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遮天大廈頂層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
雷萬霆靠坐在老板椅上閉目養神，在他麵前，占米仔站得筆直，匯報話道：
“霆哥，我都已經查過了,我們沒有任何關於明心醫院的爆料。”
“相熟的私家偵探我也都聯係過了，他們會連夜去查阮利來女兒的行蹤。”
“樓下那個小子，骨頭很硬，無論我們怎麽問，他一句話都不說。”
壞消息，壞消息，三個全部是壞消息。
雷萬霆聽得，緩緩睜開雙眼，話語道：“阿來這次麻煩大了，也不知道他女兒還是不是活著。”
啊…………？
如此驚人之語，占米仔聽得咋舌，請教問道：“霆哥，你知道發生什麽事？”
雷萬霆搖頭，複又點頭道：“不知，但我知道，這件事應該和明心醫院有很大關係。”
“什麽意思？”
占米仔不解，話語道：“明心醫院已經成立超過十五年，一直以來的名聲都很好，聽說他們最近還推出了一項公益計劃，孕婦去明心，打五折。”
“阮利來的女兒失蹤，接著有人來騙他，說是他女兒在醫院病重。”
“而明心醫院那邊的醫生說他女兒已經下班了。”
“這麽看的話,我倒是覺得明心醫院應該沒問題啊，阮利來的女兒被綁架的可能反倒更大。”
“我不明白,為什麽霆哥你不讓阮利來報警,反而要查明心醫院。”
雷萬霆看向占米仔，平淡話道：“你這樣的推測，是建立在明心醫院是一家正經公司，信譽良好的基礎上。”
“但如果我告訴你，明心醫院還有幕後老板，是一個軍火商呢？”
“軍火商？”
占米仔一怔，他都完全沒往那邊去想。
畢竟，醫院和軍火，一個救人，一個殺人，天上地下的兩個行當，怎麽也應該是聯係不到一起的。
可是雷萬霆既然這麽說，占米仔也不會懷疑，深吸口氣道：
“霆哥你是懷疑，阮利來的女兒被明心醫院幕後的軍火商抓了？”
“除了這個可能外，其他可能都太低了。”
雷萬霆點了點頭，神色嚴肅，解釋話道：“阿來雖然膽子很大，可他也就是一個膽大的生意人。”
“充其量,他也就是坑蒙拐騙，為錢而已。”
“這樣一個人,你覺得會有人買兇殺他，甚至把他女兒都抓了嘛？”
“當然，我也不是說完全沒可能！”
“如果今天那個小子是拿刀找上阿來，我都覺得能夠理解，但他不是，他身上帶槍的。”
“而香江的古惑仔你也知道，大多不會用槍，就算是為社團辦事，也不會用。”
“他們會害怕，怕動槍被警方盯死，以後沒得混。”
“所以，那小子不是古惑仔，更像是殺手一類的人。”
“請一個殺手殺阿來，價錢可不低啊，就憑阿來做的那些事，不是我小看他，完全達不到別人冒那麽大風險，花那麽大價錢去殺他的程度。”
“可如果起因是阿來的女兒，這是不是更解釋得通？”
聽到這裏，占米仔恍然，話語道：“霆哥你的意思是，阮利來的女兒得罪軍火商，被人報複了。”
“很有可能！”
雷萬霆點頭，話語道：“要約阿來出去，非常容易，隻要說是有生意談就行了。”
“可是今天那個小子想帶阿來出去，是用他的女兒為借口。”
“顯然，那個小子其實不熟悉阿來這個人，這就很奇怪了。”
“不熟為什麽又要來殺他？”
“而現在，他女兒又失蹤了。”
“種種奇怪聯係起來，他女兒惹事，比阿來惹事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這種事，報警沒用的，報什麽？報失蹤？”
“隻要醫院那邊一口咬定，阿來的女兒下班就走了，警察也沒任何理由查醫院。”
“再有，現在是有人想殺阿來，報失蹤也隻是針對他女兒，他的安全怎麽辦？”
嘶………！
占米仔聽得連連點頭，感慨道：“這麽說，這件事很麻煩。”
“非常非常的麻煩。”
