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南霜的背脊一僵。


    她緩緩迴頭,看到葉子言難以置信的目光,他將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但聲音卻篤定。


    “霜霜。”


    “子言?你怎麽會在這裏?”


    既然被認了出來,南霜也沒有刻意隱瞞,她緩緩走到葉子言跟前,看到他憔悴的臉龐,忍不住溫聲道:“你瘦了。”


    “你沒死?”


    “嗯,沒死。”


    但葉子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放鬆,他依舊緊緊盯著南霜,唇角露出一絲煎熬的笑,“你終究還是墮魔了。”


    南霜遲疑了下,淡聲道:“沒關係,對我來說,不論是人是妖,是鬼是魔,都沒什麽分別。”


    “你還好嗎?”葉子言問。


    南霜點了點頭,笑著說:“我很好,你放心吧,隻是有關於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告訴其他人了,就讓他們以為我死了吧。”


    但其實原身確實已經死了。


    很早之前就不存在了。


    葉子言眼中流露出傷痛的表情,而後遲疑道:“我還能陪著你嗎?”


    聞言,南霜臉上露出溫和的笑,然後朝著葉子言搖了搖頭。


    “子言,你還有自己的大好人生,不用浪費在我身上,更何況我現在做的事情,與師尊的教導,完全背道而馳,你好好的。”


    葉子言沉默著,而後緩緩道:“我已經離開天玄宗了,也不打算迴去了。”


    “你想讓我收留你?來魔淵?”


    “可以嗎?”


    葉子言想守著她。


    但南霜有些糾結,她看著葉子言誠摯的眉眼,內心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細微情緒。


    “子言……”南霜緩緩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她不是她。


    她不是原來的南霜。


    葉子言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懂,臉上也沒什麽其他的表情,就是格外的堅持。


    “無妨,我想守著你。”


    南霜還是搖了搖頭,“有裴珩之守著我,他是個小心眼的人,看到你估計會不高興的。”


    葉子言把頭低了下去,唇角抿了抿。


    “子言,或許你隻是難以接受罷了。”


    南霜上前一步,拍了拍葉子言的肩膀,而後笑著說:“她已經不在了,就算你守著我,也見不到她了,以前我還留有一副她的皮囊,現在也沒了,你應該明白,她真的離開了。”


    “……”


    葉子言抬頭看她,沉聲道:“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可以,但現在不行。”


    南霜掌心內幻化出一隻紙鶴,她將紙鶴遞給葉子言,“罷了,你先去魔淵等著我,紙鶴會帶你去,我現在有件急事要去做。”


    “是關於冥界的事情吧?”


    “你知道?”


    葉子言點了點頭,“聽說了一些,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


    “嗯,既然是急事,就別耽誤了。”


    葉子言摸了摸南霜的頭頂,笑著說:“不論如何,我們之間的情誼不變,我會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妹妹,會一直保護你。”


    南霜不想再耽誤時間,索性和葉子言一起離開。


    鄴城是去往冥界的必經之地,這是一座鬼城,荒蕪且沒有人煙,森森的鬼氣遍布全境,朔風不止。


    但是眼下並不是鄴城開啟的時候,所以當他們來到鄴城城外的時候,被一道黑漆漆的城門擋在了外麵。


    城門通身漆黑,中間鑲嵌著類似圓盤的東西,呈八卦圖形,一黑一白,分界清晰。


    “你可知道進城的辦法?”葉子言忽然朝著南霜道。


    南霜搖了搖頭,有些茫然。


    冥界這個地方,在書中的贅述並不多,南霜也隻是知道一些常識性的問題,但是對於冥界這個地方,並不熟悉。


    南霜散出紙人,讓它們去四麵八方探一探,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入口。


    “鄴城城門隻有每月的十五才會開門,平時都是隻出不進,但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進去。”


    “這是自然。”


    不然裴珩之他們也不會進進出出這麽多次。


    南霜瞅著城門上麵的八卦圖騰,總覺得有絲絲縷縷的靈力從中間析出。


    見南霜朝著城門處圍過去,葉子言也緊隨其後。


    “怎麽了?發現什麽情況了嗎?”葉子言問。


    南霜指了指八卦圖,而後問:“這個八卦圖似乎是個活物。”


    “活物?你確定?”


    南霜其實並不確定,她對八卦圖用了解靈陣法,果不其然八卦圖上方浮現出了一層瑩潤的光,好像是守護結界。


    既然有守護結界在此,就說明這個八卦圖一定是個有用的東西。


    “你說打開城門的辦法,會不會就蘊藏在這個八卦圖內?”南霜猜測道。


    葉子言茫然道:“是這樣嗎?別是咱們動錯了心思?”


    “不管了,先試試吧。”


    南霜撚起靈符,就朝著門上的八卦圖開始攻擊,流星般的花火迸濺出來,然後被八卦圖外的結界彈開。


    地麵忽然震顫了下,葉子言順勢拉住南霜的手臂。


    葉子言警惕道:“小心些。”


    “好像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門上的八卦圖忽然幻化成了一個人臉的模樣,黑眼珠睜得圓圓的,頗有些惱火的意味。


    “幹什麽?幹什麽?不會敲門嗎?”


    南霜被嚇得後退一步,葉子言擋在她身前,朝著人臉問道:“你是何人?”


    “這話應該我問你們吧?今日並非十五,鄴城不可進入,爾等速速離去!”


    “我們要去冥府找弱水,可否通融一下?”


    “弱水?怎麽又是來找弱水的?”


    人臉嘟囔了句,態度卻變得緩和了一些,而後人臉試探道:“你們到底是仙門中人?還是從魔淵來的?”


    “魔淵,我乃是……魔尊之妻。”


    魔尊之妻四個字道出來之後,人臉沉默了許久。


    正當南霜疑惑之際,就聽見人臉道:“怪不得你身上有魔尊的氣味,既如此,你可以進來,但僅你一人,你旁邊的兄弟,似乎並非是魔淵眾人,所以隻能留在外麵。”


    葉子言聞言忙道:“我得陪著她。”


    “不可。”


    人臉態度篤定,而後補充道:“還望夫人好生勸說一番,否則我絕不會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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