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成功救活,拜師也告一段落,將所有事情完成,眾人在屋內聊了一會兒,便紛紛迴到住所休息去了。


    這幾日經曆了不少事,同時也聽到了很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夜央躺在床上,盯著上方,腦子裏將這幾日的事情全部都清理了一遍。


    先是眼下需要著手的事情,三日之後便是升界試,到時候自己定然也會參與,通過煉丹獲取資格對如今的她來說無疑是手到擒來。


    隻需要煉製一枚三星元丹,無論是多難煉製的三星元丹對她來說都是極為簡單,這一點倒也不用多慮。


    而且方才聽方錦介紹過中沌界,他說中沌界一共有兩個門派,一個是青翎宗,一個是陣閣。


    而如今跟她結下梁子的那個代曼定然就是青翎宗的人,而且顯然身份不低,畢竟她的實力也不弱,達到了窺元境大圓滿的高度。


    至於其他哪兩人會使用元陣的,想必就是陣閣中的人了,元陣的威力她也見識過了,利用元陣竟然可以將鼎元境大圓滿的斑駁給囚禁,很顯然那將會是一種威力巨大的秘術,對於這種東西她自然想要了解一番。


    可方錦卻說想去陣閣並不是那麽容易的,好像還有什麽考驗,要通過了才能加入,如此一來,想必去陣閣學元陣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而倘若想要去上沌界便需要自己通過千嶂山,如今的她隻知道千嶂山很高山很多,想要爬上去難如登天,隻能使用禦元決禦劍飛行方才有可能。


    而且想要從中沌界去往上沌界,就必須拚一己之力,通過層層禁製,這無疑是兇險萬分的事情,方錦自己也曾說過,能夠成功去往上沌界的元士寥寥可數,必須要有驚人的天賦和意誌,同時還要有虛幻縹緲的運道加持,方才有可能,否則貿貿然嚐試,隻會死在千嶂山中。


    而位居上沌界的門派便是讓整個元宙都心心向往的劍隍樓,領悟劍道並且揚名於世首選的便是劍隍樓。


    而從大局上看,那日在洞中的神秘人曾經告訴過她許多隱秘,隻是如今她卻不知曉那人是死是活,想必多半是死了,那個洞穴可是她眼睜睜看著淹沒的,定然是活不了的。


    如今想來,倒的確有些可惜,那人很明顯是位世外高人,可卻被人囚禁在那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隻能以冥獸為食。


    而且還告訴了自己如此多的隱秘,並且臨危之際都不忘送自己一柄無垢劍並且給自己打通逃生的通道,如此看來,他的為人的確不錯。


    想到這裏,夜央開始有些慌張,她的嘴微微張開,嘀咕道,“莫非那人是因為送我出來才間接把自己給害死的了吧!”


    可她又覺得不對勁,好像在之前他自己就說過大限將至,命不久矣,好似要歸天了一般,看來和自己並沒有太大的聯係,她可不想因為自己又間接害死了一個人,而且那人明顯對她是有恩的。


    “唉!隻可惜到頭來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怪就怪我當時太怕了,老以為他會對我不利,如今想來,還真是可笑的很。”


    夜央自言自語說著,不由得自嘲笑了笑,如今的她來到這個元宙之後變得越來越謹小慎微起來,總感覺被人算計,也漸漸地對人失去了該有的信任。


    她以前並非如此,哪怕是災難降臨之後,她依舊有一種老鼠扛刀,滿街找貓的氣概,可如今的她變得有些膽小怕事起來,或許是因為她心中裝著太多太多的期望與不甘了吧,總想好好活著,活到能夠再看一眼那些親人的臉龐。


    “赤凰始祖的翎凰鏈,能夠打開五族祖地的五氣珠。”夜央若有所思的念道,她如今的身上雖然沒有成千上萬的玉石,也沒有七七八八的珍貴藥材,但卻擁有能夠改變天地格局的不世之寶,僅憑這一點,便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夜央還是很有機緣的。


