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眨巴著兩隻小眼睛,他實在沒聽懂有什麽逼朝我裝這話是何意。


    還可著勁裝?這話雖不明,但覺厲。


    盡管不明所以,但他知道這話絕不是什麽誇人的好話。


    “敢問這位公子貴姓?是哪裏人氏?”


    趙公子覺得必須先探探底,京都之中但凡到了他這個級別的,罕有他不認識的。


    眼前之人陌生的很,而且聽其話語裏的口音,絕對不是京圈混的,那麽就是來自外地了。


    外地人,還敢如此跟自己說話,來頭必然不小。


    自然要先搞清楚對方的來曆,可別踢到鐵板。


    陸子銘撇撇嘴,不耐煩的說道:“咋滴?想探我的底看看能不能招惹得起?實話告訴你,我就一乞丐,從南邊一路乞討來的京都。”


    他這話說的灑脫之極,而且沒有半句虛言。


    奈何在場之人除了他身邊的兩位,其他人根本不信。


    一個乞丐能來得起教坊司?唬鬼吧!


    “既然公子不願說,本人自然也不會勉強。不過,聽公子方才話裏的意思,頗有些瞧不上在場的諸位以及飛兒姑娘,是否有些太過倨傲了?”


    陸子銘斜睨著他,滿臉傲嬌否認道:


    “不,你錯了!我是瞧不上你!”


    “一個彩頭居然讓飛兒姑娘出麵,你出些錢能死啊?好歹這文會我聽說也是你牽頭的,是不是玩不起?還是舍不得?”


    “扣扣搜搜的,忒也小氣,不似個男人!”


    “哎!你別急著否認,我還沒說完,有本事就拿些讓人心動的寶貝出來,大家憑本事搶,不是,憑本事贏。當然了,前提是你輸得起!”


    “別跟我說什麽飛兒姑娘如何如何,飛兒姑娘不是你家的吧?她與你有何關係?你將人家姑娘家給頂上去,她能不答應?她若是不答應,以後這芍藥樓恐怕立馬會變得門可羅雀,你讓她以後如何過活?”


    “你拿飛兒姑娘的身子來當彩頭,這是將她當成你的貨物了?人家雖然是教坊司出身,但好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這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人上人隨意踐踏侮辱的!”


    “飛兒姑娘別怕,你若是有委屈就大膽的說出來,在場的都是正義之士,會為你出頭做主的!”


    這一番話劈裏啪啦說個不停,趙公子幾次想插話都插不上。


    而且話語之中連消帶打,不但諷刺了趙公子小氣摳門,還將他塑造成了一個欺男霸女的形象。


    飛兒姑娘頓時就成了他話裏的弱小女子,不敢反抗惡勢力的良善。


    最後更是將在場的這些個才子一劃拉,全部歸類為正義之士,專門伸張正義對抗邪惡勢力的代表。


    才子最愛什麽?不就是英雄救美,智鬥惡霸麽?


    這些話本裏才有的故事,如今一下子就出現在了自己身上,他們哪還忍得住。


    而且方才陸子銘的一番話雖然說得有些誇張,但自己一咀嚼,又覺得不無道理。


    飛兒姑娘可不就是被趙公子臨時給頂上去的麽。


    定是飛兒姑娘不忍見到自己期盼的目光變成失落的眼神,才被迫答應此事。


    一個如此善解人衣,溫柔可人的女子,自己居然剛剛被趙公子給忽悠成了幫兇。


    著實可惡!


    “飛兒姑娘別怕,你若是覺得有委屈,說出來便是,我等會為你做主。”


    “不錯,飛兒姑娘,我等絕無強迫你的意思,你若不願,我等絕不勉強。”


    “……”


    一時間才子們紛紛開口表示自己的清白,雖無一句說剛才的彩頭是趙公子一人所為,但差不多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陸子銘瞪著大小眼看著這群才子,闊以啊,讀書人就是特麽的會說話。


    明著不得罪趙公子,但暗裏處處使絆子。


    這都是人才啊!


    趙公子此時已經快氣炸了,行啊!合著老子就是個惡人了是吧?


    剛才你們盯著飛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那眼神與狼群無異。現在一個臭小子出來說了兩句,你們就變得大義凜然了!


    他兇狠的瞪了陸子銘一眼,又朝台上的飛兒看去。


    剛想說自己沒有強迫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想製造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便見到飛兒輕咬著嘴唇,神色略有些淒楚的說道:


    “謝謝各位公子的抬愛,飛兒一低賤之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受到諸位的愛戴。”


    輕抹了一下眼角,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接著道:“今晚之事飛兒並不覺得委屈,答應了為今晚的勝出者執筆磨墨便不會反悔,還請諸位不要為了飛兒而生出嫌隙才好。”


    哎喲喂,這演技,嘖嘖嘖,闊以哇!


    陸子銘心中暗唿精彩,這叫飛兒的小娘們是個會彪演技的主。


    在無台本,無彩排,無台詞的情形下,短短時間就接過角色,並且演繹的如此出眾。


    一番動作配上話語,直接將自己的形象再次拔高,讓底下的這群二貨更加的愛煞了她。


    不過飛兒的這招對陸子銘無效,他隻是單純的饞她的身子。對於感情什麽的,你跑到青樓談感情?你咋不去和皇帝說人人平等,和乞丐說何不食肉糜?


    傻缺了?還是缺心眼?


    這是靈與欲放縱之地,肉與肉交融之所,其他的,還是免談為好。


    誰要認真,誰就是傻。


    在這一點上,趙公子還是很不錯的,跟陸子銘一樣,隻是單純的饞飛兒身體。


    盡管那些才子也饞,但他們更想來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


    趙公子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從飛兒的表演可以看出,她嘴上說不是被強迫,是心甘情願的,可那神情,那語氣,誰特麽信啊?!


    “飛兒姑娘大氣!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別為難趙公子了,咱們開始吧!”


    陸子銘朗聲說道,他已經打算用最短的時間一鳴驚人,然後找機會看看能不能跟這位飛兒姑娘更加“深入”的交流一番。


    眾人也點頭附和,既然彩頭不變,那就趕緊開始見真章。


    誰知趙公子確實一抬手喊道:


    “慢著!”


    眾人朝他望去,隻見他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高高揚起。


    “此物乃是陛下禦賜給家父的,剛才那位公子不是說我拿不出彩頭麽?現在我將此物拿出來作為勝者的彩頭。”


    “誰能獲勝,這禦賜之物便是他的!”


    眾人嘩然,這趙公子是瘋了不成?


    禦賜之物豈能用於打賭之用?若是贏了還好,萬一輸了,這東西一旦易主,傳到陛下耳中,他趙家還能有好?


    陸子銘雙眼放光的盯著那枚玉佩,不著痕跡的朝身邊二人小聲問道:


    “這禦賜的玉佩,應該很值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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