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半離已經收迴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眼睛盯著他笑道,“怎麽了?你想說什麽?”


    齊元朗笑著揉了下眉頭道,“你說楊簡是正常人嗎?當初你除了跟蕭笑靠得近,跟楊簡也很親近吧?當時蕭笑連同助理都死了,唯獨你跟楊簡偏偏都活下來了……”


    她往齊元朗辦公室走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他。


    這話是刺探還是什麽?


    可是他的話卻讓她腦裏靈光一閃,閻王在人間,是有容器的,那麽這具容器,是誰?


    她不是沒想過當初她身邊的人幾乎全死光了,唯獨楊簡沒死。


    楊簡會是閻王嗎?她還沒繼續理清,齊元朗笑著拿起桌子上的書,“半離,你看過這本書嗎?”


    來了。


    蕭半離笑道,“沒看過,怎麽了?這本書有什麽特別嗎?”


    齊元朗沒動沒迴答,隻是笑著看著她,看著她一步一步朝他走來,隨後電光石之間,蕭半離的手快速地搭上齊元朗的肩膀,齊元朗嘖了一聲笑道,“怎麽?要用你這雙被閻王喂了血的手來腐蝕我嗎?你也太小看了我了!”


    話音一落,蕭半離被甩開。


    她堪堪倒退了幾步,辦公室裏的文件翻飛而起,周圍起了一陣陰風吹得她腦殼疼。


    整個屋子的家具全不見了,齊元朗冷笑著站在她對麵,她的旁邊全是火紅色的符號,她定睛一看,發現這些符號全是“魔”字。


    她眯眼,“你果然在幫助渾濁,這就是渾濁說的最後一招吧?”


    齊元朗並不迴答,隻笑道,“其實你為何要管那麽多呢,你本來可以好好的活到26歲,它利用完你,也不會再迴去傷害你,死去的那些人跟你又有什麽關係呢,你幹嘛非要淌渾水呢?”


    “齊元朗,開打吧。”蕭半離說著立即翻動手心,朝他射去。


    然而還沒等鬼火燃燒,她便被地上飛起來的符號束縛住,緊緊地束著,骨頭發出咯吱的聲音。


    她的脖子被符號一束,就歪了,臉上的半生燒得發燙。


    齊元朗冷笑,“你想跟我打?還不夠資格,不過就是一個容器,以為閻王喂你一點血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是吧?”


    說著他手心一拉,符號一動。


    “哇媽媽~~~媽媽我好疼!!媽媽!!!!!!!”


    小寶撕裂地大吼道。


    她咬緊牙齒,她也疼,那些符號似乎在扯她的魂魄似的,她抬手想要動手心,誰知手腕哢嚓一聲斷了。


    鬼火隻燃起來幾秒,又熄滅了。


    渾濁的臉出現在齊元朗的臉上,枯老的年輕的兩張臉交替地印出來,“那隻怪胎居然還沒死!嗬嗬,沒事,等下跟你媽媽一起下黃泉!哦不,就你這個樣子,估計黃泉路不會要你的。”


    說著它用力一扯,一灘黑血從她的嘴巴裏噴了出來,滴在地上,渾濁眯起眼,“嗬,閻王的血,總算給我吐出來了!”


    它牽動手中的符號,拉扯著蕭半離,離開了這間已經被毀的辦公室。


    它如扯著垃圾似的扯著癱倒在地上的蕭半離,蕭半離已經疼得動彈不得了,她感到四肢的力氣在慢慢地消散,鮮血滴得滿地都是,她的身後,跟著十幾個初茗,身上散發著腐屍的味道,全是從醫院的停屍間裏灌入了半絲生氣,裏頭,真的有元思思。