    而且那個神秘人曾經說她是應劫之人,如此一來豈不是元淪也要靠她解決了嗎?雖然頓時覺得壓力山大,但也間接給了她奮發向前的勇氣和毅力,這一點對她來說很重要,或許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有誰不願意受萬眾矚目呢?有誰甘願一輩子默默無聞隻是成為他人眼中的附屬品,俗語言寧為雞頭不做鳳尾,想必便是此理。


    可俗世之中大部分耀眼的明星不過鳳毛麟角而已,所謂的雞頭鳳尾觀念也是因人製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生,誰都無法去評定並試圖改變他人的一生,哪怕天王老子也不行。


    夜央左手捏著混元珠,右手拿著魂瀾滄海珠,直到目前她也弄不清楚這兩顆破珠子有什麽作用,那個神秘人也沒有跟自己解釋該如何去使用,如此一來,這兩種東西對她來說立刻變成了廢品。


    如今的她隻知道,那混元珠可以吸收天地混沌之力,而那魂瀾滄海珠卻可以吸收天地水陰之力,兩者雖然功效不同,但使用方法應該是類似的,隻不過她如今也壓根摸不著門路。


    而她的翎凰鏈就不同了,這東西從撿到它的那一天起便幫了她很多,主要是煉製丹藥這一塊,而且她識海中同時有五段魂鏈產生,很明顯也是這東西起的作用。


    如今的她隻要魂鏈的品級達到標準,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煉製成功丹藥,那讓所有煉丹師惶恐至極的失敗率,似乎至此與她成為一條平行線,永無相交的的可能。


    哪怕想失敗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她的這份自傲來源於翎凰鏈,也是這翎凰鏈讓她擁有自傲的本錢。


    想著想著,夜央漸漸睡著了,或許是連日來的奔波讓她的身體達到了臨界值,又或是替方錦修補穴脈,讓她的精神力疲憊不堪,總之不管是什麽原因,她已然進入了夢鄉,而且睡得很甜。


    一夜無話,待得夜央醒來,已是第二日正午。


    沉睡了六七個時辰,總算是將她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折磨給彌補了七七八八,變得精神奕奕了起來。


    夜央緩緩起身,坐在床上,臉上卻是掛著一副癡呆的模樣,她在想事情,或者說在想一個夢。


    在睡覺的期間,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虛無縹緲的夢,既不是噩夢也不是美夢,算得上一個怪夢。


    在夢裏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很虛幻的人影,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卻能夠感覺到他是名男子。


    那名男子穿著打扮皆是不凡,給人一種不屬於塵世間的形象,仿佛高高在上的仙人一般。


    男子身形體態皆是十分完美,看上去也很年輕,年紀大約在二三十之間,他總是低著頭,看著他手上的一樣物件,那是一塊黑色的圓形玉牌,有巴掌般大小,其上刻繪著奇奇怪怪的圖案。


    夜央一眼便認出了那是何物,她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那東西造成的,那便是璜墟玉。


    她曾經見過璜墟玉,還將她捧在手心反複看個不停,她的腦海裏永遠記著那東西的樣子,好似刻上去的一般,永遠都無法忘記。


    在夢裏,那名手持璜墟玉的男子身形突然變得虛幻起來,他變成了一條龍,一條遮天蔽日,一嘯動千山的黑龍,他的眼睛是血紅一片,其內好似藏著天地萬物,隻消一眼,便能將世間生機盡數毀滅。


    黑龍蜉蝣了一陣,緩緩變得透明,直至消失,緊接著出現的便是一頭火鳳,那全身烈焰環繞的火鳳,隨著一聲嘯啼,轉瞬間化為遮天蔽日的火焰,好似能將這世間萬物盡數焚毀一般。


    火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散發著藍色熒光的光團,好似一團鬼火,更像是西方的小精靈。


    隨之出現的,是兩個人影,一個仙風道骨,穿著華麗,金冠玉腰的天神。


    一個是全身赤紅鎧甲,頭生兩角,雙眼血紅,如牛魔王一般威武霸氣的妖魔。


    隨著這兩人的身影消散,天地忽然開始瘋狂的抖動了起來,就像大鼓之上的塵埃,隨著鼓點胡亂的開始顫抖。


    夢在這個時候停止,眼前出現的是一片白茫,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祥和寧靜別無其他,或許這就是所有人都心心向往的仙境吧!


