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意念力強大的紫晶魔蟲,都受到了這聲歎息的影響,停止了所有無力的掙紮,陷入到冥思當中。


    楚飛受到的影響更大,在這一刻,念域消失了,他看到了另一個時空,一個無比廣袤壯闊的世界,天空是那樣的幽藍深邃,大地是那樣的寬廣無垠,山河壯麗秀美,數不盡的祥禽瑞獸在山野間奔跑,祥和而安靜。


    最為奇特的是,這方天地中,天空與大地均是筆直地向一個方向延伸,視線一直到被高山密林所阻隔,天地也沒有相交,而是消失在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怎麽會這樣?”楚飛非常吃驚,要知道,星球是圓形的,視線是直線的,按理說,視線之所極,天地應合與一處,而現在,天地竟然平行,難道是說,這裏的天地,並不是圓形的星球嗎?


    震驚尚未消失,突然一聲轟鳴,極其耀眼的白光占據了整個世界,這方天地竟然崩塌了,天空破碎,山河支離,大地凹陷,這太可怕了,剛剛看到自己的念域即將崩塌,又看到另一副天地毀滅的場景。楚飛的靈魂仿佛都要炸開了。


    嗡!


    楚飛的意識再次迴轉,迴到了自己的念域。


    但詭異的是,念域雖然是崩塌時的模樣,卻處在了一種靜止狀態中。


    破裂的天空,幹涸的識海,還有天空中那隻紫晶魔蟲,靜悄悄地定格在一處,形成一副驚心動魄的奇麗畫卷。


    念域毀滅的一瞬,仿佛被定格成永恆的瞬間。


    “不對,有些東西還在動,沒有被定格。”楚飛仔細地觀察,終於發現了一些東西,時空並非真的靜止了,而是減緩了太多,不仔細看的話,就像被定住了。


    “念域在恢複!”楚飛驚喜地發現,破碎的念域中發生了變化,竟然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恢複著。


    突然有東西飛了過來,是那顆赤紅的珠子,此刻動了,向楚飛的意識飛來。


    珠子懸浮與念域中,霞光綻放,這顆珠子散發著赤紅色的光芒,璀璨如陽,在這一片毀天滅地的場景裏,美麗的動人心魄。


    在這赤色珠子中,竟然端坐著一個小金人,周身籠罩神焰,看不清麵目,因為這光芒太過絢麗和燦爛。


    “唉!”又是一聲歎息,無比的悠遠和滄桑,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而來,帶著情緒的力量,感染著聽到這聲歎息的人。


    “你是誰?”楚飛警覺,雖然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但念域中既然能多一個紫晶魔蟲,也能進來其他的入侵者。


    現在楚飛和魔蟲兩敗俱傷,如果有別的什麽東西入侵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我是你。”小金人的迴答讓楚飛感覺很無稽,你若是我,我又是誰。


    “你也是來奪舍的?”楚飛怒睜雙目,他能調動的意念之力本來已經很有限了,此時盡全力發動,突然感覺自身的力量並未減弱,反而有增強的趨勢。


    整個念域,似乎也因為楚飛意念力的增強,而加快了恢複的步伐。


    小金人所在的那顆赤色珠子爆發出璀璨之光,霞光萬道,仿佛在滋潤整片天地。


    “我就是你的舍,如何能奪!”小金人笑了,柔和的光芒照向楚飛,讓他感覺到親切和溫暖。


    楚飛卻生出恐懼之意念來,麵對紫晶魔蟲,他尚可一戰,但麵對赤色珠子中的小金人,他竟然無法攻擊。


    這赤色珠子,自元神覺醒的一刻就出現在他的念域中,對他一定十分熟悉,若是敵人,隱忍到此刻才發動,顯然算準了必能取勝。


    “你胡思亂想什麽呢?快穩定心神。我說過了,我就是你,換一個容易理解的說法,我是你的前世,也是你現在的靈魂本源,是你精神力量的根本所在,你用以攻擊的力量來源於我,當然不可能對我進行攻擊。”


    “他說的,難道是真的?”楚飛心裏出現了鬆動,這赤色珠子中的小金人讓他感覺到親切和溫暖,赤色珠子雖然很少現身,但每次都是在幫自己。


    “當然是真的。”突兀的聲音嚇了楚飛一跳,這聲音是出現在他心裏的。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楚飛有一種感覺,這赤珠裏的小金人,似乎可以洞悉楚飛內心的想法。


    “當然,我就是你,靈魂是相通的。”


    “這講不通啊!你是我靈魂本源,可為什麽你的思想是獨立的。”


    “隻是暫時獨立而已?”小金人與楚飛意念相通,聲音有如實質般傳來:“你知道生命誕生的過程嗎?”


    “誕生的過程?”楚飛臉一紅,想到某些誘惑少男少女的片子裏,那些讓人臉紅心跳舞的鏡頭。


    “我說的不是交配?”小金人打斷了楚飛的臆想:“你可知道,所有的靈魂都是永恆的。”


    “靈魂永恆?”


