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聞言,明亮的眸子一轉,搖了搖頭:“沒有。”想到了什麽,秀眉皺了起來,又加了一句:“除了每天噴清新空氣劑之外。”


    “隻是這樣?”顧以恆有些懷疑的問道,雖然香味散去了不少,但別墅裏那股若有似無的香味他自然也聞到了。


    說話間接過空碗放在托盤上,彎下腰替她把鞋子穿上。


    夏若心裏一暖,唇角微微上揚,看著他的眸光溫柔而深情,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也許他們之間已經用說“謝謝”這兩個字。


    “阿恆,是不是我們多心了?”


    蔡思雅雖然曾經害過她,或許那也隻是蔡思雅的個人行為,顧老爺子應該不至於興師動眾的來對付她吧!


    鞋子穿好之後,顧以恆認真的看著她的眉眼,抬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最後手指在那厚厚的劉海上停留了下來。


    “太長,該剪了。”


    他喜歡她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隻是那裏有了一個難看的疤痕,那是夏宏順這個渣爸所留下來傷害她的證據,心疼。


    夏若垂下眸子,長而彎曲的睫毛輕顫了兩下,笑道:“明天我就去剪。”


    本來是昨天就該剪的,隻是後來……


    想到某些事情,夏若唇角的笑一僵,抬眸看向顧以恆,緊抓住他的手,有些緊張的問道:“小澤呢?”


    顧以恆微愣,眸光中閃過一抹狐疑,“他在下麵跟秦盼盼下棋,怎麽了?”


    秦盼盼?


    “她什麽時候來的?”


    “上午就來了,一直死賴著不走。”顧以恆凝視著她的臉,看出她的慌張,心裏更加疑惑,眸子暗了下來。


    說話間,夏若已經下了床,腳步雖然不快,但略顯忽忙,下樓之後,便看到龍澤和秦盼盼兩人坐在大廳裏拚命“廝殺”。


    “臭小子,你這麽可以這麽下呢,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不行不行,重新來過。”說著,秦盼盼便拿著棋盤的棋子重新歸位。


    “大嬸,這已經是八次了,是你自己智商不夠,偏要怪我太聰明,而且你的棋品也太差了,不玩了。”龍澤苦著一張臉,看著秦盼盼的眼裏充滿了鄙視。


    這女人光有美貌,可惜腦子太笨。


    “臭小子,誰棋品差了,我隻是不擅長玩這個而已,要不我們換象棋怎麽樣?”秦盼盼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被一個小屁孩鄙視,實在是憋屈。


    也不知道是顧家的基因強大還是龍家的基因強大,這小屁孩就是一個妖孽,太逆天了。


    她承認,自己玩不過,可是輸給一個小屁孩她又很不甘心。


    龍澤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大嬸,不是我看不起你,其實我最差勁的就是五子棋了。”


    因為他覺得五子棋太小兒科了他看不上,象棋那是他最拿手的,就連龍家的大家長都玩不過他,更別說眼前這位了。


    秦盼盼眼角一抽,傻眼了,手下一頓,不怪她實力不夠,隻怪對方太強大。


    陡然,龍澤眼睛一亮,歡快的道:“舅媽,你醒啦!”


    說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朝著夏若身邊跑去。


    秦盼盼也跟著站了起來,轉過身去,嘿嘿幹笑了兩聲搓著手走到夏若身邊,“夏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昨天居然自己跑了,也不跟我打招唿,如果不是楚炎告訴我你走了,說不定我還在那裏等你們……”


    眼看著夏若的臉色越來越差,再抬頭看向樓梯口的那抹英挺的身影,頓時愣住了。


    “我昨天隻是跟臭小子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你反應這麽大,不過我向你保證,以後我絕不再犯。”


    說到底,秦盼盼也覺得自己很無辜,到底錯在哪兒昨天她迴去以後番複反思,檢討,都沒有得出一個結論,好在,她能屈能伸,不拘小節,所以天一亮,她就來了,隻是現在看到夏若那張不太好的麵色時,她就有些泄氣了。


    “這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沒關係。”夏若撫了撫額,低頭看向抱著她大腿的龍澤,揉了揉他的頭,溫聲問道:“昨晚睡得好麽?”


    龍澤仰頭望著她,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道:“我喜歡跟舅媽一起睡。”


    說完這句話,他就感覺有一道充滿寒意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輕顫了一下,而後趕緊改口:“不過我更喜歡一個人睡。”


    有了老爸老媽的前車之鑒,龍澤小朋友早已經學會了看眼色行事,腦子轉得飛快。


    秦盼盼沒有在意龍澤說了些什麽,她隻在意夏若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是生氣呢還是不生氣呢?


