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他叫進來,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夏若心急如焚,都快要哭了,她心裏很清楚,就算她現在找到顧以恆也是無濟於事,可她不能什麽也不做,任由顧以恆這麽胡來。


    “你在說什麽?什麽來不及了?”張佳欣雙手扶住她的雙肩,試圖想讓她冷靜下來,“你現在必須冷靜下來,要不然孩子會有危險的。”


    就算再白癡的人都知道,剛剛險些經曆流產的女人是最經不起情緒上的大波動,這可很危險的事。


    夏若有苦難言,有些事情她怎麽好對人言,就算再相信張佳欣,這種情她也說不出口。


    “不是這樣的,明明不是這樣的……”夏若紅了眼眶,她現在什麽都不能說,隻能不停重複的念叨這一句。


    張佳欣見她情緒不穩,趕緊給顧淮打了個電話,把夏若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


    隻是,她才剛剛打了電話,顧以恆就來了。


    “你先出去。”顧以恆淡淡的掃了張佳欣一眼,說道。


    張佳欣見他進來,突然鬆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便出了病房。


    此時,偌大的病房裏隻剩下夏若和顧以恆。


    夏若靠坐在床頭,默默的流著眼淚看著他,那眼神充滿了複雜,有愧疚,有自責,有後悔,還有對他的心疼。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聲音很平穩,但如果細聽的話,卻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帶著些顫抖,她的整個人整顆心都在顫抖。


    他越對她好,就顯得她越卑鄙,越自私,越是無地自容,隻想越逃越遠。


    顧以恆幽暗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沉,薄涼的嘴唇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我以為你會明白。”


    現在想來,她根本就不懂。


    “明白什麽?你知不知道以後外麵的人會怎麽看你?”


    夏若瞬間就怒了,他是天之驕子,注定是要站在金字塔上睥睨一切的男人,現在他卻當著記者的麵說出那種威脅的話來,這樣一來,他的好形象一夜之間就全被破壞掉了。


    而且還是因為她,這是她覺得最不值得的事。


    顧以恆聞言,冷笑一聲,“我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


    他隻要認為對的事就會去做,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你……”夏若氣到不行,偏過頭去不去看他。


    兩人僵持了十分鍾,最後還是夏若先開口了,“你不是商人麽?怎麽會做這種虧本的賣買,你不覺得自己很虧麽?”


    “虧本的賣買?這就要看你怎麽去看待它,買大贈小,我賺了。”顧以恆不以為然的勾起唇角,有些得意的說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揀到寶了。


    “買大贈小?


    夏若真是被他氣樂了,聽起來他是賺了,但事實呢,除非他是腦子秀逗了。


    “我不是商品,而且我也不需要你這麽做。”


    不管他是出於什麽原因,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她覺得她的人生無憾了。


    “我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我最不喜歡別人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所以,我要怎麽做那是我的事。”


    顧以恆雙手插在褲兜裏,下巴微抬,睥睨著她,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但他的話卻是非常的強勢。


    “是麽?同樣的,我也不喜歡別人來主宰我的人生。”


    夏若非常不喜歡他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明明是為了她,他卻非要如此強勢,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半點善意。


    顧以恆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感動得以身相許,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可是怎麽辦?話已經說出去再也收不迴了,就算再開記者會澄清,恐怕也沒人會相信。”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夏若瞪了他一眼,便躺下身去,他說得對,現在再爭吵下去也沒有任何用處,可她心裏就是有氣,氣他擅自作主不跟她商量。


    突然她就感覺自己被一股熟悉的氣息的所包圍,一睜開眼就看見顧以恆躺了上來,夏若一驚,剛想伸手去推他,手腕就被他緊緊抓住。


    “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你寧願嫁給秦盛楓也不想跟我有任何牽扯是不是?還是你後悔了,她原本就是想嫁給秦盛楓的對不對?”


    顧以恆危險的眯了眯雙眼,深邃的眸子猶如寒潭一般,冰冷剌骨,他身上的怒意她能明顯的感覺到。


    “我沒有。”夏若皺起了秀眉,倔強的開口。


    “那為什麽不能接受我所說的,夏若,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麽?”


    顧以恆自認自己的脾氣已經很好了,幾乎將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氣都用在她身上,可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拒他於千裏之外,忤逆他的決定,看在她懷孕的份上,他忍了。


    可是他已經當著全世界人的麵坦露出自己的心聲,她不但沒有任何感動,有的隻有指責,如果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又是什麽?


    夏若的心微微一痛,垂下眸子,“對不起。”


    她不是有意的,她隻是不想連累他而已,為了她真的不值得。


    “你除了會說謝謝和對不起,還會說什麽?”