雷萬霆加重語氣，有些無奈道：“世界上有兩種人是最瘋的，一種是賣毒品的，一種是賣軍火的。”
“現在隻希望我的猜測不對，隻是一場誤會，不然的話，要想兵不血刃解決這個麻煩，很不容易。”
兩人正聊著，占米仔的call機響了。
看了看call機號碼，占米仔倒是沒客氣，拿起辦公桌上電話就撥打起來：“喂，是我！”
“哦，嗯，我知道了。”
“繼續查。”
占米仔臉色有些難看，掛斷電話後，苦笑道：“霆哥，恐怕你的猜測還真是對的。”
“是私家偵探打來的電話，三家私家偵探社聯手做事，他們調查的結果是：沒人看到阮方瑜走出醫院，也沒人知道她什麽時候不見了。”
聽得這番話，雷萬霆默然無語。
良久，方才話語道：“占米，你覺得阮利來那個人怎麽樣？”
“嗯？”
占米有些不解，還是老實說出自己的看法道：“很能幹啊！上次他替霆哥辦事，完全沒出差錯。”
“霆哥你的每一個吩咐，他都做到了完美。”
“老實說，要是當時讓我去，恐怕都不會比他做得好了。”
聽著占米的評價，就好像一個一個的砝碼，放上雷萬霆心中的天平上。
老實說，雷萬霆並非沒辦法查清楚，也不是得罪不起軍火商。
隻是雷萬霆自己都不知道值不值得，阮利來隻能算半個自己人，保下他很容易，找他女兒難一點。
可如若對他女兒不聞不問，單單保下阮利來…………
左思右想，雷萬霆最終有了決定，起身道：“走吧！”
“走？去哪兒啊？”
占米仔有些疑惑，試探道：“霆哥，我們就不管了，明天再說？”
“去樓下把阿來叫起來，越晚找到他女兒，他女兒的生存機會就越低。“
“我想到了個辦法，可以試試。”雷萬霆一邊走，一邊話語解釋道。
“哦！”
占米倒是沒什麽意見，跟在雷萬霆身後，雙雙走出了辦公室。
………………………………………
半小時之後，香江銅鑼灣。
此時已經淩晨兩點，即便是銅鑼灣這樣熱鬧的地方，也已經沒什麽行人。
街頭上，隻能看到三三兩兩酒醉的人，踉蹌、攙扶走著。
位於銅鑼灣街邊的一處公共電話亭。
雷萬霆與占米仔兩人都是一臉冷靜，站在亭外。
反觀阮利來，卻是滿臉緊張站在亭內，手似乎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焦躁之情溢於言表。
“放輕鬆一點，又不是讓你去見人，打個電話而已，你到底怕什麽？”
雷萬霆看著阮利來的樣子，很是不滿，教訓話道。
“霆，霆哥，軍火商啊，沒人性的。”
“我，我，明心醫院怎麽會是軍火商的地方啊，這誰想得到？”
“早知道我就讓阿瑜迴家了，不工作也行啊，我可以養她的嘛。”
“現在……嗚嗚嗚，霆哥，你說阿瑜會不會已經？”
阮利來的語音時高時低，情緒更是緊張到了極點，已然有些語無倫次了。
他也是剛剛從雷萬霆那裏得知，明心醫院的幕後老板是軍火商。
隻不過明心醫院就是軍火倉庫，雷萬霆並未告訴兩人。
即便如此，阮利來也嚇壞了，特別在知道私家偵探查出，他女兒根本沒從醫院出來，更讓他驚恐萬分。
他既怕女兒出事，又恐懼再有人拿槍找上自己，極度恐懼下，阮利來完全不知該怎麽辦了。
雷萬霆眉頭微皺，一手拍在阮利來肩膀上，質喝道：
“你女兒現在或許還有救，而機會就掌握在你手上。”
“你再這樣耽擱下去，那就未必了。”
“很怕嗎？那你哭，不過哭過之後，你最好堅強一點，拿出當初替我辦事，欺騙香江的氣勢。”
“也唯有這樣，你才有機會！”
聽得這番話，阮利來也是夠可以的，還真就低頭流起眼淚，壓低了聲音：“嗚嗚嗚………！”
流下的淚水，也不知是他害怕，還是為了他女兒。
雷萬霆與占米仔對視一眼，臉上無不有些無奈。
占米仔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小聲道：“來哥，現在都不定出事，霆哥不都為你想到辦法了嘛。”
