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沒有反駁,會帶陸六一個人出來,他自然也是打著提攜他一把的意思,但是有些話,說得太透就沒意思了,偏偏陸六生怕他不知道,巴巴地說出來,嘖。


    就一句話,這人,他看不上。


    慢著,他忽然想起,之前好像是陸六去機場截的人……


    “你打個電話問一下丁楊,他在機場截的東西在哪。”沈遲皺起眉頭,總感覺,郭嶸不會就這麽束手就擒……


    “啊,哦!”雖然奇怪沈遲為什麽突然提起丁楊,但齊健還是聽話的打了丁楊的電話。


    丁楊接得很快,齊健不一會就掛了電話,神色有些奇怪:“哥……他說,他當時跟陸六急著去船上幫忙,剛好潘靜也在那,潘靜說她幫著帶迴去,他就給她了……”


    倒是個意料之外的名字,沈遲垂著眼,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頓了頓,沉吟片刻:“看來郭嶸的殺手鐧是潘靜。”


    “但是她是刑技科的,誰也不認識啊,這……她有什麽用?”


    沈遲失笑:“她認識魯繼軍啊。”他斜睨著楚玉:“看來用不著你出手了,郭嶸很快就會出來了。”


    魯繼軍?齊健更加不解了:“可魯專家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嗎?他跟郭清關係還很好呢!”


    “傻不傻?跟他這種人談交情?”沈遲瞥了他一眼:“魯繼軍這人圓滑得很,他才不會主動站隊什麽的,郭清跟他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誰會當真。”


    是這樣嗎?齊健若有所思:“那我們怎麽辦?”


    “現在估計東西都給完了。”沈遲涼涼地道:“能怎麽辦,涼拌!”反正他清楚自己能力怎麽來的,他們想研究就研究去吧,不過是浪費時間精力罷了。


    羽修吹了聲口哨,嬉皮笑臉地湊過去:“潘靜嘛?一聽就知道是個萌妹子,怎麽樣,條兒正不,胸大不大?”


    一巴掌糊了他一臉,沈遲冷漠地站起來:“走吧,困了。”


    “哎,我認真的啊,一聽這名字我就能夠想象得出,這一定是個清純中帶點霸氣的萌妹子,跟外邊兒那些妖豔賤貨一點都不一樣,怎麽樣,介紹給我唄?”羽修連忙跟上去。


    齊健有些傻眼:“他眼裏好像泛著光。”


    “修妹一直這樣,見到個女的都想上,事實上一個都上不到,習慣就好。”楚玉淡然地結賬走人。


    好像……確實是這樣。


    幾個人走向了停車場,黑暗中,一個人影暗暗握緊了拳頭。


    他死死地盯著沈遲的背影,幾乎要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控製住自己不衝出去。


    【他這輩子也就止步於此了。】


    原來他升到市局是錯誤的?為什麽沒一個人跟他說?隻要他們提醒一句,他絕對不會走彎路,為什麽沒有人說?


    他師傅當時欲言又止,為什麽最後又寫了推薦信?如果不寫的話,他一定還會留在縣裏的……


    他們都看不上他,雖然剛才沈遲沒有直說,但他就是知道,他沒說出口的話是,他看不上他。


    沈遲不過就是一個案件顧問,的確,他能力強,本事大,但是他也不賴啊,這陣子上山下水的他從來沒叫過一聲苦喊過一句累!他為什麽看不起他?


    陸六心潮起伏,萬般情緒在胸口翻滾,前麵的沈遲突然停下腳步迴頭望來,他連忙躲進陰影中。


    “怎麽啦!傷口痛了?”齊健連忙問道。


    “沒。”沈遲皺了皺眉,怎麽感覺好像有人盯著他一樣……


    不過仔細看了一圈,倒也沒發現什麽,他正準備繼續朝前走,忽然瞥到楚玉車尾,挑了挑眉。


    楚玉循著他的目光看去,疑惑地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是誰……給你貼的這個?”沈遲指著那兩隻活靈活現的小壁虎。


    糟糕。


    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看到這個,羽修連忙站到楚玉車後企圖蒙混過關:“哎呀,真是挺困的,咱們趕緊迴去睡覺吧,明天還多的是事要忙呢!”


    楚玉嫌棄地一把撥開他,跟沈遲解釋道:“哦,這個啊,這是修妹說的,壁虎代表這車的四驅係統,同時,它的諧音還代表著避禍,我覺得這挺有道理的,寓意也不錯,就隨他貼了。”


    這一本正經解釋的樣子真的好萌,齊健偷偷地捂著肚子樂得不行,羽修都有點繃不住,但還是強忍著,笑意和懼意交織,讓他的臉都扭曲得幾近猙獰。


    偏偏沈遲還能一本正經地點著頭:“果然很有道理,那為什麽要貼兩隻?”


    “為了對稱。”楚玉很認真,他的強迫症已經是絕症了。


    沈遲非常嚴肅地點頭:“那麽,你念一下,二避禍。”


    哎?不一般都是說兩隻嗎?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看著齊健和羽修奇奇怪怪的樣子,楚玉還是在心裏默默念了幾遍,突然就醍醐灌頂,一巴掌就把正暗笑不止的羽修給扇車門子上了:“我打死你個王八蛋!”


    他居然帶著這兩隻玩意兒天天在帝都晃!啊!隻想一想,砍死羽修的心都有了!


    羽修一邊挨揍一邊笑得歡快:“哎,哎這不是,真的,這兩和你很配啊,名符其實,哎喲輕點,老大你說是不是,真的,瞧這小壁虎,跟小玉兒一模一樣!”


    “你才跟隻壁虎一模一樣!你才是二避禍,你全家都是二避禍!”楚玉一頓胖揍。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迴去,反正楚玉家地方大,沈遲也沒迴酒店了,就睡在了這邊。


    因為背上傷口痛,所以他是趴著睡的,第二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枕頭。


    枕頭細聲細氣的:“你沒有流口水啦,你睡著的時候都摸了好多遍!”


    沈遲有些尷尬:“咳,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呀?”床頭櫃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意思。”沈遲連忙起來洗漱。


    潔癖和強迫症晚期的楚玉童鞋家裏一塵不染,哪怕是廁所的角落裏都幹幹淨淨。


    幹淨得像是新買的一樣的垃圾桶哀怨不已:“沒有垃圾的生活是空虛的,我的桶生是如此不完整……帥哥,你能不能把我填滿?”


    “……”沈遲忽然覺得,他有點便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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