    她們都帶著一張一模一樣的笑臉,冷冷地看著蕭半離。


    蕭半離被渾濁拖著,在夾縫界裏飛快地橫行,似乎在躲誰似的,蕭半離聞著泥土的味道,泥土裏夾雜著閻王身上的那股陰冷,他們總算出動來找渾濁了。


    難怪渾濁要跑的那樣快。


    “你要拖我去哪裏?”她吃力地問道。


    渾濁冷眼掃了她一眼,“你不是想見秦瀧嗎?我帶你去,你跟他好好聚一下,然後我讓他把你給殺了,這樣你這輩子都忘不了他吧?不,這輩子他忘不了你,我再順勢燒了閻王的容器,嗬嗬……”


    “渾濁,你不得好死。”


    渾濁冷笑地埋頭往前,就算是最後一博,他也得博,齊元朗的生氣夠它再存活五十年,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他必須把蕭半離這尊容器毀了,在那個人到來之前。


    陰冷的墓穴是最好的藏身之處,蕭半離從被渾濁拖進墓穴起,就跟泥土滾成一團,渾濁左拐右拐,進了無數道耳室,拖著她過了無數個甬道,有冰有水有火,甚至有無數的陰魂飄散在四周,它們都成了渾濁最好的掩護以及利器,秦瀧對於墓穴的熟悉程度不亞於任何一個人,藏在這種地方,難怪地府會找不到。


    整個甬道裏除了她被拖動與泥土滾成一團的聲音,身後十幾個初茗以及渾濁皆無聲無息。


    從進了墓穴起,她就聞不到閻王的那半點陰冷的氣息。


    她還沒死,但已經半死不活了。


    小寶在她體內奄奄一息,就連那些亂竄的頭發都消停地搭在她的胸口出,她吐了閻王的那口血,手心除了還在燃起的鬼火,已經找不到腐蝕的能力了。


    時間幾乎靜止一般,她也不知道被拖動到那裏去。


    直到一塊巨大岩石在渾濁麵前打開,渾濁將她用力一扯,她摔進泥土裏,身後的岩石砰地一聲落下。


    她強撐著理智,抬頭,便看到秦瀧一身錦袍坐在一把龍椅上,正看著她。


    那個剛剛被渾濁帶到閣樓不羈的少年,此時滿臉冰冷,如同地獄來的惡鬼,她一直認為秦瀧是個可愛的少年,他對父親劍法的懷念,對活在這世間上千年而感到寂寞,他時而幼稚時而成熟,時而單純時而複雜,在這片大地上,一隻厲害的高級孤魂野鬼,曾經,是她的朋友。


    她最難受的,不是渾濁的背叛,而是秦瀧的選擇。


    渾濁太難懂,秦瀧太易懂,可是臨到關頭,她發現她也不懂秦瀧,她就這麽直直地看著秦瀧。


    秦瀧任她看,甚至沒有轉開視線,那日在羅茗的對視,秦瀧轉開的視線讓她一度以為兩個人其實還是有話聊的。


    一隻尖利的爪子狠狠地貫穿她的腦袋,半個腦袋隨著爪子而出現裂痕,這是她這段時間戰鬥最為恐怖的一幕,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腦漿順著眼睛滴落,滴至地板,可是她依然清醒著。


    渾濁伏低身子,冷笑道,“蕭半離,我已經把你帶到秦瀧麵前了,你不是有話要跟他說嗎?來,給個機會你們好好聊聊,聊完了,讓他送你一程。”


    它收迴爪子,朝秦瀧說道,“下來,拿上你的劍。”


    她的頭已不正常的角度歪起,眼睛看著秦瀧抽了龍椅上頭的那把破劍,上次那把劍被歲間的乾坤鏡吸收了,現如今秦瀧似乎又換了一把劍,他從龍椅上緩慢地走下來。


    狹長的眼眸看著她,即使不用細看,她都能看到他眼眸裏支離破碎的腦袋。


    秦瀧越走得近她越覺得,18歲就死的秦瀧很可惜,他長得真好看,是她見過的孤魂野鬼中最好看的。


    “為什麽?”她沙啞地問道。


    他蹲到她麵前,破劍就在他的身側擺放著,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眉眼,他神色冷漠,她最記得,他最喜歡就是嘖嘖兩聲,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冰山似的神情。


