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車前,發現程培培已經不在車內,這裏四周都沒有人家,她會到哪裏去呢?李陽抬頭朝周圍看去,見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程培培背靠著樹幹睡熟了。


    她光著腳,兩隻高跟鞋被甩在離大樹一丈多遠的草叢裏。李陽走過去拾起鞋子,見鞋跟都折斷了。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她一個人跑到哪裏去來,把鞋子都走壞了。是我太大意,她一旦遇到壞人,那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李陽提著鞋子,來到程培培跟前:“小程,你怎麽不在車裏,坐在地上睡?就不怕螞蟻咬你?”


    程培培睜開眼睛,見是李陽,歡快的站起身。可人還沒站直,嘴裏發出“哎呦”一聲!又重新跌坐在地。


    她痛苦的搬起左腳,看到腳掌上插著一根小樹枝。李陽忙上前,輕輕拔下樹枝,一縷鮮紅的血,便從她白皙的腳掌心淌了出來。


    李陽沒好氣的說:“你怎麽不坐在車內,這荒郊野外一個人到處跑幹嘛?鞋子都被你走壞了!”


    聽了李陽的話,程培培的大眼睛裏盈滿了淚水,抽噎著說:“你還說我,這麽大熱天,你想我在車類熱死啊!”


    李陽這才想起,是自己把車鑰匙帶走了,她開不了空調,車內的溫度比外麵要高很多,叫她怎能呆得住。


    “對不起,車鑰匙我一直都放在包裏的,下車的時候,忘記給你留下了。”李陽說著,轉身就到後備箱裏去取藥箱。


    程培培叫住他說:“這點小傷有什麽好包紮的,隻是我的鞋子壞了,現在我怎樣迴車內去?怎不能讓我的腳,再次受傷吧?”


    李陽看了看兩隻麵目全非的鞋子,果然不能穿了,不但鞋跟斷裂,整個鞋子都變形了:“你是怎樣走路的,把一雙漂亮的鞋子,折磨成這個樣子!”


    程培培噗嗤笑出聲:“我哪都沒去,一直都坐在這棵樹下,要是我把鞋子走成這個樣子,那我的腳,還好得了嗎?鞋子是我用石頭砸壞的。”


    李陽吃驚的看著程培培:“你不喜歡這種鞋子,下次可以不穿,為什麽要把它砸成這個模樣?”


    程培培的眼眶又紅了:“你倒好,一個人跑到牛家村去遊山玩水,把我扔在這裏,又熱又餓的,不是這雙高跟鞋,我也就不會在這裏受一天的罪!所以,一氣之下,我就把鞋跟砸斷了。”


    李陽頭都大了:怎麽辦?這裏車子根本開不過來,要是把程培培抱上車,那樣太不合適,程培培明顯喜歡上我了,可我即將就要到海上去尋找那個害得牛家村目不忍睹的怪物,我能不能活著迴來,還難以意料,決不能讓她對我存有幻想。


    李陽拔腿朝車子走去,他鑽進駕駛室,脫下自己的鞋子,用力扔在程培培身邊,說道:“你就將就一下,穿我的鞋子到車上來,等下迴到城裏再去買。”


    程培培臉上閃過一抹失望,隻好穿著李陽的大鞋子,噘著嘴,“吧嗒吧嗒”的上了車。


    迴到城裏,李陽給程培培買了一雙球鞋,然後帶她進了一家餐廳。


    “你餓壞了吧?今天我請客,算是報答你陪我下鄉受的苦。”他說著,叫來服務員,點了一菜一湯。


    程培培咯咯地笑出生:“你也太小氣了,我好歹也算是醫院裏的院花啊!點這點菜,還不夠我一個人吃的。”


    李陽尷尬的笑笑說:“不好意思,我身上沒帶多少錢,買了鞋子後,就隻剩下三十塊。我中午已經吃了,你就將就點吧,下次請你吃過。”


    程培培夾起一片菜葉,放進嘴裏輕輕嚼著,眼睛卻凝視著李陽:“李陽,我感覺你像是有心事,說來聽聽吧?也許我能幫到你呢。”


    李陽猶豫了:我要不要把牛家村那些盲孩子的事情告訴她?她是陪我一起去調查的,如果不是她穿了一雙高跟鞋,牛家村的情況,她同樣會清楚。隻要不把牛家村的秘密全部泄露出來,也不算是違背在村長麵前的承諾。


    想到這裏,李陽問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通廣大的怪物嗎?”


    程培培聽了,差點被菜葉噎住了,她笑道:“你是不是看多了玄幻小說啊?哪來的什麽怪物,那些東西都是別人的幻想。”


    李陽搖搖頭說:“不,我以前也不相信,牛家村確實是出現了怪物,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但牛家村的事實,隻有那些有特殊能力的怪物才能造成。”


    程培培驚得手中的筷子都掉落了:“你在說什麽呀!不是在騙我吧?”


    李陽拿出一根煙點燃:“沒騙你,那個長得像鯨魚一般的怪物,給牛家村帶來了嚴重的災難,如果不想辦法除掉它,以後整個牛家村就完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就辭去工作,我要盡其所能,把那個怪物殺死,不然我就對不起牛家村!”


    從李陽臉上那決然的表情,程培培相信了他說的話。程培培一改女孩的靦腆,鄭重的說:“我也要陪你去,是我和你一起去牛家村的,牛家村有難,我有責任同你一起拯救牛家村。”


    李陽搖頭說:“你絕對不能去,你去了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心裏壓力。那個怪物應該是住在海裏。能不能找到它還很難說,找到了我能不能戰勝它也難以預料,萬一怪物真的很厲害,那不是多一個人去送死嗎!”


    程培培不語了,她知道,李陽一旦做出決定,自己再怎樣說,也是沒用的。她了解對麵這個英俊男人,雖然和他同事才三年,他的果決和正義,常常使她怦然心動!令人惱怒的是,自己多次向他含蓄的表達情意,他總是視而不見。不知他是真的不解風情,還是故意裝糊塗?


    程培培起身說道:“既然怕我拖你的後腿,那我就不成為你的累贅了。現在你可以陪我去外麵走走嗎?”


    李陽看了一眼窗外:“外麵太陽那麽大,你就不擔心曬成一個非洲女孩啊?下午我要去做些出海的準備,你一個人打的去醫院吧?跟院長說,我們在牛家村沒有調查到有白內障患者,叫他派人到別的村莊去尋找。”


    李陽家住在郊區,一棟八十年代建的老房子。他剛進入客廳,見老媽一手抓著一隻白母雞,一手拿著菜刀。看著老媽滿頭白發,臉上無數深深的皺紋,他內心一陣難過:“媽,今天是什麽節日啊?怎麽想起殺雞了?”


    見是兒子迴來了,老媽臉上對母雞的憐憫,一下換上了燦爛的笑容:“陽陽你迴來了,媽還準備給你打電話呢,今天是你二十五歲生日,媽特意買來一隻土雞。”


    李陽走進廚房:“媽,讓我來殺吧?你去歇著。”


    老媽搖頭說:“你是醫生,是救命的,怎能殺雞呢,到你自己的房間裏去,別讓雞血粘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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