書,一定沒問題吧?”譚鬱時竟然毫不遲疑:“可以。”小玉聽得一愣一愣的。還能提這種要求?boss居然答應了?那我是不是也能厚著臉皮讓boss點評一下我的同人文?這事暫且放後頭,三人都分得清輕重緩急。五個單詞的釋義已經寫在黑板上,乍一看風馬牛不相及,但對照著旁邊的藏頭詩,就相當明顯了。「答謝,案情,在場,題材,中暑。」“答案在題中!”三人異口同聲。可緊接著,新的問題出現了:課桌上那麽多習題冊,究竟是那一本、哪一頁、哪一題?“先查斌斌的座位。”譚鬱時說,“如果我的直覺沒錯,這間教室的主角也是這四位學生。”三人齊聚靠窗的最後一張課桌前。果然連座位分布都沒變,這個座位上的作業本依舊寫著斌斌的名字。有了上節課的經驗,他們先找出了所有學生共同擁有的東西。其中一樣依然是摘抄本,不過變成了中文名言。另一樣是作文本,題目是“值周後記”,旁邊貼著語文老師的要求:“需引用至少一句課堂筆記中的名言,學以致用。”然而當他們打開斌斌的作文本時,卻發現他的值周後記是撕碎的,碎片夾在本子裏。“好家夥,這是故意拖延我們的時間啊。”小玉說。幸好,碎得不離譜,他們三個人六隻手,拚了兩分鍾就還原了,除了右下角的殘缺。三個腦袋湊在一塊兒,仔仔細細讀了遍。斌斌的作文寫得很流水賬,通篇大意就是自己盡心盡責地照看著校內花園,但是花園裏的花葉都有點兒蔫,葉子幹黃幹黃的,不夠綠,他覺得不好看。“不過周一上課的時候,我學到了一種辦法,可以讓葉子變綠的辦法,果然知識就是力量啊!我上網買了需要的道具,等了兩天,周三的時候快遞終於到了,周四我就帶去了學校,給花草噴灑……”後麵就是殘缺的部分,沒人知道他噴灑了什麽。要是那麽容易知道就怪了。譚鬱時問:“斌斌希望讓葉子變得更綠,你們有沒有從這篇文章裏讀出什麽?”小玉歪過腦袋:“做語文閱讀理解啊?我想想……”喬懷清提醒:“注意: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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