    “我做孤魂野鬼太久了,曾經,魔道拉攏我的時候,我是拒絕的,但是地府卻不肯收我,就因為我沾上了魔道的氣,我在人世間飄蕩上千年,看見許多嬰兒的重生,看著那些魂魄被收入地府,但他們都順利獲得新生了,可我呢?我帶著上年前的迴憶流逝在人世間,看著這個世界的千變萬化,看著清朝末年,封建社會解除,看著民國時期的流亡,看著爆發了世界第二次大戰,看著中國有了今天的麵貌,但這些與我何幹,我連跟人訴忠腸的機會都沒有,我跟地府跟人類已經擦肩而過上年前了,我不想再當一個孤魂野鬼,我想要重生,我想要得到一些新的東西,這樣,你懂了嗎?”他指尖帶著冰冷的涼意,摩擦著她的眉眼,眼裏的她碎了,不再是那個美豔的女人。


    他更知道,在渾濁的設計下,這個女人的皮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當初渾濁以為地府會收了半生,那麽她就是一個怪物,可能一想不開就會自殺,因為頂著那樣一張鬼見了都怕的臉,誰也不會有勇氣活過餘生。


    閻王要的隻是她的身體,這個容器,對於她的靈魂還活著半點也不在意,卻沒想到,閻王把半生給了她,讓她擁有能力,來對付他跟渾濁。


    蕭半離其實也能猜到秦瀧背叛的目的,她沒法理解飄蕩上年前的痛苦,可她知道,秦瀧是個有想法的鬼魂,他年紀輕輕地就當了風水師,他那樣聰明,不甘於當一名高級孤魂野鬼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


    “你以為魔道就是永生了?它不為天容,遲早會被滅的,秦瀧,迴頭吧。”她吃力地看著他。


    渾濁在身後冷冷一笑。


    秦瀧捏著她的下巴抬起,看著腦漿模糊了她的雙眼,“半離,你不會懂,不,你可能會懂,你在過去21年裏,為了一點希望不是也一直在堅持嗎?我跟你也一樣。”


    她不再說話,秦瀧的話在她看來,沒錯。


    “好了,敘舊完了吧?秦瀧,開始吧。”渾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看著秦瀧站起身,拎著那把破劍,一揚,破劍直接插/入她的胸口,她噗了一聲,黑血劃成線落在地板上。


    秦瀧輕輕一揚,她就如一隻動物似的被秦瀧挑在劍上,帶往龍椅右邊的一個池子。


    秦瀧每走動一次,她就感到胸口的肌膚撕裂的聲音,小寶縮在她體內的頭發卷在一塊。


    她無力地癱在劍上,低聲道,“秦瀧,小寶是無辜的,你把它從我體內拉出來吧,求求你,它是你兒子。”


    “我沒兒子。”秦瀧不為所動。


    池子是火池,翻滾的火焰印照著整個墓穴一片緋紅,渾濁居高臨下地站在龍椅上,那張跟齊元朗不停變換的臉印得整個墓穴陰森一片,秦瀧來到池子邊,蕭半離已經流不出半點淚水了。


    她隻知道,小寶得陪著她一塊死了。


    她輕輕地喊道,“小寶。”


    等了一會,小寶才嚶嚶嚶地抽著氣,“媽~媽~”


    “小寶別怕,你跟媽媽一塊……”她已經不知道她死後會怎麽樣了,靈魂看起來還是正常的,可是身體已經毀成碎片了,而小寶隻是一抹怨氣凝聚而成的,落到這池子裏,會直接消散吧。


    “媽媽~我不怕,我就想跟媽媽在一塊。”小寶甕聲甕氣地,可是也能從它的聲音裏聽出,它已經處於氣若遊絲了。


    她幹澀的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卻依然沒有半點眼淚,眼角處全是腦漿。


    她吃力地抬眼看向秦瀧,秦瀧冷冷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那副神情就如他們從來不曾認識,也不曾一塊過了那麽些日子。


