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尾白猿夫的道(2)
我的英雄學院之係統型寄生物 作者：不做貓咪好多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大雨傾盆，將道場外院土地澆成渾濁的河灘，將少年澆成浸濕的爛泥。
“師傅……他都在外麵站了一天了，眼見這天就要黑了，還下了這麽大的雨……”
屋內，一個高瘦的男子為難道，“而且他的父母也在外麵候著……要不咱就讓他們先進來再說吧？”
外麵大風唿嘯，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在這種濕冷的雨天，感受不到幾盞燭火那微不足道的熱量，隻將老人的臉映得半邊橙紅的暖色。
老人提筆，又放下，提筆，又放下。
看到紙上潦草的字跡，老人合上書，輕聲歎道：“讓他們進來吧。”
瘦高個麵上一喜，應道：“哎。”
在屋外撐著傘的父母與被淋成落湯雞的尾白猿夫一同由高瘦男子領了進來，男人向兩位家長使了個眼色，顯然是認識的。將人送到之後，便關上門知趣地告退了出去。
房間內隻餘下老人與一家三口。
麵朝書架的老人，此時視線並不在任何一本書上，思緒更是隨著燭火的倒影飄忽不定。
老人不先開口，他們便不敢開口。
他們對老人的這份尊敬不僅源於“師父”這一身份，更來源於老人過去的榮光。
五十年前，老人孤身從大陸東渡日本，年輕氣盛，自詡日本之地無敵手，自立一道場，名無敵。這樣囂張的舉動以本地人身份做出都難以被原諒，更何況一個外來的小子。是故，道場剛一開張便被來訪踢館的人踏破了門檻。
然而，最後結果卻是，所有挑釁上門的都被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打了迴去，從此無敵道場揚名日本，成為近幾十年來新晉道館的領頭羊，與老牌勢力對立抗爭。
五十年後，老人也沒有了當時的意氣，道場名早在二十年前改為了合炁道。雖然這三十年看似落寞下來，身處武術界的卻知這正是當年新派沉澱下來，積累成為“新”老牌勢力的重要節點。老人也在等著一個能將道館繼承下來的人，一直等了三十年。
大弟子天賦尚可，然而卻是女兒身，在武道一途注定走不遠。二弟子天賦上佳，根骨通達，心性卻不佳。看似平和，實則乖張，無法專心武道修行。
這三十年來，也就收了這麽兩個正式弟子，其餘在老人眼裏都屬於“打拳”的雜役。
小尾白更是預備雜役的一員，連老人眼中的雜役都算不上。用工作類比，就正處於實習階段，未曾被正式納入門下。
在老人發覺其在一旁觀摩師兄師姐們練拳時，眼中頗有靈性，興起便親自授他功法。
然而老人在教授之時，卻感覺到了與他那股“靈性”完全相反的“笨拙”。
在反複指導下，老人找到了緣由——他的尾巴。
這門功法也可稱為唿吸法，創始人是以其身為模板來規劃節奏。然而尾白猿夫與常人不同，天生多人一尾，雖然平日裏看演練外功武技沒甚區別，但一配合上唿吸法門，路子就不對了。
糾正了這麽些天，老人現在算是基本放棄了。
要尾白學會這功法，難度與他自創一門是同等的。因此，老人表麵上是怪尾白“天賦”不足，實則指的是尾白猿夫身體不適合修習。甚至於現存的任何一門涉及深處的格鬥技，都不適合尾白。
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麽殘忍。更殘忍的是，明明知道他沒有繼續學下去的天賦，還指導他繼續往下走。因此，在昨天看不到希望之後，老人便快刀斬亂麻，希望能結束尾白繼續走這不可能的未來。
但他心軟了，現在他打算好好地與尾白，與他的家長一起談談。
個性社會下，真的有必要非要吊死在“區區”一個道館下嗎？於是在沉默中，老人開口了。
“你們知道麽，當一個旅人，走他沒有能力走的道路，會遭受怎樣的痛苦？”
“你們知道，當這個旅人，在走到最後才發現，自己走不下去了，又是怎樣的痛苦？”
老人轉過身，如鷹隼般的目光直指兩位放任尾白在門外站著的家長，“這些痛苦，小孩子不懂事看不清，你們家長難道也裝作聾子、瞎子，看不到嗎？”
男人躊躇著，底氣不足地說：“但是，不嚐試的話……”
老人如年邁的老虎，眸中怒意漸起，嚴厲地斥道：“難道要孩子撞上高牆！撞得遍體鱗傷，你們才——”
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
“——師傅，我想試試！”
這是尾白自入門以來的第一次有勇氣打斷老人的話。平日裏，內向的他隻聽不說，更不會在老人未說完時開口。
混蛋，老人想這麽罵。但他看著小尾白純淨的眼神，卻說不出口，話到嘴邊變成了：“你真的明白之後自己將麵對什麽樣的情況嗎？”
這個眼神，太像了。
像極了過去一意孤行的他。
雖然身上穿著濕透的道服，頭發全都無力地耷拉著，但他的聲音卻昂揚：