“可那是敲詐軍火商啊，我………”
阮利來突出驚人之語，一臉擔憂，顯然，雷萬霆給他的辦法，不是那麽簡單。
“軍火商又怎麽樣，他們再厲害，比得上香江所有地產商嗎？”
雷萬霆沒好氣鼓勵道：“阿來，你連香江所有地產商都敢得罪，現在多一個軍火商，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不是說過了嘛，隻要救出你女兒，我會替你想辦法收拾殘局。”
“更何況我們現在還不敢肯定，你女兒到底是不是出事，又是不是在對方手上。”
唿唿唿………！
深深唿吸好幾下，阮利來眼中沒了淚水，臉色也開始恢複。
拿起電話亭內的公共電話，投幣按鍵，快速搞定。
看到阮利來的動作，雷萬霆與占米仔無不噤聲。
“喂！”
電話很快接通，電話另一頭不是別人，正是明心醫院院長，於文遠。
電話號碼，是於文遠家裏的號碼，也是遮天交易所能夠立刻找到的唯一號碼。
至於幕後的尊尼.汪，雷萬霆知道那個人，可想要馬上得到聯係方式，還是不能啊，需要時間去查。
不過這樣也不錯，雷萬霆想出的主意，不牽扯上尊尼.汪，似乎更好。
“這麽晚了，誰啊？”
於文遠已然是睡下了，語氣甚是懶散，還帶著幾分不滿。
“於院長你好，是我啊，
阮利來，阮方瑜的父親！”阮利來手拿電話，按照雷萬霆的吩咐，聲音很冷。
“哦？”
一時間，於文遠好像驚醒了，聲音變得清晰鄭重很多：“阮……阮先生，你這麽晚找我，是不是找到小瑜了？”
“小瑜在哪兒，我想於院長你比我更清楚吧？”
阮利來話音依舊很冷，不等於文遠答話，繼續道：“於院長，你派來殺我的人，已經被我抓了，他什麽都說了。”
“阮先生，我都不知道你說什麽，什麽殺你，什麽人啊？”
“我不是說過了嘛，小瑜下午提前下班，離開醫院了，我怎麽會知道她在哪兒！”
於文遠開始有些緊張，話裏卻是不動聲色，平淡解釋道。
“於院長，你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
阮利來越加進入狀態，侃侃話道：“你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是沒有人知道的嗎？”
“我就坦白告訴你，你們醫院用救護車運送軍火的事，我不僅知道，還拍下了照片，手上有充足的證據。”
“我阮利來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借錢花。”
“如果於院長看過前段時間的雜誌，就應該知道，我有一個綽號，叫冥王啊！”
“那就是因為我向香江地產商借了不少的錢。”
“所以啊，當我無意間知道，於院長您竟然暗中開展運輸業，就明白，又能借一點錢花了。”
“隻是沒想到，於院長你比我還快，我還沒行動，你就抓了我女兒，甚至派人來殺我。”
“明人不說暗話，我要我女兒平安，另外於院長準備一千萬吧！”
“明天11點，於院長等我電話。”
“交人給錢，我會帶我女兒離開香江，我手上的照片證據，也會還給於院長。“
啪………！
一口氣說完，阮利來掛斷電話，沒有給對方絲毫反應時間。
“霆，霆哥，就這樣就行了？”
看向雷萬霆，阮利來有些不知所措，問話道。
“行不行，明天就有答案，要是對方心裏沒鬼，你這通電話不會有任何作用。”
“反之，現在緊張的應該是對方，你的這些話淩磨兩可，內容卻又足夠勁爆，對方不知道你的底細，暫時應該不敢亂來。”
雷萬霆給出自己理解，又話道：“走吧，先迴去睡覺，準備準備，明天會有結果的。”
三人一邊說著，離開電話亭…………
另外一邊，於文遠著急了，他迴撥好幾次，無不占線。
一臉驚慌，於文遠趕緊又撥打起了另外一個call機號碼，正是他背後老板，尊尼.汪的號碼…………
