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眼睛湊了過去,仔細的看了看,隻見那龜裂油漆縫隙之間的東西似乎有些發黑,近距離一看還黏糊糊的,仔細一看頓時覺得有些惡心,我又將鼻子湊了過去,卻聞到一股難聞的略帶臭味的血腥氣,應該是已經腐敗的雞血的味道。


    原來如此,我頓時明白了原因,這沾染了雞血的大門對這些陰兵來說就像是一張鐵網一般,讓他們被阻隔在外麵,怪不得這些陰兵進不去,原來是這門已經被人做了手腳,聞這雞血的味道,已經腐敗,看來應該有一天的時間了。


    不過我父母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懂得這些,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將雞血灑在大門上呢?難道隻是偶然,還是有人指點他們這麽做的?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卻是越來越奇怪了,看來我出生時候的事情似乎並不單單像我母親講述的那麽簡單,這其中定然還隱藏著一些連母親也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突然感覺到遠處傳來了一股攝人的氣勢,我知道那股氣勢是誰發出的,因為按照母親的描述,這個時間應該是我的師傅到了,不過更加讓我吃驚的是,此時的師傅,明顯是為了震懾那些陰兵和牆壁上那些小動物。


    將渾身的氣勢發揮到了極致,原本師傅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座高山,在湘西的時候,師傅的氣勢就像一片大海,可是現在師傅氣勢之強,給我的感覺就仿佛我在麵對整片天空一樣,比我跟著師傅後見到的師傅不知道強大了多少,簡直天壤之別。


    這太令人震驚了,正常人的實力都是和年齡掛鉤的,畢竟年紀越大,占據的修煉年月也就越長,能力就越大,可是師傅的實力怎麽似乎倒退了呢?難道是他故意的隱藏了自已的實力?可是他似乎沒有必要這麽做啊,還是說在收我為徒的這八年當中他出了什麽變故,這才造成實力大減?


    這些謎團都困惑著我,但是現在師傅都已經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弄清楚這些問題,不過想起師傅死前的的種種怪事,和老酒鬼的話,老酒鬼似乎知道一些師傅的事情,對師傅也比較了解,而在他看來,師傅應該並沒有死,難道師傅真的是沒死?難道我埋得那個並不是師傅?難道要我迴去開棺驗屍?這可是大不敬的事情。


    哼!


    就在我認真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一聲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響在我的腦海中響起,一下子竟將我嚇的呆立在了原地,腦海中一陣轟鳴,不過我畢竟也修煉玄術十幾年,心性堅定,很快就恢複了過來,而其他的村民卻全都呆愣愣的,似乎被方才的聲音嚇的不輕,很久才反應過來。


    我轉過頭,看著那些氣勢恢宏的陰兵,他們竟然也都被嚇的瑟瑟發抖,恐懼程度甚於常人,原本冰冷的毫無表情的臉上竟然變得驚恐無比,仿佛看見了什麽令他們極為恐懼的事情。


    這就讓我更加的震驚了,雖然沒去過地府,但是也通過一些古籍有過一定的了解,地府的陰兵可全都是各個時代死去的兵魂化成,每一個陰兵曾經都是錚錚鐵血的兵將,經曆過無數的大戰,如此才能夠有實力和氣勢維護地府的秩序。


    可是這些麵對千軍萬馬還能泰然不懼的應兵,如今竟然被一個凡人的一聲冷哼嚇成了這幅樣子,這太不尋常了,就算麵對再強大的敵人,他們不也是隻用該會悍不畏死的衝殺嗎,怎麽會害怕?


    太令人震驚了,雖然我現在隻是虛淡的一道身影,但是卻還是感覺自己的心髒狂跳,師傅的身份越來越讓我懷疑了,難道他不僅僅是渡陰人?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或許隻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的清這件反常的事情了,那就是這些陰兵曾經見過我師父,而且曾經見識過我師傅的威勢,如此才會讓他們一見到我師父,就被嚇成了這副模樣。


    師傅啊,師傅,你到底是什麽人啊?我怎麽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我在心裏不住的感歎。


    “哎!”最後隻能搖頭歎氣,不再去想這些問題,不過我相信,總會有一天我會慢慢的查清楚這所有的謎團的。


    領頭的陰兵麵露陰沉和驚訝,似乎有些不相信會在這裏見到我師父,不過能夠成為陰兵首領就證明他的實力和心性都是不凡,事實也證明了這點,陰兵首領此刻並不像其餘的陰兵那樣色瑟瑟發抖,不過也是相當的忌憚,看了師傅幾眼之後,毅然決然的對著身後的陰兵說道:“走!”


