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重逢實在讓眾人分外覺得驚喜,顧不得疲累的身體,也顧不得自身的傷勢,眾人不管不顧一直喝到了天亮,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洛天哥哥,你要帶他們一起上路嗎?”洛天趴在桌子上假寐,耳旁傳來一陣**,卻是武思思正趴在洛天耳旁輕聲細語的說著。


    洛天裝醉,卻被武思思識破,他不想再次不告而別,他還想著能夠和大哥二哥多待幾日,相比起來,程雄程偉兩兄弟也算是自己來到這個世上的親人了。


    今日偶遇實屬天意,至少洛天是這樣想的,有恩必報這是他為人最基本的東西,他不光想要報答程雄他們,而且還想將他們擺上一個跟洛家一般高的地位,再也不會千辛萬苦的求生存,再也不必受人欺辱,不必動不動就要以命相搏。


    變相的來說,洛天如今的境地也隻是比他們稍稍好點罷了,倘若自己沒有得到三聖體印記-星曜,倘若沒有得到黑龍玉墜進入十方遇見伯一,倘若沒有遇見君恢複修為,自己也隻不過是個卑微的螻蟻罷了。


    他心裏雖有遠大的抱負和計劃,但卻苦於自己這低微的實力,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導致心亂如麻,但是對於自己的氣運,洛天從不覺得失望。


    能夠在曙境中活著,能夠遇見伯一,能夠遇見青羽和紫蘿,能夠遇見君,能夠遇見武思思,這些對他來說都是洪福齊天的氣運導致的,倘若中間出現任何一個偏差,他也斷然不會走到今天。


    武思思無趣的坐在一旁,單手撐著頭,伸出手指沾了點酒水,在桌子上無聊的畫著。


    “走吧!”傳來一陣略顯滄桑的聲音,聲音中透著幾分悲愁,洛天緩緩起身,最後看了一眼程雄等人。


    看著洛天一臉的不舍,武思思繼續問道:“真不帶上他們?”


    洛天緩緩點了點頭,從玉符中掏出一包赤玉幣,輕輕放在桌上,悄然朝門外走去。


    “哥哥他們醒來會到處尋你的。”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稚嫩的銀鈴脆響。


    洛天猛地迴頭,卻是看到程玉正一臉困惑的望著自己。


    “此行危險……”洛天脫口而出,卻是怔在原地半晌,而後盯著程玉,眼中透出果決,繼續說道:“你們如遇困難,就去陵闕關洛家。”說完,便頭也不迴的朝屋外走去。


    洛天出了門,武思思看著一臉失落的程玉,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繼續說道:“也可以來蔚明城器宗找我喲!”說完便尾隨洛天一起朝外麵走去。


    天蒙蒙亮,秋風席卷著地上的枯枝落葉,洛天和武思思一起朝琤河渡口走去,這是他們來到北濱城的第八日。


    “後麵要做什麽?”武思思看著洛天的神情似乎還未從不舍中脫離出來,不由問道。


    “星玉城,該解決的事總要想辦法去解決。”洛天自顧自說著,腦子裏不停迴想著那日晚上他們的密謀,希望能從中找出半點線索。


    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渡頭,兩人上了船,隨著河水緩緩駛向對麵星玉城。


    洛天背手站在床頭,一陣陣秋風迎著麵頰刮著,將衣擺吹的四下翻動。


    “洛天哥哥,從剛才你就心事重重,我們去星玉城到底要做些什麽?”武思思坐在床中間,好奇的打量著洛天,不由問道。


    聞言,洛天迴轉身子,眉頭微皺,臉色有些不悅,自己方才一直在想著青舫被劫那晚的詳細事宜,卻是被武思思出言打斷,又不好發作,隻得苦笑一聲說道。


    “但凡謀劃,皆是分陰謀和陽謀,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有誰能想到一次陰差陽錯反倒是成全了他的謀劃。”


