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雙手緊抓著頭發,唐萌搖著頭痛苦地哭泣著,“為什麽還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他們這是嫌棄我還不夠痛嗎?他們到底是不是我的家人啊?”


    看著陷入自己世界的女人,李毅峰擰著眉重新站了起來。


    對於唐萌的說辭,他並不相信。


    唐家對唐萌的寵愛,整個衢城的人都看在眼裏,妒忌在心裏,又怎麽會因為她被綁架而將人驅逐出家族!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而這件事徹底觸及到了唐家的高壓線!


    而始作俑者,就是麵前這個一直叫著無辜的女人!


    男人的眼底閃閃爍爍,李毅峰重新在女人的麵前蹲下身,長指緊緊抓著她的雙手,輕歎了聲。


    “唐萌,既然你是無辜的,現在被他們這樣的折辱,不覺得氣憤嗎?”滿是關切的雙眼盯著女人溢滿淚水的眸子,男人壓著聲音輕聲問道。


    “可我有什麽辦法?”或許是太過於傷心,唐萌並沒有拒絕他的碰觸,輕啞著聲音低聲哭泣著,“他們怎麽能這麽對我?我是他們的女兒啊?二十幾年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嗎?說不要就不要,我是那些垃圾嗎?”


    “好了,先別想這些,我們躺下來先休息一會!”扶著唐萌躺進身後柔軟的床鋪,李毅峰輕聲安撫著。


    此時的唐萌早已失了分寸,唐家是她身後的屏障,這屏障猛然被人撤去,她的心裏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對於以後的生活,她開始茫然跟害怕!


    順著男人的意,平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雙眼直直地盯著頭頂的水晶燈,唐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看著麵前圓睜著雙眼的女人,李毅峰轉身走出了臥室,沒過一會兒拿著杯溫水重新走了迴來,“來,我們吃顆安眠藥好好睡一會兒!”


    麻木地吃下男人喂進嘴裏的藥丸,唐萌和著水吞了進去。


    “乖,好好睡一覺,什麽事情等你醒來後,我們再商量!”輕拍著她的手,李毅峰安撫著漸漸閉上眼簾的女人。


    床鋪上的女人,在藥物的作用下漸漸地陷入了沉睡當中。


    坐在床沿上的男人,微眯著雙眼看著入睡的女人,重新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開,扯開了裹在她身上的浴衣。


    女人白皙的身上深淺不一的痕跡躍進他的瞳孔,李毅峰攥著浴袍的手輕顫了下。


    不管有無感情,唐萌現在冠的是他李家的姓!


    這被人戴上一頂明晃晃的綠帽子,是個男人都接受不了。


    冰冷的視線裹著濃鬱的恨意直直地盯著毫無知覺的女人,緊握成拳的手指鬆鬆緊緊,方才壓下盤旋在胸口的那股怒氣。


    隨手扯過被子重新蓋在她的身上,李毅峰起身拍了下衣擺,冰冷的視線滑過她沉睡毫無知覺的臉,轉身走出了臥室。


    ……


    羅興偉提著幾樣飯菜走進了羅瑩雲的病房,看著靠坐在沙發上休息的羅冬瓊,男人無奈地開口,“姐,你怎麽就這麽不聽勸呢!請個阿姨給你搭把手,你也可以輕鬆點!”


    “我虧欠這孩子的太多了,能為她做的也就這些了!”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飯菜,羅冬瓊低聲念叨著,“那些請來的阿姨,哪個會是盡心照顧病人的,她現在這個樣子,不小心伺候著怎麽行?”


    “醫生怎麽說?”看著病床上依舊毫無動靜的女人,羅興偉眼底滿是擔憂,“這怎麽還沒醒過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她受到的傷害有多大?”停了手裏進餐的動作,羅冬瓊看著病床上沉睡的女兒,心口隱隱作痛著,“唐屹弘,那個殺千刀的,遲早我要殺了他為我的孩子報仇!”


    “姐!”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羅興偉起身將房門重新關上,十分不讚同地跟她說道,“現在唐顧兩家在衢城可謂是一手遮天,有些話你別信口開河,到時候連累的還是孩子們。”


    “你說,這口氣我怎麽能咽下去?”放下手中的碗筷,羅冬瓊本是幹涸的雙眼重新留下眼淚。


    “姐,郭氏能跟帝雲抗衡嗎?”壓著聲音,羅興偉問著傷心中的女人。


    “我也不清楚!”搖了搖頭,羅冬瓊茫然地迴答著,“這麽多年,郭氏內部的運作其實我並沒有過問過!”