    顧以恆額角的青筋突現,臉色陰沉得難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充滿了嗜寒的煞氣,整個人就像是化身的惡鬼一般,讓人害怕。


    夏若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唇就被他給堵住了,由開始的泄憤到懲罰,再慢慢轉化成溫柔,慢慢的加深這個吻。


    夏若被他吻蒙了,就這麽瞪大了眼睛承受著他的吻,直到嘴唇都麻木了,顧以恆才放開她。


    以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了好麽?”


    他的聲音暗啞,卻很有磁性,帶著一絲絲的魅惑,讓她深迷其中。


    見她傻呆呆的樣子,顧以恆所有的怒火最後都化為一聲無可奈何的長歎,鬆開了她,替她掖了掖被子,在她額前親吻了一下,轉身離開。


    夏若眨了眨眼睛,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撫上自己還有些麻木的唇,上麵還清晰的殘留著他的氣息。


    他剛剛在吻她?


    不是她在做夢,而是真的。


    心,砰砰直跳,像是要從嘴裏跳出來一樣,瞬間便亂了節奏,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以前隻是蜻蜓點水,像這樣的深吻卻是第一次,還有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腦子已經打結,理不清了。


    “你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呢?”夏若喃喃自語。


    雖然很反感他的霸道和強勢,但心裏的那一絲絲甜意又算什麽呢?


    嘴唇還有他的溫度和氣息,不由自覺的伸出舌尖有些生些貪婪的舔了舔唇。


    她想問他,可又怕被他笑自作多情。


    “我可以愛你麽?”我可以麽?以恆哥哥。


    ……


    顧以恆的采訪就像一顆石子掀起了一場狂風巨浪,炸開了鍋。


    梁家,參加完訂婚宴的左平萱一家還留在梁庭凡家裏,看完顧以恆采訪,左平萱便開始亂發脾氣,將暫時所住房間的擺設統統砸得稀八爛,一片狼藉。


    “夏若,夏若,她憑什麽憑什麽?懷著別人的孩子居然還能得到他的庇護,這是為什麽?為什麽你的命這麽大,那個野種摔都摔不掉,這是為什麽?”


    左平萱一邊摔東西一邊語無倫次的說道,眼底蒙上了一層陰霾。


    “平萱,你在幹什麽?你這樣會傷到自己的,快點放下。”邵麗見了趕緊勸阻道,眼裏帶著濃濃的擔憂。


    “媽——”左平萱放下手中的瓷器擺設,衝進邵麗的懷裏,委屈的哭了起來。


    “你怎麽了?怎麽無原無故發這麽大的脾氣,告訴媽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邵麗輕拍她的背,安撫著,寵溺的看著她。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左平萱指著電視裏麵的夏若,義憤不平的道:“媽,你知道麽?這個女人簡單太不要臉了,跟秦家的秦盛楓私混,懷了秦盛楓的孩子現在還要禍害顧以恆,還想把孩子落在顧以恆身上,簡直太無恥太不要臉了。”


    邵麗挑了挑眉,順著她的手看去,電視裏正在播放夏若的電影,不以為然的道:“不過就是一個藝人而已,用不著跟她生氣,也就是長得好看了點,不過跟我們家平萱比起來可就差遠了,足足甩她幾條街。”


    說著,還摸了摸她的臉,一陣輕笑。


    自己的孩子永遠是最好的,這一句話果然沒錯。


    “真的麽?我真的比夏若那個賤人要好?”左平萱眼前一亮,欣喜的看著邵麗問道。


    “當然啦,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邵麗見她笑了,也就放心了。


    左平萱聞言,立刻又露出那副驕縱的模樣,抬了抬下巴,眼裏滿是自信,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她就不信自己比不過夏若那個破鞋,她一定會讓顧以恆看清夏若的真目麵的。


    某醫院,夏芸醒來的時候很湊巧的看到了這個新聞,滿心滿眼的不忿,那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緊緊的盯著電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嚇得替她做檢查的護士心尖一顫。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一定要揭穿她,我是不會讓她好過的,我的孩子沒了,憑什麽她的孩子還好好的,憑什麽?”


    夏芸的心理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她不好過就不想讓別人好過,即使由始自終夏若都不曾跟她搶過任何東西,但是她就是容不下夏若。


    “小芸,你不要太激動,你想做什麽告訴媽媽,媽媽一定會幫你的。”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是夏芸長歪了,而是遺傳,就是見不得別人好過。


    “媽,我現在不能出院,你去找秦盛楓,讓他想辦法拿到跟夏若的談話記錄,我要當眾撕開她的假麵具,我要讓所有人都唾棄她,讓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夏芸露出陰狠毒辣的眼神,蒼白的臉上更是布滿了詭異的笑容,令人禁不住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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