    看著洛天臉上越發凝重,還說出一堆自己不解的話語,武思思臉上的困惑越發明顯。


    “跟上官明哲有關嗎?”武思思突然問道,神情有些異常,她迴想起之前洛天便已經向她問過關於上官明哲的事,如今去往星玉城又是一臉的凝重,便不難猜想到。


    聽到上官明哲的名字,洛天臉色越發有些難看,雖然隻和他見過一次,但是洛天就覺得此人是一個自己無法看透但是又十分熟悉的人。


    這是洛天第一次對一個人有如此高的評價,他的一舉一動都讓洛天渾身不自在,甚至害怕他隱隱泛出紫光的瞳孔,這種不自在到後麵逐漸形成了忌憚。


    “這是家族裏招惹的麻煩,你不用摻和,等上了岸,你還是先迴蔚明城去,過幾日我再來尋你。”洛天冷冷說著,語氣變得強硬。


    “不要,我要一直跟著你。”武思思立刻反駁道,表情都有些猙獰。


    “唉!”洛天深深歎了口氣,對這丫頭自己是真的沒有辦法,誰叫剛認識幾天不到,自己就欠下人家這麽多人情。


    “雖然我不知道你具體要做什麽,但是上官明哲這個人向來城府深沉,長得讓很多女子都嫉妒不已,每天妖裏妖氣的,反正我是壓根不理睬此人。”武思思想了一會,幫洛天分析道。


    聽完武思思一番話,洛天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她對上官明哲的一番評價可以說極為精辟,可卻少了點什麽。


    “狠辣!”洛天看著武思思,從嘴裏擠出兩個字,笑道:“你可有聽說過他行事風格如何。”


    武思思搖了搖頭,秀眉微蹙,繼續說道:“我並沒有見過上官明哲在學院耍過任何手段,他一向深居簡出,極少得罪人,隻是學院中也沒人敢招惹他就是了,隻不過我看他與人比試時,倒是出招尤其兇狠淩厲,往往都是打的人家要躺好幾個月才能複原,不過在學院中這種情況實屬常見。”


    “哼”洛天冷哼一聲,冷嘲道:“聽你這樣說,雲煌學館就如龍潭虎穴一般駭人。”


    武思思臉上掛著玩味,笑道:“還真被你說對了,學館有時候比龍潭虎穴還要危險,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一定會去?”洛天狐疑道,早在之前她似乎便斷定自己以後定然會去雲煌學館。


    “紫蘿師尊不是收你為親傳弟子了嗎?這在學館中可是無上的榮耀。”武思思一臉豔羨的看著洛天,很顯然成為親傳弟子這份榮耀比如今鑄器師的身份更讓自己羨慕。


    “嗬……如果僅僅因為這一點,我會毫不猶豫選擇四處闖蕩。”洛天輕笑一聲,顯然覺得待在雲煌學館,還不如自己外出曆練來的自由隨意。


    武思思聽完,配合的笑了笑,將手伸入略微寒冷的琤河中,眼中透出玩味,笑道:“那北渝呢?”


    ‘北渝’洛天聽完這兩個字,身體沒來由怔住,對於北渝自己既熟悉又陌生,不知在多少人口中都聽到過這個地名,每個講述此地之人,皆是流露出敬畏之心。


    “你知道北渝?”洛天眼中放光,立刻問道。


    “不太清楚,師尊們偶爾提及,說是在雲煌學館努力修煉待有所成,便有機會被選拔進入北渝。”武思思眼中露出期待,神色有些興奮,似乎一說起這個就跟打了雞血一般。


    “哦?”洛天狐疑一聲,對於北渝自己也常常遐想,傳說哪裏如仙界一般,是元士修煉的聖地。


    武思思如此一說,自己倒真是被她打動了,雖說自己一貫不受束縛,但是卻抗拒不了修煉的法門。


    “怎麽樣,來興趣了吧!可是想要進入北渝卻不是這麽簡單的,古往今來多少年輕才俊,能夠進入北渝的也隻是屈指可數,不知道什麽原因,北渝在元宙上一直以來都被當做禁地看待,不止外人無法進去,裏麵的人也很難出來。”武思思一臉困惑,顯然對於這個世紀難題自己壓根不思其解。


    “如今想這些過於遙遠了。”洛天歎道,此時當務之急應該是向靛菲兒證明洛家的清白,可是自己又沒辦法和上官明哲硬碰硬,就算交起手來,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完全取勝。


