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珩一雙曜亮的黑眸此刻正落在白雪小小,精致而明豔的鵝蛋臉上。


    “…”


    被抓現場的白雪覺得自己可以去買彩票了,她這運氣真的很感人。


    但是想一想,她也沒有說他什麽壞話。


    白雪坦然大方的迎上司空珩的黑眸,“司空神醫,你要迴去了?”


    這時“叮”一聲,電梯來了,司空珩沒有看白雪,直接拔腿進了電梯。


    “…”


    白雪也是要坐電梯的,她也走了進去。


    ……


    兩個小護士見情況不對,早跑了,電梯裏就隻有司空珩和白雪兩個人,電梯緩緩的下行。


    剛才碰了一根釘子,白雪當然不會再自討沒趣跟男人說話,所以她安靜的站著。


    這時她抬眸,看向了前麵的電梯鏡麵,她突然在鏡麵裏看到了司空珩。


    司空珩站在她側後方的地方,她站在前麵,現在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他在看她。


    他真的在看她。


    白雪一怔,在她看來,司空珩受過優秀的教育,謙潤紳士,醫學界精湛絕倫的佼佼者,身上有一種學術精英的冷銳氣息。


    他又出身高貴,名門貴公子,交織的那股幹淨到淡漠的氣場裏透著幾分經典男神的禁-欲,好像不食人間煙火。


    她實在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男人會在後麵放肆的看她。


    司空珩是在看她。


    司空珩抬眸,曜亮的黑眸落在了她精致的鵝蛋臉上,目光溫溫淡淡,絲毫沒有什麽被發現的局促和尷尬,好像剛才盯著人家一個女孩子的不是他。


    白雪抬起蔥白的小手,將腮邊的一縷秀發掖到了耳後,她看著鏡麵裏的司空珩,勾唇一笑,真是清麗明豔,“司空神醫,剛才的事,你沒有生氣吧?”


    司空珩沒什麽表情,“剛才的事?”


    “…”


    真會裝。


    白雪笑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在背後議論司空神醫的私事,對不起。”


    她錯了?


    司空珩看著她,她雖然說自己錯了,但是她坦然的神色真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


    她應該覺得她說的都是對的,她篤定了他心裏也是愛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人。


    司空珩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薄唇,“你沒有錯。”


    白雪一滯。


    這時“叮”一聲,電梯到了,門開了,司空珩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離開了。


    ……


    醫院裏。


    君夕卿一直守著,這時門外的迴廊裏響起了一串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有人來了。


    君夕卿顫了一下纖長的羽捷,然後迴眸,一道頎長如玉的身軀佇立在門邊,陸夜冥來了。


    深夜裏,陸夜冥穿了一件黑色大衣,氣場暗黑強大的如帝王親臨。


    他抬起修長的手指,“叩叩”的敲了一下門,指關節節奏有力,他幽深的鳳眸靜靜的落在了她纖塵的小臉上,看著她。


    他親自來接她了。


    君夕卿知道自己要跟他迴去了。


    最後看了哥哥一眼,為哥哥蓋好了被子,又囑咐了高級護工幾句,然後君夕卿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病房門。


    迴廊裏,君夕卿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扯了一下蒼白的紅唇,“陸總統親自來接人了,我還真是受寵若驚,走吧。”


    君夕卿轉身就走。


    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探了過來,一把扣住了她纖細的皓腕。


    “又怎麽了陸總統?”


    陸夜冥看著她眉眼疏淡冷漠又透著不耐煩的神色,微蹙了一下劍眉,上前一步,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他抱她走。


    君夕卿滯了一下,沒有拒絕,她本來就頭暈,沒必要矯情。


    不過她諷刺沙啞的笑道,“真心疼我,就讓我留在這裏陪我哥哥。”


    梵門暗暗的瞄了陸夜冥一眼,陸夜冥沒什麽情緒波瀾,一點都沒有。


    ……


    白宮。


    進了房間,陸夜冥將君夕卿輕柔的放了下來,雙腳落在地上,君夕卿轉身往那張超大size的大床走去。


    陸夜冥身高腿長的佇立在門邊,目光幽幽的看著她。


    她在假笑,眉眼彎彎的靈眸,裏麵寒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陸夜冥拔腿,邁著沉穩從容的步調一步步的上前,被剪裁如刀鋒的西褲包裹的兩條大長腿,每走一步,都自帶淩厲強大的氣場。


    他來到了她的麵前,君夕卿亦沒有後退。


    “先吃晚飯吧,你晚上還沒有吃東西。”


    房間門打開,女傭將可口的晚餐端了過來。


    “我讓人給你熬了小米粥,先去吃點。”


    君夕卿真的沒有吃東西,現在也餓了,“謝謝陸總統。”


    她走上前,坐了下來,拿起了小勺子開始喝粥。


    陸夜冥看著她,她動作優雅秀氣的在喝粥,纖長的羽捷安靜的垂落下來,在她纖塵而蒼白的眼瞼下覆了一層小扇子般的剪影。


    “卿卿,我們結婚吧。”他開口道。


    君夕卿纖長的羽捷顫了一下,然後恢複了正常,“要我答應結婚,陸總統手裏的籌碼呢?”