    “姐,不是我說你!”羅興偉十分無奈地撇嘴,禁不住數落著,“當初為了羅家讓你嫁進郭家的確是對不起你,可是人家郭迪剛人也不賴啊,郭世揚更是人中龍鳳,你這麽多年到底折騰什麽?”


    “折騰什麽?”抬著憤恨的雙眼看著麵前的男人,羅冬瓊抬著顫抖的手指指著病床上女人,質問著麵前的男人,“你告訴我,是我要折騰嗎?我好好的女兒交到你手裏,結果你們是怎麽對待她的?”


    看著病床上的羅瑩雲,當晚張晨婉算計她的事情,他後來也了解了,的確是太過分了!


    隻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羅興偉隻能將媳婦犯的錯承擔下來,“姐,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是對不起瑩雲,是我這個當舅舅的沒有盡到責任,讓她受到了這麽大的折磨!”


    “興偉,你不會以為你對不起三個字就想把這件事情都揭過去吧?”挑著眉看著對麵滿臉沉痛的男人,羅冬瓊不可置信地問道。


    “姐,你想怎麽處理,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羅興偉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就過去。


    “我要你跟張晨婉離婚,將這個惡毒的女人徹底趕出羅家!”羅冬瓊盯著麵前的男人,恨聲出口。


    “姐!”羅冬瓊的要求,令羅興偉十分的為難!


    “怎麽,這樣的毒婦,你還十分的留戀?”嗤笑了聲,羅冬瓊十分不屑地開口,“外麵鮮嫩多汁的小女孩多的是,我就不相信她讓你這麽的留戀!”


    “姐,都到我這個年齡了,還是實際點比較有保障!”搖了搖頭,羅興偉並不如羅冬瓊所想的,想再弄這個小姑娘進羅家,“我可不想過幾年幹不動了,被人戴頂綠帽子,或者替別人養孩子!”


    “興偉,羅家也不能無後吧!”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羅冬瓊態度依舊強硬,“你隻管去離婚,這人選的事情,姐會給你張羅的!”


    “姐!”看著已經走進死胡同的女人,羅興偉也不知道怎麽勸解,隻能跟她表明立場,“不管怎麽樣,我是不會離婚的!”


    “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在張晨婉手裏?”羅冬瓊眯著雙眼看著麵前的男人,視線裏滿是探究。


    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裏有不偷腥的貓?


    看著羅冬瓊的雙眼輕閃了下,羅興偉側身盯著病床上的羅瑩雲否認著,“沒有,我就是想這麽平靜地過完接下來的日子,不想其他的了。等瑩雲好起來了,我就將羅氏的產業交到她手裏,也算是跟爸媽有個交代了!”


    順著男人的目光看著病床上的女人,羅冬瓊緊抿著嘴角沉默了下來。


    當初她不遺餘力地扶持羅家,也是在替瑩雲鋪路。


    聽羅興偉這樣說,她心裏是高興的。


    現在羅家的產業,其實就是她從郭家移過去的。


    隻是想到張晨婉對羅瑩雲所犯下的罪孽,她的心裏就難以平靜。


    何況繼續留張晨婉在羅家,她始終占據了羅瑩雲母親這個名分,這令她非常地厭惡。


    算計的眼神看著麵前的男人,羅冬瓊垂下眼簾陷入了沉思之中。


    為了瑩雲以後在羅家過得順風順水,張晨婉這個人必須要離開。


    離婚是最徹底的辦法!


    “我就說你肯定來看瑩雲了!”在兩人陷入沉默時,關上的房門被重新被打開,張晨婉滿麵春風地走進病房,清冷的視線掃過病床上的女人,輕笑著開口,“這人還有沒有用啊,要是沒用就直接把這些藥都停了吧,浪費錢!”


    “張晨婉,你給我滾!”她的每句話都戳進羅冬瓊早已千倉百孔的心髒,疼地她整個身體蜷縮起來。


    “興偉,你說我說得有道理吧!”掃過掛在那裏的各種昂貴營養液,張晨婉彎著嘴角看著羅興偉,“植物人可是無底洞,這錢花下去還一點效果都沒有,簡直是浪費,還不如趁著現在能動動,用這些錢弄個試管孩子出來呢!”