“您說過，不存在真正的絕境。我願意一直嚐試下去，直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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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他都在外麵站了一天了，眼見這天就要黑了，還下了這麽大的雨……”
屋內，一個高瘦的男子為難道，“而且他的父母也在外麵候著……要不咱就讓他們先進來再說吧？”
外麵大風唿嘯，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在這種濕冷的雨天，感受不到幾盞燭火那微不足道的熱量，隻將老人的臉映得半邊橙紅的暖色。
老人提筆，又放下，提筆，又放下。
看到紙上潦草的字跡，老人合上書，輕聲歎道：“讓他們進來吧。”
瘦高個麵上一喜，應道：“哎。”
在屋外撐著傘的父母與被淋成落湯雞的尾白猿夫一同由高瘦男子領了進來，男人向兩位家長使了個眼色，顯然是認識的。將人送到之後，便關上門知趣地告退了出去。
房間內隻餘下老人與一家三口。
麵朝書架的老人，此時視線並不在任何一本書上，思緒更是隨著燭火的倒影飄忽不定。
老人不先開口，他們便不敢開口。
他們對老人的這份尊敬不僅源於“師父”這一身份，更來源於老人過去的榮光。
五十年前，老人孤身從大陸東渡日本，年輕氣盛，自詡日本之地無敵手，自立一道場，名無敵。這樣囂張的舉動以本地人身份做出都難以被原諒，更何況一個外來的小子。是故，道場剛一開張便被來訪踢館的人踏破了門檻。
然而，最後結果卻是，所有挑釁上門的都被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打了迴去，從此無敵道場揚名日本，成為近幾十年來新晉道館的領頭羊，與老牌勢力對立抗爭。
五十年後，老人也沒有了當時的意氣，道場名早在二十年前改為了合炁道。雖然這三十年看似落寞下來，身處武術界的卻知這正是當年新派沉澱下來，積累成為“新”老牌勢力的重要節點。老人也在等著一個能將道館繼承下來的人，一直等了三十年。
大弟子天賦尚可，然而卻是女兒身，在武道一途注定走不遠。二弟子天賦上佳，根骨通達，心性卻不佳。看似平和，實則乖張，無法專心武道修行。
這三十年來，也就收了這麽兩個正式弟子，其餘在老人眼裏都屬於“打拳”的雜役。
小尾白更是預備雜役的一員，連老人眼中的雜役都算不上。用工作類比，就正處於實習階段，未曾被正式納入門下。
在老人發覺其在一旁觀摩師兄師姐們練拳時，眼中頗有靈性，興起便親自授他功法。
然而老人在教授之時，卻感覺到了與他那股“靈性”完全相反的“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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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功法也可稱為唿吸法，創始人是以其身為模板來規劃節奏。然而尾白猿夫與常人不同，天生多人一尾，雖然平日裏看演練外功武技沒甚區別，但一配合上唿吸法門，路子就不對了。
糾正了這麽些天，老人現在算是基本放棄了。
要尾白學會這功法，難度與他自創一門是同等的。因此，老人表麵上是怪尾白“天賦”不足，實則指的是尾白猿夫身體不適合修習。甚至於現存的任何一門涉及深處的格鬥技，都不適合尾白。
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麽殘忍。更殘忍的是，明明知道他沒有繼續學下去的天賦，還指導他繼續往下走。因此，在昨天看不到希望之後，老人便快刀斬亂麻，希望能結束尾白繼續走這不可能的未來。
但他心軟了，現在他打算好好地與尾白，與他的家長一起談談。
個性社會下，真的有必要非要吊死在“區區”一個道館下嗎？於是在沉默中，老人開口了。
“你們知道麽，當一個旅人，走他沒有能力走的道路，會遭受怎樣的痛苦？”
“你們知道，當這個旅人，在走到最後才發現，自己走不下去了，又是怎樣的痛苦？”
老人轉過身，如鷹隼般的目光直指兩位放任尾白在門外站著的家長，“這些痛苦，小孩子不懂事看不清，你們家長難道也裝作聾子、瞎子，看不到嗎？”
男人躊躇著，底氣不足地說：“但是，不嚐試的話……”
老人如年邁的老虎，眸中怒意漸起，嚴厲地斥道：“難道要孩子撞上高牆！撞得遍體鱗傷，你們才——”
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
“——師傅，我想試試！”
這是尾白自入門以來的第一次有勇氣打斷老人的話。平日裏，內向的他隻聽不說，更不會在老人未說完時開口。
混蛋，老人想這麽罵。但他看著小尾白純淨的眼神，卻說不出口，話到嘴邊變成了：“你真的明白之後自己將麵對什麽樣的情況嗎？”
這個眼神，太像了。
像極了過去一意孤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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