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飄飄蕩蕩,似乎這句軀殼已經不能夠對靈魂產生束縛了,身體內的七魄也開始慢慢的變弱,直到最後完全的消失,就是我完全的死去之時,到時候就是有靈丹妙藥,都無濟於事,七魄一散,想要還陽,絕無辦法。


    哐當!


    房間的門被人一把推開了,透過眼睛唯一的縫隙,我看到又一群人急衝衝的跑了進來,領頭的正是白蓮花和楚楚。


    他們二人的臉上滿是淚痕,因為哭得太久,眼睛早已經腫的不像樣子,而此時,他們的眼裏雖然有擔心,但是卻滿是急切和興奮的神情。


    恍惚間,我聽到楚楚的聲音,他急切又充滿渴望的對著我說:“大壞蛋,你有救了!”


    隻是一聽到這話,我的心裏邊覺得有些奇怪,這話雖然說得很開心,很激動,但是我卻是總覺得裏麵似乎還夾帶著什麽其他的情緒,似乎是愧疚和不甘,但是這都不是一個將死的人能夠考慮的了。


    很快,白蓮花便讓人將我扶了起來,屋子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巨大的木桶,裏麵是熱氣蒸騰的水,還夾帶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草藥也有各種的小蟲子,水黑乎乎的,還有些黏稠,看起來很是惡心,而且,這水裏麵似乎還有著什麽東西在遊動!


    其餘的人都出去了,屋子裏麵隻剩下我,白蓮花還有楚楚,很快,我的衣服便被脫去了,看得見,楚楚倒還好,畢竟我們赤誠相見已經習以為常,而白蓮花很是不自然,臉早就已經紅透了。


    但是現在是救命的關鍵時刻,那裏顧得上男女之事,也隻能硬著頭皮。


    我被放進了木桶之中,滾燙的開水並沒有讓我的身體感到絲毫的不適,也可能是我的靈魂已經不能夠感應到這水的溫度了,不過,看著熱情蒸騰的樣子,起碼也要七八十度,正常人進來,皮膚都會被燙傷。


    不過,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燙傷什麽的都是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木桶裏麵的藥草和毒蟲開始慢慢的起了作用,漸漸的竟然讓我那原本已經虛淡的七魄開始變得凝實,實乃神藥。


    三魂易穩,七魄難凝,自古以來,對靈魂的醫治方法雖然少,但是也不算稀奇,但是能夠針對七魄的治療方法卻是少之又少,看來這蠱術的確是神秘的很,竟然還有這種用法。


    白蓮花將手搭在了木桶的邊沿之上,很快,那條平時在白蓮花的手腕處就像是一條黑色手鏈一般的小草慢慢的爬到了桶沿之上,張開了嘴,從他的毒牙之上慢慢的滴落了一滴無色的液滴。


    蛇的毒液一般都通過牙齒分泌,小草作為靈體,但是本體也是一隻蛇,他的毒液毒性肯定是相當的強的。


    什麽眼鏡蛇,響尾蛇的毒液估計在他的眼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這滴毒液無色無味,滴答一聲落進了木桶之中,原本黑色的水竟然開始慢慢的變成了血紅色,就像是鮮血一樣。


    這場景,就仿佛我的全身血液都從身體內流淌了出來,慢慢的流滿了整個木桶,緊接著,白蓮花拿出了一把銀質的小刀,然後拿出了我的兩隻手,對我輕輕地說道:“陽陽哥,你忍著點疼!”


    我沒法迴應,於是白蓮花便小心的拿著那把銀質的小刀在我的雙手手腕之處各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鮮血頓時如同小河一樣,瘋狂的向外麵湧來,加上熱水的刺激,全身的血液流速是更加的快,流血的速度也是更加的快。


    站在一旁的楚楚是坐立不安,但是又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站在旁邊,幫白蓮花那些東西,但是也緊張的不行,汗水早就有已經爬滿了他的額頭,嘴角都流出了鮮血,那是由於太過緊張而咬破嘴唇造成的。


    白蓮花也是相似,但是為了不讓自己失誤,他盡力的克製這自己的情緒。


    白蓮花將我的手重新放進了木桶之中,這次,鮮血和木桶之內的液體混合到了一起了,原本隻是像血的液體如今真的和血液一樣,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如果不知道的人進來一定認為我是被浸泡在了血水裏麵。


    我能夠感覺的到,血液還在繼續流淌,而且速度似乎在加快,但是奇怪的是,身體卻並沒有那種血液快要流幹的感覺,而是似乎身體也在慢慢的從這木桶之內汲取血液。


    人的全身有無數的毛孔,身體很多的功能都是通過毛孔和皮膚同外界進行交互作用,而如今,我的感覺就是全身的毛孔和皮膚已經開足了馬力,瘋狂的運轉,正在瘋狂的汲取這個木桶之內的養分和藥液。


