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她心裏一酸,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叫道:


    “韓楓,你可以把梅樹丟掉的。”


    韓楓垂頭喪氣地扛著梅樹,聽到顧北笙的聲音忙抬起頭。


    “顧北笙,你終於肯理我了,剛才都是我不好,其實我也可以喜歡梅子的。你看。”


    說罷,他從梅樹上摘下一顆梅子,毫不猶豫地放進了嘴裏。


    酸澀的味道讓他的五官擰成了一團,他努力地咽下梅子,裝作很享受的樣子道:


    “真美味!”


    “韓楓,你可以不必如此的。”


    “不不不,我要如此,我喜歡你,你喜歡的,我都要喜歡,你不生氣好不好?給!”


    韓楓摘下一顆梅子,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灰塵,殷勤地遞給了顧北笙。


    “多謝!”


    顧北笙接過梅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馬車裏的夏南曦聽到了所有的對話,內心酸成了梅子一般,過來奪走她手上的梅子,一下丟進了嘴裏。


    “你……”


    顧北笙驚訝地看著夏南曦。


    酸澀的味道彌漫開來,夏南曦努力地控製著臉上的表情,盡量讓他自己顯得不那麽排斥。


    “夏南曦,你要不要臉?”


    韓楓氣極了,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不形象了,開口就罵。


    “多謝韓將軍的梅子,味道甚好。”夏南曦心情很好地道了一句。


    “你……夏南曦,有種下來,我們大戰三百迴合,誰慫誰是孫子。”


    “不許打!”


    一想到他們剛才真刀真槍的模樣,顧北笙就害怕。


    聽到這兒,夏南曦急忙道:“王妃心疼本王,本王自然不會與莽夫置氣。”


    “你……”韓楓氣急:“顧北笙,你說,你到底心疼誰?”


    韓楓一臉的氣急敗壞,反觀夏南曦,倒是一臉額雲淡風輕。說心疼誰都不合適啊。


    這是在為難她麽?


    “誰都不心疼!”


    她直接放下了車簾,她不願意為難。


    “你……”


    “顧北笙,你為什麽不說心疼我?”


    “顧北笙,你說話啊!”


    “顧北笙!”


    韓楓在馬車外氣的捶胸頓足,這個顧北笙,為什麽不說心疼他?知不知道他額心已經碎成了好幾瓣兒。


    “莫要在意。”夏南曦心情很好地安慰了一句顧北笙,然後高聲道:


    “加快速度!”


    看著顧北笙氣衝衝地坐著,青蘿和黛汐一左一右地來到了她的身旁。


    “王妃,別生氣了,小將軍他就是這樣。”


    “對啊,他從小與王爺就是死對頭,一定是故意氣王爺的。”


    “氣王爺?”


    顧北笙抬起頭來看著夏南曦,他倒是沒生氣,生氣的是韓楓。


    “我看是你家王爺拿走當槍使,氣他的死對頭吧。”


    聽到她這麽說,青蘿和黛汐又趕忙閉了嘴。


    馬車裏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夏南曦才道:“本王沒有。”


    “哼!”


    顧北笙冷哼一聲,靠在車窗上,不再理會他。


    後麵跟著的韓楓這會子也想明白了,夏南曦這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氣急敗壞,亂了方寸,以襯托他的超凡出塵,可惡!中了他的圈套。


    “駕!”


    想明白了這點,他策馬追了上來。


    太陽漸漸地落山了,金碧輝煌的皇宮籠罩在一片暖暖的金色陽光中。


    在高高的閣樓上,一個身著華貴服侍的中年婦人正專心致誌地逗弄著籠子裏的金絲雀兒,嘴裏還念念有詞:


    “吃吧,快吃吧,不然今天就吃不到了。”


    “母後!”這時,皇上匆匆走了進來。


    “皇帝?近日宮中不是進了第一批選秀的秀女,難道不合皇帝心意?”


    太後心不在焉地問。


    “母後,兒臣來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朕接到密報,夏南曦已經在迴京的路上了。”


    “哦?他來做什麽?自太祖皇帝起,親王無詔不得迴京,他是私自迴來的?”


    “母後,在他去封地之時,朕曾經多嘴,說他迴京可以不必宣詔,想迴來就迴來。


    本來這也是為了讓他去金陵的權宜之計,可誰知,他竟敢真的迴京,這可怎麽辦啊?是不是他查到了什麽?”


    太後想了想道:


    “皇帝莫慌,他這幾年一直窩在京城不理世事,此次貿然迴京,想必也是事出有因,且看看他想做什麽吧,如果真是查到了什麽,咱們這麽多年的謀劃,也未必就怕了她。”


    “母後說的極是,那兒臣告退。”


    “去吧!天黑了!”


    太後看向太陽落山的方向,正好太陽的頭隱沒在山的那一邊。


    這些年,她每天都會看著太陽落下,今日不會例外,以後也不會例外,隻要有她在,夏朝翻不了天。


    對了!


    “前幾日尚書府的二小姐是不是去了金陵一趟,還帶去了哀家的旨意?”


    這幾日秀女入宮,每日都要聽些虞美人打了張才人,如常在搶了李美人的宮花之類的話,都忘了叫那丫頭來迴話。


    她才去過金陵,而夏南曦此時迴京,說不得知道些什麽。


    “是,太後娘娘,奴才聽人說,顧二小姐前日就已經迴來了。”


    “傳她入宮。”


    “是,太後娘娘。”


    內侍不敢耽誤,領命而去。


    而尚書府,下人們正忙忙碌碌地準備晚膳,顧傾城立在簷下,看著太陽又落山了,歎了一口氣。


    這個顧北笙,到底想讓自己幫什麽忙啊,又等了一天了,也不見她來信。


    或者是她治不好自己的臉,故意這麽說?


    還是她不想給自己治了,所以故意拖著自己?


    真真是可惡!


    算了,還是問問母親吧,她一定知道。


    “母親!”


    “母親,你在嗎?”顧傾城特意去廚房端了些吃食。


    “都是怎麽做事的?毛手毛腳的,罰一月例錢,還有你,這月的采買……”


    “母親,下人們惹你生氣了嗎?”見屋子裏跪了一地的下人,顧傾城問道。


    “行了,下去吧。”


    見顧傾城端來了吃食,二夫人也就放了這些人下去。


    “這些下人真是可惡,就知道惹母親生氣,來,母親,消消氣。”


    顧傾城將一塊糕點塞到了二夫人的嘴裏。


    “怎麽了?你來有什麽事?”


    “母親,今日我又等了一日呢,顧北笙也不見來信,你說她是不是不想給我治臉,還是說她根本沒把握治好我的臉?”


    “傾城,你怎麽會這麽想?來,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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