    “誰跟你說瑩雲是植物人的?”圓睜著雙眼看著麵前惡毒的女人,心口怒氣翻湧,羅冬瓊恨不得直接把她那張破嘴給撕了。


    “你不是明擺著的嗎?”抬著手隨意往床上一指,張晨婉語重心長地勸說著,“我說大姐,死個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著,張晨婉的目光滑到羅冬瓊輕顫的雙手上,扯著嘴角嗤笑了聲,“你這手裏不是也捏著一條人命嗎?”


    “你胡說什麽?”對上女人冰冷的目光,羅冬瓊眸光微閃了下,抬著步子走到病床前擋住了張晨婉落在上麵的視線。


    “羅興偉,你知道當初我們的孩子怎麽死的嗎?”含笑的目光盯著羅冬瓊,張晨婉輕笑著問著身邊的男人,“還記得那個被你姐抱到麵前的死嬰嗎?”


    “怎麽?”疑惑的雙眼在兩個女人之間遊移,羅興偉的腦海中閃過二十幾年前的畫麵,“那孩子怎麽了?”


    含笑的目光從羅冬瓊略有些蒼白的臉上移開,落在滿是疑惑的男人身上,張晨婉對著他嘲諷地勾了下嘴角,“那孩子,並不是我們的!”


    “不是我們的?”盯著女人的雙眼猛然睜大,羅興偉急切地追問著,“那我們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輕笑了兩聲後,張晨婉重新將目光移到羅冬瓊的身上,“這要問你的好姐姐了!”


    “姐,這到底怎麽迴事情?”羅興偉隨著女人的眼光看向站在病床邊的女人,“還有上次你們說的肖清芷到底怎麽迴事情?她跟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有聯係?”


    “我不知道你說的意思!”壓著心慌,羅冬瓊直接否認了張晨婉的全部說辭,“孩子在當初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是你們親眼看見的,死嬰也是交給你們自己處理的!”


    “是啊,那個死嬰還埋在羅家墓地裏呢!”點了點頭,張晨婉接過了羅冬瓊的話茬,“可是大姐,你明知道這孩子不是羅家的種,每年上山祭拜爸媽時,你這心裏難道都不覺得愧疚嗎?”


    “我看你是魔怔了!”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羅冬瓊非常不耐地擺了擺手,“你們都走吧,我家瑩雲還要靜養!”


    “羅冬瓊,你送了個不明來路的孩子進入羅家的墓地,”輕笑的目光移到病床上,張晨婉挑著眉質問著羅冬瓊,“用這個雜種取代了羅家真正的血脈,你到底想幹什麽?”


    “雜種”兩字再次進入羅冬瓊的耳朵中,那天積壓下的憤怒重新從心口躥出來,一個跨步直接站到張晨婉的麵前,抬著手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我讓你不刷牙,滿嘴噴糞!”


    “你這個賤人,”反應過來的張晨婉也不甘示弱,抬著手直接去扯羅冬瓊的頭發,“看我今天不把你撕碎了!”


    “你們夠了!”看著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羅興偉捏著各自的手臂直接用暴力扯開,對著兩個女人暴嗬了一聲,“你們這是瘋了嗎?”


    “羅興偉,你不是想要知道肖清芷是誰嗎?”被扣住手臂的張晨婉,含恨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身邊的男人,“我告訴你,就是二十年前被你玩了後甩掉的女人。當年你姐利用職務之便把她安排進我的產房,把我們的孩子直接用一個死嬰替代了!”


    “什麽?”驚愕的男人長大了嘴巴,扭過頭看著身邊同樣衣衫不整的羅冬瓊,不可置信地問道,“姐,這是真的嗎?”


    “她瘋了,你也瘋了嗎?”用力地抽迴自己的手臂,羅冬瓊避開了男人的目光,“我根本不知道她說的事情!”


    “羅冬瓊,你這個不得好死的騷貨,未婚先孕不要臉的東西!”抬著手指指著羅冬瓊的鼻子,張晨婉對著她破口大罵,“怪不得生個孩子要被別人撕碎下身,這都是你的報應!”