    “我想想,現在我身邊也就我哥哥和瓶瓶,瓶瓶是梵門的人,雖說梵門對陸總統忠心不二,但是陸總統也可以試一試在主子和自己的女人之間,梵門究竟會怎麽選。”


    說著君夕卿扭頭看向陸夜冥,“陸總統手裏的籌碼不夠,我不能跟你結婚。”


    陸夜冥走到了她的麵前,他高大挺拔的身軀迅速籠罩下一片昏暗,“卿卿,我是真的喜歡你的,跟我結婚,恩?”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從容的蠱惑,還有高高在上的強勢,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欣喜若狂了。


    君夕卿慢條斯理的吃了大半碗粥,“能不能求陸總統行行好,收迴你那可憐又可笑的喜歡?”


    “嫁給我,有什麽不好?卿卿,不要犯蠢,難道你寧願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床伴,也不願意做我的王後?”


    君夕卿放下了手裏的勺子,抬著小腦袋看著他,她緩緩勾起了紅唇,“嫁給你,當然不好。”


    “因為…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的,到時我一定會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愛自己,再好好的找一個愛我的且願意包容我過去的好男人,我會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再給他生上兩個孩子。”


    “嫁給你,雖然可以離婚,但那是二婚了,二婚的女人是白菜價,為了你,不值得。”


    陸夜冥幽深的鳳眸裏當即像撲灑開的墨汁,濃稠的看不見底。


    伸出修長的手指用力的捏住了她的小臉,看著她的小臉在他掌心裏扭曲,泛白。


    精碩的胸腔裏充斥出一股嗜血的戾氣,這股戾氣讓他覺得心口悶痛悶痛的。


    陸夜冥幽冷的眼眶裏迅速染上了幾分猩紅,“卿卿,你為什麽總要惹我生氣?放心,如果真有那一天的到來,我一定會親手殺了那個男人,再…殺了你。”


    君夕卿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濃濃的殺意,她不怎麽在意,隻是淡淡道,“放手,你把我弄疼了。”


    陸夜冥緩緩的鬆了手。


    “陸總統,我先去洗澡。”君夕卿進了沐浴間。


    ---


    君夕卿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清晨,她睡在了他房間柔軟的大床上。


    身側空空的,他離開了。


    這一睡就是天亮。


    君夕卿掀開被子下床,簡單的洗漱,然後出門去了醫院。


    哥哥東方煜還在昏迷。


    下午,司機將她接迴了白宮,她路過後花園,發現裏麵花團錦簇。


    她伸手,撫上了一朵紅玫瑰。


    玫瑰有刺,她柔軟纖白的指腹迅速被紮出血了。


    “君小姐,你沒事吧?”女傭問。


    君夕卿搖了搖頭,“沒事。”


    出血,是不詳的征兆。


    這時花園的另一端,東方婉青帶著一個貴客來了,“樂清,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你還好麽?”


    樂清生的高大魁梧,一看就是武將,他冷冷的拂袖,“我一點都不好,前不久我的樂毅被一隻小狼王給咬成了重傷,後來又交到法庭宣判,判了無期徒刑,不久我弟弟就死在了牢裏。”


    東方婉青抬頭一看,看到了君夕卿。


    她當即笑道,“樂清,這事我聽說了,樂毅是被…君夕卿給弄死的。”


    提到“君夕卿”,樂清滿麵的猙獰和恨意,“如果讓我見到這個女人,我一定弄死她。”


    “樂清,”東方婉青捂嘴笑道,“話可不能這麽說,君家小女絕天下,這個君夕卿生的纖塵不染,明媚灼華,若是你看到了,肯定舍不得的。”


    “哎呀,樂清,你快看,那裏好像就是君夕卿。”


    樂清順著東方婉青的手指一看,迅速看到了君夕卿。


    君夕卿站在一朵開的正豔的玫瑰花前,一身飄逸的白色紗裙,小臉上戴著麵紗,露出一雙潺潺動人的靈眸和嬌膩的肌膚,那纖塵不染的灼華氣息簡直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這個樂清跟他弟弟一樣,都好色。