    看著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夏若心中苦笑,“我真的沒事,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秦盼盼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良久,在發現夏若真的沒有半點勉強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笑著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嚇死我了,沒事就好,不過我還是要向龍澤道歉的。”


    “大嬸,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是不會跟你計較的,放心吧!”龍澤更是豪氣開口道。


    秦盼盼聞言,胸中氣悶,這小屁孩真是她的克星,一點都不可愛。


    顧以恆一身米色休閑西裝,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扶著樓梯的扶手緩緩而下,麵如寒冰帶著一身冷意走到夏若身邊。


    秦盼盼和龍澤仿佛商量好的一下子就跳開了兩步之遙,夏若眉心一動,便覺得自己的肩膀一沉,整個人落在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阿恆,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夏若抬頭看著他,她知道剛才秦盼盼的話他聽見了,大概也知道她去見了楚炎,本來她是打算告訴他的,隻是他一迴來就……


    “嗯。”顧以恆麵如寒冰的臉總算柔和了幾分,搭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沒有開口,隻是那句迴應是鼻音,彰顯著他的心情不好。


    秦盼盼很識趣的拉著龍澤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瞬間整個大廳隻剩下夏若和顧以恆兩個人。


    顧以恆擁著她坐在沙發上,拿起搖控器打開電視,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如果不是那張黑得能滴出墨來的臉龐,恐怕夏若都會認為他很正常。


    夏若感覺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就連溫度都降到了零點,說實話,她有點冷,卻不再害怕他。


    “阿恆。”夏若抬眸認真的看著他,因為兩人距離太近,卻讓她發現了一個細節,顧以恆那張冰冷的臉龐上,薄涼的唇有些微微嘟起,這樣的他看起來有些孩子氣。


    夏若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疼。


    “昨天,我跟楚炎見了一麵。”夏若主動趴在他懷裏,緊緊擁住他精壯的腰身,討好的在他懷裏蹭了蹭,繼續道:“他告訴我,他要離開b市了,所以想跟我見一麵。”


    “所以你就去見他了?”顧以恆終於開口,雖然語氣不佳,而且聲線當中還略帶著一絲委屈,但他還是拿起身旁的毛毯蓋在她身上。


    趴在他身上的夏若偷偷笑了起來,幽幽的道:“我隻不過想跟他說清楚一些事情,而且還有盼盼和小澤,不算是單獨見麵,所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顧以恆垂眸看著她的發頂,感覺到她如小貓一般的乖順,心裏的某個地方便柔和了一下,“既然知道我會生氣,你還這麽做,看來他在你心裏地位還是比我高。”


    明明知道她是明知故犯,可他卻舍不得對她生氣,可是心裏那股惡氣卻無處發泄,難受異常。


    “不是的。”夏若抬頭看著他,急忙解釋道:“你很重要,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除了離世的媽媽,顧以恆是最重要的,就連夏宏順這個生父也比不過。


    顧以恆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凝望她,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與之對視的夏若不敢直視。


    他的沉默卻讓夏若的整顆心惴惴不安,又有些失落和傷心。


    “夏若。”就在夏若以為他不會給出迴應的時候,顧以恆抬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唇角一勾,“你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最重要的人?


    可是他不想當最重要的人,他要的是唯一的那個。


    難道是他要求太高了麽?


    嘴裏那抹苦澀的味道又是怎麽迴事呢?


    他心裏想什麽夏若並不知道,見他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心裏也鬆了一口氣,抬起右手露出右手腕上的牙印。


    “你看,已經結痂了。”


    這是他留下來的痕跡,雖然很難看,但是這一輩子她都不會讓它消失。


    顧以恆眸光閃了兩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對著那個醜陋的牙印輕輕印上一吻。


    那虔誠的模樣讓夏若心尖一顫,鼻子有些發酸,為什麽她會覺得此時此刻的氣氛很凝重,就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想起跟徐教授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她沒有後悔。


    “過幾天,我父母會來。”良久之後,顧以恆輕聲說道。


    夏若愣了愣,隨即身子一僵,臉色陡然白了幾分,放在他腰間的小手不自覺的狠狠一抓,顧以恆蹙眉看著她煞白的麵色,眸底閃過一抹暗芒。


    “你們也有十多年沒見了,是不是很激動?”顧以恆故意開玩笑的挑了挑眉。


    夏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我……我隻是太意外了。”


    當然意外,因為她現在還沒有準備好,腦海中湧現出一向視她如親生女兒般疼愛的顧爸顧媽最後那失望的眼神,就讓她心裏疼痛難當,別說是他們,就連她自己都對自己失望了不是麽?


    “醜媳婦始終是要見公婆的,別緊張,他們很疼你,你不需要擔心。”顧以恆拿著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狀似沒有看出她的異樣,調侃她。


    醜媳婦見公婆?


    是說她麽?


    夏若那苦不堪言的迴憶瞬間湧入腦海,明明已經過去十多年,可她總覺得仿似昨日,為了一己之私,她辜負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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