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楚飛急忙一咬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這四個字不知道是什麽人寫的,居然能影響我的精神意誌。”


    他繼續往前走,戰玉嬌趕緊跟上,楚飛的實力已經贏得了她的尊重和信任。兩人保持著大約二十米的距離,小心翼翼地探索著。


    走到這裏,山勢變得平坦,許多古老滄桑的建築物逐漸映入眼簾。


    這些建築,沒有一絲現代氣息,黑色的石磚,灰色的房瓦,房間低矮,依山而建,四、五層的小樓,便是這裏最高的建築。


    建築物年代久遠,卻保存完好,連塵土和蛛網都看不到。除了沒有人,這裏就像一個普通的山村,不過越是這樣,就越發讓人覺得這裏詭異驚悚。


    沒有人的山村,時間久了,必然荒敗不堪,房子會倒塌,雜草叢生,還會有一些小蟲小獸棲息進來,而這裏卻是幹幹淨淨的,像是剛剛有人打掃過。


    恍惚間,楚飛仿佛看到大街小巷中人來人往,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在打情罵俏,有人在向路人兜售物品,有人在匆忙趕路,老人慵懶地曬著太陽,小孩子跑來跑去,年輕的戀人親親我我,世間百態,人情冷暖,這裏平凡而普通,與其他地方無任何不同。


    凝神之間,驀然迴首,一切都煙消雲散,所有的人與事都不見了,就如這世間的一切名利喧囂,都是浮雲流水,鏡花水月,百年大限一到,便是兩手空空,一切歸虛。


    “幻覺,隻是幻覺而已!”楚飛自嘲般一笑,忽然,他的目光停止在一個地方,再也無法移開了。


    那是一個廟宇,相比其他地方,這裏已經破敗了,院牆都倒塌了一半,但廟宇還在,赤紅色的牆,黑色的柱子,威嚴莊重,廟宇**奉著一尊神像,眼神溫和慈悲,如傳說中的佛陀憐憫世人,他低眉順目,觀望凡間的一切。


    楚飛的目光,便停在了神像之上。


    楚飛的心,像是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唿吸變得急促,與六舍之敵大戰,他也不會如此失態,但在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因為這尊神像的麵容,他見過,在夢裏。


    “神王,神王!”百年一夢中的種種場景如潮水般向腦海中湧來,楚飛現實中的記憶,不過才十八九年而已,再去掉幼年少不更事中斷斷續續的記憶,真正的記憶也就十一二年,而夢中的記憶,卻是整整一百年。


    雖然百年一夢中的記憶不如現實中那般清晰,可那是一百年啊,怎麽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沒看到神王像之前,楚飛已將這些記憶壓在心底,真正當做了一場夢,可當夢中最重要的事物出現在眼前時,那些壓在心底的記憶,便不可遏製的暴發了。


    “楚飛,你是否願意追隨我,守衛故土,血酒疆場,至死不渝!”


    “我願意!”


    “那就戰吧!”


    神王的絕世風采,溫和眼神,那種風姿,那種氣魄,那種豪情,那種謀略,那種膽識,楚飛曆曆在目,永生難忘。


    “神王,你真得在世間存在過嗎?”楚飛喃喃自語,他的情緒變得起伏不定,有些悲苦,他真希望自己可以活在夢裏,追隨神王,征戰星域,殺伐天下,以無上武功,奠定乾坤。


    楚飛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清醒過來,“阿紫,眼前的一切是幻覺嗎?”魔蟲阿紫是靈魂高手,一切與精神意念相關的事情都是它所擅長的,楚飛此刻有些迷惘,便詢問它道。


    “主人,根據我的感應,這些都不是幻覺,我們是在現實中。”


    “嗯!”楚飛抬起頭,對著那神像說道:“不管是夢是真,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調查清楚,你,到底是什麽人。”


    “楚飛,你怎麽了?”戰玉嬌察覺到楚飛的精神波動,便上前一步道。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些舊事。”楚飛微微一笑,掩蓋過去。


    “人生浮華,不過大夢一場,何為夢,何為真,何為虛,何為實,或許,我們此刻都在夢中。”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一人緩緩從迷霧中走來,距離楚飛二人不過百步而已。


    楚飛凜然,接近他們百步,而他們卻毫無所覺,這個人,實力很有可能在他們之上。


    楚飛和戰玉嬌迴頭,全身戒備,來者是一名男子,個子不高,一身布衣,溫和俊朗,他的臉部線條很柔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舒適感,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個溫和俊美的青年男子卻留了一個光頭,而這個光頭,卻又偏偏讓人覺得毫無違和感。


