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曉萱詫異地掩唇驚唿:“這也太快了,遊戲才開始十幾分鍾啊,他們連開胃小菜都沒吃完呢。”周萍:“你當人家是九漏魚啊?要是腦子不好使,也演不像那麽多高智商罪犯啊,聽說他還會在片場給導演指出劇情邏輯上的bug呢。”任曉萱開始冒虛汗了,對著屏幕上譚鬱時的特寫俊臉拱手拜了拜:“譚老師求您看破別說破啊!給觀眾留點兒懸念吧!”周萍則看向了另一塊監控屏。屏幕上的青年頎長高挑,身材比例極好,同樣的普通運動套裝穿在他身上,就成了可以上t台的時尚單品,更別提那頭惹眼的藍發,襯得膚白俊俏,眉眼稍稍一挑,跟魅惑人心的海妖似的。比他愛豆更像個愛豆。等預告海報和第一期放出後,天曉得觀眾到底會轉粉某位明星,還是這位粉絲。“我倒是不擔心譚老師,從他平時的低調作風就看得出來,不是個急於表現自己的人。我比較在意喬懷清……”周萍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他到底是哪塊奇石裏蹦出來的?一會兒靠譜一會兒放飛,完全不可控,精神狀態真的沒問題嗎?”教室裏攏共就三十張課桌,眾人齊心協力又有明確目標,不出五分鍾就找到了名為“斌斌”的學生。“在這兒!”盛星波第一個發現,“你們快過來。”這人是真實誠,有線索同分享,完全不藏著掖著,喬懷清都對他有點兒刮目相看了。斌斌的座位相當符合漫畫男主定律靠窗那排的最後一個位置。所有人都圍了過去,七手八腳地翻找桌麵和桌肚裏的可疑物品。喬懷清到得晚,被擠到了外圍,有人在身後攬了他一把。厚彈的胸膛,優雅的淡香,不用迴頭也知道是誰。“你怎麽陰魂不散啊?”喬懷清忍不住了,管它得不得罪人,“我都說了我這兒沒戲,哥哥,勾引別人去行不行?”“窗沿有點尖,容易磕疼。”譚鬱時也沒多少空間可以站,與他胸貼著背,嗓音往他耳朵裏鑽,收不進麥裏,“不要隨便喊人哥哥。”喬懷清仰起脖子迴頭,鼻尖隔著一層透明麵罩與他相抵,故意往前壓:“我就這麽隨便,怎麽著?不讓我喊我偏要喊,哥哥,譚哥哥,鬱時哥哥,放過我唄。”小玉:“……”到底誰勾引誰啊!譚鬱時被他壓得後仰,高挺的鼻梁快被壓塌了,退無可退時,忽然反擊了一下。麵罩相撞,發出“哢”的清脆輕響。零點幾秒的某個瞬間,喬懷清似乎感覺到譚鬱時的嘴唇貼到了他的唇上。當然,隔著兩層麵罩。譚鬱時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耳廓上的薄紅不似作假。但優秀的演員說掉淚就能掉淚,控製這點小表情根本不在話下。兩人一時相對無言。小玉狐疑的目光在他倆之間來迴審視,竟無法確定此時此刻究竟誰的行為舉止更奇怪。喬懷清自不用說,可她家boss幹嘛執著於啃這塊硬骨頭?如果是曹靖或杜熙的粉絲,或許勾勾手指就轉粉了。哦……挑戰高難度才有意思唄?不愧是她的偶像,上個綜藝都這麽有事業心!這時,杜熙從課桌上堆疊的書本中找出了一張不同尋常的紙:“這好像是……值周表?”小婭湊上前看了眼:“嗯!是的!我高中也會安排每個班的學生值周,崗位和上麵差不多。”表格的時間欄寫著周一至周五,每位學生負責一個校內崗位,比如校門口問候師生、巡視早讀情況、檢查本周眼保健操等。大家理所當然地先去看25號斌斌的崗位,發現這小家夥的崗位還挺特別:照料學校花園。工作時間是上午8:00至下午15:00,內容是澆水,免得夏天花草缺水枯死。“這代表什麽呀?”杜熙問。肖沐承學乖了,知道自己沒什麽主意,開口容易出洋相,幹脆故作高深地沉思。曹靖也有小心思,沒把握就緘口不言。盛星波則是自己嘀咕:“毫無頭緒啊……”剛才嘈雜的交談聲一下子靜了。喬懷清察覺身後人動了動。譚鬱時撥開旁人,來到課桌邊,用小天才手表“哢嚓”拍下照片。其餘人見他挺身而出,都期待地看著他。倘若譚鬱時都無解,那估計就真沒轍了。杜熙狗腿地問:“譚哥,有何高見?”喬懷清眯起了眼。“高見”這個詞,等於把譚鬱時架上去了,若是答不出,似乎就愧對了大家的信任與崇拜。杜熙不是肖沐承那樣初出茅廬的傻白呆,自幼童星出道、曆經十多年沉浮榮辱,在鏡頭前說的話未必每句都有目的,但對一個比自己年紀小、藝齡更小的後輩喊“哥”,實在謙卑過頭了,很容易給譚鬱時招來“藐視前輩”的罵名。要真這麽謙遜,怎麽會傳出耍大牌的新聞?