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你沒有敞開胸懷,大肆地笑過了?又有多久,你沒有放下麵具,痛哭一場了呢?是否,你已經越來越像個看客,越來越不把生命和生活當作是真實的體驗,而是某個電影裏的場景、某本小說裏的日常了呢……”


    電視裏,一檔三流情感節目裏,主持人讀著這樣一段念白,坐在沙發上的張偉卻愣在那裏,完完全全地走神了。


    這是一檔收視率基本達標的情感交流類的節目,觀眾群大部分都是中老年婦女,這個節目的念白,也往往總是帶著七八十年代時候的文青感,可以讓中老年婦女們迴憶起那段“崢嶸歲月”。


    張偉是無意間搜到這檔節目的,他當然不是和大媽們擁有著同樣的口味,隻是剛才主持人說的這段話,無意間戳中了他心中的某根弦,某根已經很久沒有顫動的弦。


    是啊,自從複活以來,他越來越淡漠了,越來越涼薄了,變得越來越疏離這個世界——不僅不熱愛它,也不憎恨它,而是徹徹底底的“無情”。


    他成了“旁觀者”,成了“看客”,而且還是完全不走心的“看客”。


    隨著他自身力量的成長,隨著他經曆過越來越多的奇異事件,他對這個世界的感官,變得越來越模糊了,越來越虛幻了。


    也許,從他複活之後的那一刻起,從複活的喜悅與迷茫中走出來的那一刻起,他潛意識就已經把這個世界與他複活之前的世界之間,劃出了一條明顯的溝壑吧。


    本能地,他覺得自己應該不屬於這裏,終將有一天,他會離開這裏。並沒有人告訴他這個結論,也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這個趨勢,這隻是他潛意識裏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感覺而已。


    “為什麽呢?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呢?還記得嗎?在你幼時,隻要放學的時候和小夥伴們一起開心地遊戲,就會放聲大笑;在媽媽許諾考試成績進步,就給你買遊戲機,你就會拚命學習,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在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就會反抗和哭泣……為何歡笑,為何哭泣,你還記得嗎?”電視裏的主持人繼續念白著。


    “你記得,你時常想起這些理由,卻不再歡笑,不再悲泣,是因為你再也不覺得這些理由有哪裏值得悲傷和快樂,你隻會覺得它們非常幼稚。”主持人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


    張偉聽得入了神,並沒有意識到,為什麽今天這個情感節目沒有請嘉賓,為什麽聊了半天,還不進入正題,以及……為什麽一旁的女主持人像個木偶一樣,全程微笑,一動不動。


    還有,話筒上的台標,印著一朵不起眼的紅蓮。


    “你變成了看客,無悲無喜,不管你是公司小職員,還是車間裏的工人,不管你是成績平平的學生,還是混吃等死的啃老族,你隻是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作息,麻木得隻能靠娛樂八卦和刺激性的新聞,才能讓你的神經稍微顫動,但也僅此而已。”


    “為什麽呢?為什麽隻能在心底裏念著‘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的台詞?無趣的世界和無趣的自己,讓你更加的厭倦煩悶,從周一開始到周末,你做得最多的事情不是別的,而是‘打發時間’,我說得對嗎?”


    “我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什麽,但我今天要把我的答案告訴你,你可以參考一下。”主持人看著鏡頭,似乎隔著屏幕和張偉對視著,笑得意味深長。


    “因為你,沒有追求,沒有目標啊!”


    “不知道自己要什麽的人,不知道自己該追求什麽的人,即便活著,即便強大如神明,也是個死物,因為他的生命毫無意義,毫無價值。”


    張偉的瞳孔猛然一縮,周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起來。


    …………


    應龍畏畏縮縮地盤在張偉家茶幾的桌腿上,它來這裏已經有一會兒了。


    自稱“青龍大人”的它,在張偉這個主人麵前自然是不敢嘚瑟的,正應了那句老話——“在這裏,是龍你就給我盤著,是虎你就給我趴著。”


    之前它在印度洋那邊守著青州鼎,突然有使者在印度洋上空宣它來“覲見”自己的主人,搞得好像玉皇大帝派人來傳召一樣,它倒是不敢有什麽非議,也不會覺得張偉這樣太過裝逼,隻是心中忐忑——如果沒什麽大事,張偉想要吩咐它什麽,隻要一個神念就傳達到,用不著如此做派,想必是自己有什麽地方做得錯了,才這般“大動幹戈”。


    戰戰兢兢地從印度洋飛到了深藍市,一路上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它也算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了。


    它的本體已經算是純能量了,可以說是雷電與神力以及等離子體的混合體,它的神通也幾乎全與雷電有關,所以它到華國這邊來,自然是“一路點光帶火花”了——理論上,電的傳播速度與光速是相同的,它是雷電係的神獸,自然能以接近光速的速度移動。


    也正因為動用了太多的力量,才使得深藍市上空的“晴空霹靂”響了十幾分鍾才停下,實際上,它從印度洋跑到深藍市,轉瞬就到了,之所以雷鳴了十幾分鍾,是因為為了提供它的移動通道,沿途的大氣層裏的空氣分子相互間劇烈碰撞摩擦,產生電流,這些電流匯聚產生了“電流通道”,這樣它才能這麽快地就過來。


    所以說,不僅僅是深藍市能聽到雷鳴聲,從印度洋上空到深藍市沿途的所有國家的人,都聽到了。


    到了深藍市之後,它跟隨使者進入了張偉所在的折疊空間,一直到現在。


    可是,自從它進入這裏之後,張偉並沒有如何責罵它,甚至都沒有和它說話,隻是呆呆地看著電視機裏的節目。


    應龍不知道這節目有啥好玩的,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娘娘腔男主持,在八卦人家的情感史,而請來的一隊情侶也是各種爆料,恨不得把自己對象每天穿什麽顏色的內褲都說出來。


    很顯然,應龍並沒有聽到主持人的一番長篇大論。


    但是,它和張偉看的的確是同一台電視機,這裏是張偉的折疊空間,而且還有小吉在,是不可能有人,比如黑客什麽的,能做什麽手腳的。


    那麽,為什麽他們看到的是同一個節目,同樣的主持人,內容卻完全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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