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破舊的樓房,牆壁上是一張又一張的小廣告,和疊buff一樣,一層一層的。


    頂上的牆灰脫落,掉在地上,在角落鋪了一堆。


    幾隻大蜘蛛懶洋洋的躺在自己的網子裏,等待著獵物自己上門,在它周圍,幾個白色絲繭似乎包裹著什麽。


    按著客人給的房門號,小姑娘一層一層的走了上去。


    二樓……


    三樓……


    四樓……


    樓道裏的采光並不好,就算是白天,這裏麵也顯得黑洞洞的。


    越過走廊裏堆起的黑色塑料袋,裏麵不知道是些什麽垃圾,帶著一股惡臭。


    小姑娘頭上戴著一頂粉色毛線帽,耳邊兩條帶子垂下,身上的衣服隻是很普通的粉色棉衣,隻是有些舊,甚至還有些小了。


    她聳了聳精致的鼻頭,有點難受。


    客人就居住在這樣的環境裏?


    她感覺四周的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她一樣。


    心裏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她將自己的情緒隱藏下去,一路找了過去。


    四零四?


    是這裏了。


    眼前是一扇老舊的房門,鏽跡斑斑的門把手掛在門上,仿佛隻要稍稍用力就能將其擰下來。


    “叩叩叩……”


    敲門聲在走廊裏迴蕩,聲控燈一閃一閃的,似乎是壞了。


    姑娘有些害怕,她低聲問道:“請問是史先生家嗎?我是您之前給孩子預約的家教……您在家嗎?”


    裏麵一片寂靜,有種莫名的臭味從門縫傳了出來。


    “先生?先生你在家嗎?”


    聲音有些發顫,姑娘再度敲了敲門,聽著迴蕩在走廊的聲音,她決定裏麵要是再沒有動靜,就立馬走人。


    “抱歉抱歉,姑娘……”


    突然,房門被直接打開,一個中年人闖進姑娘眼中,嚇了她一跳。


    “啊!”


    短促有力的尖叫聲在走廊裏迴蕩,聲控燈再度開始閃爍。


    “姑娘別怕,別怕……”中年人慌亂的擺手,有些手足無措。


    “我剛才在裏麵給我孩子輔導功課呢,所以出來得有些晚了……”


    他把房門打開,與外麵走廊的髒亂不同,裏麵是井然有序的客廳,雖然小但是一應俱全,看著十分的溫馨。


    客廳深處還有一道門,裏麵似乎是臥室。


    那扇門打開著,一個小男孩冒出頭,十分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唿:“姐姐好……你是來教我功課的嗎?”


    姑娘這才放心下來,輕輕鞠躬:“抱歉,我被嚇到了……您是史先生吧?我是小可,之前網上應聘的家教。”


    中年人撓了撓頭,憨厚的笑了笑道:“小姑娘你快進來吧,外麵聲控燈老早就壞了,看不清,物業也不修……還有那些人都喜歡把垃圾丟在外麵,臭的很……”


    他往後麵退去,轉手去拿了杯子:“小可老師我給您倒杯水,我沒讀過什麽書,孩子的功課總是輔導不好,所以才找您幫忙的。”


    “您也不要見外,孩子哪裏做錯了你就說,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玉不琢,不成器!”


    姑娘走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門裏門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她客氣的迴答:“不用不用,我也隻是高中生而已,剛好能夠輔導一下比我低的功課。”


    中年人已經端著茶水過來了,姑娘連忙接下來捧到手心,這時他又轉身過去拿出了水果。


    “小可老師您多擔待,咱家隻有這條件,來吃點水果……”


    姑娘連忙說道:“不用這麽麻煩,沒事的,我隻是來輔導功課,我先去看看小朋友功課吧……”


    中年人太過熱情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隨便找了個理由,走進了臥室。


    進去時她不經意瞄了一眼水果,紅彤彤的荔枝看著有些喜人。


    ……


    ……


    “小弟弟,你哪裏不會啊……”


    臥室裏麵也如客廳一般,十分的小,一張桌子和一張大床和一具衣櫃就擺滿了整個房間。


    小男孩看著才上學,他拿出了一本課本說道:“這個……我洋文都不會……”


    “我爸爸太蠢了,他也不知道這個怎麽讀,都教不了我……”


    男孩有些沮喪,垂頭喪氣的。


    姑娘看去,原來是英語書啊。


    她對自己的英語成績還是很有自信的,拿起課本,姑娘笑道:“沒事,姐姐的英語成績還行,我來教你吧。”


    “首先我們先學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吧,從這裏開始……”


    她耐心的講解起來,小男孩也在旁邊仔細聽著。


    沒過一會兒,男人又走了進來,他端著一些水果放在旁邊,然後就麵帶微笑的聽著。


    鼻間能聞到淡淡的臭味,應該是外麵垃圾傳進來的,姑娘也沒在意,繼續講解著。


    小男孩的領悟很快,姑娘所說的都能快速領悟,沒過多久,終於就到了要離開的時候。


    姑娘收拾好東西,走到了門邊:“小弟弟很聰明,今天的功課都領悟了呢!”


    她打開屋門,笑了笑:“今天就到這裏了,我明天再來哦。”


    中年人走上前來:“麻煩小可老師了,我也不會這些,完全教不了他……”


    鼻頭抽動,臭味似乎更重。


    臉上笑容不減,姑娘語氣柔和:“沒有的事,我也隻是把知識說了一遍,其他的全靠小弟弟自己領悟。”


    “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來……”


    她揮了揮手,轉身準備走出房門,可是小男孩卻突然喊了一聲。


    “姐姐等一下!”


    他的聲音幹淨而清脆,十分純真。


    “什麽事啊!”姑娘轉頭笑道,“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這麽聽話的小孩子,讓她也覺得頗為喜愛,於是話語間就顯得特別熱情。


    “如果有不會的話,我明天再來教你吧,姐姐該迴家了……”


    “不是哦……”小男孩厭惡的看了一年中年人,又望向姑娘說道:“姐姐,我好喜歡你啊,你能做我姐姐嗎?”


    姑娘一愣,“可是你不就是在喊我姐姐嗎?”


    “不,這個不一樣,就是你要做我的家人!”


    “你不是有家人嗎?你爸爸對你很好啊,我也有個對我很好的爸爸,隻是前段時間去世了……”


    想到了傷心事,姑娘心情一下低落下來。


    “可是姐姐……”那小男孩突然咧開嘴笑道:“我爸爸都要壞了……所以我想重新找一個家人。”


    姑娘一愣,鼻間的臭味越來越重,她側頭看向中年人。


    那中年人依舊憨厚的笑著,他舉著手在撓頭,撓著撓著,一團帶著頭發的腐肉掉了下來。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姑娘眼睛裏全是驚恐,她打著顫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姐姐……做我的家人吧……”


    耳邊,那小男孩天真的聲音傳來。


    “啊!”


    姑娘奪門而出,走廊裏的聲控燈又被刺激得一閃一閃的……


    小男孩見著姑娘逃走,也沒有去追。


    他的笑容漸漸收斂,低語道:“再過幾天……過幾天大人複蘇了,我就來找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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