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施了魔法一般,秦漢從臨時醫院出來的時候,裏麵的呻吟聲幾乎變的弱不可聞,這讓等在外麵抽煙的馬樹仁等幾人驚訝莫名,紛紛詢問原由。


    “沒啥,給老常送些藥罷了。”能解決戰士的痛苦,秦漢覺得這一趟走的挺值。


    “啥藥這麽靈?”孫長忠將手裏的煙屁投掉後好奇的問道。


    “嗎啡。”對於這一點秦漢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而且那些沒有受傷的戰士知道後勤藥品充足,以後打起仗來也能少些後顧之憂。


    “嗎啡?麻醉劑?”馬樹仁也湊過來,兩眼放光的說道。


    “嗯。我給了老常400支嗎啡,希望能夠用吧。”秦漢沉聲說道。


    “夠了,足夠了,並不是全都需要,一些輕傷忍忍就過去了,重傷員沒有麻醉劑堅持不了手術的才會用到,所以400支夠我們用很長時間了。”陳其斌也在一邊樂嗬嗬的說道。


    秦漢卻斜了陳其斌一眼後,有些不悅的說道:“老陳,你誤會了,這些嗎啡隻是用來給戰士止疼的,並不是手術的,如果手術我們有專門的麻醉劑。”


    舊社會人命賤如草,秦漢此時才算是真的身有體會,‘輕傷忍忍,重傷也要堅持不了才會使用’。要知道嗎啡隻是秦漢拿迴來給戰士們止疼用的,並不是手術用的。


    馬樹仁見秦漢不高興,陳其斌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開口勸說道:“小秦,你別怪老陳,其實他說的並沒有錯。你的藥品從哪來我們不問,反正你小子神秘慣了,但藥品總不是天上掉的,我們不能幫你,可也不能拖你後腿啊。”


    不得不說馬樹仁的話戳到了秦漢的軟肋,他不能無限製的提供藥品,一是付不起代價,二是末世藥品的供應也有限的很,不能一直無限提供給自己。


    “可是……。”秦漢想要再接著說下去,卻被馬樹仁製止。


    “小秦,別說了,你就當這是我下的命令。”


    秦漢雙眼有些呆滯的盯著地麵,良久之後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氣,伸手在陳其斌肩上拍了兩下,說了聲對不起之後,神情有些黯然的走向遠處的黑暗。


    無力感從心底湧起,從未有過的疲憊感襲遍全身,秦漢突然間感覺自己在這裏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就像一條在岸上垂死掙紮的魚一樣,不管怎樣都無法改變這個現實的世界。


    “很失落是麽?”旺財感受到了秦漢情緒的低落,淡淡的機械音在他的腦中響起。


    “我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心太大了?”坐在山穀口的一塊大石頭上麵,看著正在抓緊時候修築防禦工事的戰士,秦漢拿出一支煙慢慢嚼著,輕聲問旺財。


    “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想想吧,如果沒有你,這些人早就死了。”


    秦漢知道,旺財說的是遠處正在修築工事的戰士,但自己總覺得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既然救了他們,為什麽不能讓他們更好的活下去?他們是人,不是末世的搖控戰鬥機器人,怎麽可以用對待機器的方式去對待他們。


    末世每一個生命的誕生都很不容易,所以未世的人類對生命本身會無比的尊重。而末世的資源不能保證每一個人都能很好的生存下去,所以未世的人類會努力殺死每一個和自己搶奪生存資源的人。


    這就是末世,一個扭曲的世界,一個尊重生命但卻在極力殺戮的世界,一個讓人無比厭惡卻無法離開的世界。


    而相對來說秦漢更厭惡現在這個世界,這個明明可以更好的生活,但還依舊無休止的殺戮,並且肆意踐踏生命的世界。


    秦漢就在石頭上靜靜的坐著,時不時拿出一支煙吃掉,末世煙草特有的辛辣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蕾,也將他心中暴虐嗜血的欲望壓製下去。


    半個晚上秦漢想了很多,也和旺財聊了很多。天亮的時候秦漢似乎終於下定決心,將手中剩下的半支煙扔掉,從石頭上跳下來,對在他身邊等了半宿的柱子說道:“通知下去,特戰隊所有人集合。”


    柱子沒有如往常一般立刻離開,而是麵帶猶豫說道:“教官,我知道您是為兄弟們著想,兄弟們也都理解,您已經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當然要是沒有您在,好多兄弟也活不到今天,我……”


    柱子說著眼睛就始發紅,他們的訓練一直是秦漢在負責,可以說他和秦漢接觸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對秦漢的了解也最多,半個晚上的時間他知道這個年輕的教官在想什麽,但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滾一邊去,老子不需要安慰,去集合隊伍。”秦漢知道柱子想說什麽,隻是這家夥嘴笨的跟棉褲腰似的,實在表達不清楚,聽起來太費力。


    柱子無辜的眨著眼睛,想了半天,才悶聲應道:“是!”


    大概走出四、五步之後,一聲輕輕的“謝謝”傳進柱子的耳朵,讓他的身體稍稍頓了一下。沒有迴頭,也沒有停下,柱子知道秦漢並沒有真的明白他想說什麽,但很多事不用說,做就好了。


    特戰隊是秦漢一手建立訓練出來的,特戰隊就是秦漢手中的刀,刀鋒所指,刀山火海,特戰隊決不後退半步。這才是柱子真正想要說的話,奈何嘴笨說不明白,隻能徒唿奈何奈何。


    隊伍集合的很快,或者說特戰隊早就已經集合到了一起,早在秦漢坐在石頭上發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集合到了一起。


    “命令:”秦漢冰冷麻木的眼神掃過集合在一起的特戰隊員,沒有任何過程,開口直奔主題。


    “唰”整齊劃一的立正聲中,秦漢繼續說道:“所有戰鬥小組從今天開始,四天之內在大同周邊進行襲擾作戰,一切以擊傷、擊殘敵人為主,無論戰鬥人員、後勤人員,甚至醫務人員,明白沒有?”


    “明白!”從特戰隊成立開始,秦漢一直強調的‘服從,服從,再服從’在這一刻得到體現,所有人對命令沒有任何質疑,哪怕是不理解為什麽,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殺戮的盛宴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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