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一樣,一大早就起床做飯練功,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早上一起來,心裏就隱隱的有些不安,覺得似乎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老王也早早地起床,坐到了門口,七點多的時候,段三兒也從房間走了出來,一直撓著腦袋,眼睛有些浮腫,應該是宿醉帶來的影響。


    看到我憨憨一笑,說道:“陽陽早啊。”


    我笑了笑,然後說道:“早,飯已經做好了,去洗漱一下,出來吃飯吧。”


    段三兒點了點頭,然後去洗漱,我走到了楚楚的門前,敲了半天門,裏麵的楚楚才將房門打開,一見到她,還是頭發亂糟糟的,睡眼惺忪,站在那裏身體一個勁兒的搖晃,有氣無力的說道:“一大早的,幹什麽啊,人家還沒睡醒呢!”


    “都快白的拿了,快洗洗出來吃飯!”我有些無奈的說道。


    “哦哦,我知道了,你們先吃吧,我馬上就去!”楚楚迷迷糊糊的迴答道。然後就轉身進了房間。


    我搖頭苦笑,拿她沒有辦法,真怕這丫頭又會像上次一樣,轉身迴到屋裏繼續大睡,不過也沒有辦法,隻能先去吃飯了。早飯很簡單,一鍋大米粥,幾個煎蛋,幾碟小鹹菜,很是清淡。


    段三兒倒是不見外,昨天大家喝了一頓酒之後,更加的熟絡,完全將這裏當做了自己的家一樣,大口大口的吃著,這也是我想看見的。


    過了一會兒,楚楚從房間內走了出來,還是迷迷糊糊的,眼睛半睜不睜,走到這裏,直接坐了下來,說道:“王爺爺早,老段早。”


    老王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吃飯,段三兒卻是憨憨的一笑,說道:“妹子,你昨天太能喝了,我段三兒服了,高手,高手。”


    楚楚閉著眼睛笑了笑,很是可愛,我給她盛了一碗粥,給她拿了雙筷子,然後又坐下準備吃飯,這時候,前台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這電話的聲音似乎與往日的聲音不同,讓我的心裏莫名的有些急促。


    我的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快速的走到了電話前,然後拿起了電話。


    “喂,是宋先生嗎?”電話裏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一個無比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女人的聲音,即使是十幾年沒有聽過了,但是我知道,電話的對麵是我的母親,那個無數個日夜出現我的夢中的女人。


    我的心中一陣酸楚,聽她的聲音明顯有些急促,有些緊張不安,肯定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母親,我是陽陽,我是陽陽。”我有些想哭,但是卻流不出眼淚,心中的萬般想念,都寄托在了這句話裏。


    電話對麵短暫的沉默,緊接著傳來了母親哽咽的聲音。“陽陽,真的是你嗎?”


    “母親,是我。”我知道此刻的母親肯定正在哭泣。這些年來,她對我的想念我都能夠想象的到。


    “陽陽,你,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母親對我的想念隔著電話線傳到我的心裏,她對我的關心,我至今銘記在心。


    “母親,我過的很好,你放心。你呢,父親,姐姐,你們還好嗎?”我高興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陽陽,你迴家一趟吧,家裏人都很想你,你父親,你父親他也想見你。”母親的聲音又變得哽咽,說著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聽到父親,我的心裏咯噔一下,感覺心髒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忙問道:“母親,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父親他怎麽了?”


    “迴來再說吧。”母親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的心裏卻越來越焦急,心裏始終有些不安,家裏肯定出事了,不然母親不會突然打來這個電話,也不會哭的這麽傷心。


    茫然的走到了桌子前,心裏卻一直在想著家裏的事情,此刻也顧不上師傅說過的話了,想要馬上迴到家裏。


    楚楚和段三兒都聽到了我剛剛與母親的對話,又看我麵色這麽難看,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段三兒有些擔心的問道:“陽陽,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剛剛是我母親的電話,她讓我迴去一趟。”


    楚楚瞥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母親讓你迴家,你怎麽還是這副表情啊,迴去不就完了。”


    我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對,母親的語氣不對,家裏肯定出了什麽事情了,我要趕緊迴去一趟,老王,這幾天我可能不會迴來了,你自己注意,你們先吃,我去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說完,我起身想去收拾東西,即刻出發。段三兒卻一把拉住了我說道:“這樣,反正我現在也沒事,開車帶你去吧,這樣快一些。”


    楚楚看著我這麽著急,也在旁邊說道:“做我的車吧,我的更快一些。”


    我看著他們兩個真誠的樣子,沒有拒絕,點了點頭。接著,我們三個都去屋子裏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我裝上了必備的一些物品,將那個小布袋背在身上,又帶了幾件衣服,我們三個人就急匆匆的出發了。


    楚楚半路停下了車,去超市裏買了一堆東西,堆在了後備箱裏,說是要送給我的父母,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段三兒有些尷尬,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陽陽,那什麽,我現在手裏不寬裕,所以,所以。”


    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能去,就算是幫了我的大忙呢,相信我父母他們也都會很高興的。”


    一路上,楚楚開車,直接飆到了100多邁,我將我八歲之前在家裏的事情和他們講了一遍,聽的楚楚一邊開車,一邊擦著眼淚,哽咽的說道:“大壞蛋,沒想到你小時候這麽可憐。連個小夥伴都沒有,真孤單。”


    段三兒也是在旁邊聽得歎氣連連,我到不覺得什麽,那時候有一家人的陪伴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雖然父親並不喜歡我,但是我知道他在心裏還是愛著我的。


    我家離沈陽的市裏有些遠,要是不開車大概要用去一天多的時間,好在楚楚開車,我們直接走高速,天亮出發,天快黑的時候,車子緩緩地駛進了村子,看著這既陌生又熟悉的村子,我的心中五味雜陳。


    不過最讓我奇怪的是,這次迴來,村子裏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對,整個村子都彌漫這一股悲傷的味道,更是有人家門前掛著白燈籠,似乎在辦喪事。


    看見我們的車子開來,村民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不知道我們是要去哪家,雖然這些村民見識不多,但是也有很多人認識楚楚的車簡直不菲,有些好奇,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有錢的人來。


    我看著外麵的那些村民,有很多村民的麵龐我還依稀的記得,隻是十多年的時間過去,臉上早已經被時間刻上了印痕。


    離家越來越近了,我的心裏有些激動,但是更多的卻是不安,因為這一路上,已經看到有三戶人家在辦喪事了,這種情況估計就是幾十年都不會遇見,事出反常必有妖,村子裏肯定發生了什麽詭異的事情。


    終於,楚楚在我的指揮下,將車子開到了我家的門前,雖然十幾年沒有迴來,但是我對這裏卻是無比的熟悉。


    下了車,看著這熟悉的小院,和那生滿紅鏽的鐵門,心中無比的酸楚,一走就是十幾年,少小離家老大迴,鄉音無改鬢毛衰。雖然頭發還沒有發白,但是卻應了前一句話。


    車子停下,很快一個中年婦女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見我站在門口,愣在了那裏,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在她的眼睛裏向外流淌。


    這就是我的母親,十幾年不見,她的背已經有些微駝,眼角早已經爬滿了皺紋,原本烏黑發亮的頭發,現在已經變得有些灰白,幾根銀絲藏在其中,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滄桑。


    想哭,真的想哭,從來沒有過一次,這麽的想哭,看著母親已經蒼老的樣子,一滴淚水從我的眼角流淌下來,但是那眼淚卻是紅色的血淚,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漂亮的血花,格外的妖豔與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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