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大跟班的離開,霍希賢深深唿吸,緩過惱怒的情緒,這才歉意道:


    “師傅,對不起,剛剛的事…………”


    雷萬霆大手抬起,毫不在意擺了擺,笑道:“剛剛的事完全是霍先生的好意,我能夠明白,隻是做事的人出了問題。”


    “helen,你也不要怪霍先生,為人父母的,都希望兒女能夠好。”


    “他知道你拜師,立馬讓人送來一份大禮,很難得的。”


    “怪我,是我沒主動約見一下霍先生。”


    “這樣吧,你在中間約個時間,我親自上門拜訪一下霍先生,也讓霍先生認識一下你師傅是個什麽人,讓他放心。”


    說著,雷萬霆也沒有“厚此薄彼”,看向另外一個徒弟道:


    “mini,你那邊怎麽樣?要不要也約個時間,讓我和你家裏人見一麵?”


    此時雷萬霆一番話語,著實出自真心,也是今天兩大跟班的上門,讓雷萬霆意識到不妥的地方。


    在香江,“拜師”其實是件非常大的事。


    像這種事,雖然早已經不像舊社會,相互間送禮,跪拜儀式等。


    可是徒弟方家人出麵,認識一下師傅,這是十分必要的。


    要不然以後大街上遇到,雙方卻完全不認識,這也是件“可笑”的事。


    兩女或許是年輕,或許是沒有經驗,不知道這些禮節。


    自己這個做師傅的也沒提,這就有點不好了。


    “師傅!”


    霍希賢眼見雷萬霆不僅沒責怪自己,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感動之餘,更加恨上兩大跟班。


    眼中光韻流轉,霍希賢點頭道:“師傅,我一會兒就打電話給我爸。”


    倒是曾佳琪這邊,此時有些意外。


    隻見假小子一樣的曾佳琪流露出羞澀神色,看得人眉頭直跳:”呃……我………這個…………“


    曾佳琪欲言又止,來來迴迴好半天,這才咬牙道:“師傅,其實我一直都沒和家裏人說過拜師的事。”


    說著,曾佳琪生怕雷萬霆生氣,繼續道:


    “師傅,你聽我解釋,你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其實他們一直都不想我出來律所做事。”


    “他們想讓我加入律政署,之後做檢控官,再加入立法局。”


    “我不願意按照他們的安排,所以…………”


    “明白了!”雷萬霆理解點頭,對此並不在意。


    曾佳琪本就公務員世家,家裏不僅有立法局委員,還有太平紳士,社會地位極高。


    她是家中獨女,家裏希望她繼承一些人脈遺產,這是理所當然的。


    看著曾佳琪,雷萬霆語重心長道:“mini,你拜我為師的日子並不長,但我雷萬霆當你是我的好徒弟,今天就給你好好聊聊。”


    “你家裏能有今天的成就,十分不容易,你是家裏的獨女,做事也不要太任性,應該為他們考慮。”


    “加入律政署,慢慢往上爬,這是很多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你家裏既然已經為你鋪好了路,你也該好好考慮一下。”


    “當然,現在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先做兩年律行,考大律師執照,再轉也來得及。”


    “這樣經驗也有了,人脈不缺,你以後在法律界大有可為。”


    耳聽著這些話,曾佳琪收斂起平時跳脫的性子,認真道:“師傅,你也覺得我應該加入律政署?”


    雷萬霆灑然一笑,淡然道: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你現在最該做的,是跟著周律師好好學習,空餘時間多看書,備考大律師執照。”


    “老實說,你和helen不同,helen溫柔耐心,無論遇到多難纏的客戶,都能坐下來慢慢和他們聊。”


    “你不一樣,你衝動又激進,事實上並不適合事務律師的工作。”


    “反倒是上庭,你的那種狀態可以影響到很多人。”


    “雷大狀說得不錯,曾小姐確實更適合做大律師。”


    一直沒說話的周律師這會兒也開口了,十分讚同雷萬霆的意見。


    這些日子以來,作為律行最有經驗的律師,大多都是他帶著二女。


    談客戶、警局保釋、調解,這些工作沒少做。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周律師也完全了解了二女性子。