    很快,外麵便有人又抬進來一個巨大的木桶,裏麵也是同樣的熱氣騰騰的液體,然後將我慢慢的從這個木桶轉移到了另一個木桶之中,之後同樣的,小草又對著這個木桶貢獻了一滴毒液。


    裏麵黑色的水又變成了血紅色,如此換了兩次水,我的身體竟然開始有了感覺,七魄已經完穩定了下來,但是作為我自己的軀體,我是清楚的很的,如果這個藥液隻能起到這種效果,那也隻是暫時的作用罷了,隻能夠為我多延長幾天的生命,等著藥效一過,還是難逃死去的命運。


    終於,情況沒這麽的簡單,當換成了第三桶水之後,效果慢慢的降低了,皮膚和毛孔似乎達到了極限,血液也停止了流淌,即便是溫度高,但是血液似乎已經流盡了,也達到了極限。


    原本剛剛穩定的七魄失去了滋養,又開始慢慢的變弱,白蓮花的麵色很不好看,似乎沒有想到情況這麽快就開始變得糟糕,一時間皺緊了眉頭,似乎在考慮對策。


    畢竟,當初白蓮花說過,即便是得到了七彩天蜈,治好我也隻有三分的把握,如今看來,他似乎連三成把握都是說出來勸慰我們,讓我們多一點希望的。


    終於,白蓮花像是下定了決心,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緩緩地打開,頓時,光芒大作,瑞彩千條,當然這些都是錯覺,什麽異變也沒有產生,而是從裏麵赫然有一隻七彩蜈蚣。


    如果猜的不錯,這個應該就是他們說的七彩天蜈了,看著這條彩色的蜈蚣的樣子,雖然顏色豔麗,但是卻給人一種更加寒冷的感覺。


    這豔麗的背後似乎掩藏著巨大的兇險,那密密麻麻的爪子更是讓人心底生寒,而這麽恐怖的小家夥在白蓮花看來卻沒有絲毫的恐懼。


    白蓮花將手神了過去,那條七彩天蜈便舞動密密麻麻的爪子爬到了白蓮花的手上,然後極其的桀驁不馴,張開了嘴便對著白蓮花的手掌咬了一口。


    白蓮花的手掌被咬的位置瞬間便腫了起來,變的漆黑一片,白蓮花的身體都是一陣的搖晃,可以看的出來,這隻七彩天蜈雖然被抓住了,但是還是難以馴服的,當然也可能是白蓮花得到他的時間太過短了,還沒有時間將之養成自己的蠱蟲。


    很快的,小草便從白蓮花的手腕之上爬到了白蓮花的掌心,對著那條七彩天蜈伸出了蛇信子,似乎是在警告。


    而那條七彩天蜈明顯的有些忌憚,但似乎還在蠢蠢欲動,楚楚趕忙跑了過去,扶住了白蓮花,雖然對那條彩色的小蜈蚣也是十分的懼怕,但是此刻也是非常的擔心。


    白蓮花的身體雖然搖晃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複了,手掌的黑氣也全都不見,化為平靜,可以看的出來,他對蠱術的造詣之高。


    一條七彩天蜈和一隻小黑蛇,這兩個蠱蟲絕對是整個湘西最厲害的兩種東西,自然桀驁不馴,欲要比上一場,證明自己的地位,就像是人類一樣。


    終於,七彩天蜈先是按耐不住了,密集的足以逼瘋密集恐懼症患者的爪子飛快的動作起來,那鋒利的牙齒直奔小草咬去。


    小草見自己的地位竟然受到挑釁,然後也不甘示弱,吐動著蛇信子就衝了過去,兩隻蠱蟲便在白蓮花的手掌上展開了一場關於蠱王之王的戰鬥,扭打成了一團。


    這也就是白蓮花,換做其餘任何一個人此刻估計早就被波及,重傷催死了,那毒液隻要滴出來一點,都足以毒死幾個成年人。


    戰鬥很快就進入了尾聲,雖然七彩天蜈厲害十足,但是小草畢竟是靈體,而且,能夠和白蓮花心意相通,白蓮花可以通過自己的養蠱之術慢慢的通過小草控製七彩天蜈。


    終於,過了足足半個鍾頭的時間,戰鬥結束了,原本桀驁不馴的七彩天蜈選擇了妥協,乖巧的待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而小草卻是十分的高傲的抬著頭顱,似乎在宣誓自己的勝利和地位。


    白蓮花見此,心下稍定,然後慢慢的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然後遞到了七彩天蜈的嘴邊,受到鮮血的吸引,七彩天蜈對著白蓮花指尖的傷口貪婪的吸取了起來。


    很快,白蓮花的臉色就就變得蒼白如紙,身體又是一陣的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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