    當他看見君夕卿,第一眼就驚為了仙人。


    東方婉青看著樂清差點就要流口水的樣子,小聲道,“樂清,這位君家小女名不虛傳吧。”


    樂清猥瑣的摩拳擦掌,“這麽嬌滴滴的小美人,我肯定舍不得殺她,哈哈哈。”


    東方婉青奸計得逞的會心一笑。


    ……


    君夕卿迴到了房間裏,這時一個女傭走了進來,“君小姐,剛才主君來消息,說有外國的貴賓來訪,主君有一個宴會要應酬。”


    “哦,知道了。”君夕卿淡淡道。


    “君小姐,主君讓你現在就過去,參加宴會。”女傭繼續道。


    “…”


    她可以拒絕麽?


    ……


    半個小時後。


    君夕卿從專車上下來,進入了宴會廳。


    宴會廳燈火輝煌,裏麵低眸淺談,觥籌交錯。


    君夕卿沒有看到陸夜冥,她轉身,想找個位置坐下來。


    剛一轉身,一道高大彪悍的身軀擋在了她的麵前,“君小姐,你好。”


    君夕卿在位三年,當然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樂清,前不久她還親手整了他的親弟弟。


    沒想到別國來的貴賓就是這個樂清。


    “樂清,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君夕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拔腿就走。


    “君小姐,話還沒有說完,別著急走啊。”樂清當即伸手擋在了君夕卿的麵前。


    君夕卿沒有動,隻是一雙靈動的眸子迅速閃爍出了冷冽逼人的寒光,“你敢碰我一下試試看?”


    樂清手一僵,他看著眼前的君夕卿,她一身白色紗裙纖塵而立,那雙靈眸裏溢出的寒冷厲氣十分的威懾,讓人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樂清悻悻的收迴了手,真不愧是走上曆史舞台的君家小女,不是其他平凡女子可以比擬的。


    君夕卿冷冷的看了清一眼,然後抬腳而去。


    “哼。”這時清在她身後冷哼了一聲,“裝什麽仙子?”


    樂清鄙夷道。


    君夕卿小臉淡淡的,她沒有跟一條狗理論,而是直接離開了。


    她想離開這裏。


    這個宴會她不想參加。


    這時草坪上緩緩停下了一輛防彈款的總統豪車,梵門拉開了後車門,陸夜冥來了。


    君夕卿抬眸看去,陸夜冥還是穿著質地精良的黑色西裝,全身上下的衣料被熨燙的沒有絲毫褶皺,淡漠薄華裏透著深沉的禁欲氣息。


    他一出現,君夕卿的耳畔就傳來了那些名媛的騷動,男人英俊如雕琢的五官落在璀璨繁華的燈光裏,勾人無數。


    君夕卿勾了一下紅唇,側身就走。


    “去哪裏?”


    耳畔傳來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君夕卿停下腳步,看著男人,“陸總統,你玩的開心,我要先離開這裏。”


    陸夜冥走過去,停在她的麵前,幽深的目光流連著她這張冷淡裏透著慍怒的小臉,他開口道,“有人欺負你了?”


    “是啊,那個樂清剛才罵我,還想輕薄我。”


    陸夜冥沒什麽表情,隻是眉心動了一下,好笑道,“你現在什麽語氣,別人欺負你,你拿我撒氣?”


    君夕卿抬手將腮邊的一縷秀發掖到了雪白的耳後,纖塵的眉眼裏因為慵懶而越發的明媚,“怎麽,陸總統不打算為我出頭?”


    “給我一個理由。”


    “昨天晚上還一口一個卿卿的抱我,現在你女人被別的男人輕薄了你竟然不為她出氣,你還真是慫包一個?”


    陸夜冥緩緩勾了一下薄唇,“為了一個女人而處置樂清,這個一點都不劃算。”


    “不過,”陸夜冥幽幽的看著君夕卿,“如果這個女人願意嫁給我,做我的王後,誰敢欺負她,我會為了她…遇神殺神,遇魔殺魔,四海之內,她可以隨心所欲。”


    他以一種十分低沉從容的嗓音將這番話說出口,毫無平仄,毫無誇張,隻是像訴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璀璨的燈光鍍了他一身的金邊,18歲就名動天下的男人生來就讓人愛慕和仰望。


    君夕卿垂下了纖長的羽捷,“陸總統又開始做生意了,原來你的婚姻也是可以拿來買賣的。”


    說著君夕卿看了一眼大廳裏的樂清,“先留他幾天吧,等我擺脫了如今的困境,自然會親自來收拾他。”


    說完君夕卿轉身就走。


    但是一隻大掌扣住了她纖細的皓腕,迫她停下了腳步。


    “陸總統,你還有事?”


