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和馬大姐以及老唐都進了花店,關上了門。可能剛才張偉打人的動靜太大,光頭男的慘叫聲也太響,所以周圍已經有些人圍觀了,不能再在門外說事了。


    “小光頭,現在,我們來談談店麵的事情吧。”張偉說道,“你說你隻是小嘍囉,今天是奉命而來,那你告訴我,你是哪家公司的,或者哪個‘幫會’的啊?”


    “大哥,可不敢這麽說。”光頭男用手擦掉眼淚,“哪裏算是什麽‘幫會’啊,我們華國是沒有黑社會的,我隻不過是在河東四叔的保全公司手下混口飯吃而已。”


    “保全公司麽?”張偉又笑了起來,“保全公司,還有兼職開賭場的嗎?真稀奇,我倒是長見識了。”


    看到張偉的笑容,光頭男臉上的肌肉都在哆嗦,可又有些沉溺在這笑容裏,這種怪異別扭的感覺快把他逼瘋了:“這……公司的業務範圍,也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左右的……”


    “好了好了,廢話呢就不多說了,你隻需要迴答我幾個問題,迴答得好,你就可以滾了。”張偉說道。


    “第一,這老唐的兒子突然賭輸三百多萬,是不是你們設好的套?”張偉問道,“迴答‘是’或者‘不是’”。


    “是。”光頭男唯唯諾諾道。


    “第二,你們坑人家三百萬,就要用人家的住房和店鋪兩處房產抵債,那麽,是不是隻有這間店必須在明早前搬空,而他們的住房反倒沒這麽緊急?”張偉繼續問道。


    “……是。”光頭男先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他們收到的命令,的確是確保這家花店先搬走關門。


    現在看來,貌似從一開始,四叔的目標就是這家花店。


    “你說的那個‘四叔’,在河東是不是你們這一行的龍頭老大?”張偉又問道,語氣中在“你們這一行”幾個字上加了重音。


    “是。”這一迴光頭迴答得很肯定。


    “老唐是不是已經把這間店麵的房產轉到你們公司名下了?所有的過戶手續是不是都完成了?”張偉問道。


    “是。”光頭答道。


    “很好。”張偉點了點頭,“既然你們的過戶已經嚴格按照法律流程走完了,我們也管不著,你迴去和你的上級匯報,就說,這家店我姐已經租出感情來了,不管這家店的房產在誰名下,她都希望繼續租下去,所以,希望你們公司能與我姐再簽一份租賃協議,因為上個月我姐已經和老唐續簽過一年了,現在他要毀約,按道理是要退迴租金並且支付違約金的,那麽我姐接下來的一年的房租,全部都由老唐支付,這個提議,諸位意下如何?”


    張姐朝張偉豎起了大拇指,而老唐也眼睛一亮,他覺得這個折中的辦法挺好,要是他兒子的債主能同意,他也免去了對張姐的愧疚感。


    “這個……恐怕……”光頭男有些為難,張偉身上的“騷氣分子”快要徹底占據他的大腦神經了,居然有些麻痹的作用,使得他的腳似乎沒那麽疼了,讓他有些貪婪地往張偉身邊靠了靠。


    從張偉踩他腳到現在,僅僅半個小時的近距離相處,張偉身上的“騷氣”,已經讓他有些上癮了。


    但是即使“身不由己”地上癮了,他也知道上頭的命令,也猜到了上頭的目的,應該是針對這家花店的,而不是針對老唐父子的。


    所以,恐怕他的上頭不會同意再簽什麽租賃協議。


    “我這個人最討厭說重複的話了。”張偉見大光頭一臉“癡漢”地靠過來,眉頭一皺,“我讓你帶話迴去,你照做就是,我也沒要你幫我分析你們老大肯不肯簽協議,肯的話讓他派人來簽,不肯的話讓他來這裏找我們談搬遷花店的事宜,總之我們不可能今天就搬走。還有,我希望下次來的,是個懂禮貌的乖孩子。”張偉說道,“現在,滾蛋吧!”


