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走啊,告訴你,我們是斧頭幫的。”


    “你在這給我等著,我馬上喊人,一支穿雲箭,聽過沒。”


    兩個混混,架起地上那個,邊跑邊威脅道。


    事實上,他們根本不是什麽斧頭幫的,隻是三個小混混,三個騙子。


    打著斧頭幫的兇惡名號,坑蒙拐騙,騙吃騙喝。


    攤主看著吳間,手擺了幾個手勢,眼裏滿著感激,他在道謝。


    原來是個啞人啊。


    很漂亮,很溫柔,可惜不會說話。


    這世道,這麽亂,一個啞人美女,擺小攤,肯定很不容易。


    大嫂走過來,得知她是個啞人,同情心泛濫,留下了些錢。


    啞人美女連忙擺手,這錢,她不要。


    大嫂拉著吳間,上了旁邊路過的電車。


    兩人離開,留下啞女一人,手裏拿著錢,滿是感激。


    “她挺不容易的,一個女人,還不能說話。”大嫂感傷道。


    “吳間,你在想什麽?”大嫂問道。


    “我在想,斧頭幫老大什麽時候動手。”吳間答道。


    斧頭幫琛哥,二當家,都不像是善茬兒,最近,肯定會有報複。


    “今晚他們聊的不是蠻開心的?算了,不管了,你不要太在意這些,男人,是應該對事業認真些,但有時候,也該放鬆一下。”


    大嫂往吳間身邊靠了靠,語氣低柔。


    紅色的舌頭伸出,舔了舔手裏的冰激淩,奶油味兒的,很甜。


    吳間伸手向大嫂的臉,修長的手指,勾起她嘴邊殘留的冰激淩。


    有點涼。


    大嫂臉有些紅,沒想到,吳間這麽會撩人。


    大嫂頭輕輕一轉。


    吳間手指濕了,有點熱。


    得意的,大嫂仰起頭,眼神能擰出水來。


    “大嫂,晚安。”


    說完,吳間抽出手指,轉身跳下了電車。


    “可惡。”大嫂跺了跺腳,看著吳間的背影消失。


    “你跑不掉的,早晚,哼。”大嫂惡狠狠道。


    豬龍城寨。


    吳間趕迴了住處,此時,城寨還不算安靜。


    泰隆號米麵油店,還有人扛著米麵,進進出出。


    滕王蛇店,剛剛關門。


    幾位老人端著雞公碗,吃著麵條。


    兩三人借著別人屋子裏的燈光,在下象棋,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拌幾句嘴。


    旁邊有人指指點點,下棋的還很生氣,和他理論起來。


    還有沒迴家的幾個小孩,嬉笑玩樂著,迴家少不了挨一頓揍。


    浴室更是人來人往,一個個端著搪瓷盆,拿著毛巾衝洗。


    自己房間裏,吳間靜靜地躺下。


    奇怪,齙牙珍怎麽沒來。


    剛有這個念頭,吳間連忙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麽。


    包租公看到吳間迴來,關上窗戶,和包租婆跳起了交際舞。


    “他迴來了,看來沒出什麽事。”包租公說道。


    “我今天去城裏,聽到他們說,鱷魚幫新出了個二當家,最近很兇,和斧頭幫鬥的厲害,會不會是他?”包租婆念叨。


    “不能吧,鱷魚幫二當家,來我們這住?”包租公不相信。


    豬龍城寨藏不住事兒的,這裏,消息很靈通。


    從各個大亨老板到城寨裏的小孩子,幹了什麽,都要拎出來念叨好幾遍。


    齙牙珍房間,幾張明星報紙,張貼整齊。


    經典留聲機放著音樂,音樂宛轉悠揚,黑色唱片不斷旋轉。


    在豬龍城寨裏,齙牙珍算是有錢人了,住的也是高層,隻比包租婆低了1層。


    她死去的亡夫,給她留的遺產。


    豬龍城寨映射著這個社會,階層分明,有錢和沒錢,生活完全不一樣。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明月,同樣的時間。


    有人跳舞,有人聽歌,有人下棋,有人睡覺,有人運動,也有人扛麻袋。


    吳間選擇睡覺,任他風雲變化,我自巋然不動。


    一大早,吳間起來,齙牙珍站在吳間門口。


    果然,躲不過的,昨晚沒來,今早就來了。


    “珍姐,早啊。”


    “吳間,你看,我這條新裙子,好看不好看,我故意把衩開到很高哎。”


    齙牙珍凹了個姿勢,問向吳間。


    “好看,不開衩就很好看,開衩了,更加嫵媚。”吳間誇讚道。


    “真的嗎,我故意找裁縫給開的,就為了給你看啦~”


    齙牙珍尾音拉起,像是彈棉花。


    吳間還沒開口,看向齙牙珍身後,包租公穿著睡衣,“哎呀,阿珍,原來你在這裏。


    “不是吧,阿珍,你衩開這麽高,怎麽受得了的,小心走光啊。”


    包租公發現了細節,瞬間變成了苗人鳳。


    “討厭,包租公,臭流氓。”齙牙珍捂著腿,往樓上住處跑去。


    包租公追著齙牙珍跑,腳步虛浮,好似已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吳間走兩步,看到苦力強,還在扛麻袋。


    太慘了,沒有休息,每天早起晚睡,扛了這麽多麻袋,連房租都不夠。


    簡直社畜牛馬一樣。


    油炸鬼店的名字叫“粥麵油器”,此時,客人已經不少。


    店旁邊,是一個彈棉花的鋪麵,再旁邊,就是“大關洋服”,一家裁縫店。


    齙牙珍的衩,就是在這家裁縫鋪開的。


    裁縫體格有點壯,苦字臉,三角眼,穿著深v開領襯衣,白色短褲裏隱約可以看到一抹紅色。


    相對比,苦力強顏值就高多了,目光炯炯,眉分八字,身軀九尺如銅,儀表正氣凜然。


    大關洋服鋪裏,一男人腦門貼著膏藥,拿著布料絮叨,似乎在和裁縫探討布料的藝術成分。


    走進粥麵油器,油炸鬼和往常一樣,端來油條白粥。


    “goodmorning,吳先生。”油炸鬼禮貌道。


    吳間掃了眼,發現店裏多了些東西,一些小廣告,腎虧丸什麽的。


    包租公也在旁邊吃喝,吃完,沒給錢,順帶又拿了幾根油條,跟往常一樣。


    吳間吃完,和油炸鬼聊了兩句。


    “生意不好做?”吳間問道。


    “現在這世道,難做,掙不了幾個錢,就這麽活著吧。”油炸鬼歎了口氣。


    然後又自嘲的笑了笑,“要sun一些,陽光。”


    “是啊,做人嘛,看開一點。”吳間安慰了下。


    外麵,小朱抱著書,剛走進來吃早飯。


    她在上學,聽別人講,她成績特別好,是個好學生。


    六嬸端著搪瓷盆,剛洗了一大盆衣服。


    醬爆在自己理發店門口,不斷叫喊著,“剪頭發,五毛錢一位。”


    紅日冉起,陽光映照,豬龍城寨,一派欣欣向榮。


    (ps:謝謝老板們的打賞,老板們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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