    陸夜冥神色淡漠,幽深的眼瞼裏陰鶩遍布,“卿卿,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我不想嫁給我,隻怪我…對你下手還不夠狠。”


    君夕卿在他的眸底看到了濃墨色的危險,她失笑,“陸總統這是求婚不成所以改為威脅了?”


    “嗬,”陸夜冥從喉頭裏溢出一聲低笑,“你可以這麽理解。”


    君夕卿冷眼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果然,陸夜冥眯了一下鳳眸,繼續道,“知道我為什麽叫你過來麽?”


    “不知。”


    “樂清打電話給我,求我把你賞給他。”


    一股寒流從君夕卿的體內蔓延開,她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一下子手腳冰涼。


    所以,他讓她來這個宴會?


    什麽意思?


    相親宴啊?


    他親手送她來跟樂清相親?


    黑暗裏伸來一隻大掌,直接將君夕卿推進了深淵裏,她驚悚的看著他,“你要將我送給樂清?”


    “不知道,”陸夜冥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看你的表現了,選擇權在你手裏,嫁給我,或者是跟樂清。”


    “卿卿,你素來都是聰慧的,但是最近一直在犯蠢,矯情又做作,我沒有時間和精力一直哄著你,哪怕哄了你也冷著一張臉。”


    “與其這樣,你自己選,其實呢,樂清就是一個狗雜碎,不過如果你抬舉他,那就沒有辦法了,就像你說的,大不了我再浪費一點時間尋找下一個君夕卿。”


    君夕卿澄澈的瞳仁劇烈的收縮,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齒關打顫,那股子憤恨的寒意讓她開始哆嗦,她抬起小手,用力的往他的俊臉上扇去。


    但是沒有扇到,陸夜冥輕鬆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壓低嗓音,幽幽的笑道,“卿卿,遊戲已經開始了,嫁或不嫁,想清楚了。”


    這時樂清走了出來,哈哈大笑,“陸總統,你可算來了,我等候多時了。”


    ……


    餐桌上。


    陸夜冥和樂清麵對麵而坐,陸夜冥手裏拿著一杯紅酒,動作優雅又漫不經心的晃著裏麵醇厚的紅色液體。


    樂清的目光一直落在君夕卿的身上。


    君夕卿比吞了一隻蒼蠅還要惡心,“陸總統,你去下洗手間。”


    她轉身就走了。


    樂清看著君夕卿遠去的俏影,迅速放下了手裏的杯子,“陸總統,我也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樂清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男人的臉色。


    他去洗手間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如果這男人點頭了,那就是默許了。


    樂清可不是他弟弟,有幾分腦子,他可不敢得罪眼前這個男人。


    陸夜冥將紅酒杯遞到了薄唇邊,優雅的抿了一下,掀起英俊的眼瞼落在樂清的臉上,他緩緩點頭,“樂清請便。”


    樂清大喜,君夕卿是他的了!


    君夕卿去了洗手間,她身後跟著兩個保鏢,這兩個保鏢還是陸夜冥派來的。


    她想,這兩個保鏢的用處是監視她,還有…保護她?


    如果樂清對她強來的話,這兩個保鏢會保護她麽?


    這時前麵出現了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君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君夕卿停下了腳步,是樂清。


    樂清追來了,現在一雙猥瑣的雙目落在她纖塵明媚的小臉上,急不可耐的摩拳擦掌。


    君夕卿戒備的盯著他,“你想幹什麽?”


    樂清撲了過來。


    君夕卿避過了,連衣角都沒有讓他碰到,“這裏可是a國,陸總統的地盤,這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想做出什麽勾當?”


    “哈哈哈,君小姐,你真是天真了,沒有陸總統的默許,我敢這樣胡來。”


    “實話告訴你吧,陸總統已經點頭了,他將你送給我了。”


    君夕卿眸光一冷,垂在身側的兩隻小手迅速拽成了拳,陸夜冥算什麽東西,憑什麽將她送人?


    “君小姐,來吧!”


    樂清是一個武夫,身手很不錯的,他一下子拽住了君夕卿的衣服。


    君夕卿小臉的血色全部消失殆盡,隻剩下無邊的寒冷,她看著那兩個保鏢,“有人要傷害我,你們真的不管?”


