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知道?


    當然是書上說的了。


    但南霜不可能這麽直白的告訴他,於是便隨口胡謅道:“我在戚家貼了靈耳,不小心聽到的。”


    “靈耳?”


    葉子言忽然激動的站起來,“這都是什麽下三濫的招數!隻有那些醉心於聲色的假道士,才會修習‘符眼’‘靈耳’這種偷窺用的東西,滿足自己的私欲,咱們可是名門正派!要是被搖紅師叔還有你爹爹知道,肯定又會把你大罵一頓,你真是……”


    “你小點聲!”


    南霜打斷葉子言的話,拉著他重新坐下來,“你想嚷嚷著全世界都知道嗎?再說了,東西隻分好用不好用,我又不用它幹壞事?”


    “你呀你!我懶得管你了!”


    葉子言也不舍得罵她,但還是耐心提醒了句:“這些東西你好好收著,千萬別讓旁人看見,他們要是知道你會這種招數,肯定對你避之不及。”


    試想一下,你家房間裏麵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有聲有色,現場直播,關鍵你還不知道這個監控從哪來了,是誰按得,你上火不上火?


    南霜也就是隨口胡謅的,自然不能當真,但還是乖乖應了句:“你放心吧,我明白的。”


    眼下葉子言不宜露麵,所以說完話之後,南霜便讓他悄悄溜走了。


    臨走的時候,南霜又多番囑托:“你記得幫我找龍骨,就在我跟你說說的那個地方,你好好找找,一定在!”


    “行行行。”


    葉子言無奈的應聲道:“雖然也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篤定,但既然答應你,我一定全力以為,隻是戚家莊並不安全,你要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你也是。”


    “我走了。”


    “嗯嗯。”


    葉子言站在窗戶邊上依依不舍的看著南霜,他很想走過去擁她入懷,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抱上片刻。


    可他知道,南霜不會喜歡。


    所以他隻是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然後才故作瀟灑的離開了。


    葉子言走後沒多久,屋內重新熱鬧了起來。


    是白落塵他們迴來了。


    白落塵的情緒看上去很不好,他唇瓣抿得很緊,也沒有和其他人交談,迴來之後便一個人窩進了房間內,什麽話也沒有說。


    大家都知道佟司書與白落塵的交情,這時候也想讓他獨自靜一靜,所以葉子琅也沒有迴房間打擾他。


    唐柔拿了些吃的東西,眉眼間流露出幾分失落。


    進門的時候,南霜聽見唐柔朝著旁邊的人說道:“沒見到,他們說烏夢山澗隻是派了使者過來詢問情況,女媧後人並沒有親自到場,然後我向他們打探烏夢山澗的位置,他們三緘其口,壓根就沒想告訴我。”


    “你跟他們說了你的情況了嗎?”寧婉心詢問。


    話音落下,唐柔麵露為難,“別提了,我還沒說,他們就已經察覺到了我身上的魔氣,對我唯恐避之不及,我也是舔著臉追問了許久,卻一無所獲。”


    說完,旁邊的沈鐸溫聲安慰道:“女媧後人避世已久,你現在身份特殊,他們肯定會有所懷疑,不過沒關係,往後我們再去試試,總還有機會。”


    唐柔勉強揚起唇角,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如今她成了這副模樣,若不是跟著天玄宗的人一起出入,隻怕早就被人當做妖邪,除之而後快了。


    算了。


    能活一日是一日,全看造化了。


    眾人在屋內落座,見南霜站在窗邊,葉子琅便喚了聲,“霜霜,你剛才迴來,怎麽也不提前和我們說一聲,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是不是困了?昨晚都沒有睡好,不如咱們換個地方說話,讓霜霜休息吧。”寧婉心提議道。


    南霜走過來,站在旁邊笑著說:“沒什麽,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所以就迴來了。”


    說完,旁邊的沈鐸忽然哼笑了聲,調侃道:“我看,你是在等裴師弟吧?對了,你讓他下山買什麽東西去了?都已經離開一整夜了,怎麽還沒迴來?”


    買東西?


    對了,裴珩之和沈鐸住在一個房間,他如果離開的話,肯定瞞不住沈鐸。


    所以,這個理由應該是裴珩之誆騙沈鐸,隨口編的。


    南霜會意,便笑著迴應了句:“戚家莊的飯我都吃膩了,我讓他下山給我買白玉糕,買不到不許迴來!”


    “小師妹,你也太難伺候了吧?這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麵,他去哪給你買白玉糕?你也不要太為難人了。”沈鐸道。


    “裴珩之都沒說什麽,你替他抱什麽不平?”


    南霜翻了個白眼,順勢坐到旁邊的空位上,然後好整以暇的看著沈鐸道:“我又沒指使你去給我買。”


    “是是是,我可消受不起!”


    沈鐸笑了笑,將桌上的一盤酥餅推到南霜跟前,“白玉糕沒有,您老人家先吃點酥餅墊墊肚子吧。”


    “哈哈哈。”


    旁邊的人笑作一團。


    南霜也沒矯情,隨手拿起一塊酥餅咬了一口。


    嘖。


    的確沒有白玉糕好吃。


    **


    白落塵他們在包喜堂探查了許久,但是也沒什麽發現。


    他們隻是知道佟司書死狀淒慘,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渾身上下沒留下一塊好地方。


    君山道場的人,因為之前的衝突,沒敢去包喜堂露麵。


    但是眾人從佟司書的死狀上來看,還是很容易聯想到君山道場。


    和常藤一樣,君山到場的人修煉的全都是拚力氣的硬功夫,個個魁梧兇猛,把人撕成碎片這樣的事情,確實也很像他們君山道場的手筆。


    但是之前佟司書和常藤決鬥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佟司書隻用一條長鞭,就把常藤的硬功夫瞬間瓦解。


    常藤壓根無法近身,還被佟司書滿場追著打,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君山道場原本勝券在握,卻演變成了丟人現眼。


    常藤心裏一定是記恨佟司有鞭子在手,常藤剛剛被他用鞭子打敗,不可能又去自討苦吃。


    而且,佟司書死的時候,那條鞭子就被他握在手裏。


    隻能說明,殺死佟司書的人,修為一定比常藤高很多,起碼佟司書手上的鞭子,沒有對他構成威脅。


    這件事愈發撲朔迷離。


    也不知多了過久,白落塵忽然從門外闖進來,他衝到幾個姑娘家跟前,冷聲詢問道:“你們再給我說一遍昨晚聽到的動靜,任何細枝末節都不要錯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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