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三點多,堵車三人組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好累,找地方睡覺吧。”白落九捏著自己僵硬的脖子,“我再也不和你們通宵做任務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不是把後座讓給你了嗎。”伏特加委屈抱怨,“每天我和大哥都是過著這種日子的……”


    “哇,好可憐。”白落九抱著伏特加的腦袋,慈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來,吉洛爹爹抱抱你。”


    “吉洛。”琴酒出聲提醒,想讓白落九鬆開伏特加。


    大街上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這太不合適了。


    “來,也抱抱我家小陣。”白落九假裝自己不知道琴酒的真正意思,另一條胳膊攬住了琴酒的脖子。


    白落九一邊抱著一個腦袋,其中一個腦袋是酒廠勞模,是自己兒子;另一個腦袋是酒廠勞模他小弟,四舍五入也是他兒子。


    “走吧,找地方休息休息。”


    被迫彎腰低頭的琴酒額頭爆出了青筋。


    “鬆開我。”


    “有本事自己掙脫啊。”白落九興致盎然的看著孩子口嫌體正直的別扭樣,就他這點力度,琴酒分分鍾可以把自己的腦袋抬起來。


    抬起頭環顧四周,白落九眼前一亮,“啊!找到了,伊豆公主大飯店,建得這麽高,環境一定很好。”


    “這是什麽歪理……”


    “走啦走啦。”白落九把兩個人推上車,親自開著車來到了伊豆公主大飯店。


    “隻剩下兩個房間?沒有空出來的嗎?價格不是問題哦。”看起來這麽氣派的大飯店居然隻剩下了兩個房間。


    “抱歉,但是現在確實是旅遊的旺季,沒有被預約的房間確實隻剩下兩間了。


    不過這兩個房間都是大床房,您和您的……”服務生竊竊的看了一眼跟在白落九身後殺氣騰騰的兩個人,“額……朋友是可以睡下的。”


    “附近最近的酒店,開車去要多久才能到啊。”


    “最短半個小時。”


    “那麽久啊,那好吧,兩間就兩間吧。”白落九辦理完入住手續之後接過房門鑰匙,把其中一把鑰匙遞給琴酒,“你們兩個要是還有精力的話可以去晨跑,我真的要不行了……”


    “我和你一起住。”琴酒把手裏的鑰匙給了伏特加,緊跟著白落九上了電梯。


    “誒?為什麽?”


    “伏特加睡覺打唿嚕,休息不好。”琴酒說起話來一臉正氣,給人感覺坦蕩得不得了。


    “大哥,我沒……”剛想解釋自己從來不打唿嚕,甚至連姿勢都不怎麽換的伏特加,又被琴酒惡狠狠的目光警告性的瞪了一眼。


    伏特加:(??д?)嗚嗚嗚……大哥為什麽總是在吉洛在的時候瞪我?!


    “那好吧,你和我一間。”電梯門被關閉,白落九沒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我還以為你更習慣和伏特加一起住呢。”


    “平時也是兩間房,並沒有一起住過。”


    “啊……那你或許更習慣一個人住?”白落九依依不舍看了一眼手裏的鑰匙。


    “快點休息吧。”琴酒按著白落九肩膀把他推到房門口,進了房間後連衣服都沒脫,躺在床上倒床就睡。


    白落九關上房門,站在琴酒身後慢悠悠的脫著外套和鞋子。


    嗬,年輕人。


    還是臉皮太薄,稍微逗一逗就害羞了。


    嘖,早知道帶套睡衣過來了,白落九抻了抻睡著之後肯定會影響唿吸的高領蠶絲衣。


    脫還是不脫呢。


    不脫肯定會難受。


    脫了感覺怪怪的。


    ……真糾結。


    算了,房間裏就他一個彎的,這麽糾結也沒有意義。


    白落九脫了上衣縮進被窩裏睡覺。


    果然,裸睡才是最舒服的。


    “小九,醒醒……”白落九感覺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喊他的名字。


    “呃?哥?”自己的兄長站在床邊唿喚著自己,“又夢到你了啊,哥你學了什麽入夢的法術嗎?”


    “小九覺得我是入了你的夢?”白落四苦笑一聲,“為什麽要把煙二關起來,讓他每天做噩夢呢,他還是個孩子。”


    “他不小了,自從他有了思考的能力之後,他就有了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的義務。”


    “他說你的壞話,平時這種家夥,我早就剝了他的皮,扔到亂葬崗子裏去了。”


    “是嗎,那為什麽這次沒有把他這麽做呢?”


    “他很特殊,他是唯二的『自己人』。”“隻有他一個『自己人』的時候,他是特殊的,所以有特殊的待遇。


    但是現在山河出現了,他不再是『唯一』了,他的特殊待遇就被一分為二了。”


    “小九可以把特殊的待遇乘二。”


    “我的特殊待遇隻有那些,乘不了,隻能除……哥,你到底躲到哪裏去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有找到。”


    “等小九願意離開這裏,迴到家裏之後,你就能看到我了。”


    “不要,我不想離開這裏,我喜歡這裏。”白落九趕忙搖頭,“這裏有好玩的規則,有好玩的人,還有好玩的實驗……哥,和我一起留在這裏吧。”


    “不行,小九,你得麵對現實,逃避是沒有用的,你不能忘記過去,你得記起來你所忘記的……”他的臉也開始慢慢的腐爛。


    鮮紅的血液和乳白的腦漿從白落四頭頂流了下來,和腐臭的屍液混在一起滴在了白落九的臉上。


    溫熱的……


    剛才還和曦如春風般的溫柔兄長逐漸變成了一個失去了麵皮的猙獰腐屍。


    “你忘了是你殺的我了嗎!!!!”


    “啊啊啊啊!!!!!”


    白落九尖叫著坐起來,樓下也隱隱約約傳過來女人刺耳的尖叫聲。


    “哈……哈……哈……哥……哥……”白落九睜大著眼睛喘著粗氣。


    琴酒緊張的捏著他的雙臂,“吉洛?白落九!你怎麽了,抬頭!”


    “哈……我……我夢見我哥了……”白落九緩緩抬起頭,“是我殺了我哥……”


    “吉洛……你眼睛,流血了。”琴酒看著白落九說道,白落九看著琴酒眼睛裏的自己。


    兩行血淚正順著他的臉頰向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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