    “秦瀧……你真好看。”她憋足了氣才說了這句話。


    秦瀧眉眼都沒動,冷得如霜,渾濁嘖道,“行了,你還愛上秦瀧不成,沒關係,死吧,等你死了,秦瀧會記得你的,不死,你們就得互相殘殺到底。”


    說著它邊走上前,如爪子的白骨手推了下秦瀧的手。


    秦瀧動了一下手腕,破劍動了一下,蕭半離身子滑下劍身一點,她盯著腳下越來越近的火焰,已經有火苗跳躍至她的腳跟了,下一秒,秦瀧手腕翻動,她甚至來不及驚唿,便落入池子裏。


    滾燙的池子一下子就將她的皮肉燒得精光。


    “好了,專心對付閻王吧,他來了。”渾濁扯著秦瀧離開池子邊,池子裏一個手臂浮了上來,燒得通紅,它冷笑一聲,“早就讓她別多管閑事了,這焰火是我專門調製的,七魂六魄都能燒得精光。”


    秦瀧從蕭半離落池之後,便一直沒說話,他拿著破劍轉了個身,距離門外還有十米左右已經有閻王那陰冷的氣味了。


    渾濁從身後湊了上來,用力地掐住秦瀧的下巴,掐開,白骨爪子伸到秦瀧冰冷的口腔裏去摸索。


    秦瀧垂著眼眸,看著那隻白骨爪。


    渾濁摸了半天沒摸到石頭,不死心地再次摸遍了秦瀧的舌頭牙齒,沒有,還是沒有,它枯老的眼睛逼近秦瀧,低頭看著秦瀧空蕩蕩的嘴巴,它敢把閻王引到這裏來,還有個原因,就是秦瀧嘴裏的不破魂,有了不破魂,就算它被閻王打敗了也可以帶著不破魂躲進巫師的墓穴裏,到時就算有十個閻王也拿它沒辦法,更甚至它能躲到新的巫師出現,給它重生。


    “不破魂呢?!”


    伴隨著這一聲怒吼,秦瀧被渾濁用力地刺破胸膛,秦瀧噗了一口黑血出來,倒退了兩步,用破劍撐在地上,渾濁逼近秦瀧,掐著他的下巴將他狠狠抬起,“我問你,不破魂呢?”


    秦瀧抹了下唇角的血,一直沒有表情的臉頓時帶著一抹冷笑,“不知道。”


    “不知道?”渾濁氣的臉色扭曲,揚起手將秦瀧用力地甩上半空,白骨爪往上一伸,秦瀧順著白骨爪往下,在臨到爪子的尖頭時,秦瀧腳跟輕輕一躍,提著破劍往後退了兩步,站在高高的龍椅上。


    渾濁衝過去,兩個人纏鬥在一塊,輪速度,渾濁不如秦瀧,但論殺傷力,渾濁白骨入肉裏,撕裂的痛楚可以直接毀掉一隻孤魂野鬼,秦瀧被白骨刺了幾下,腳步就開始踉蹌。


    他不停地往後退,直退到牆壁上,白骨迎麵而來。


    而就在這時,火焰池發出嗞嗞嗞冒泡的聲音,無數的頭發包裹著一具屍體飄在半空中,從屍體的頭頂發出一抹淡淡的黑色光芒。


    渾濁轉頭一看,肝目俱裂,那是不破魂!!


    秦瀧看著那漂浮上來的屍體,低頭咳笑了一聲,這一聲咳笑,惹得渾濁大怒,近在眼前的白骨用力地刺入秦瀧的喉嚨,隨後渾濁便朝那具屍體衝去,大門的岩石轟隆隆地作響。


    一抹陰冷的黑影刷地衝了過來,一把掐住渾濁的脖子,將它往後拖。


    黑無常站在岩石上,飛出十八條血符,八卦陣現出,渾濁被黑影拖住,反而冷冷發笑。


    “楊尊,又見麵了。”