    上官明哲本身修為也早已經達到窺元五段,再加上又是魂元體,如果硬來,自己討不了便宜不說,還有可能喪命。


    ‘既然用不了強,那就旁敲側擊來軟的,就算再密不透風的牆,也總有出現老鼠洞的一天。’洛天心裏想著,看著一旁開心戲水的武思思,臉上莞爾一笑,計上心來。


    ……


    待到星玉城已近黃昏,洛天跟武思思密謀了好一陣子,兩人在一家客棧分了手。


    洛天待在房間,直接取出爐鼎,繼續開始自己的鑄器生涯。


    而另一邊,武思思出了客棧,直接朝著上官家的府邸走去,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直接便來到了上官家的大門口。


    “來者何人?”剛到門口,便被兩個看守攔住去路,猛地大喝道。


    “嚷什麽嚷,震的本小姐耳朵都疼死了。”武思思一臉不耐煩的訓斥道,站在原地,將早已佩戴好的鑄器師標誌做作的擦了擦。


    兩個看守見此,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鑄器師的身份他們當然清楚,隻是震驚於如此尊貴身份之人,竟會突然造訪。


    “貴人稍等,容小人去通稟。”隻見一人立刻抱拳彎腰,態度萬分恭敬,急忙說道。


    武思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而後雙手抱在胸前,露出一臉的無所謂,等待著迎接之人。


    不到片刻功夫,府門中立刻響起了一陣歡聲笑語,武思思眼眉微挑望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正一臉殷勤的朝武思思走來。


    來人正是上官家的二長老林光,其地位堪比家族族長上官傲,武思思卻不認得此人,不僅此人不認得,恐怕上官家除了上官晨和上官明哲之外,一概都不認識,而她也不屑於去認識這些人。


    “沒曾想堂堂武家大小姐竟然光臨寒舍,恕在下有失遠迎。”林光一臉喜色,好似碰見親人一般開心。


    堂堂家族二長老,鼎元境四段的林光竟然對待武思思也是如此恭敬,不難看出鑄器師在這元宙之上的地位有多麽顯赫。


    “你是?”武思思看著來人一臉的虛假,心中就覺得難受,狐疑道。


    “這位是我們家族二長老。”旁邊一名下人急忙解釋道。


    “哦!二長老,有禮了,我是來找你們家主上官傲的。”武思思說話理直氣壯,直唿上官傲名諱,絲毫沒有顧忌。


    “武小姐請,家主已在廳內等候。”林光忙一擺手,對待武思思的無禮,絲毫不見怪,臉上依舊堆滿了友善的微笑。


    林光心中雖有疑惑,但是對於名聲在外的武思思卻是客氣不已,不管她此行是為何事,隻要上官家能夠和他們武家扯上一絲半點的關係,對於上官家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早在之前,上官家就已經想打通武家這條關係線,隻可惜一直沒有門路,器宗規矩森嚴,凡是進入器宗的鑄器師不得與家族勢力來往,更不得私自和東闕任何勢力有交易,否則一概逐出器宗。


    而一旦成為被器宗逐出的鑄器師之後,便會被剝削掉鑄器師的資格,嚴重時甚至會被廢了修為,當然,作為武思思的師叔韓章,卻是一個意外,但是從此之後,韓章的鑄器水平便永久的停留在了二月品級,由此看來,沒有器宗的支持,也很難在鑄器一路有所提高。


    “哈哈哈,真是大喜之日。”武思思剛一踏入廳門,上官傲興高采烈的大笑幾聲,急忙站起,走到廳中,抱拳致敬。


    “敢問武小姐今日屈尊來到舍下,是有何事?”上官傲的語氣突然變得做作,有種裝出來的熱情,他的眼角因為劇烈的笑意,變得有些沉重。


    “今日前來的確有事相商,為什麽沒看到我師兄上官明哲。”武思思語氣平靜說著,轉而問道。


    “明哲在璵山處理家族事宜,不知此事是否與他有關?”上官傲急忙迴道,做了個請的手勢,招唿武思思坐在一旁。


    武思思端起一旁的杯盞,湊了一眼旁邊放著的晶瑩糕點,像是想起了趣事,不由得輕笑了兩聲。


    上官傲坐在一旁看著武思思莫名的發笑,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一臉疑惑的問道:“武小姐家規森嚴,不知今日獨自前來是有何事相商,但凡能用得著上官家的地方,盡管直言。”


    “那我就不客氣了,聽說上官家在東闕經營最大的玉石生意,不知家族中可有些紫玉的存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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