    夜央已經下床開始洗漱,但她的腦子裏總是時不時的想起那些怪異的畫麵,這讓她有些心神不寧,不自主眼皮也開始一陣跳動,她極力控製著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而後一把將門推開,大步走了出去。


    來到外麵享受著溫熏的日光,一陣微風襲來,夾雜些野花的芬芳,原本煩躁的心情頓時變得愉悅了許多。


    “看來還是多該出來走走。”夜央感歎道,大步朝前走去。


    一路走來,卻是沒見一個人影,往常這時候,都是來去匆匆的弟子吃午飯的時候,如今卻是連一個人都看不到。


    夜央繼續超前走著,一直走到內門,突如其來一陣亢奮的鼓點傳入她的耳中,聲音是從外門傳來的,她忽然想起昨日熊超曾經對她說過,這兩日將會舉行選拔,為了參加三日後的升界試做準備。


    她快步朝外門趕去,如此盛會被自己白白錯過,豈不是可惜,兩步並著一步,一會兒間便來到了大試的地點演武場。


    空前絕後的盛世,吸引著整個煉羽堂的弟子,還好這演武場夠大,整整兩千多人裏三層外三層的擠著也不覺得過於擁擠。


    此時台上正站著兩名青年男子,一個穿著紅色短衫,一個則穿著藍色短衫,兩人在演武場上你一掌我一腳的打的熱鬧非凡,而塞台下的搖旗呐喊也是振聾發聵。


    夜央站在最後方,盯著台上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起初還看得興致勃勃,越往後看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厭惡,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對這打鬥絲毫提不起興趣,相反還有些厭棄。


    “看來穆陽師兄今年注定是沒機會了。”前方一人歎道。


    “是啊!誰讓他今年運氣如此不好,偏偏對陣的是魂元體謝堯師兄,看來又隻能等到下一屆了。”另外一人感慨道。


    兩人話剛說完,便見那名為謝堯的男子一個瞬步移到穆陽的身後,還不等他做出反應,直接揮出夾雜著元力的一拳,將穆陽給錘到了賽台之下。


    “得罪了穆師兄!”謝堯臉上透著得意,似在誇耀,抱拳朝著穆陽說道,而後悠然自得的走到了台下。


    夜央望著剛才那一幕,卻是看出了穆陽落敗的真正原因,看來那謝堯的魂鏈至少達到了二星品級,即便是不能輕易控製住敵人,也能給對手製造幾瞬來不及反應的時間。


    趁著這一點微不足道的時間,他卻是可以通過身法的優勢,瞬間將對手擊敗,這便是魂元體和貞元體的差距,即便兩人實力相當,但是魂元體卻總是要占便宜一些。


    夜央如今的魂鏈雖然達到了一月品級,倘若想控製跟自己同階的元士,仗著五段元魂,倒也能夠控製一兩秒,倘若想控製比自己實力要高的元士,卻還有些相形見絀。


    演武場上的比試依舊如火如荼的舉行著,可夜央如今卻完全失了興趣,她這兩日的任務便是遊山玩水吃好喝好就夠了,要不然去到中沌界之後,恐怕再也找不到時間像這般悠閑自得了。


    “快看,夜姐姐!”遠處的穆屏兒似乎和夜央一樣,對這打鬥提不起絲毫興趣,左顧右盼的一頓東張西望,卻是看到了緩緩離開的夜央,於是急忙衝著身旁的秦月和穆彬喊道。


    三人快步走了過去,來到夜央身後,秦月大聲喊道,“夜央姐,怎麽來了又要走?”