    話音剛落,這一群陰兵就化作了一陣陰風,消失在了這裏,而土牆上那些小動物也早就已經四散奔逃了,還有那隻小黃皮子,也從牆上跳了下去,臨逃跑的時候,似乎還轉過了頭,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才繼續逃跑。


    我一從我娘的肚子裏麵出來,體內的陰氣似乎就不在向外麵擴散了,這裏的陰氣也減弱了許多,而這些小動物和這些陰兵一離開,溫度開始慢慢的迴升,升高到了夏天應有的炎熱,原本還裹著衣服看熱鬧的村民頓時都冒出了一身汗水,緩過神來,也不知道是被嚇出了冷汗,還是真的熱的。


    我師父從遠處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的步調不快,但是卻沉穩有力,很有節奏,和我見到過的師傅走路一般無二,身上穿著一身深藍色的中山裝,不過已經相當的破舊,被洗的發白,上麵還有著不定,看起來很是簡譜,不過卻是一臉正氣,極其威嚴,讓人不敢直視,在這眾多的眼睛注視下,絲毫也不緊張。


    我認真地打量著師傅,現在的師傅比起八年後我見到他的時候都要年輕很多,胡子還是黑色的,頭發也隻是灰白,臉上的皺紋也不多。


    師傅走到了我家大門前,我就站在大門前靜靜地看著,卻見師傅似乎若有若無的向我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後具看向了院子的方向,我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因為很快師傅就已經抬起手,開始敲門。


    “開門,我是來幫你們的!”師傅的聲音還是那般渾厚,中氣十足,很是氣勢。


    過了好一會兒,父親才慌張的跑出來開門,看著我師傅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害怕,恐懼,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什麽,而且這似乎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而是已經認識了一般,要不然那眼神不會這樣。


    師傅也看了我父親一眼,那眼神卻有些詭異,看得我眉頭緊皺,看的父親地下了頭,之後師傅直接向屋子裏麵走去,而父親留在原地,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一樣,眼神變來變去,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良久後,才急忙的跑了進去。


    真是太奇怪了,他們難道不是第一次見麵嗎?為什麽我感覺他們早就相識了一般,我沒有猶豫,也趕緊的跟進了屋子裏麵,到了屋子裏麵,師傅沒說話,直接抱起了還是嬰兒的我。


    我的母親和產婆都是一愣,不知道來人是誰,可是既然是父親讓他進來的,那也不應該是壞人,於是也並沒有阻攔。


    師傅也不說話,抱著我,然後拉起了我的小手看了起來,隻見我的兩隻手上竟然真的有兩個胎記,左手為黑色實心圓,右手為虛淡的紅色圓形,這兩個胎記大小一般無二,隻是顏色和凝實程度不同。


    師傅越看眉頭皺的越緊,不知到在想著什麽。


    父親這時也跑了進來,母親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我父親,父親看了我母親一眼,然後站在旁邊說道:“你要幹什麽?”


    父親的話說的很是生硬,似乎硬是沒話找話一般,讓我更加覺得,他們兩個早就認識了,現在的一切就像是在演戲,但是又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之後的事情和我母親的講述差不多,先是師傅說我八歲的時候會有一道生死劫,而若是我度過了那到劫難,他便會來接我,做我的師傅。


    師傅做完這些就轉身離開了,臨走之前似有有意無意的看了我父親一眼,我父親的目光與師傅的目光接觸,就立刻躲閃開了師傅的目光,似乎不敢與師傅的目光接觸。


    師傅走到大門前的時候給我取了個名字,便不再停留,師傅離開後,周圍的村民都圍到了我家的門前指指點點,而屋子裏麵的氣氛也很是凝重,母親抱著我,早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原本就虛弱的身子,看起來更加的虛弱。


    父親看著師傅遠去的背影,臉色有些難看,最後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一般,大步走到我母親的身前,上去搶我,說是要將我扔到後山,母親拚了命的護著我,父親這才作罷。


    可是我卻看的真切,父親雖然在搶,但是眼睛裏卻含著淚,似乎極為的痛苦,我越來越想不清楚了,事情怎麽變得越來越怪,父親難道不是因為也以為我是個妖孽,害的他在村子裏沒有臉麵才看不上我的嗎?可是現在看來給我的感覺為什麽卻不是那麽迴事了呢?


    而且父親和師傅的交流雖然微不可察,但是卻都被我看在了眼裏,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進來之前,老酒鬼就說過,父親是陷入了自己的心結裏麵,而我現在卻出現在了我出生時候的地方,那說明父親的心結也一定和這件事情有關。


    想到這,我的腦子裏越來越亂,迫切的想要了解到這些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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