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丟下九環刀,半跪在趙衾麵前,再也忍不住哭道:“三叔,我真的是趙柯啊,我爹是趙青山,趙家,趙家沒了。”


    “什麽?你說什麽?”


    趙衾暴怒,扶起趙柯仔細打量,卻是能依稀辨認出,的確是趙家的種。


    其實在靠近趙柯的那一刻,趙衾就已經相信了,而且這種血脈相連的熟悉感覺,是不會錯的。


    待趙衾請商隊入了營寨後,這才讓人備上酒席。


    獨龍寨廂房中,叔侄兩人對坐。


    “小柯,你給我說清楚,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趙柯苦著臉,這話他都說了三遍了。


    隻是趙衾無法相信,一直重複著不可能。


    “我爹為讓我逃出去,以無極境文職自爆,阻攔追兵,蘇烈他不是人,可憐我趙家七百三十一口人,全都被抓,隻有小部分逃出去,但我們是分開走的,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怎樣,我和司徒慶爺爺也分散了,相約在天陽書院相會,三叔,我趙家真的沒了。”


    趙衾一激動,單指竟然把大理石桌子,點出一個洞,可見功力已經擁有五品武師境界,果然不愧是趙家曾經最出色的宗族子弟。


    隻是趙柯不明白,三叔為何會在齊國南關落草為寇?


    “大當家,酒席已經備好了!”


    外麵響起一些嘍囉的話,趙衾這才迴過神。


    “小柯,三叔對不住趙家,這事你也應該知道,我當初送你娘迴齊國,你娘被這裏的山賊擄走,為了保全名節,憤而自盡,雖然我屠了這南關十六路山賊,但卻沒有找到你娘的屍體,真的是沒臉去見你爹。”


    趙柯愣住。


    這事,他的記憶裏並沒有這一說。


    那麽在家裏陪伴他多年的女性,難道並不是他的親娘?


    但趙衾看起來,也不像是說假話。


    趙柯歎了一聲道:“這事先不說,能在這裏見到三叔你,實在是太好了,要知道如今趙家已經沒有多少血脈,恢複趙家昔日榮光的使命,就落在咱們肩膀上,三叔你也要振作,侄兒已經有了計劃,我要去投靠齊國,以這裏為根基,向楚國報仇雪恨。”


    趙衾驚訝的看著滿臉朝氣的侄子,一種陌生感油然而起,但同時也非常愧疚。


    他躲在這密林建立獨龍寨已經有八年之久,這些年來他可從未迴過楚國,獲得消息速度,也要比外麵弱許多。


    有些事根本就不清楚。


    需要遲上一倆月,才能知道外界的近況。


    趙柯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差點就擊垮了這八尺男兒。


    稍作清洗後,商隊護衛們也重新恢複了榮光。


    有趙柯作陪,介紹程素心給趙衾認識。


    當得知程素心是大秦程家之後,趙衾基本上就明白,趙柯的計劃,主要還是以投靠程家為主。


    而程家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趙柯產生幫助。


    程素心也是第一次,見到眉清目秀的趙柯,畢竟隻是十歲男孩,在怎麽老成,也不過是被生活逼迫出來。


    臉上的絨毛還沒退幹淨,已然做出常人做不出的強悍戰績。


    說實話,趙柯實在是小瞧了獨龍寨,沒想到趙衾竟然自給自足,獨龍寨加起來至少有兩千餘人,更可以全民皆兵,以軍隊行事訓練出的山賊,拉出去都要遠勝其他山賊聯盟。


    穩坐第一把交椅,至少獨龍寨易守難攻,趙衾更作為三品陣法師,在這南關也有自己的威名。


    “三叔,明日我將上路,隨程姐姐前往齊國都城,待我在齊國立足後,會派人送信給你,今天我們叔侄相遇,不醉不歸。”


    程素心在了解趙衾的經曆後,也不知道該說啥好。


    趙家如今已然在楚國失去了根基,若沒有其他辦法,想要複仇一定程度上就要依附強者。


    敵人為一國,除非趙柯能晉升武宗強者,不然就要依靠齊國,正麵出征擊敗楚國。


    但這很明顯不現實。


    向來自律的趙衾,喝的酩酊大醉。


    趙柯坐在房簷上,看著明月,心情非常複雜。


    他曾經對前路迷茫過,但好在遇到親人,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後,卻是重新並發了戰意。


    “弟弟,睡不著嗎?”


    程素心帶著一件披風,輕飄飄的跳上房簷,給趙柯披上道。


    趙柯心裏一暖,喃喃道:“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我三叔,他是我趙家唯一的親人,在一定程度上,我不希望他知道趙家的事,但這事根本瞞不住。”


    “你怕趙將軍去做傻事?”


    “是啊,三叔當年跳脫,並不被爺爺所喜,但三叔卻是我趙家當年最出色的族人,有望衝擊武宗,如今卻在這荒山野嶺落草為寇,讓人唏噓。”


    趙柯輕歎,程素心卻更加揪心。


    “他才十歲,就要承受這種痛,好可憐,兩歲就沒了母親,豈不是和我同病相憐!!!”


    程素心心裏想著,不自覺就把趙柯摟在懷裏。


    趙柯感受到她的憐意,沒有拒絕她的善意。


    但別忘了,他的靈魂可是成年人,傷感來的快,去的也快。


    大多都是被身體的原主人所感染,記憶融合之後不分彼此。


    有時候,連他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趙可還是趙柯。


    “夜深了,姐姐也去休息吧,今天倒是能睡個安穩覺,明天有三叔部眾開路,南關近在咫尺,相信應該不會在有事。”


    趙柯推開程素心,勉強一笑道。


    “好!”


    程素心也不拖泥帶水,轉過身那一刻,卻被趙柯看到她眼角的一滴淚。


    ......


    次日,由趙衾招待商隊護衛們吃過早飯。


    準備啟程上路了。


    趙衾再知道趙柯是武者大圓滿後,卻是給趙柯準備了許多盤纏,也親自把宗族的龍虎嘯天功默寫下,交給趙柯。


    這是趙家的立足根本,趙柯雖然補全,但也沒有拒絕。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三叔保重,他日我啟程征戰楚國時,必然會請三叔出山,也望三叔給我趙家開枝散葉,下次見我希望能見到趙家的弟弟妹妹。”


    “臭小子,保重!”


    趙衾是那種感情用事之輩,本想挽留親侄子,但畢竟知道,複仇的壓力如同大山一樣,壓在趙柯肩上。


    在沒有報了仇之前,趙柯怕是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


    一夜交談,趙衾也了解趙柯的計劃,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他卻知道,趙家這要是走出一條龍來。


    若趙柯不死,未來趙家必然能報仇雪恨,同時也能讓楚國滅亡。


    他沒有理由攔著趙柯。


    “大侄子,這是咱趙家軍的心腹,如今你孤身在外,叔叔不放心,他們就交給你,辦一些跑腿活計,趙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趙家一脈的新家主!如今光複祖業,就要靠我們叔侄一起努力,程姑娘,我侄子就拜托你照顧,趙衾感激不盡!”


    “三叔多慮了,我與柯弟已然歃血為盟,從今往後他就是我的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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