看似恭敬,實則挺陰的一招。肖沐承見譚鬱時沒迴答杜熙的問題,也有點幸災樂禍。誰讓譚鬱時至今為止的表現太完美了,根本沒有旁人發揮的餘地,這不是變相地顯出他們無能嗎?大家都是來這節目表現自己的,誰樂意被人碾壓啊。正想著,一抹藍色忽然從他眼前飄過。肖沐承快對藍色ptsd了,下意識地一哆嗦,預感相當不妙。“我說,杜老師,你的腦袋是用來增高的嗎?”喬懷清插著兜走到譚鬱時身旁,運動服衣袖上的紅藍條紋貼到了一塊兒。小玉:“……”她怎麽突然想到“自古紅藍出cp”這句話??這句嘲諷拐了彎,杜熙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臉色陡變,顧忌著四角的攝像機沒有發作,但語氣透出了怒意:“你什麽意思?你有腦子你來說?”喬懷清聳肩:“有腦子的才不會說,每隊之間是競爭關係,我們為什麽要告訴你?”肖沐承嘴皮子顫了顫,很想開口阻止,又怕自己也挨罵。杜熙火氣上來了:“行,你有腦子,但你沒住他腦子裏,怎麽知道他是不想說,還是不清楚?”“因為離開教室的關鍵都寫在紙上了啊。”喬懷清拿起那張值周表。“從我們進入教室起,黑板上的課程表、英語名句、縱橫字謎……都在強調這是一堂英語課。”“但節目組設置的英文線索都很簡單,即使是稍難的兩句名言,也能從摘抄本裏找到線索,並不需要我們具備多高的英語水平。”“由此可見,找到鑰匙的關鍵,更側重於‘理解領悟’。畢竟英語是一門文科,單詞是基本功,理解文本的能力才是重點。”真要是考英語,在場嘉賓中,恐怕隻有譚鬱時能通過。但這隻能說明譚鬱時英語不錯,無法與“智商最高”劃上等號。眾所周知,考驗一個人的智商要從多方麵進行測試。節目組未必能麵麵俱到,但絕對不會如此片麵。肖沐承若有所思地喃喃:“理解領悟……我懂了,鑰匙夾在閱讀理解的習題冊裏?”喬懷清歎氣:“你還是別說話了,哥。”譚鬱時淡淡地掃來一眼。“……”肖沐承脊背莫名升起一股涼意,“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杜熙接著問:“然後呢?這表上沒有一丁點兒英文,你怎麽理解?”喬懷清攤手:“非常簡單,小學生都能猜到,想得太複雜反而容易誤入歧途。盛哥,你應該能猜到吧?”小玉嘟囔:“他怎麽見誰都喊哥啊,這麽自來熟……”“不一樣。”譚鬱時低聲說,“他喊我鬱時哥哥,他不這麽喊別人。”小玉:“?”被點名的盛星波哼了聲:“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諷刺我頭腦簡單像小學生是吧?算了,懶得跟你計較,我是猜出來了,不過是小婭提醒我的。她說她高中的時候,值周被安排到校門口站崗,必須早起,每天都是第一個到教室。所以我想,鑰匙就在第一個到教室的學生手裏吧?”其餘人恍然大悟。這還真是相當簡單的理解題。隨便抓個中學生問“你們班的鑰匙由誰保管?”,大概率都會得到“由最早到教室的同學保管”這樣的迴答。然而他們大多離開校園已久,用大人複雜的思維去解謎,很難想到謎底竟如此單純。杜熙的臉色更難看了,還能保持微笑實屬不易:“難怪你能想到啊懷清,你也才高中畢業沒幾年吧?還是個孩子啊。”瞧不起誰呢?喬懷清歪頭,笑盈盈道:“我能猜到不是因為我年紀小,我隻是比杜老師聰明點兒而已。”杜熙:“……”肖沐承仰頭45度凝望攝像頭,可憐巴巴地向未來的觀眾傳達訊息:不要因為他是我的粉絲就罵我,求求了,愛豆不隨粉,真的。監控屏前的任曉萱:“……周姐,咱要不要給喬懷清發條消息讓他收斂點兒啊?杜老師眼裏快冒火星子了。”小天才手表的另一個隱藏作用,就是方便節目組實時給嘉賓發消息。假如連第一個簡單教室都無法離開,那四十分鍾的素材就太幹了,毫無看點,隻能讓工作人員悄悄作弊,給嘉賓的手表發去提示,讓錄製順利進行下去。眼下雖然嘉賓們成功在二十分鍾內尋到了關鍵線索,可氣氛卻被一名粉絲搞得衝突重重,完全出乎她們的預料。周萍是希望喬懷清整點活兒,但也沒想到他這麽能整啊!這小夥子有種“反正大家早晚都要死,我來創死你們怎麽了?”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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