    “夠了!”聽著女人的謾罵,羅興偉沉聲打斷了她,深唿了口氣後再次問道,“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張晨婉捂著絞痛的胸口,輕聲哭泣起來,“肖清芷在死前告訴我,已經被這惡毒的女人弄死了!”


    “姐!這些都是真的嗎?”羅興偉壓著聲音質問著眼神躲閃的女人,“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真的?”


    “興偉,你別聽這個瘋子的胡說八道,她說肖清芷說的,可是肖清芷是誰,我都不知道啊!”整理著淩亂的頭發,羅冬瓊無奈地迴答著羅興偉的問題。


    “羅冬瓊,我就知道你會狡辯的!”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局麵,張晨婉在當年弄死肖清芷時就留了後手,“你絕對想不到,肖清芷當年把你們的交易詳細的記錄了下來,而那本夾著許多資料的日記本最終落在了我的手裏!”


    “什麽?”錯愕、驚懼徹底填滿羅冬瓊的雙眼,隻見她往張晨婉的方向跨了兩步,揚聲質問著,“肖清芷為什麽會給你那些東西?”


    女人的聲音落下,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張晨婉挑著眉看著麵色驚慌的女人,眼底劃過一絲快意。


    羅興偉滿目驚詫地盯著羅冬瓊,這個口口聲聲說不認識肖清芷的女人,此刻卻是滿麵驚懼。


    “羅瑩雲,你聽到了嗎?”含笑的目光盯著病床上剛張開雙眼的女人,張晨婉溫婉地開口,“你的媽媽她叫羅冬瓊,你就是個父不詳的雜種,你聽清楚了嗎?”


    “瑩雲!”背對著羅冬瓊的女人,驚詫的迴過身看向病床上已經睜開雙眼的女人,驚喜湧進她擔驚受怕了多日的心口,抬著雙腳直接撲了過去。


    “姑姑,媽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對吧?”羅瑩雲不明白她從噩夢中醒來,為什麽麵對的還是噩夢,急切的雙眼看著跪倒在病床邊,滿目驚喜的女人,急聲追問著。


    女人雙眼裏的喜悅慢慢地淡去,羅冬瓊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瑩雲,姑姑做你的媽媽難道不好嗎?”


    “姑姑,為什麽?”淚水滑落,羅瑩雲抬著通紅的雙眼看向房間內的另外兩個人,“爸、媽,為什麽?你們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看著病床上脆弱的女人,張晨婉那顆強硬的心髒有片刻的鬆軟,隻是當她的視線看著跪倒在地上,低聲哭泣的羅冬瓊時,那點柔軟頃刻之間煙消雲散,“羅瑩雲,怨隻怨你有個惡毒的媽!”


    “瑩雲!”羅冬瓊拿著紙巾輕輕擦過她流下來的眼淚,柔聲安撫著,“像她這樣的女人,怎麽有資料做你的媽媽,我們不傷心了,好不好?”


    “為什麽?”病床上的女人茫然地盯著天花板,流著淚喃喃自語著。


    她以為她被父母不喜是最痛苦的事情,卻不想,迎接她的還有更殘酷的事情!


    她,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女!


    她過往的高傲就是一場笑話!


    “瑩雲,你別這樣!”羅冬瓊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向依賴她的孩子,卻接受不了她做她的母親。


    “我們走吧!”病房內壓抑的氣氛令張晨婉非常的不舒服,側身看了眼陷入沉默的羅興偉,率先往門口走去。


    男人複雜的目光掃過哭泣中的兩個女人,眉心輕皺了下,隨著張晨婉離開了病房。


    他要問清楚到底怎麽迴事情?


    ……


    夏琳昔站在窗口看著院子中停著的兩輛車子,緊蹙著眉心輕歎了聲。


    “想什麽?”伸著雙臂將女人攏進懷裏,薄唇在她的頸子上遊移著,唐屹弘柔聲開口。


    “唐萌,”抽迴視線,夏琳昔轉身看著麵前的男人,擰著眉問道,“就這樣嗎?”


    長指撫過她緊皺的眉心,唐屹弘對著她歎息了聲,“原本打算將這個案子移交出去的,直接讓法律來嚴懲這些人,其中也包括唐萌在內!”