    霍希賢外柔內剛,不僅可以用很好的態度和客戶談業務,也不會懼怕一些客戶的無理叫囂,著實是一名天生的“事務律師”。


    曾佳琪就不同了,她屬於“真剛”,幾句話不對,她拍著桌子先站起來了。


    就因為她的原因,周律師沒少擦屁股,替她收場。


    曾佳琪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麽人,現在見律所內兩位前輩都這麽說,緩緩點頭道:“師傅的意見我會考慮的。”


    “你心裏有數就可以了。”


    雷萬霆適時轉開話題,問話道:“你們兩個的事務律師執照還沒下來?”


    說起這個,曾佳琪情緒馬上變化,高興道:“就快下來了,三天之後,我和helen已經訂好位置慶祝,師傅,你別說沒時間啊!”


    “哈哈哈,我雷某人兩大弟子的喜事,我怎麽可能會缺席。”


    “就算沒時間,也要擠出時間!”


    雷萬霆玩笑一句,複又正色道:“既然你們的執照都快下來了,那慢慢就要學會獨立做事,不能每次都跟著周律師。”


    “還有啊,我們這家律行人太少,請兩個接待,再請幾個助手吧。”


    “以後你們出門,也需要有人提包啊。”


    “對啊!”曾佳琪一聽就樂了,想到以後的威風,她可是很喜歡出風頭的。


    霍希賢此時情緒好像也徹底好轉,加入話道:“師傅,我們剛剛拿到執照,就馬上找助手,會不會………”


    “會什麽?”


    雷萬霆不等其說完,會意打斷道:“誰不是剛剛拿到執照就找助手的,特別是事務律師,整天都要出去和客戶麵談,時間也不固定。”


    “你們兩個還都是女孩子,單槍匹馬跑出去,出事怎麽辦?”


    “你們問問周律師,他當年考到事務律師,是不是馬上就請助手。”


    “的確是。”


    周律師在一旁幫腔,亦是老實話。


    畢竟事務律師的工作其實很累,一般稍微混的好一點,立馬就會請助手。


    助手大多也都是學法律的,隻是還沒學到家,更沒有執業資格。


    而像雷萬霆這樣的大律師呢,助手更為高級,一般都是擁有執照的事務律師,又或是其他大律師。


    現在正好談到了請人,周律師似乎有所想法,小心話道:“雷大狀、曾小姐、霍小姐,如果請人的話,能不能請我侄子?”


    說起來也是悲劇,作為這家律所內,兩位有執業資格的人之一,周律師地位最低。


    當然,他也樂得把姿態放低。


    一聽這話,雷萬霆三人幾乎同時反應,疑惑道:“你侄子?”


    “是啊,我有一個侄子,剛剛大學畢業,他也是學法律的,現在正在備考事務律師資格。”


    “他很有頭腦的,做事也很認真,隻是,隻是……………”


    周律師說著說著有些說不下去。


    這反倒讓在場三人好奇,甚至連霍希賢都忍不住問道:“隻是什麽?”


    “他有點口吃!”


    周律師臉色發紅,到底是做律師工作,憑的就是嘴皮子,口吃律師,這聽起來就很不靠譜。


    還好,在場三人都是好說話的人,或者說三人壓根沒拿律行當迴事。


    完全沒有找理由,雷萬霆代表倆徒弟,直接就答應道:“口吃而已嘛,也不是不能治,反正招誰都一樣,就讓你侄子來試試吧。”


    “謝謝!”


    “謝謝雷大狀,謝謝霍小姐,謝謝曾小姐。”


    周律師大喜,趕忙躬身致意,他可太明白這家律師行和其他律師行不同之處了。


    別看現在律行業務少,也沒什麽名氣,可兩大女老板家裏都是“金大腿”啊,有權有勢。


    現在玩樂做事,那是沒發力。


    隻要兩家稍微發力,律師行的生意根本不會缺,名氣當然也就跟著爬上去了。


    早早加入律行占個位置,無功也有勞,以後還不跟著起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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