    夜央迴過身來,望著三人,莞爾一笑道,“你們也來湊熱鬧啊!隻不過這打鬥看起來實在沒意思,我還想著去尋你們了。”


    “夜姐姐你也覺得沒意思啊!我也覺得沒意思,與其看他們打架,還不如自己元煉的好。”穆屏兒開心道,總算是找到了知音。


    夜央咧嘴笑了笑,掐了掐她那水靈靈的小臉,寵溺道,“既然覺得沒意思,那夜姐姐就帶你們到外麵逛街去。”


    “逛街?”穆屏兒狐疑一聲,臉上立刻洋溢出陽光般燦爛的微笑,拍手道,“好啊好啊!來了這麽久,我都還沒出去看過。”


    三人一拍即合,除了穆彬,他依依不舍的望了幾眼擂台上的比試,跟在身後緩緩朝山門外走去,似乎幾人之中,就他最樂於看這打鬥的場麵。


    四人一行有說有笑的下了山,到了山底,選了幾匹快馬,直接往城裏奔去,不多大會兒便來到了城中。


    最開心的莫過於穆屏兒了,她早就想來城中轉轉,卻是苦於沒有機會,如今有夜央陪著,當真是肆無忌憚的活潑起來。


    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玩那個,反正夜央還有些玉幣,對於她的要求二話不說一律滿足,因為再過不久他們便會被方錦帶去大嶼山中清修,到時候隻怕好幾年都無法來這城中遊玩了。


    趁著這個機會,她也好提前彌補一番,怪隻怪這幾個小家夥一口一個夜姐姐,叫的她責任心泛濫,不過她也確實將這幾人當做弟弟妹妹來看待,畢竟和她們在一起有說有笑,會忘卻諸多煩憂。


    逛了小半日,將這本就不太大的城裏給逛了個遍,最後尋到一處酒樓,四人紛紛摸了進去,要好好的大飽口福一番。


    要論吃喝玩樂,夜央可以說是極有心得,一旁的秦月也早已領教過了她的本領,望著桌上堆滿的珍饈美味,早已見怪不怪了。


    “哇!夜姐姐你點這麽多好吃的!我們哪兒吃的完啊!”


    穆屏兒一臉誇張的叫道,今天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也多虧了夜央,讓她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歡樂。


    “你就吃吧!一路上就數你話最多。”穆彬坐在一旁訓斥道,一路上他都有些悶悶不樂提不起勁來,或許是因為沒能看到比試而生起了悶氣。


    穆屏兒癟了癟嘴道,“彬哥哥,你不就是沒看成比試嗎?至於這麽大火嗎?又不是我要你跟著來的。”


    “你…”穆彬臉色一緊,那本就黝黑的臉龐緩緩升起一抹緋紅,怒斥道,“誰說我要看比試了,我也根本沒有發火,你還有臉說我,你看你今天一天吃了多少玩了多少,把夜姐姐的錢袋子都快掏空了。”


    “哼”穆屏兒撅著小嘴賭氣般的哼了一聲,一張小臉顯然有些生氣,大聲叫道,“你就知道訓我,要是凡哥哥在,她肯定不會說我。”


    一句話讓屋子原本活潑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夜央陡地一下想起最初吃飯的眾人,那時候還有燒的一手好菜,胖乎乎油膩的小胡子樊秋,還有同樣燒的一手好菜,彬彬有禮,溫和且知道照顧人的秦明。


    還有一個聰明的不像話,身形嬌小瘦弱卻過目不忘的穆凡,如今這三人卻已然成為過往,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失落悲涼的意味。


    “今天帶你們出來玩可不是讓你們鬥嘴的,這頓飯在你們未來幾年裏可能是最美味的一頓,再過幾天,你們兩個可就得跟著師傅搬到山裏去住了,到那個時候每日隻能喝白粥,還要堅持不懈的元煉,如此你們是不是該好好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時光呢?”


    兩人聽完這話,皆是不再鬥嘴,緩緩點頭,開始大口朵頤起來。


    “不愧是茅坑裏的石頭,這命,又臭又硬。”


    正當夜央他們一邊說笑一邊吃喝著的時候,樓梯那處卻是傳來一陣陰冷的嘲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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