    靠在男人的胸口,夏琳昔靜靜地聽著他的解釋。


    唐屹弘擁著她坐進沙發,眉心輕皺著,“後來,這件事情牽扯出了十年前顧雲柔被人強暴後抑鬱自殺的事情,展銘就直接插手進來重新進行了安排!”


    “你的意思,綁架我的人就是十年前欺負過雲柔的人?”女人的雙眼滿是錯愕,緊著男人身側的衣服急切地追問著,“那麽,這個跟唐萌有什麽關係?”


    “唐萌被禁錮後無意中得到的這個消息,她拿來跟展銘做的交易!”輕撫著女人的背脊,唐屹弘解釋著,“羅瑩雲當年雇傭了馮濤做下的事情!”


    “十年前,她們才幾歲啊?為什麽心腸都這麽狠毒?”夏琳昔無法想象,那個處在花季的少女遭受這些所要承受的痛苦。


    “其實就此放過唐萌,對她未必好!”輕樓著女人靠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月色,唐屹弘低聲開口。


    “她應該無法接受被逐出唐家的現實吧!”把玩著男人的手指,夏琳昔輕聲猜測著。


    雖然就此放過這個女人,心裏有些不願意,不過對於顧展銘的做法,她卻也能理解!


    何況就如唐屹弘所說,失去了唐家作為屏障的唐萌,她今後的生活也是可想而知的。


    “很多方麵!”唐屹弘微眯著雙眼歎息了聲,卻也沒有跟夏琳昔繼續說下去,捏了捏她的薄肩,“我下去看看,你先休息吧!”


    “好!”對著他乖巧地點了下頭,夏琳昔從男人的懷裏站起身,“既然都是陌生人了,就好聚好散吧!”


    “放心,我知道!”捏了捏她柔軟的手指,唐屹弘走出了臥室。


    看著被男人隨手帶上的實木門,夏琳昔搖了搖頭,從衣櫃裏取出衣服走進了浴室。


    “哥!”看著走下台階的男人,唐萌站起身對著他柔聲打著招唿。


    淡漠的視線掃過麵前拘謹的女人,唐屹弘輕蹙了下眉心,抬著雙腳直接坐進了鄭聞怡旁邊的位置,對於唐萌的招唿,他並沒有迴應。


    女人的眸子暗了幾分,低下眼簾遮住了其中的委屈跟不甘,壓下身重新坐了迴去。


    “親家,你也看到了,這孩子的雙眼還是紅腫的,”李建設看著麵前沉默不語的三人,壓著脾氣低聲開口,“你們這樣做,實在是太傷孩子的心了!”


    男人的話音落下,唐萌捂著嘴又低聲哭了起來,聲音委屈而悲傷,抬著紅腫的雙眼看著神色同樣悲痛的女人沙啞開口,“媽,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唐萌,那份申明已經說得非常的清楚,就這件事情,你也不必再問了!”唐屹弘直接出聲攔截下了唐萌的問題,聲音淡漠毫無起伏,“原因,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屹弘,這就是你不對了!”李建設看著唐屹弘冷硬的側臉,非常不讚同地接口,“唐萌雖然是你父母領養的,那也是跟你生活了幾十年的妹妹,你怎麽能說逐出唐家就逐出唐家呢?這也太冷血了!”


    含笑的眸光往李建設的身上掃了眼,唐屹弘緊抿著嘴角笑了笑,“李總,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要休息了!”


    盯著男人的眸光縮了下,李建設沒想到唐屹弘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就這麽直接下逐客令。


    “大哥,唐萌也是唐家的一份子,你把她逐出家門,總要把那些屬於她的東西給她吧?”李毅峰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迎著唐屹弘清冷的視線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屬於她的東西?”雙腳交疊,唐屹弘扯著嘴角饒有興趣地開口,“你指的是什麽?”


    “那些當初給她作為嫁妝的產業!”舔了下嘴角,李毅峰低聲迴答著男人的問題,“我聽唐萌說,帝雲還有一點股份是留給她作為嫁妝的!”


    “唐萌!”鄭聞怡錯愕地看著此刻低頭不語的女人,失望地搖了搖頭,“你現在就想把這些東西帶走嗎?”


    “唐太太!”既然撕破了臉,李建設也就不再客氣,“你們都把她逐出家門了,難道那點屬於她的東西也想直接霸占了嗎?”