    “是啊又見麵了。”低沉的嗓音在半空中響起,渾濁的身子已經被拖到八卦陣的邊緣了,它眯眼,白骨刺向黑影,黑影閃動躲了一下,任何東西都無法傷害到他,但除了渾濁的白骨,魔道的白骨是地府最大的威脅。


    在黑影閃動的這一下,渾濁脫離了齊元朗的屍身,飛身而出,衝向還在池子半空漂浮的屍體,在不破魂還沒有完全讓蕭半離醒來之前,它將不破魂摳下,那就是它的。


    就在它快接近蕭半離時。


    秦瀧的劍從手中飛出,直接刺入渾濁的後背,渾濁頓了一下,後冷笑道,“沒用的。”


    黑影將半開眼的齊元朗扔入八卦陣裏,轉頭就飛向渾濁,渾濁頭頂長出的白骨直接飛向黑影,黑影跳躲起來,就在渾濁的手接近蕭半離的退時,乾坤鏡從天而落,照得渾濁猛後退了一步,黑影趁著這個機會,飛出十幾張血符將渾濁釘住,黑無常的雞毛撣立即甩出來,將渾濁用力地拖到地上,後扯向八卦陣,渾濁滿心恨意地瞪著頭頂的黑影,“楊尊,你最好就是到了地府將我毀了,否則我還有幾千年可以重來,隻要我的靈魂不破,我就可以再次爬起來。”


    八卦陣已經近了。


    渾濁隱了上千年,研究出了不死的屍身的辦法,等著蕭半離的出生,努力在地府埋下自己的爪牙,進了無數的身體,吸取了無數人的生氣,利用了許多人,傷害了無數的孤魂野鬼。


    破壞了地府,導致地府幾百年一直在修複。


    如今,它終於進入八卦陣封印了,帶著它的不甘,帶著它還沒有複興的魔道大業,帶著它的殘忍一並進入了八卦陣。


    血色八卦陣,鎮住四方之魔。


    黑影飄至八卦陣上方,投下無數的血符,將渾濁七魂六魄釘在八卦陣裏。


    低沉的嗓音在半空響起,“嗩呐多羅祭師,你與我兩千年的纏鬥,就在今日劃下永遠的記號罷!”


    嗩呐多羅,這才是渾濁的真名,八卦陣慢慢收入黑影的手中,被血色符號印照的墓穴恢複了陰冷,隻餘墓穴裏陰冷的濕氣。


    歲間從乾坤鏡子爬了出來,蹲坐在被黑發卷起正在昏迷的蕭半離旁。


    黑無常看了眼四周,眼神定在龍椅後奄奄一息的秦瀧身上,他喊道,“爺……這個高級孤魂野鬼,幫助了那隻魔,順勢將它滅了吧?”


    黑影捏了捏八卦鏡,飄至秦瀧跟前,秦瀧撐著帶著黑血的劍丙,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閻王,隻可惜啊,嘖嘖,卻隻能看到黑影,難道傳言有誤?最美男子之稱可是虛名?”


    “放肆,有你這麽跟閻王說話的嗎?”黑無常衝上前,雞毛撣將秦瀧卷起,摔至地板,秦瀧撐了兩下,卻又再摔了下去,手心一卷,全是黑發,他側眼一看,他就在蕭半離身邊,眼眸深了幾分。


    黑影順勢飄了過來,落在秦瀧跟前。


    秦瀧被黑影籠罩,那抹陰氣直通心底,冷得他的魂魄淡了幾分,他死死地撐著身子。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收起了笑容,即使黑影不殺他,他也支撐不了多久。


    “你魂早就淡了,我何必費這個心思動你。”黑影飄離秦瀧,居高臨下。


    “爺,看看半離。”歲間在旁喊道,這頭蕭半離還沒醒呢,這閻王一直追著秦瀧為何。


    黑影飄向地上的蕭半離,黑無常跟上來,蹲下在蕭半離的頭上摸了一下,嘖道,“爺,你的長相思還有這寶物呢。”


    歲間急忙問道,“她什麽時候能醒?現在全身都是頭發,看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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