“緊急大事，速迴電！”
雷萬霆靠坐在老板椅上閉目養神，在他麵前，占米仔站得筆直，匯報話道：
“霆哥，我都已經查過了,我們沒有任何關於明心醫院的爆料。”
“相熟的私家偵探我也都聯係過了，他們會連夜去查阮利來女兒的行蹤。”
“樓下那個小子，骨頭很硬，無論我們怎麽問，他一句話都不說。”
壞消息，壞消息，三個全部是壞消息。
雷萬霆聽得，緩緩睜開雙眼，話語道：“阿來這次麻煩大了，也不知道他女兒還是不是活著。”
啊…………？
如此驚人之語，占米仔聽得咋舌，請教問道：“霆哥，你知道發生什麽事？”
雷萬霆搖頭，複又點頭道：“不知，但我知道，這件事應該和明心醫院有很大關係。”
“什麽意思？”
占米仔不解，話語道：“明心醫院已經成立超過十五年，一直以來的名聲都很好，聽說他們最近還推出了一項公益計劃，孕婦去明心，打五折。”
“阮利來的女兒失蹤，接著有人來騙他，說是他女兒在醫院病重。”
“而明心醫院那邊的醫生說他女兒已經下班了。”
“這麽看的話,我倒是覺得明心醫院應該沒問題啊，阮利來的女兒被綁架的可能反倒更大。”
“我不明白,為什麽霆哥你不讓阮利來報警,反而要查明心醫院。”
雷萬霆看向占米仔，平淡話道：“你這樣的推測，是建立在明心醫院是一家正經公司，信譽良好的基礎上。”
“但如果我告訴你，明心醫院還有幕後老板，是一個軍火商呢？”
“軍火商？”
占米仔一怔，他都完全沒往那邊去想。
畢竟，醫院和軍火，一個救人，一個殺人，天上地下的兩個行當，怎麽也應該是聯係不到一起的。
可是雷萬霆既然這麽說，占米仔也不會懷疑，深吸口氣道：
“霆哥你是懷疑，阮利來的女兒被明心醫院幕後的軍火商抓了？”
“除了這個可能外，其他可能都太低了。”
雷萬霆點了點頭，神色嚴肅，解釋話道：“阿來雖然膽子很大，可他也就是一個膽大的生意人。”
“充其量,他也就是坑蒙拐騙，為錢而已。”
“這樣一個人,你覺得會有人買兇殺他，甚至把他女兒都抓了嘛？”
“當然，我也不是說完全沒可能！”
“如果今天那個小子是拿刀找上阿來，我都覺得能夠理解，但他不是，他身上帶槍的。”
“而香江的古惑仔你也知道，大多不會用槍，就算是為社團辦事，也不會用。”
“他們會害怕，怕動槍被警方盯死，以後沒得混。”
“所以，那小子不是古惑仔，更像是殺手一類的人。”
“請一個殺手殺阿來，價錢可不低啊，就憑阿來做的那些事，不是我小看他，完全達不到別人冒那麽大風險，花那麽大價錢去殺他的程度。”
“可如果起因是阿來的女兒，這是不是更解釋得通？”
聽到這裏，占米仔恍然，話語道：“霆哥你的意思是，阮利來的女兒得罪軍火商，被人報複了。”
“很有可能！”
雷萬霆點頭，話語道：“要約阿來出去，非常容易，隻要說是有生意談就行了。”
“可是今天那個小子想帶阿來出去，是用他的女兒為借口。”
“顯然，那個小子其實不熟悉阿來這個人，這就很奇怪了。”
“不熟為什麽又要來殺他？”
“而現在，他女兒又失蹤了。”
“種種奇怪聯係起來，他女兒惹事，比阿來惹事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這種事，報警沒用的，報什麽？報失蹤？”
“隻要醫院那邊一口咬定，阿來的女兒下班就走了，警察也沒任何理由查醫院。”
“再有，現在是有人想殺阿來，報失蹤也隻是針對他女兒，他的安全怎麽辦？”
嘶………！
占米仔聽得連連點頭，感慨道：“這麽說，這件事很麻煩。”
“非常非常的麻煩。”
雷萬霆加重語氣，有些無奈道：“世界上有兩種人是最瘋的，一種是賣毒品的，一種是賣軍火的。”
“現在隻希望我的猜測不對，隻是一場誤會，不然的話，要想兵不血刃解決這個麻煩，很不容易。”