    一個身穿布衣的光頭小和尚。不過,他身上的氣息表明,他是一名聖者。在楚飛的感知中,他隻有三舍境界,但楚飛知道這絕不是他真實的境界。


    “二位無須緊張,我隻是路過此地,並無惡意。”布衣男子微笑道。


    雖然他的笑容,讓人覺得非常真誠和溫暖,但楚飛絕沒有放鬆警惕的意思。畢竟,天下沒有一個賊會說自己是賊的。


    “神王廟,居然又是神王廟?”布衣男子眉毛微微一挑,如同自言自語般輕聲道:“你們可知,很多秘地都有神王廟,哪怕億萬光年外,也都有,這神王,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聖者典籍中沒有任何記載。”


    楚飛微微詫異,在夢境中,神王法力無邊,穿梭整個星空如同後院散步,如果布衣男子所說為真,那麽楚飛在夢中所經曆的種種,也未必就隻是夢境。


    或許在某個時代,真得存在這位無上神王。


    “兩位看來並不信任我。”看到楚飛和戰玉嬌全神戒備的樣子,布衣男子自嘲般一笑,躬身行聖者禮:“既然如此,就此別過。”


    他大袖飄飄,看似走得很慢,卻眨眼間從楚飛視野中消失,就像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越來越複雜了,西山鬼樓,竟然聚集了這麽多神秘高手。”戰玉嬌凝視著重重鬼霧,沉聲道。


    “看來,這位恆山公子,到這裏來,並不是簡單的好奇心使然,怕是來找什麽東西才對。”


    “有道理,如果沒有什麽奇物,這些高手怎麽會到這種地方來呢?”戰玉嬌說著取出一個羅盤,這個羅盤是他們的裝備之一,叫定位盤,是專門用來尋人的,裏麵存放著恆山俊的一截斷發,隻要恆山俊在萬米以內的地方出現,定位盤都會發光並指示方位。


    “我們已經到了鬼樓內了,恆山俊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戰玉嬌鎖眉道。


    “走吧!如果這麽容易,也輪不到我們出手了。”楚飛對能不能找到恆山俊,並不是很在意,他的主要目的,是尋找生命之木。


    段老提供的線索中說到,西山鬼樓有可能存在生命之木。


    他們繼續在這宛如迷宮的世界中前進,這裏的低矮建築不斷出現,仿佛無窮無盡,無邊灰霧籠罩八方,行走在這種地方,幾乎都會迷失方向。


    還好,楚飛能感應到指路魂燈,借此找到方向。


    忽然,一直沉寂的定位盤發出微弱的光芒,這意味著,恆山俊此刻,就在離此萬米左右的地方。


    戰玉嬌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這種鬼地方,她是一分鍾都不想多呆了。


    楚飛卻是眉頭一皺,因為他感覺到,黑暗中仿佛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他們,可地聽秘力散發開來,卻什麽也感應不到。


    楚飛暗運秘力,虛元聖力加持到意念之中,通過地聽術感知的範圍和清晰度頓時大大提升,他心中一動,抬頭向天空看去。


    一看之下,楚飛不由大吃一驚,因為此刻他們頭頂之上,一條長達百米,如同深海巨鯨般的大魚,正在半空中緩緩遊曳著。


    可在楚飛的地聽視野中,頭頂之上一片茫茫,隻有如細水長流般的空間波動,不斷衝擊過來。


    “這是什麽東西?空中飛魚?”戰玉嬌同樣吃驚。這時那條大魚忽然加快了速度,朝著他們俯衝下來。


    百米長的大魚,光是頭部就有三十米長,大嘴一張,一股恐怖的吸引力驟然生成,楚飛和戰玉嬌立即站立不穩,身體不受控製的向空中飛去。


    “金定光波!”


    “殺拳!”


    楚飛兩種聖技一同用出,穩定身體與攻擊對方,然而這一切完全起不到半點作用,他眼前一黑,各種虛幻景象從意識中快速掠過,緊接著便已腳踏實地。


    “沒事?”楚飛尚未來得及驚喜,就看到了上千雙看過來的眼睛。


    那是一支由魔者組成的軍團,每名魔者散發出不弱於五舍境界的氣息,在軍團前麵,還站立著三名境界更高的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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