    男人沉沉的目光壓在唐萌的身上,看著她溢滿淚水的眸子,唐屹弘清冷開口,“唐萌,這些爸媽給你的東西,我會折合成市價給你,唐家不缺這點錢!”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搖了搖頭,唐萌輕泣著開口,“我隻想留在唐家”


    “好了,你們迴去吧!”擺了擺手,唐屹弘非常不耐地再次開口送客,“過兩天,會有律師跟你聯係的,到時候你過來簽個字就行了!”


    “爸!”唐萌轉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唐甸龍,失聲痛哭著,“你真的不要你女兒了嗎?”


    “唐萌,你再糾纏,那點錢我直接捐給慈善機構,你一個子都別想得到!”皺著眉心,厭惡地看著唐萌沒完沒了的糾纏,唐屹弘直接出聲威脅,“立刻給我離開唐家,從今以後,你唐萌跟唐家沒有半點的關係!”


    錯愕的看著男人冰冷無情的雙眼,唐萌呆坐在沙發上失了動作。


    李毅峰見狀,朝李建設使了個眼色,扶著呆愣中的女人往門口走去。


    “唐總,唐太太,那我們就先走了!”對著唐家三人簡單地打了個招唿,李建設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客廳。


    吵鬧的聲音撤離,客廳裏重新安靜下來!


    “老唐,我這心裏空落落的!”雙眼盯著門口的方向,鄭聞怡靠在唐甸龍的肩膀上,神色疲憊的開口。


    “時間不早,我們上去休息吧!”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唐甸龍壓著心疼低聲開口,“孩子大了,我們左右不了了!”


    “屹弘,把那些能給她的都給她吧!”抬著依舊紅腫的雙眼看著沙發上的男人,鄭聞怡輕聲開口,“就當是我們最後幫她吧!”


    “我知道!”輕闔雙眸,唐屹弘看著悲傷中的女人安慰著,“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你跟爸就別操心這些了!”


    嗯了聲,撐著男人的手腕,鄭聞怡站起身隨著唐甸龍往臥室走去。


    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暗沉的目光隨著兩人的腳步移動,擱在腿上的手指輕輕摩挲著。


    這筆龐大的資金進入唐萌的戶頭,對她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看今晚李家父子的表現,唐屹弘的眉心皺了下,隨即舒展開。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輕歎了聲,男人起身往樓上走去,不在糾結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


    “關助,羅瑩雲已經醒來了!”唐門辦公室內,許力海壓著聲音跟麵前的男人匯報著。


    “醒了?”抬著眼簾看著許力海,聲音裏有些驚詫,“不是說毫無反應嗎?怎麽忽然醒了?”


    “據說是被刺激醒的!”坐進男人對麵的位置,許力海簡單地跟他說了情況,“就這樣,目前也是精神恍惚,狀態非常不好!”


    “行,安排個時間讓她再睡過去吧!”關震重新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資料,聲音淡漠地吩咐著,“記得做得幹淨點!”


    “其實我覺得,她活著更加的痛苦!”許力海站起身,腦海中劃過病床上女人毫無血色的臉,低聲嘀咕著。


    “去安排吧!”關震並沒有改變方案,對於許力海的嘀咕他沒有在意,他也在意不了。


    嗯了聲,許力海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重新踏進了濃稠的夜色裏。


    “顧總,羅瑩雲已經醒了!”撥了個電話給顧展銘,關震簡單地說了幾句,重新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走在夜色裏,夏琳君看著身邊的男人,捏了捏他的手指關心地問道。


    “羅瑩雲醒了!”輕擁著女人往迴走,顧展銘低聲開口。


    哦了聲,想到剛才顧東興夫妻兩痛苦的表情,夏琳君倒是希望她永遠別醒來。


    “你想怎麽處理?”對於傷害顧雲柔的兩人,夏琳君相信顧展銘不會輕易放過的。


    抬著雙眼看著頭頂被烏雲遮住了光華的月亮,男人沉著臉沒有說話。


    輕輕靠在他的懷裏,夏琳君安靜地陪在他的身邊,沒有出聲打擾他的沉默。


    “走吧!”低下頭看著胸口異常乖巧的女人,顧展銘輕歎了聲,“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嗯了聲,夏琳君沒有問他要如何處理!


    隨著他沉穩的腳步,踏著昏暗的光影,慢慢地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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