兩人正聊著，占米仔的call機響了。
看了看call機號碼，占米仔倒是沒客氣，拿起辦公桌上電話就撥打起來：“喂，是我！”
“哦，嗯，我知道了。”
“繼續查。”
占米仔臉色有些難看，掛斷電話後，苦笑道：“霆哥，恐怕你的猜測還真是對的。”
“是私家偵探打來的電話，三家私家偵探社聯手做事，他們調查的結果是：沒人看到阮方瑜走出醫院，也沒人知道她什麽時候不見了。”
聽得這番話，雷萬霆默然無語。
良久，方才話語道：“占米，你覺得阮利來那個人怎麽樣？”
“嗯？”
占米有些不解，還是老實說出自己的看法道：“很能幹啊！上次他替霆哥辦事，完全沒出差錯。”
“霆哥你的每一個吩咐，他都做到了完美。”
“老實說，要是當時讓我去，恐怕都不會比他做得好了。”
聽著占米的評價，就好像一個一個的砝碼，放上雷萬霆心中的天平上。
老實說，雷萬霆並非沒辦法查清楚，也不是得罪不起軍火商。
隻是雷萬霆自己都不知道值不值得，阮利來隻能算半個自己人，保下他很容易，找他女兒難一點。
可如若對他女兒不聞不問，單單保下阮利來…………
左思右想，雷萬霆最終有了決定，起身道：“走吧！”
“走？去哪兒啊？”
占米仔有些疑惑，試探道：“霆哥，我們就不管了，明天再說？”
“去樓下把阿來叫起來，越晚找到他女兒，他女兒的生存機會就越低。“
“我想到了個辦法，可以試試。”雷萬霆一邊走，一邊話語解釋道。
“哦！”
占米倒是沒什麽意見，跟在雷萬霆身後，雙雙走出了辦公室。
………………………………………
半小時之後，香江銅鑼灣。
此時已經淩晨兩點，即便是銅鑼灣這樣熱鬧的地方，也已經沒什麽行人。
街頭上，隻能看到三三兩兩酒醉的人，踉蹌、攙扶走著。
位於銅鑼灣街邊的一處公共電話亭。
雷萬霆與占米仔兩人都是一臉冷靜，站在亭外。
反觀阮利來，卻是滿臉緊張站在亭內，手似乎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焦躁之情溢於言表。
“放輕鬆一點，又不是讓你去見人，打個電話而已，你到底怕什麽？”
雷萬霆看著阮利來的樣子，很是不滿，教訓話道。
“霆，霆哥，軍火商啊，沒人性的。”
“我，我，明心醫院怎麽會是軍火商的地方啊，這誰想得到？”
“早知道我就讓阿瑜迴家了，不工作也行啊，我可以養她的嘛。”
“現在……嗚嗚嗚，霆哥，你說阿瑜會不會已經？”
阮利來的語音時高時低，情緒更是緊張到了極點，已然有些語無倫次了。
他也是剛剛從雷萬霆那裏得知，明心醫院的幕後老板是軍火商。
隻不過明心醫院就是軍火倉庫，雷萬霆並未告訴兩人。
即便如此，阮利來也嚇壞了，特別在知道私家偵探查出，他女兒根本沒從醫院出來，更讓他驚恐萬分。
他既怕女兒出事，又恐懼再有人拿槍找上自己，極度恐懼下，阮利來完全不知該怎麽辦了。
雷萬霆眉頭微皺，一手拍在阮利來肩膀上，質喝道：
“你女兒現在或許還有救，而機會就掌握在你手上。”
“你再這樣耽擱下去，那就未必了。”
“很怕嗎？那你哭，不過哭過之後，你最好堅強一點，拿出當初替我辦事，欺騙香江的氣勢。”
“也唯有這樣，你才有機會！”
聽得這番話，阮利來也是夠可以的，還真就低頭流起眼淚，壓低了聲音：“嗚嗚嗚………！”
流下的淚水，也不知是他害怕，還是為了他女兒。
雷萬霆與占米仔對視一眼，臉上無不有些無奈。
占米仔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小聲道：“來哥，現在都不定出事，霆哥不都為你想到辦法了嘛。”
“可那是敲詐軍火商啊，我………”
阮利來突出驚人之語，一臉擔憂，顯然，雷萬霆給他的辦法，不是那麽簡單。
“軍火商又怎麽樣，他們再厲害，比得上香江所有地產商嗎？”
