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為什麽會恨我?為什麽?我辛辛苦苦的教授她們,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她們為什麽會恨我?”


    蘭花夫人一臉的震驚叫出了聲。


    “顧大夫,別說了,蘭花夫人教授了許多學生,其中有些非常有名,可是這些學生,無一例外,全部都跟她有舊怨,甚至揚言老死不相往來。”樓夫人趕忙道。


    這件事在秦淮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並且誰都知道這是蘭花夫人的心病,誰也不敢在她麵前說出來。


    “你說啊!為什麽?”


    蘭花夫人覺得很不能理解,隻是兩下手板而已,為何會讓她們恨她?


    “因為你傷害了他們的自尊心,作為師者,應該因勢利導讓學生們健康快樂的學習,而不是讓他們記住痛苦。”


    “痛苦?”


    “你是說我打他們兩下手板,便是痛苦,她們便會因此恨我,她們憑什麽?她們知不知道我為了提升舞技,每日要練習多少遍,要耗費多少心血?這跟兩下手板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況且我當年跟著師傅學習的時候,她也是這麽對我的,她將我打的遍體鱗傷,她說,打透了,也就學透了。


    我明明也是按照師傅教授的方法做的,她們為什麽會恨我?為什麽?”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師傅就是錯的呢?她打你的時候,你疼嗎?”


    “疼!痛徹心扉!”


    “是啊,你受了那麽多痛苦,為何要把這些痛苦,讓你的學生再承受一遍?為什麽不選擇一種讓她們快樂的方式呢?”


    “是啊,你問的好,為什麽我要把我受的痛苦讓我的學生再承受一遍?為什麽?為什麽呢?”


    說到最後,蘭花夫人無力的趔趄了一下,一旁的樓夫人趕忙扶住了她,關切地問:“夫人你沒事吧?”


    可是蘭花夫人沒說話,隻是默默的推開了樓夫人,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老爺,這……”


    “唉……”樓老爺懊惱的歎了口氣,瞪著顧北笙道:“都是你鬧的。”


    “夫人,你先去安撫蘭花夫人。”


    “妞妞,你跟爹爹過來。”


    樓老爺瞪著妞妞,妞妞看了一眼顧北笙,一臉的害怕。


    “妞妞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樓老爺若是你要打妞妞,今日說什麽我都不會同意的。”顧北笙再次重申了遍。


    “顧大夫是吧?”


    樓老爺從袖口裏掏出一張銀票,直接丟在了顧北笙的麵前。


    “這張銀票你先拿去,自行離開吧,我家妞妞不用你治了。”


    “不要啊,爹爹,不要趕姐姐走,不要……”妞妞著急地喊道。


    “我餓了我餓了……”


    突然妞妞大叫了起來,朝著廚房奔去。


    聽到這個聲音,樓老爺樓夫人都是一驚,趕忙追了過去。


    “妞妞……”


    “我好餓呀……快給我吃的……”


    妞妞一邊跑一邊崩潰的大叫。


    顧北笙也急忙追了上去。


    廚房平日裏都會有些吃食,以備主子們不時之需。


    妞妞一進去便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些糕點雞腿,還有熟牛肉,不管不顧的往嘴裏塞著。


    “妞妞!”


    樓老爺和樓夫人衝到妞妞跟前,心疼的看著她,卻沒有阻止。


    此刻的妞妞仿佛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吃飯機器,不停的往嘴裏塞著東西。


    “妞妞快停下!”


    見到妞妞這種吃法,顧北笙驚呆了,趕忙來到妞妞身旁按住了他的手。


    妞妞卻一把推開了她,嘴巴裏堆成小山樣的東西,仿佛都來不及咀嚼,便吞了下去,而她的雙手仍舊在不停的抓著吃時往嘴裏塞。


    “顧大夫,妞妞每次餓極了都會這樣,誰都不能阻止,否則她就會跟瘋了一樣反抗,我們曾經讓七八個家丁抓住她,不讓她吃東西。


    可是她的手腳會亂踢亂動,還會咬舌,我們怕她出什麽事,所以才不敢阻止。


    如果是平時,妞妞還能聽得進去話,可是現在,她什麽話都聽不進去,咱們不要阻止她,不然妞妞會出事的。”樓夫人一臉擔憂地道。


    “夫人放心,有我在妞妞不會出事。”


    “妞妞!”


    顧北笙再次來到她的跟前,捉住她的雙手,看著她的眼睛道:


    “妞妞,看著姐姐,你必須停下來。”


    可妞妞仿佛聽不見一樣,掙紮著想要再去拿桌子上的吃食。


    “停下來,妞妞!”顧北笙再次吼道。


    這下子妞妞才仿佛有了些意識,眼珠轉了轉,繼而聚焦在顧北笙身上。


    “妞妞,聽姐姐說,停下來,停下來。”


    “沒有人會阻止你吃東西,隻要你餓,你就可以吃,好嗎?”


    “別怕,姐姐在這裏,姐姐會保護你,沒有人打你,也沒有人會阻止你吃東西。”


    “唔!”妞妞這才停了下來。


    “嘔!”


    隻是才冷靜下來,妞妞就彎腰開始吐,剛才吃的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咀嚼,這下身體起了反應。


    “快……快拿水來,再準備一張軟榻。”


    下人們急忙遞了清水,樓夫人替妞妞順著後背。


    而顧北笙在一旁不斷地安撫著妞妞。


    待吐完,妞妞乖巧的漱了漱口,看向顧北笙:


    “姐姐,我……”


    隻是話說到一半,她的臉色巨變,痛苦地道:“姐姐,我肚子疼……我好疼啊……”


    “快……快把小姐抬到軟榻上去。”樓夫人已經很有經驗了,每次妞妞這樣以後,肚子就會很痛。


    “不,別去軟蹋,妞妞剛才吃的太快太多,所以一時承受不住才會很痛,她需要催吐。”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丫鬟和家丁們飛快的衝進來,七手八腳的將妞妞抬到了軟榻上去。


    樓老爺看著她,氣憤地吼道:“顧大夫,這都是你害的,若是妞妞有個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你。”


    “別……別罵姐姐。”


    “好疼……”


    “疼啊……”


    “妞妞乖!娘親就給你揉肚子!”樓夫人心疼極了,將妞妞安頓在軟榻上,開始給她揉肚子。


    “夫人,你聽我說,剛剛妞妞吃了太多的東西,所以才會肚子痛,現在我們應該給她催吐。”


    “顧大夫,你在說什麽胡話?這是其他大夫教給我的法子,妞妞肚子痛,我們替他揉一揉,會減輕她的痛苦啊。”


    “姐姐……我痛……”


    躺在軟榻上的妞妞看起來十分痛苦,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顧北笙看著十分難過,的確揉肚子可以減輕妞妞的痛苦,但效果太小了,妞妞必須要催吐。


    “樓夫人,你就聽我的吧。”


    說罷,顧北笙將妞妞扶起來,然後從身後抱住她,找準位置就開始替她按壓。


    不過才三五下,妞妞就忍不住再次吐了出來。


    “快……快去拿清水!”樓夫人吩咐道。


    “夫人,請再準備些熱水,將毛巾放在熱水裏燙過準備好。”


    “好,快快去準備熱水和毛巾。”


    等到妞妞吐完,顧北笙才扶著她躺了下去,然後將熱水燙過的毛巾放在了妞妞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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