    保鏢為難道,“君小姐,對不起,主君有令…”


    君夕卿心裏冰涼,陸夜冥那個男人真的將她推入了死地,毫不猶豫。


    “小美人,你聽到了吧,不要再想著陸總統了,以後跟我吧。”


    樂清又撲了過來。


    君夕卿站著沒有動,等樂清撲過來時,她迅速抬腿,往樂清踹去。


    樂清躲避不及,被她一腳踹中了。


    “啊!”


    樂清慘叫了一聲,一張臉迅速變得猙獰,他抬手,狠狠的給了君夕卿一巴掌。


    啪,一聲,君夕卿被扇翻在了地上,嘴裏腥甜,她被打出血了。


    左臉上火辣辣的疼,耳畔傳來了樂清的咒罵聲,“媽的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君總統呢,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敢踹老子!”


    樂清推開了一個房間門,將君夕卿往裏麵拖。


    君夕卿兩隻小手用力的摳住了羊毛地毯,直至將指甲摳斷了,鮮血淋漓。


    “滾開,別碰我!”


    這時她垂下的視線裏看到了一雙蹭亮的黑色皮鞋,那兩個保鏢恭敬的叫道,“主君。”


    君夕卿羽捷一顫,緩緩抬眸,陸夜冥來了。


    他依然一身黑色西裝,精良的布料沒有一絲的褶皺,上位者的矜貴自製裏透著與身俱來的薄涼和睥睨。


    陸夜冥站在她的麵前,幽深的鳳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著她此刻的狼狽和不堪。


    她的右臉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被樂清那一巴掌扇的。


    陸夜冥眸色深沉的看著她,然後單膝蹲地,伸出大掌撫上了她腫起的右臉。


    覆著淡淡指紋的指腹輕輕的摩挲上了她腫起的小臉,憐惜,心疼的。


    “疼麽?”他啞聲問。


    “嗬。”君夕卿閉上眼,嘲諷的笑了一聲。


    陸夜冥湊上前,額頭貼在了她的麵上,和她唿吸纏繞,“你打了我那麽多次,我都沒有舍得碰你一下,卿卿,不要讓自己再受苦了,恩?”


    “隻要你點個頭,願意嫁給我,我就替你將這個狗雜碎給收拾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君夕卿閉上眼,兩滴晶瑩的淚珠就這樣砸落了下來,“陸夜冥,再強的人,這一生都不會一帆風順,三年前,我君夕卿也有國破家散的時候。”


    “但是那時的我,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過,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漫天的黑暗看不到曙光過,更沒有像現在這樣沒用的哭,掉眼淚。”


    君夕卿顫抖著蒼白的紅唇,任由自己淚如雨下,“那日你在電話裏說,穆妍妍是真的愛你,嗬,穆妍妍對你是真愛,那陸夜冥,那我對你的愛呢?”


    “你究竟要怎麽樣的狼心狗肺才敢在我麵前說別的女人是真的愛你,三年前你發我的那一條短信,連君夕顏都知道不能讓我看見,你看,連她都知道如果我看了短信,一定會迴去,一定會迴去找你。”


    “不是我不聽話,不是我喜歡跟你鬧,在我失去以前的一切,在你明知道我愛著哥哥的時候,你連一丁點的溫暖都不能給我。”


    “你不懂,你一點都不懂,其實…抱抱我就行了的,隻要你抱我一下,就可以了。”


    陸夜冥聽到了她急促的抽泣聲,她巴掌大的小臉在他的掌心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認識了她這麽多年,這大概是他看見她第一次哭的這麽厲害。


    君家小女,過去的23年背負了太多,她身上有著無數的榮耀,愛他,卻無數在家國和他之間像穆妍妍那樣奉獻的赤誠。


    不能犯一丁點的錯,犯了,就說她智商掉線。


    不能處於一丁點的下風,下風了,就說她太弱。


    她就該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允許一丁點的逆境和軟弱。


    但是,她才23歲啊。


    君楚霖將她養在總統府那麽多年,保護的風雨不侵,她沒談過戀愛,沒有玩過感情,一出門還流年不利,遇到了陸夜冥,撞得頭破血流,無比慘烈。


    沒有人可以訴說。


    甚至連拿來緬懷的時間都沒有。


    她一直被推著向前走。


    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陸夜冥覺得心口一疼,一開始像螞蟻咬了一口,然後像一根長針紮了進去,疼痛感越來越劇烈,迅速的往四周蔓延開。


    他斂著俊眉,上下滾動著喉結,隻覺得喉頭有點腥甜。


    他想說話。


    君夕卿突然在自己的淚光裏露出了明媚的笑意,“陸夜冥,我愛你,到現在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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