    “是的,靈魂是永恆的。我曾經十分強大,後來失去肉身,但靈魂永存於時空,隻是記憶在漫長枯寂的歲月中,被磨滅了。”


    “那你和紫晶魔頭有什麽區別?”楚飛心中凜然,紫晶魔蟲也是因為失去肉身,才需要奪舍重生。


    “區別大了去了。我剛才說過,你知道生命是怎麽誕生的嗎?生命的誕生,是物質與精神的結合,物質來源於父母,形成你的肉身,但歸根結底來源與這片廣袤的宇宙天地,精神也一樣,在肉身出現的那一刻,最初的靈魂本源就出現了,它就像一個貪食的巨獸,不停吸收天地間存在的精神能量,從而形成獨立的靈魂——隻屬於你的靈魂。本來你的肉身和靈魂,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但因為我的出現,這一切改變了。”


    “我也是遊離於宇宙間的精神能量,但我有著至強的精神印記。我說過,所有的靈魂都是永恆的,在生命消逝的那一瞬,靈魂潰散,精神世界崩塌,精神碎片迴歸於天地之間,記憶被磨滅,靈魂似乎消失了。然而所有曾經的存在都會在無盡時空中留下痕跡,精神印記並不會完全消失,而是被壓縮在精神因子中,曆經的歲月越久遠,壓縮的就越徹底,越難以被發現。”


    “可以說,普通的人或獸的精神印記,很難被發現,有一些東西會通過血脈的延續而傳承下來,比如獸族和蟲族的生存技能,有一些要通過學習和發現,人類在這方麵就做得很好。”


    “但凡事都有例外,在悠悠太古,你們所謂的虛元界,有很多強大的存在,神仙妖魔,各有生存之道,我乃仙族一員,我們這一族,修煉至巔峰處,可以將靈魂獨立於肉身之外,讓精神永存。”


    “虛元界最終毀滅了,時空混亂,我也沒能逃過那一劫,我的肉身消失了,靈魂本源隨波逐流,在經曆無盡歲月後,記憶幾乎被磨滅了,卻遇到了你。”


    “你寄居在我的靈魂中?”


    “不對,應該說你的靈魂成形時,將我一部分精神印記吸收了進去,成為了你的靈魂本源,每個人在形成獨立完整的靈魂過程中,都會像吸收乳汁一樣吸收天地間存在的精神因子,隻是你的精神因子,擁有強大的精神印記,如此以外並無不同。你應該感謝我,我為你帶來了這顆本命舍利,它是先天至尊融合舍利,可融會一切精神印記與物體能量,若沒有我,你怎麽可能在沒有任何傳承的情況下,這麽容易成為聖者。又怎麽可能覺醒本命聖技。”


    “你的意思是說,我學會的那招法柱聖輝之銅牆鐵壁,是你傳授與我的?”


    “我暈,說了這麽多你難道還不明白,我並不是獨立的生命,而是你靈魂的一部分,我隻是一部分記憶,在機緣巧合之下覺醒了,我並不能傳授你什麽,所有這些都是你靈魂中的精神印記,每個人或獸的靈魂中都會有精神印記,它就像一個寶藏,普通人一輩子無法開啟,普通聖者或許可以開啟一部分,隻有最偉大的聖者,才能將它真正發掘出來。”


    “一個寶藏?”楚飛自語,小金人的話和玄正英的不謀而合,楚飛的內心有一些東西被觸動,一些狂熱的東西左右著他的情緒,讓他的信心空前的高漲。


    “你和紫晶魔蟲的戰鬥引發念域的崩塌,使你精神本源中的力量覺醒了,我的記憶因此複蘇了一部分,但也隻是很小的一部分,本來你吸收的精神印記,就是不完整的,要想讓我完全複蘇,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不過你完全不需要擔心我會奪舍,因為我本來就是你靈魂的一部分,隻是因為你現在不夠強大,不能運用靈魂本源中最強大的力量,所以我才會獨立存在,等到有一天,你達到這個世界中所謂的極境,我就會完全消失。這意味著,念域中的力量你已能完全掌控。我和你完全地融合到了一起。”


    “但不管怎樣,你要堅信,你這這裏唯一的神,獨一無二的主宰者。”小金人聲音高亢,他的聲音越來越宏大,整個念域都充斥著一種信念的力量,而後他的身影模糊,赤紅色與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天地,念域重建了,破碎的天空再放光明,識海波光鱗鱗,意念之力迴歸,化為藍色的海水,美麗的讓人炫目。


    “天賦神通,聖念,唯我獨尊術。”


    宏大的聲音響起,一些記憶在楚飛意識中蘇醒,沒有刻意地去學習什麽,仿佛這些記憶一直就存在,之前被忘卻了,現在卻想起來了。


    楚飛的意識之身瞬間變得強大起來,原本是一個不足五尺的小人,現在頂天立地,高如山嶽,掌控一切的力量感充實著楚飛的每一片精神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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