    大光頭連連點頭,有些戀戀不舍地,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去。


    出了門,還“含情脈脈”地朝張偉迴望了一眼,就像第一次去幼兒園上學的小朋友,迴頭看父母的表情。


    …………………………


    光頭男和老唐都走了,花店裏清靜下來。


    “姐,你不會怪我擅作主張,給你拿主意吧?”張偉問道。


    “怎麽會?沒想到我的弟弟這麽有氣魄,比姐姐處理得好!”張姐笑著誇獎道。


    “姐,你應該也聽出來了,人家就是針對你花店來的,你是不是以前的罪過那什麽‘四叔’啊?”張偉問道。


    “沒有啊。”張姐也是一臉疑惑,“別說得罪了,我以前聽都沒聽過這位,你要說咱們河西的‘洪爺’,我倒是知道。你說我一開花店的,老老實實做生意,怎麽會得罪人呢?就算得罪,也得罪不到他們河東地界去啊。”


    “那會不會是姐你太漂亮了,以前拒絕過哪位黑道小哥或者富二代之類的追求,導致人家因愛生恨,非要整你?”張偉繼續問道。


    “臭小子,你小說看多了吧?”張姐翻了個白眼,“你姐我自然是貌美如花傾國傾城,但是你看姐這氣場擺在這兒,你不也說我是‘母夜叉’嗎?敢追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張偉並不知道張姐有沒有說實話,但是自從認識這個姐姐以來,她的確一直都是單身的,這一點倒是真的。


    那麽,既然張姐沒得罪過什麽人,也沒有那種腦殘“高衙內”因愛生恨的狗血情節,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同行是冤家?


    可是這附近就隻有張姐一家花店而已啊,不存在“惡性競爭”這一說啊,更何況還“競爭”到河東的“黑道”去了。


    “好了,別多想了,大不了最後我們還是搬唄,姐到別處再租一間店就是了。”張姐說道。


    張偉看得出來,張姐這是在硬撐,在強行樂觀——現在這間店的租金還是好幾年前的價格,那是因為老唐是個老實人,最近幾年深藍市的房價早就翻番了,門麵房的租金更是坐火箭一般提升,那價格,簡直比燕京城的二環以內還高,再找一家?談何容易?


    她一個開花店的,能有多少積蓄?更何況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的,路段一定不能差了,可現在整個河西,哪還有好路段的空房?


    看著張姐有些強顏歡笑的臉,和她頭頂上隻剩下6天的生命倒計時,張偉深吸了一口氣。


    “唉,我要是有錢能幫到忙就好了。”張偉在心中歎氣道。


    他知道,自己八極拳練得再好,也隻是“匹夫之勇”而已,這個社會的確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但很可惜,這句話裏的“拳頭大”並不是字麵上的意思,這不是原始社會,誰能打,誰力氣大誰就是首領,誰就牛逼。


    如今這個浮躁的社會,想要不受人欺負,或者最起碼不生活在底層,淺顯地來說,就兩個條件:


    要麽有權,要麽有錢。


    否則,就算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複生,沒錢沒勢地在這深藍市也活不滋潤。


    張偉窮叼一個,當然沒錢,更別提權力了。


    “姐你放心,有弟弟在呢!”張偉甩去了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看著張姐,麵容堅毅。


    他眼前閃過五年前的那個雨夜,張姐把發著高燒的他撿迴家,喂他喝粥的情景,不禁握緊了拳頭。


    他必須幫助張姐。


    他並不是認為自己“有能力解決問題”才幫忙的,而是因為“必須解決問題不可”而幫忙的!


    快9點了,太陽升起老高了,一縷陽光透過花店的玻璃門,斜著照了進來,又因為店外麵的行道樹的樹梢遮擋,在地上形成點點光斑。


    陽光是個好東西,很多時候,總能讓人打起精神來,特別是早上的太陽。


    而這縷陽光真的讓張偉打起了精神。


    不是因為曬在身上溫暖,而是因為它落在地上斑駁的光斑,居然組成了幾行字!


    “迷之提示”居然又換載體了。


    想想看,從一開始的led霓虹燈,再到電子交通牌,再到寫字大樓的房間燈光“像素點”,再然後就是電子郵件,然後是手機短信,現在,它又變成了灑在地上的光斑:


    “你們的姐弟情很感人,所以你又得到了一次身體變異的機會,這次機會將會幫助你們解決經濟上的困難。”


    地上光斑形成的這些字跡很大,給出的信息也很明確,張偉又要獲得身體變異的機會了。


    張姐和馬大姐自然看不到地上的“迷之提示”,她們已經去忙去了。


    “究竟是什麽身體變異,居然還能解決錢的問題?”張偉有些期待,也有些迷惑,如果是異能升級的話還好說,那玩意兒要玄幻很多。


    可是現在他知道身體變異和異能根本就是兩碼事,距離上次身體變異還沒多久,上次變異讓他有了神奇的“魅力”,那這次是什麽?能和錢有關係?


    “咕咕咕!”


    張偉的肚子又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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