雷萬霆沒好氣鼓勵道：“阿來，你連香江所有地產商都敢得罪，現在多一個軍火商，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不是說過了嘛，隻要救出你女兒，我會替你想辦法收拾殘局。”
“更何況我們現在還不敢肯定，你女兒到底是不是出事，又是不是在對方手上。”
唿唿唿………！
深深唿吸好幾下，阮利來眼中沒了淚水，臉色也開始恢複。
拿起電話亭內的公共電話，投幣按鍵，快速搞定。
看到阮利來的動作，雷萬霆與占米仔無不噤聲。
“喂！”
電話很快接通，電話另一頭不是別人，正是明心醫院院長，於文遠。
電話號碼，是於文遠家裏的號碼，也是遮天交易所能夠立刻找到的唯一號碼。
至於幕後的尊尼.汪，雷萬霆知道那個人，可想要馬上得到聯係方式，還是不能啊，需要時間去查。
不過這樣也不錯，雷萬霆想出的主意，不牽扯上尊尼.汪，似乎更好。
“這麽晚了，誰啊？”
於文遠已然是睡下了，語氣甚是懶散，還帶著幾分不滿。
“於院長你好，是我啊，
阮利來，阮方瑜的父親！”阮利來手拿電話，按照雷萬霆的吩咐，聲音很冷。
“哦？”
一時間，於文遠好像驚醒了，聲音變得清晰鄭重很多：“阮……阮先生，你這麽晚找我，是不是找到小瑜了？”
“小瑜在哪兒，我想於院長你比我更清楚吧？”
阮利來話音依舊很冷，不等於文遠答話，繼續道：“於院長，你派來殺我的人，已經被我抓了，他什麽都說了。”
“阮先生，我都不知道你說什麽，什麽殺你，什麽人啊？”
“我不是說過了嘛，小瑜下午提前下班，離開醫院了，我怎麽會知道她在哪兒！”
於文遠開始有些緊張，話裏卻是不動聲色，平淡解釋道。
“於院長，你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
阮利來越加進入狀態，侃侃話道：“你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是沒有人知道的嗎？”
“我就坦白告訴你，你們醫院用救護車運送軍火的事，我不僅知道，還拍下了照片，手上有充足的證據。”
“我阮利來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借錢花。”
“如果於院長看過前段時間的雜誌，就應該知道，我有一個綽號，叫冥王啊！”
“那就是因為我向香江地產商借了不少的錢。”
“所以啊，當我無意間知道，於院長您竟然暗中開展運輸業，就明白，又能借一點錢花了。”
“隻是沒想到，於院長你比我還快，我還沒行動，你就抓了我女兒，甚至派人來殺我。”
“明人不說暗話，我要我女兒平安，另外於院長準備一千萬吧！”
“明天11點，於院長等我電話。”
“交人給錢，我會帶我女兒離開香江，我手上的照片證據，也會還給於院長。“
啪………！
一口氣說完，阮利來掛斷電話，沒有給對方絲毫反應時間。
“霆，霆哥，就這樣就行了？”
看向雷萬霆，阮利來有些不知所措，問話道。
“行不行，明天就有答案，要是對方心裏沒鬼，你這通電話不會有任何作用。”
“反之，現在緊張的應該是對方，你的這些話淩磨兩可，內容卻又足夠勁爆，對方不知道你的底細，暫時應該不敢亂來。”
雷萬霆給出自己理解，又話道：“走吧，先迴去睡覺，準備準備，明天會有結果的。”
三人一邊說著，離開電話亭…………
另外一邊，於文遠著急了，他迴撥好幾次，無不占線。
一臉驚慌，於文遠趕緊又撥打起了另外一個call機號碼，正是他背後老板，尊尼.汪的號碼…………
“緊急大事，速迴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